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园去古代-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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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胜本就有这个心,想着等叶蕙走时,他一定要将她送回冷梅巷——到了冷梅巷,万事都好说,在眼下这里真是……张不开嘴,也没有合适的时机。
听得姐夫如此识趣的交代他,他立刻应声,“姐姐也别出去了,替我将七舅父七舅母送回去小眠吧,叶姑娘不会挑你这个礼的。”
顾伯兰与常七太太对视了一眼,皆微笑着说好,叶蕙亦觉得这样很好——见到常胜后,拢共没与他说过几句话,如今正好可以趁他送她出大门,一路上暗示他几句,最好叫他拦着常七太太些,明儿千万不要与她娘提什么婚事。
不过……这小子看似比过去更加敏感了。过去他在叶家,先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厮,后来的接触虽然多了些,大半时间都是冷面的锯嘴葫芦,可今日见到他以后,她可是不止一次从他眼中看到与过去全然不同的情绪呢。
可这又能如何,总不能为了不伤害他,就自己忍气吞声吧?不想伤害他,就拿自己的一辈子去换,这可不靠谱儿——前一世她的追求者可不少,只为了不伤害别人,就要对每个人以身相许不成?
向常七老爷夫妇并万俟轩夫妇施了告退礼,叶蕙又笑说明日在冷梅巷恭候,尚不等抬脚,常胜便抢先掀开夹板朱红金钱蟒棉门帘子;落在他后面的两个仆妇又惊又吓,慌忙垂头不敢言语,生怕九少奶奶责怪。
叶蕙见状便示意梅子上前去,将那门帘接过去撩着,等常胜不情不愿松开手,她方才从梅子手下走了出去。
待梅子与常胜也都从后面跟了出来,她便笑着嘱咐梅子:“告诉那碧油车的赶车嫂子,我一路走出去也好消化消化午饭,不用劳烦她了。”
常胜知道她定是有话对他讲,却还是拦住梅子:“天冷,穿的又单薄……还是叫你们姑娘上车吧,待会儿我送你们回冷梅巷,到了那头再说。”
叶蕙见他虽是对着梅子说话,实则却分明是说给她听,垂头咬了咬唇,也便唤回梅子,自己乖乖上了车;不成想这次没有万俟轩在,常胜又变成了原来那个小厮模样,与梅子一左一右跟在碧油车边,一路步行着朝外走去。
祝伯与陈家兄弟二人在前院,此刻也早就酒足饭饱了,正与宋海在客座偏厅笑着说话儿,就有小厮来报,叶家姑娘和常胜少爷出来了。
等宋海陪着祝伯几人出了门,看见的正是这一幅景象——常胜从叶家的马车上取下脚蹬,又弯腰放在地上,伸出胳膊便欲扶着叶蕙上车。
祝伯等人虽然与常胜早就熟识,知晓这种事他过去做过不下百次了,如今他毕竟已经变了身份,还是颇为吃惊的;宋海更是惊愕,好在他也懂得非礼勿视,忙垂头只做没瞧见。
进后院的时候,叶蕙已经拒绝了常胜一次,这一次见他又来了这么个动作,她到底不好再叫梅子来解围,只好站下脚步,回头看向祝伯。
常胜见她如此,还当她有话要对祝伯说,便轻声说道:“玉溪坊离着冷梅巷也不远……”
如此一来,宋海再假装什么都没瞧见也就说不过去了,对祝伯微微笑了笑,便快步上得前来,口中连道叶姑娘慢走;祝伯几人也都各自上前来,准备坐上另外一辆马车跟随姑娘回家。
“宋叔唤个小厮给我也备辆车吧,我送叶姑娘回冷梅巷,再将我嘱咐的那些东西给我装上。”常胜无奈,只得交代道,再回头时,叶蕙已经被梅子扶着进了轿厢,帷幕刚刚落下。
宋海并未犹豫,立刻便唤个小厮去车马上叫车,心头却暗自嘀咕个不停——自家这少爷究竟是在叶家呆久了,又见到叶家姑娘未免奴性不改,还是对叶家姑娘有什么企图啊?
若只是奴性……板一板也就罢了,可若是有别的念想儿,自家老夫人不会答应吧?方才他已经跟祝伯聊了不少了,叶家姑娘虽然很是能干,门户到底配不上常家不是!
眼下少爷要送人去冷梅巷,他当着外人面不好拦着,可等人回来了,他可要好好劝劝,莫等着少爷心里的念头像火苗子一样越窜越高,最终却被老夫人泼了冷水,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承诺
马车一路回了冷梅巷,王二叔才听得大门外有马嘶的声音,便麻利的迎了出来,正欲弯腰卸门槛,却见自家那两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平头车,一时间就愣在了原地。
见梅子频繁给他使眼色,王二叔转瞬便纳过闷来,对着院中就大喊了一声:“常胜回来了!”
呼啦啦,四喜发财,章德章武,全都在瞬间拥到门前来,几人是既想上前迎他,又不知他如今成了什么样子,终究是站在了原处,眼里却都带着些焦灼。
叶蕙听得王二叔的喊声,便已经掀开轿厢帘子望出来,只是就连她也没想到,王二叔并另外几人竟这么热切盼着常胜回来,敢情那小子在自家的人缘儿真是挺好啊。
常胜也听见了王二叔的呼喊声,不待那尾音落下,他已是极其利落的从马车中钻出跳下,几个大踏步便走到台阶上,笑着跟众人打起了招呼。
章德是万俟家派来的四个人中年纪最小的,只比常胜大一岁,想必是平日里相处也是你捶我一拳,我拍拍你的肩这样;如今常胜按着大小顺序打了招呼,一只手又很是自然的搭在了章德肩膀上,章德惊诧过后,随即便咧嘴笑起来,一拳捶了过来:“终于回来了啊!”
等自家两辆马车相继进了院儿,叶蕙也由车上下了来,只见到常胜,却没见到玉溪坊来的马车与车夫,忙笑问人呢:“是不是你们只顾得寒暄了,将人家冷在了外头?这哪里是待客之道呢?”
常胜却笑着接了话:“我叫他先回玉溪坊了。等戌时后再来接我。”
叶蕙见到了门口那一幕后,听了他这话,也不觉得他这个安排有什么不妥了——既然他与前院的每一个人都处得极好,叫谁去陪着他的车夫都不合适。索性叫人走了,回头再跑一趟接他也罢。
祝伯此时便笑着张罗:“外头冷,大伙儿都进客座说话儿吧。”
叶家六房本就没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臭规矩。何况常胜还是老熟人儿,如今再摇身变成了大家族的少爷又如何呢?
进了客座叶蕙便发现,原来这房里一大早就烧上了火笼,一进屋就有热气迎面扑来——看来大伙儿知道常胜来了宁州后,早都料到了她从玉溪坊回家来时,他一定会送她回来……
枉她过去一直以为他是个冷面没嘴儿葫芦,今儿才彻底知道。其实他在前院跟大家处得还是极好的。
亏得早先唯独她不知道,深怕他不够合格,还惦记着好好培养他一阵子,好叫他接祝伯的班儿呢;不过也是,祝伯早就说过。爹爹还在时,可没少将常胜领在身边教导,自家爹爹教出来的人,能差得了么!
众人各自落座后,梅子自告奋勇替大家沏了茶来,第一碗先捧给了常胜,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嘟哝了两下嘴也没敢出声。
常胜却慌忙站起来将茶接过,转身放在了身边小几上。这才笑着问梅子:“你这是将我当成生人待了?不是原来呼来喝去喊常胜的时候了?”
见梅子局促成大红脸,陈三不免清了清嗓子;常胜却像恍然大悟般,看看陈三,又看看梅子,嘴角立刻翘起“我明白了”的微笑。
叶蕙哪能容他明目张胆“欺负”自己的丫头,随即便学着陈三。也清了清喉咙;常胜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还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垂头就坐回了座位上。
这一来二去的小动作作罢,众人边喝着茶边七嘴八舌聊起天来;其实更多的时候还是常胜说,大家听。
常胜也不曾隐瞒任何一个环节,包括常老夫人想叫他给常二老爷那个房头入赘;之前的一些话还则罢了,待他说到这儿,众人皆或轻或重的吸了口气,随即又有好几双眼睛都看向了叶蕙。
叶蕙垂着头欲哭无泪。敢情不止是玉溪坊那些人打着她的主意呢,家中这些老的少的也都那么想?
她这几年白对他们好了呀,他们怎么就不替她想想,如今的常胜跟过去那个被她打过主意的小厮不一样了,她根本不可能再跟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了,她舍不得她娘和柱哥儿啊!
不过众人将目光看向她,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下一刻便恢复如常了;常胜见状本还有些欣喜,甚至盼望谁先嘴儿快提一句,也算替他先探探路了,谁知众人又都扭回脸来,甚至还催着他继续讲……
常胜立刻有些泄气。
原来他还是这家的小厮,叶蕙对他好,他不是不知道,可他总以为姑娘对谁都这样;后来若不是陈大哥他们撺掇加怂恿,外加提着耳朵不停告诉,他始终都不敢相信,姑娘待他是与待别人不同的。
那时的他,多多少少有些自卑,总觉着小厮的身份实在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可他想到若能等姑娘出了孝期,他告假走一趟杭城,再将外祖家认下,他也就算配得上她了,至少也能养得起她,能真正成为她坚实的依靠了,那时的他,心中也不是没有雀跃的。
谁知道就是姐夫万俟轩,整整将他寻亲的步伐推快了好久,若照着他过去的想法儿,分明是该明年春天才动身启程的,而眼下这么一来……就早了太多不是么?
如今他倒是从杭城回来了,身份也确实比小厮高了些,还有随身带着的印鉴,那是他外祖母送他的,早些年给他娘备好的全部嫁妆,如今是他的私产,都由这枚印鉴来打理;他似乎可以直起腰杆勇敢的说:叶蕙,嫁给我吧,从今往后由我来给你遮风挡雨。
可是叶蕙还有好几个月才能出孝,万一她以孝期不满为由拒绝了他,他该怎么办,是继续等,等叶氏六房除服后再提,还是……还是就听外祖母的安排,她不成,再寻别的?
外祖母给的财产,也不是他自己赚的,叫他挺着腰杆说什么,他也说不出口……
他不甘心,绝对不甘心。天下的好姑娘也许千千万,可他心里只有眼前这一个人,至死不渝,这样的他,怎么会容忍别的女孩儿做他的妻子?!
恍惚间,常胜似乎已经看见了几年后,二人各自嫁娶的场面,心口突然便如同被闷上了一铲子火炭,又热,又痛。
祝伯从打进了这客座,就将常胜与自家姑娘两人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连连叹气——其实这两人倒是一副好姻缘,只可惜,常胜过去给姑娘伏低做小惯了,如今虽然换了身份,却还是与原来一样!
至于叶蕙的那个别扭样儿,更是令祝伯更是哭笑不得。
话说人老成精,说的或许是祝伯这种人了。过去自家姑娘对常胜有意思,如今却对这孩子避如蛇蝎一般,他怎么能不晓得,姑娘这不是故作矜持,而是放不下眼前这个家?!
可即便祝伯看得再清,他又能如何做。
常胜这一边,尚且不知道常家人是什么想法,若叫祝伯催着常胜与姑娘表态,现在未免太早了些;姑娘那一边,祝伯更不可能替她做主,叫她尽管放心的谈婚论嫁去,毕竟柱哥儿实在太小了……
要不然,就将姑娘和常胜留在这客座里,叫他们单独谈谈吧?常胜的人品,祝伯自然是放心的——这么想罢,他便给其余人等分头使了使眼色,除了陈大反应慢些,其他人已经悄然站起身来,跟在祝伯身后出了门。
常胜和叶蕙还各自沉浸在沉思中呢,众人的离去都未曾打搅得到他们二人;直到陈大惊呼一声,慌忙站起身跟在众人后跑掉了,两人这才发现,这屋中只剩下他们俩了。
两人的面色未免都有些懊恼。
常胜懊恼的是,他应该多陪祝伯几人说会儿话的,都怪他只顾得低头琢磨事儿……
叶蕙是懊恼她没来得及喊住众人。她可是还没想好如何回绝呢,突然就被祝伯他们将她抛下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好在常胜首先反应过来,若是他肯努力,跟祝伯等人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他首先得先将叶蕙说服了,这才是天下第一大难事;于是他立刻收起懊恼,笑着抬起头,抬眼间却正瞧见叶蕙头上的那支蕙兰钗,正是他头些日子随信寄过来的那一个。
“这……钗子,你不嫌弃那雕工粗糙?”常胜笑着指了指她的头。
叶蕙的脸色突然就红如朝霞了。敢情她又想着如何拒绝,又想着这个那个小心思的,却被头上的这支沉水香钗子出卖了真实心思!
不过她转瞬就自嘲的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在男女之情上,她也算是个生手儿了,如今又是生活在大齐朝这个古代,她想靠着矜持抓住面前这人的心……好像也无可厚非?
“梅子和石榴都说,你在暖房里日日练习雕工。” 她双眼含笑对上了他的眼睛。
常胜看见了她的笑容,突然就有了一种错觉——眼前这屋子是客座么?他怎么觉得他突然就置身于大书房边上那个暖房了,就连胸中都似乎有无数花朵在开放?
而他也突然就开了心窍。她之前一直冷冷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