清平自得-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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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侧福晋,这一次去用了两个位置,恐怕这四贝勒府的女人们,有多少是要咬着银牙恨死她们两个了。
不同的是,两人一个是胤禛自己求了恩典指来的,一个是德妃选的,怕是骂年氏的更多,润福苦中作乐。
润福知道,历史在这里打了个旋儿,本来她应该是以一顶小轿就这么悄声送了这四贝勒府,在挨过庭院深深的日子后,母凭子贵的晋升为侧福晋。
如今却一步登天了,这个结果,自是让凌敏凌柱等人喜上眉梢,这钮钴禄府连出两位福晋,可以说是贵不可言了现在,就连钱氏都劝她要惜福。
出嫁的前几天,她搬回了钮钴禄府,依照规矩她是不再需要向太太和阿玛额娘请安,但她依然天天晨昏定省。
“女儿做姑娘就这么几天了,这些年女儿偶有惫懒,阿玛额娘也都包容不忍加以训斥,就让女儿行行规矩不求别的,就求个安心”润福靠在炕上,屏退了宫里派来的指教姑姑,指教姑姑们也识趣,知道娘儿俩有体己的话要说,就跟着红招绿袖出去喝茶了。
钱氏已经泪眼盈盈了,她从来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早就要从自己的身边嫁出去。
“原以为你现在也不过十二岁,就算要指婚也该再等一等,但现在却指给了皇子贝勒。你呀,满以为自己的小心眼儿别人不知道,爱装成熟和冷漠,看着一副依礼知节的模样,但却心软纯良,最不喜了那规矩。本来想过两年让你伯父找个机会,跟万岁爷求了恩典,私下许个不需要大富大贵,但能安静过日子,心性善良的人照顾你就好,不想现在这些都落了空想。钱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拉着拉着靠着靠垫的润福的手,絮絮叨叨的说。
润福被这几句话哄得眼睛也湿湿的。
“不过,你也算是个有福气的,比起你堂姐来,还能让额娘尽尽心。”想到女儿虽然做不了正室,比不上那十里红妆,但也是受了旨领了册子的身份人,比普通人家自是好了很多,又感觉到安慰。如果女儿必须要走这一遭,谁都改变不了的,那倒要她收了性子啊。
于是,她又开口“还有呀,福儿,你这一进府里,可不像在家里这么金贵,虽然不需要奉伺公婆,但上有福晋下有早早入府的老人,你可真要把你那礼仪规矩端出来了,要敛了你那小性儿,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取得贝勒爷的欢心早早生下儿子,如此才能,才能让额娘不惦挂你啊”
润福自知轻重,也知道额娘的担忧,点点头“额娘放心,今儿个,女儿就全舍了那些,好好的,省的额娘你惦挂”口里这么应承着。
但润福却自有自己的打算。
这个男人,自己可以把他当哥哥亲人,也可以在长大后当做长期XX,但却不会把他当做自己的爱人。关心他,是因为从此休戚相关。
关心他,是因为人是有感情的,时间的作用下的结果。
她可能认不清自己的处境,但有一点,她却不会忽略,在这个时代谈爱情,不过是一种奢望。
女人往往会在寂寞里,让自己沉沦在自己的想象中,然后给自己期许一个无限的美好的情景来让自己迷惑,最后真做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是真亦假,真真假假中,就真的逃脱不了这红尘的圈禁,乱花渐欲迷人眼。
她知道她可以温恭,因为本性不在意。
她知道她可以不争,因为不爱。
但她确信自己要的是,活的自在。
胤禛已经有了与他风雨十几载的嫡福晋,一个知冷知热把他当男人依靠,把他当弟弟照顾的女人。现在又纳了温柔的解语花,有了软语侬香的体贴。
而她,才十三岁,如果自己不是穿越来,本身拥有二十多岁的灵魂,可以早熟至如此,她想,十三岁的女孩儿,哪里懂得什么情爱?而一个二十五岁的正常男人,怎么可能对一个未发育的十三岁的女孩感兴趣?这一点,本身就将两情相悦的结果给否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己可以理解妻妾成群是时代的产物,但让自己心系这样一个人,她自己知道,做不到。更何况,她也不认为自己这个样貌不出众,有让他爱的理由。
他和她,性格从本质上来说应该和他是同一类人,只不过一个外现,一个内隐。
“小姐,福晋来了”杏儿从外面走进来通报,气喘吁吁的,听出来走的很急。
跟着她一同嫁过来的是绿招和杏儿,红袖因为已经嫁人了,刚刚被诊断出来怀孕了,就让她留在了钮钴禄府。
润福藏在喜帕下的嘴,笑了。果不其然,今儿个胤禛不会宿在她这儿,这福晋过来当救火队了。
“给福晋请安,福晋康泰”话音刚落一会儿,绿袖和杏儿齐齐的打折千儿请安。
尽管润福戴着喜帕,但仍然凭着感觉靠着炕沿儿站了起来打千儿“钮钴禄。润福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
“哎呀,钮钴禄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呢,今儿你最大,姐姐哪里当的起,绿袖,你还不赶紧过去扶了你家福晋”钮钴禄做完了礼后,那拉氏忙不迭说。
“应该的,有劳福晋这么晚过来了”润福轻声说。
“哎,张婆子,福晋之前不是让你过来帮把钮钴禄福晋这儿打点好么,怎么都这么晚了,钮钴禄福晋的妆还没卸”那拉氏话音刚落,一个严厉的女声就响了起来。
“荣嬷嬷,休得放肆,这是钮钴禄福晋的房间,你当是在我们院子呢”那拉雅氏温柔的声音又响起了,尽管训斥,但却让人觉得不温不火。
“你还不快去让丫鬟们打了水来,给钮钴禄福晋卸妆”说完,又接了一句,吩咐那个荣嬷嬷。
“是的,福晋,奴婢这就去”那个荣嬷嬷应到,润福耳朵里就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张婆子,你把那喜称拿了来”乌拉雅氏又开了口。
“钮钴禄妹妹,这个爷今儿个非常高兴,得了几位如花美眷,一高兴,就喝的稍微高了些,他夙夜辛劳,难得睡踏实了,也不忍叫醒了,也就别怪姐姐托大失礼了”那拉氏轻轻的坐在了润福旁边,轻声慢语地圆着场,其实就她不说,润福也知道今儿个胤禛自是会宿在年氏那面。
她甫一坐下,润福就闻到一股幽香,味道清雅的很,却又极好闻,有点像之前在树上读的雪萼香的味儿。
脑子漫天的想着,口上不落的用着略显热情,又不会矫揉造作的口气回应“福晋哪里的话呀,润福刚一来就不懂事的劳累了您,润福还感到抱歉呢,我们都是伺候爷的人,自然以爷的身子骨儿为重了”
“这是极好,极好,那我们姐妹以后就一块儿了,有什么事儿,可别羞口,尽管给姐姐提,姐姐能力内的,自然不会短了妹妹呢”那拉氏心里其实有些吃惊的,这么小的年龄,却对答不见半丝紧张差错,果然如额娘之前说的,调教好了,会是个好帮手。心思转着,手里也不落慢的将润福的喜帕挑了下来。
两人这一照面,未语先相视笑了。
之后,那拉氏又坐了一会,但以夜深为由离开了。
园子里。
“怎么样?”
“奴婢觉得那两个丫鬟都是规规矩矩,行事利索的,看着人倒是一个极普通的,但只怕”
“有什么怕的,爷将这整个内院交了我,我是不理其它,管她那路来的,只要不危害这贝勒府,我就容了她们,但只要稍行,哼,别怪我不客气”温温柔柔的嗓音,说着狠厉的话。
风过,无痕。
送走了那拉氏,润福将绿袖杏儿赶去休息了,她们也累了一天了。
床上铺着粉红色的床毡子,鸳鸯锦被并蒂枕头,上面滚落着的花生枣子等已经让绿袖杏儿收拾了去。
润福迟迟睡不着,盯着屋檐发呆。虽然如果依照历史,这里自己可是要过上二十几年,但润福却提不起兴趣打量,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眼屋子,都说雍正历来节俭,从这个屋子也能窥见一斑。
三更天了,一早儿还早起去奉茶,润福逼了自己睡了。
此章可能有错字,尚未修文,还请亲们包涵指正。
卷三 大红灯笼高高挂 第二章 贝勒府的早晨
因为润福有些认床,一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踏实,这刚敲了寅时更,润福觉得躺得也累,索性早早儿的起来,绿袖和杏儿两个人伺候她也很长时间知道了她的习性,就也早早的准备好盥洗的物什。
“小姐,你也不多睡会,今儿个有的你累呢”绿袖和杏儿一挑帘子,就见小姐醒来了,正在屋子里伸着懒腰,杏儿叽叽喳喳的说。
“我就那天生的受累命啊”润福收了手,拍了拍脸,哀怨的回答。
“什么小姐,现在是福晋了,在屋子里还行,出去了小心让别人挑了错,连累了主子”绿袖一脸严肃的训斥杏儿。
杏儿吐了吐舌头,低头忙说是
“你都好变成教习姑姑了啊”润福坐在了梳妆台旁,任由绿袖他们帮忙梳着着把子头,按照品级穿着衣服,与绿袖开着玩笑。在别院里,绿袖这丫头也天天跟着学那些规矩,倒让那两个教习嬷嬷很喜欢,想要过去当小徒弟。
“主子,临行前夫人再三叮嘱我们说了,这里可和府里不一样,走坐言行,都是有眼睛盯着呢,本来主子就是个风口浪尖的,我们再不谨言慎行的话,恐怕福祸不知”绿袖缓缓说着,言语里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润福听了,嗯,略点了下头。
荣嬷嬷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景儿,润福把着本书,端坐在靠垫上,收拾的利索干净了,眼睛盯着书看,想是等着她呢。见到她进来了,两个丫鬟忙起身请安。
她给润福见了礼后,说了下一会儿敬茶的规矩。见润福今儿个的打扮,一袭粉红苏绣的旗装将她的身份衬托了出来,腰间配着淡粉色流苏绢花,额前的齐齐的刘海飘散,梳着把子头。甩袖可见凝脂般的肌肤,皓腕上戴一只和田玉镯,白中透翠,一瞧便知道金贵。带着少女的天真浪漫,让人见了就觉得喜。又见润福言谈举止间,极有大家风范,是个知道进退的,心里就特别满意,面上还是一团和气。
润福依礼受了荣嬷嬷这个礼后,倒是很恭敬的说“有劳荣嬷嬷了,我初入贝勒府,不懂之处还望嬷嬷提点提点”边说,边把左手上的一个镯子褪了下来,递给了荣嬷嬷“一点心意,还望荣嬷嬷不介意”。
荣嬷嬷虽然有点咂舌润福的大方,但这个也是素来的规矩,假意推辞了下,荣嬷嬷就收了东西。
春头的天还是冷的很,但刮起的风却不似冬日的凌厉,润福跟着前来接她的荣嬷嬷,几人出了这小院,向西屋去请安,沿途润福打量着这里的草木春秋。
朝云漠漠散着轻丝,日光打落在飞檐陡峭上,绿色琉璃瓦拱的整个殿堂宝相庄严。
时辰还早,杂役们还没有完全打扫干净,沿着院子前的园子走着,靠近内湖的时候,她看到庭院里的池塘在昨晚的寒风下结了冰,上面还积满了冬雪,望去俨然飘满落叶,银装素裹。绕过内湖进了抄手回廊,壁上雕龙描凤,不甚美收。
进了那拉氏打西头的院子,整个院子种满了槐树,那点点淡绿不断点染着庭院的地面,麻雀、喜鹊欢悦其间,好一派生机盎然。
荣嬷嬷话不多,润福刚入门,也不好刻意打听这内宅的是是非非。几人就这么在一引一随中,到了屋子前。还未进屋,润福就听着屋子里热热闹闹的声音。
荣嬷嬷靠着门口喊着“福晋,钮钴禄侧福晋到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瞬时静了下来,独独听着那拉氏的声音“还不快请进来”
“是的,福晋”苏嬷嬷打了帘子,润福和绿袖杏儿就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润福就感到呼的热气扑了过来。外头冷着,屋子里还燃着熏香,淡淡的烟气让润福一眼望去只觉得花团锦簇,却端量不清。但还可以看到,主座的雕花紫檀椅子上,端坐着一个按照福晋品级身着大红旗袍,梳着把子头的女子,正是昨儿个见到的那拉氏。她正一脸温和的望着润福。
她左手边坐着一个上身穿着缕花金蝶金银线绛紫锦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穿翡翠撒花洋绉裙,梳着高粱头,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裙边系着豆绿宫绦的女人,这个女人远远看着,似乎有着一双丹凤眼;,身量苗条;,粉面含春的。
这人想必,是那个生了好几个孩子的侧福晋李氏吧,润福心想。右面还是空的,想是年氏还没有过来。
润福轻轻吁了口气,上前两步,拜了下去“钮钴禄。润福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说完顺势跪了下去。
旁边候着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