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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亲爱的等等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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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另一个声音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可它们都不是陈寒买的。
  我又反驳,不是陈寒买的又怎么样?难道味道就不一样了?难道非得他买的才好吃?
  总之我闻到空气里的食物味道,真心想吐。
  我正百无聊赖地继续和手里的书奋战时,忽然听见沈姿又喜洋洋地说:“对啦,陈寒答应今年寒假和我一起去雪山滑雪!”
  心里咯噔一下。
  谁知道沈姿竟然抬起头来望着上铺的我,笑靥如花地说:“祝嘉,我不生你气了,你撕了我的照片,我撕了你的演讲稿,这就算两清了好不好?”
  我慢慢地把视线挪到她脸上。
  她真挚地望着我,“你把我的照片撕了,我当时气得都哭了,不过要不是你,陈寒也不会答应和我一起去雪山。”
  寝室里一时有些安静。
  我其实挺佩服沈姿的,明明因为照片事件恨我恨得要死,如今为了气我,竟然还能硬生生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可我祝嘉拥有C大人的铮铮傲骨,绝对不屑于委屈自己装出一副小白花的样子,所以我懒懒地翻了个身,把书放在枕头旁边,打了个电话给我陈寒他妈。
  “李阿姨,你睡了吗?”
  好在她没睡,于是我乖巧地对她说:“阿姨,我的计算机二级还没过呢,我都大三了,要是再过不了,到时候拿不了毕业证。我想问问你,这个假期能让陈寒给我补补吗?”
  陈寒是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而他妈以前是下岗工人,现在则是明远集团分公司的一名会计——说起来,这事儿还幸亏有我在中间搀和。
  李阿姨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从来就不会拒绝我的一切要求,所以立马笑眯眯地答应了,“好,没问题!”
  我也笑着说:“谢谢李阿姨!”
  寝室里仍然一片寂静。
  下一秒,我听见沈姿冷冷地骂了句法语出来,砰地一声推门就走。
  看吧,我又打了胜仗,只要我肯做,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是吗?
  ***
  这一个星期过得不太顺心,我是如何取得决赛资格的“曲折过程”显然已经像是长了腿一样,传遍了整个年级。
  年级上一共四个语种,英法俄日,虽说学的东西不相干,但好歹人员流通都是一致的。
  于是我得以感受到来自各国代表团的各种奇特目光。
  特别是上公共课的时候,总有那么几道若有似无的眼神锁定着我。
  我安慰自己,八国联军侵华不也一样过去了?我这儿才四国联军,不怕不怕。
  演讲稿被我凭借记忆重新整了一遍,多亏了我这聪明的头脑,和沈姿当初撕掉的那份也□□不离十了。我在系主任的监督下练了一周,她直夸我进步大。
  那当然,要知道推动我的可不是什么上进心,是仇恨的力量!
  我可不想自己铩羽而归,然后看见沈姿那种“你看,我就知道”的嘴脸,我要震撼她,我要叫她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只有她沈姿才能做到。
  当然,思媛偷偷告诉我,其实我就是想证明一件事情:虽然我得不到陈寒,但我可以从其他方面击败沈姿。
  好吧,我承认她是对的。
  好歹熬过了一周,我又一次兴致勃勃地往市立图书馆进发。
  收拾太阳伞和钱包那些的时候,我听见思媛好奇地问我:“嘉嘉,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我一愣,“有吗?”
  “有,以前去图书馆的时候也就一般般,今天看着格外高兴。”
  我摸摸鼻子,“大概是……忽然间从基法老师那里感受到莫泊桑的魅力了?”
  干笑两声,总之我有些雀跃地坐上了去往市中心的公交。
  走进六楼大厅时,我第一时间往老位置看去,然而那里空空如也,不仅是我的老位置,邻桌也没有人。
  心里无端沉了一下。
  看来又得一个人孤零零地看书了……
  我又一次取下莫泊桑,坐在自己的老位置看书,真烦,又开始看不进去。
  我频频翻页,所以也没注意到管理员大妈看了我一眼,似乎去阳台上打了个电话。总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翻过去的那些书页上究竟讲了什么。
  然而就在我这么百无聊赖地玩着翻页游戏时,没过多久,忽然有人轻轻叩响了我的桌子,我顺着那只指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抬头一看,顿时愣住。
  “陆瑾言?”
  手的主人低头望着我,唇边有一抹揶揄的笑意,“小姑娘看书的速度不错啊?”
  又一次,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
  看见陆瑾言的时候,离我到达图书馆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然而这二十多分钟对我来说却如同须臾一样,因为在我看来再也没有比这更加神奇的事情了。
  我怀着寂寞了一个星期的心情跑来图书馆,而他与我一前一后进来。
  虽说他是来看书的,不是来陪我的,但我就是很奇妙地产生了一种有了同伴的心情。
  莫泊桑没看下去,我就去找了本欧亨利继续,这一次我专心致志,偶尔还弯起嘴角笑。
  陆瑾言扫了一眼我的书,奈何距离略远,看不清我的书,也就不明白我在笑什么。
  然后在我第N次笑出来时,他忍不住问我:“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我环顾四周,这边的几张桌子都没有人,于是小声地跟他解释了我正在看的这个短篇故事。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忙碌经纪人的浪漫史》,讲述了一个年轻的证券经纪人因为忙昏了头,竟然忘记自己上周末才和他的速记员小姐结了婚,又一次在匆忙之中向她求婚,闹出了一个大笑话。
  我照着临近结尾那段,把证券经纪人求婚的几行翻译给他听:
  他一股劲儿冲进里面的办公室,像一个做空头的人急于补进一样。他向速记员的办公桌冲过去。 
  “莱斯利小姐,”他匆匆开口说,“我只有一点空闲。我利用它来说几句话。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我实在没有时间用普通的方式跟你谈情说爱,但是我确实爱你。请你快回答吧——那帮人正在抢购太平洋铁路的股票呢。”
  我抬头望着陆瑾言,笑得脸都快扭曲了,而我看见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顿时明白过来……他似乎并不觉得这个故事有多好笑。
  我只能尴尬地解释一句:“所以说语言的魅力会在翻译的过程里丧失一大半,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然后我还低调地叹了口气,用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悲怆语气感叹道:“这种我站在山顶俯瞰茫然无知的人类的心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他终于低低地笑出声来。
  我白他一眼,“你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这时候才领悟到欧亨利的幽默?”
  他用那种遗憾的眼神望着我,不紧不慢地指出一个事实,“祝嘉,我笑的是你。”
  那神情叫我一愣,就好像是一个成年人看着一个智商没发育完全的小屁孩,无奈又有趣。
  我顿时愤怒了。
  这令人发指的家伙,我好心好意给他翻译欧亨利的大作,他居然笑话我?
  然后我就愤愤地看着他,收拾起我的莫泊桑和欧亨利,趾高气扬地转身,打算去大厅的另一头坐。
  途中穿过书架,我又一次不长眼睛把地上的小凳子踹出一声巨响,管理员大妈怒气冲冲地瞪着我,我赶紧开溜。
  余光瞟到陆瑾言还在笑。
  笑笑笑,笑个鬼啊!
  我脸红了,我生气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丢人了。
  

☆、第08章
  我和陆瑾言分别坐在大厅的两头,中间隔着一层一层的书架,但通过其中两个书架之间的狭窄通道,我们还是可以毫无阻碍地看见对方。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挑的这个位置!
  而在我看书的过程里,有道目光似乎始终若有似无地停驻在我身上。好几次我抬头去看,却发现陆瑾言安安静静地看着书,姿态闲适,神情平和。
  于是我本该纳闷的心情又无端变得微妙起来。
  我在想,陆瑾言还真是和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是因为年纪和阅历吗?他看起来总是于平和中显露出那么几分灼灼光华,明明只是坐在那里看书,也格外引人注目。
  下午我没课,所以早早地就来图书馆了,而眼看着到了吃饭的时间,我见他没动身,于是也坐着没动。
  所以当他走到我面前,问我是否要返校时,我下意识地问他:“你不吃饭啊?”
  他挑眉,“你请我?”
  “请就请啊!”我特别豪气地说。
  我们去上回遇见的那家餐厅吃了饭,服务员拿着菜单恭候在旁时,我还特别有经验地把上次吃的那几道菜都报了出来,信誓旦旦地以一副地主之谊的姿态表示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我还指着菜单上的肥鹅肝特别高贵地吐出一句:“Le foie gras,s’il vous plat。”
  服务员一脸茫然地问我:“不好意思,请问您说什么?”
  这次我用中文转述了一遍:“肥鹅肝,谢谢。”
  眼看着我这么熟人熟事的,陆瑾言就把点菜的资格让给了我,我又像模像样地挑了几样看起来还不错的,然后就大功告成。
  服务员走后,我看见他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问了句:“干嘛摆出一副想笑又不笑的样子?”
  他抿了一口西柚水,修长优美的手指在蔚蓝色的透明玻璃杯上投影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没什么,就是觉得会说法语的人很高端,能和祝嘉小姐共进晚餐,真是与有荣焉。”
  我顿时涨红了脸,虚荣心无限爆棚。
  而直到结账的时候,当我跃跃欲试地想要朝柜台走时,陆瑾言忽然阻止了我,含笑从钱夹里摸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
  片刻之后,服务员从柜台回来,恭恭敬敬地把卡还给了他。
  陆瑾言对我说:“走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这就完了?不用给钱?”
  他低低地笑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我说:“我上班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每天都是在这里用餐的,直接刷卡就好。”
  “可是说好我请客的啊!”
  他但笑不语。
  我默默跟上他的步伐,想起自己刚才那副地主的神气样,忽然间就羞愧起来。
  大概是看出我沉默得有些异常,走在步行街上,陆瑾言转过头来问我:“怎么了?”
  我严肃地望着他,“有铁锤吗?想不想看人当众表演胸口碎大石?”
  陆瑾言倏地笑起来,眼神里蕴满笑意,甚至朝我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摸摸我的头。
  我下意识地偏了偏脑袋。
  下一刻,他眼神一顿,那只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然后松了松衬衣领口的第一颗金属钮扣,动作自然,神情坦荡。
  我瞬间觉得自己脑补太多,竟然以为他会摸我的头_、
  接下来,我先是以吃饱了太撑为借口,和他在市中心生生走了四条街。
  再然后,我又以经过满记怎能不吃甜品为由,拖着他进去坐了半个多小时。
  我跟个话唠似的唠唠叨叨地讲着自己在学校的那堆破事,而陆瑾言听得很认真,偶尔微笑,神情专注。
  我甚至好几次提到了陈寒,翻来覆去把这几天和沈姿的争执抱怨给他听,最终在他了悟的眼神里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陆医生,有没有什么治愈相思病的良方啊?”
  他姿态闲适地往椅子上一靠,淡淡地点头,“有。”
  我兴致勃勃地凑过去,“说来听听?”
  “少看点言情小说,摒弃没营养的偶像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我忍了,黑着张脸,对着我的榴莲班戟疯狂地施行戳叉大法——无他,但求这气味赶紧弥漫出来,熏死我对面的无良心理医生。
  可是他竟然在这样的气味里神情自若,一点不受影响,我简直郁闷。想我和陈寒去校外步行街吃甜品的那些日子,可是从来不敢点跟榴莲沾边的东西,因为陈寒受不了这味儿。
  结果陆瑾言居然如此淡定!
  最后,淡定先生抬腕看了眼手表,对我宣布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学校了。”
  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这一刻我才明白,在学校里的我已经孤独到只能和思媛说话的地步了,我是多么渴望除了思媛以外,还能找到一个可以听我说话、陪我分享心事的人。
  所以我挑中了好不容易与我有了交集的陆瑾言,一个星期以来都掰着指头数着见面的日子。
  
  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十分荒唐可笑。
  我居然把一片丹心寄托在一个跟我并不熟知的陌生人身上,简直还不如一片丹心照夜壶!
  大概是他也察觉到了我那十分外露的失落,无可奈何地露出一抹笑容,“走吧,我送你。”
  “诶?又送?”
  “顺路。”
  “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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