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寻之旅-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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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我同意。”我叹了口气,的确从人类手里经过的水,很少还能有活气,甚至连人类自己都不屑于食用。这也太糟蹋了。
“龙族就很擅于使用水。它们从不改变水的本质,不管是食用还是运用,水的脉络还是好好的。你看我们的供水,”梦言侃侃而言,“除了流进我们身体里的,被食用的水之外,其它的水净化后还回到供水的源头里。哪个人类城市能够做到这样子?”
在它的介绍下,我了解到这里的供水是如何地完善,完全不逊于梦幻之城的昔日水平。且不必说水路的设置之精巧,单单是循环使用的方式,就已经是我见所未见的高明。
“这里净化水,用的全是植物。”梦言指着道旁栽种的植物,“它们的根盘绕在下面的水道里,不断从返流的水中吸取所需的养料,水流回到水源的时候,不定比流出来的时候还要清澈。”
“这可能吗?难道你们的水只用来漱口?”我表示了疑问。
“当然不止,你不用洗澡的?”它瞪了我一眼。
“呃……对不起,我的确不用洗澡。”这点我承认。但是,难道这里不用洗衣服?
“我们哪来的衣服……洗澡就是洗衣服了。”梦言掰着手指头,“沐浴,食用,保湿,我们的水就这些用途。”
“也不用冲厕所的?”
“抱歉,你太习惯用人类的习惯来衡量我们了,”梦言显然有些不满,“水这样用太糟蹋。我们排泄是使用沙子,包装好的沙子。用过的沙子就送到务农的家族那里制作成肥土,供应给土地贫瘠的地方种植粮食了。”
是的,我怎么忘了硕鼠比大多数人类都要聪明。这个世界上沙子那么多,为啥要浪费珍贵的净水?
我猛然想起一个事情。“照你这么说,这些都是龙族教给你们的?”
“是啊。”梦言点点头。
“难道说它们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吗?”我自己也不知道问的是谁,与其说是问题,还不如说是惊叹。
“当然,难道龙族对水的运用还用得着研究?”它白了我一眼。这个不够绅士风度的表现,充分说明它非常鄙视我的无知。
(三)
梦言接下来又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去。我脑子里面仿佛轰隆隆地响着关于龙的一切,各种各样相互矛盾或者莫衷一是的信息混淆在一起,实在是混乱透了。
龙暴虐而又贪婪,对吧?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不是?这么说来,龙该是穷凶极恶的了;可它们对水源的爱护,对朋友的帮助,似乎连人类都没法做到。对这个世界如此爱护,怎能说它们是穷凶极恶的呢?
我不知道该请教谁。问梦言?这家伙估计不会说自己朋友的坏话,我怎么听得到中肯的评价?别的种族,对龙的了解只怕不比我多。叶公好龙,所好非龙,即使人类,皇宫上上下下都雕满了龙,但里头的人真见了龙如果不会屁滚尿流的话,一定是因为已经晕过去。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龙吃什么?”在食堂里听到我冷不丁提出这个问题,梦言这头硕鼠,很突然地将口中富有营养的汤汁均匀地喷到桌面上。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它狼狈不堪地收拾着桌子,“当然吃有营养的东西了。”
“有营养?我不懂。”我根本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什么叫有营养?我看硕鼠也蛮有营养的。“好像什么都有营养吧?”
“那我问你,人类吃什么?”它被逼无奈,换了个方式来跟我沟通。
我略略想了一想,“人类?什么都吃吧。”他们的猎食对象很广泛嘛,从蚂蚁到鲸鱼都不放过,我以前倒是没有注意到。
“那有没有人吃石头沙子的?”
“肯定没有!人类又不是老母鸡,不需要吃这个帮助消化。”
“那不就得了。龙也是这样,呵呵。”
“是吗……我原以为龙都是肉食性的。”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想知道的,并不是龙的肚子能够消化什么,而是它们的猎食对象包括什么。知道了这个,我起码能够了解到一些龙族的文明。
“龙族智慧和文明的层次都比较高,”梦言无奈,“你不要以野兽的标准来看待它们好不好?”
“高?有多高啊?怎么个高法?”
“它们能够控制自己的数量和影响力,牢牢地守住自己的欲望。明明有着别的生灵难以企及的能力,却毫不逾越自然生命的界限,从不滥用自己的能力。”梦言歪着头想了一想,“你知道龙族适合栖息在什么样的地方吗?”
“水里?”
“准确地说,是淡水里。”梦言纠正了我的说法,“龙族并非没有本事调整淡水和咸水的比例,这对它们来说易如反掌。但是它们不会这样做。”
“淡水很好啊,”我觉得很奇怪,“有什么不好的?”
“淡水当然好,大部分的生物都用得着,”梦言说,“除了海洋生物,别的生命没法以咸水为生。但是,淡水多了,各种生物尤其是人类的繁殖速度肯定会急剧提高,这地表的东西不够它们平均分配,非自相残杀不可。你说会有什么结果?”
“比如世界上只剩下一对夫妇的时候,其中一个为了吃一顿饱饭把另一个给剁了。”我打了个冷战,“然后面对一个无法面对的结局。”
(四)
“知道就好。”它瞪了我一眼,“它们从择偶、繁殖、教育、秩序处处严守自律,绝不令赖以生存的环境受到自身的影响,这是其它生灵甚至生命所没有的,我们硕鼠正在努力学习它们的做法,让我们的城市改善得不给自然过大的压力。”
我不禁想起明璐和怀玦的事情。照这么说,怀玦哥哥拆散这对鸳鸯的确很必要。如果他们俩配合成婚,有了后代,这后代肯定会因为母亲的遗传而能力卓越。看明璐和怀玦也不像会教孩子的样子,到时谁来约束它不要乱来?说不定猜拳输了都会召洪水把对方冲个七零八落来出气。
当然,这些都是如果的事。我不能说这悲剧结局,只怪明璐自己把持不定招来恶果。这样子会不会太过伤害死难者的自尊心?
“这么说龙族没有缺点了。”我转念一想,说道。
“那倒不是。”梦言犹豫了一下,“它们天生比别的生灵有着强烈的欲望,不到黄河心不死,凡东西看上了非弄到手不可。这一点如果从影响来看,显然是缺点。要不是这样,龙族也不会这般警觉,许久前就懂得了自制。”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不禁很感激眼前的梦言。
“不必客气,寻。我是知道你跟龙族之间的仇怨的,它们并不讳言自己的受挫。”梦言诚恳地说,“我更知道你是肃……梦肃和梦丸的好朋友,我和这座城市的居民,并不希望你跟龙族的矛盾持续下去。”
“梦言,你知道,不和来自相互伤害,而和好也绝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我无奈地说,“谢谢你的好意。”
“硕鼠可以出面调解。”梦言吸了一口气,郑重地说道,“龙族方面已经不想僵持下去,希望你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那么……我考虑一下。”我微微一笑,“不如再陪我走走?”
“乐意奉陪。”它虽然要紧的话已经说了,但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我们俩便在这座城市里面随意地散步,随意谈论着各自的经历想法。
“我自从投身外交家族,就决定为这份事业奋斗终身,”它想起往事,很是神往,“代表着硕鼠,走访了无数的生灵,一次次传达着合乎礼仪的意愿,不管是结盟还是敌对。后来转了接待外来宾客的职分,凭着经验阅历,结交了不少朋友。寻,你知道,种族再多,地球只有一个;想法再多,要走的路也只有一条。我就是认定了这两点,跟众多生灵打交道,无往而不利。紧要关头,就算是一句话,只要说得合适,也足以扭转局势。”
“高明!”我不由的赞叹道,“我一直到现在,解决问题都只会动手动脚。”
“脚踏实地,着手实处,没有比这更恰当的办法了。”它谦虚着,“我只不过是用语言起到这样的作用而已。”
“龙族的生活那么隐蔽,你是怎么结识龙族的呢?”我很是好奇。
(五)
“龙族很隐蔽吗?”它哑然失笑,“不至于吧?”
实际上,它说得没错。到处都有龙的传说,龙的踪迹,甚至是龙的影像。可是……
“难道是见过龙的,很少活下来?”
“龙族很排外,不太喜欢跟外族打交道,遭遇时反应很剧烈是常有的事情。”它想想说道,“可是,时至今日,并未有哪一类生命绝迹在龙族的手里。”
“那你居然还活着?”我觉得难以置信,“不会是龙族请你上门做客?”
“没错,是龙族请我上门的,”它很得意地说,“据说,我是它们邀请的第一个客人。”
我横看竖看,眼前这只文质彬彬的硕鼠,都没有哪里比起宝石死灵……或者说柳先生更出类拔萃的地方。再说了,就算再怎么出类拔萃,也未必能使龙族青睐有加。毕竟它们可是生灵之首。
“那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它好像是走得累了,往路边的树下一坐,背靠着树干,有点儿恍惚地说道,“那时我还什么都不懂。”
跟所有的种族一样,孩子总要顽皮一些。梦言就是其中的一个,而且是特别顽皮的一个。虽然没少受到约束和告诫,它仍旧喜欢往着陌生的方向前进,越走越远,甚至有时候忘记了回家的路。
那一天,它沿着穿越城市的河流,想要尝尝哪一段的河水味道最好,就边走边喝,顺便叼根野菜,采个野花什么的,一路走走停停。水还没喝出啥味道,河边的小动物倒是惊动了不少。
“记得那时候,我故意走那些不顺当的小路,越是长满了枝叶青苔的、堆满了奇形怪状的石头的、甚至是有奇怪味道的,我就越喜欢,非看个究竟不可。沿着河往上流走,越往上,河流的分支就越多,简直就像蚂蚁在一棵树上从上往下爬,一直爬到长满树根的泥土里。”
“你不嫌累?”
“哪儿会觉得累呢,孩子嘛,一见了玩跟着了魔似的。”它笑笑说,“当然,现在我可受不了。”
它接下去说:“实际上,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水的味道,的确是越往上越好,清澈甘甜,特别是那一种超然物外的味道,尤其是流进城里的河水所没有的。”
“你已经跑到城外去了?”我惦记着它走的路,但也奇怪地向往起那甘美的水来。
“是啊,不知不觉地走了出去。这早已越过了那时城市对孩子的警戒线,”它现在回想起都觉得有点好笑,“但我走的都是从来没人走的小路,甚至是洞穴,城里的成员都没有察觉。我从它们的鼻子底下溜了出去。”
停了停,它又说道:“实际上,当时我也没有察觉自己出去了,你知道,兴头上,孩子特别容易把一些规矩抛在脑后。我当时根本没有想,自己有没有离开城市,只知道我找到了更好喝的河水,很高兴。”
看来硕鼠小时候的脑子,一样是少根筋的弹弓,分明一傻丫。我心里偷笑着,但又很感兴趣。
“然后呢?”我伸长了脖子问它。
“然后?然后我当然要去小便啊。”它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这都不知道?
我一头栽倒在地。
(六)
“然后呢?”我爬起来咬牙切齿地问。
“当然就小便去咯。喝那么多的水,不管你再怎么剧烈运动,总有些内急吧?”梦言瞪回我一眼,“于是我就找了个水草丰茂的暗处,开始……”
“开始污染水源了?”我不知道这跟龙族会有什么关系了。该不会是这一泡尿就成了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就不能当做施肥?听我说完!”它对我打断它讲话很不满,“因为那个地方地势低洼,就……小泉似的往低处聚流,涌入了近旁的一个小洞。谁知这一来,把洞里的两个小东西冲了出来。”
“小东西?有多小?”
“筷子大小吧,我原本正想继续往前走,但它俩冲出来后折腾得啪啪有声,倒把我吸引住了。”
“什么样的小东西?
“我上前一看,是两条小蛇模样的东西,一青一黑,青色的腹生四爪,黑色的头有双角。被我的小便一泡,那条黑色的很是受不了,使劲翻腾,水花溅得四下乱飞。那条青色的却加倍地精神抖擞,冲上前对那条黑蛇又撕又咬。”
“长角的蛇?怪事。长脚的那不是四脚蛇吗?”
“不,我走近一看,那四角的原来是条鳄鱼。”它眯了眼睛仿佛正如当时细心观察两个斗得正欢的小东西,“鳄鱼皮又韧又厚,不受刺激,那条黑色的就顶不住了,眼看不敌,我就上前分开了它们。”
“你不怕鳄鱼?”我有些不信,一头硕鼠,充其量也就是鳄鱼一口的分量,两口就不够了。
“怕啊,不过筷子大小的鳄鱼有啥可怕的?”
“不怕它一家子找你算账?”想起前阵子对付三家来寻仇的那种疲于奔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