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心缘-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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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紫檀带门围的床榻倚墙而放。床榻旁边放着一盆寒兰,兰叶细长,叶姿幽雅潇洒,碧绿清秀。寒兰上方是一副字画,画面上是一株兰花处在深山幽谷中,正独自绽放,淡雅高洁。虽只寥寥几笔,却涉笔潇洒,独得天趣,功力非凡。画旁另有一行题字:“露冷风清香自老。”字写得飘逸流畅、高雅遒媚。
阙柏凌将那副字画挪动了一下,想不到那幅字画下方竟还有一副。
阎芷惜抬眼看去,那是一幅肖像画,只是那画中端坐的人儿,让她大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
阎芷惜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幅画,那画中是一位高贵端庄的女子,全身虽只着了一件宝蓝色的锦衣,可整个人却显的华贵不已。让她惊奇的当然不是这个,她惊奇地是画中女子地那张容颜!
这张容颜竟与刚才地雪儿一模一样!
“这幅画像是怎么回事?”阎芷惜看向阙柏凌,眼前的画像让她迷惑不已。为什么他会有一张今天刚刚带回来地陌生女子的画像?
要说那画像是那个女子,那倒是真像,可是两个人的气质却又完全不同!
阙柏凌没有答话,思绪仿佛随着那画中人游荡的很远。阎芷惜深深地看着他,总觉得眼前的他与往日有些许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只是那种感觉,让她的心微微的抽痛,并且伴随着丝丝的酸涩感。
又是那种酸涩感,这酸涩感今天已泛起了许多次。
强压下那种感觉,她又向阙柏凌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会有这样一副画像?”
不知过了多久,阙柏凌醇和清雅的嗓音终于响起:“你记得这支簪子么?”他将手指指向了画中人头上钗的那支蓝玉簪子。
阎芷惜寻着他的手指看去,刚才她还未有注意到,画中那个女子的头上,竟带的是他生辰那日,皇上让她转交给他的那支蓝玉簪子!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那支蓝玉簪子会出现在这幅画中?
这个女子与这支簪子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
为什么他要将这幅画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今天他带回来的那个女子,这幅画,以及他,又到底存有怎样的联系?
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从他对这幅画的珍爱程度,不难看出他有多么重视这个画中的女子。至于那支蓝玉簪子,其实在那个夜晚,从他的态度中,她也能看出那个簪子对他有着很特别的意义。
难道说,这个女子是他一直深爱的某人?
想到这里,阎芷惜的心中泛起了一股无边的疼痛,眼睛也生疼生疼的,仿佛随时能疼出泪水来。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想到他的心中有一个深爱的女子,会让她的心这般疼痛?
第八十九章 封尘的记忆
难道说,这个女子是他一直深爱的某人?
想到这里,阎芷惜的心中泛起了一股无边的疼痛,眼睛也生疼生疼的,仿佛随时能疼出泪水来。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想到他的心中有一个深爱的女子,会让她的心这般疼痛?
阎芷惜强忍住疼痛,垂下眼睫,不敢再直视那画面。因为她害怕,她害怕再盯着那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泪水就会被生生的疼出来。
就这么安静地站在画像面前,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思绪,没有任何想法,有的,只是那种揪心的疼痛。
瞬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阙柏凌带着几分犹豫,几分不解,以及几分淡淡的愁绪,轻轻地说出了一件让阎芷惜更加惊讶的事情。
“画中的这个女子,是我的娘亲。”
这句话语,电闪雷鸣般,陡然间炸碎了一切静谧。
“什么?”
阎芷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然抬头看向他,这个画中女子是他的娘亲?那雪儿是谁?为什么雪儿会跟她的娘亲长的如此相像?
“这个女子,是我的娘亲。”阙柏凌站在画像前,深深地看着画中女子的容颜,这张容颜他在梦里早已见过千次万次。
幼年时,他总是梦到娘亲,他总想亲自问她,为何要带他来到这个世上。
可是每次都没有回答,只有娘亲这张美丽的容颜,含笑望着他。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父皇并不喜欢我。他爱他的江山,爱他的子民,也爱我的大哥,可他并不爱我。”阙柏凌淡淡地诉说着。阎芷惜站在他身侧,看不清他的神色,可是从他淡淡地话语中,她却能感到淡淡的忧伤。
“我不懂这是为什么,可却从来没有去问,只是默默地在那个皇宫里生活。”他突然转过身来,看向身侧的阎芷惜,唇边竟勾起了些许笑旋,只是那笑旋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却特别的怪异。让人感到心疼。
注意到她眼中的怜悯,他突然将眼睛移向别处。醇和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我记得每年我生辰那日,父皇都会失踪一天,一直以来我都是知道的,可却从来没有明白过那是为何。”
他突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人都向那幅画像倾去,直到离那幅画像还有两寸距离的时候才突然停下,缓缓说道:“一直到我五岁地那一年,我才终于明白,我的生辰是我娘亲地忌日,也是父皇深爱的那个女子的忌日。”
过了好久,他的声音终于不再含有一丝情绪,一切都变地淡淡的:“所以父皇不喜欢我。从小到大,他都甚少看过我,更不会来关心我。”
恍然间,记忆碎了一地,那些伴随了他整个一生的记忆,又这么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生辰?哈哈哈哈哈——”
“今日不仅是你的生辰,更是你母后的忌日。”
“你可知道你的母后为何而死?你可知道是谁害死了你地母后?”
“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你的生辰是诅咒!因为你的生,你的母后才会死!”
“为何要有你?这个世上为何要有你?”
“没有你,你母后就不会死!全都是你的错,你的错——”
“寡人此生唯一深爱的女人,就这么走了,走了”
“只因你,只因你!因为你来到这个世上,所以她被带走了,带走了”
记忆的漩涡慢慢盘旋,跌宕,然后渗进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
阙柏凌的眼睛迷离的半眯着,心,一点一点的被扯痛。
“直到那一天,我才终于明白,我的父皇在他的这一生,都不会接受我了。因为我是那个带着诅咒出生的孩子,因为我的出生,他深爱的那个女子才会离去。”
“不过,幸好我还有大哥。可以说,我是被我大哥一手带大的,是他教我武功,是他教我读书。我记得在我七岁的那一年,大哥有一天突然拿来了一幅画像,画像上的女子并没有皇宫里那些打扮艳丽的嫔妃娘娘们好看。可是那个女子却给我一种很亲切,很温暖的感觉。”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变的很柔软,很动听,仿佛是在回忆一段生命中最美丽的记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子便是我的娘亲,是带我来到这个世上的娘亲。”
一切就这样安静了下来,他停下了言语,只是静静地盯着那幅画像中的女子。终于,他的手颤抖的拂向了那幅画中的蓝玉簪子。
“你还记得这支蓝玉簪子么?听大哥说,这支蓝玉簪子是娘亲生前最喜欢的饰品,可是有一次大哥却将这簪子打碎了。大哥说,娘亲很温柔的,她没有责骂大哥,只是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问他伤着了自己没有,还要他不要自责。后来无意中,娘亲告诉大哥,这蓝玉簪子其实本是一对的,只是另外一直流落在外,而她拥有的那支被大哥打碎了。”阙柏凌静静的回忆着,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温馨以及欣喜。
“后来当我看到这幅画像的时候,大哥告诉我,将来他会找到另外那支簪子,然后当作生辰的礼物送给我。上次大哥让你转交给我的物件,就是他找到的另外那支簪子。”想到这里,他的唇边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温暖的笑旋。
阎芷惜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听着他诉说着心中的秘密。
多少次了?
这已是他多少次怀念他大哥记忆中的母亲了?
眼前的这个男子虽轻轻的笑着,笑的温柔,笑的绚丽,可她却感到一种深深地心疼,让她心疼到几近窒息。眼前的他所有对于娘亲的记忆都来源与这幅画像,都来源于他大哥的回忆,对于他的娘亲,他除了这幅画像,除了去细想他大哥的记忆,便什么也没有。
想到这里,心更疼了,一下一下,抽击出心酸的疼痛。
身后突然传了来了轻轻的脚步声,然后一个柔软的身体贴到了他身后,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你并不孤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不论风雨,不论荆棘,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所以,请你不要这么悲伤,不要这么难过。”
恬淡轻柔的嗓音就这样悠悠的飘进他灵魂最深处,然后扎根,蔓延。
第九十章 命定的偶遇
阙柏凌僵立在那里,任身后的女子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身上穿来的体温,感受着她此刻的关心。
过了好久,他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柔荑,声音温柔又动听:“我不悲伤,也不难过。有你在我身边,那些又算的上什么?”他转过身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谢谢你,小惜,谢谢你——”
阙柏凌将这个女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甜蜜,早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就轻易的决定了他的开心与欢喜。她总是能牵动他生命中最柔软,最重要的那个地方。
这样的一个女子,叫他如何不爱?
“雪儿是怎么一回事儿?”静默半晌,阎芷惜终于将心中还存有的那个疑问说了出来。
“雪儿?我也不清楚,今日在回家的路上,一群路人围在那里挡了道,我挤过去一看,就发现一个女子跪在地上卖身葬父。我本不想多事,只想早点回府上来,可是当我看到她的那张脸时,心中陡然一惊。”
“太像了,她的脸与我画中的娘亲长的实在是太相像了。但是从年龄来看,一切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许真的只是长的彼此相像而已。可是不论事情是怎样,我觉得都要把她收在身边观察一下比较合适,所以就将她带了回来。”阙柏凌将事情的始末完全的为她解释了一次,为她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以及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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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龙岛大陆—381年冬月三日
地点:南阙国——阙隆城
天明时分,窗外又下起了小雨,天气比前些日子都冷,仿佛一夕之间,冬天就要来了。
阎芷惜躺在床榻上,床顶幔帐上的浅粉色流苏轻轻摇摆,想到那个悄悄进驻她内心的男子,心下悸动不已。
日子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悄悄的过去,那日从书房里出来到现在已经又过去一个月了。那日过后,与他之间地关系突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他们之间萦绕的那种情愫,她也知道,他一定也感受的到那奇妙的感觉。只是他们之间谁都没有先踏出那一步。彼此都沉浸于那种目光相对时的袅袅情意,以及指尖相碰时的暖暖温情。
“小姐,你现在起床吗?”一旁的雪儿打了水进来,她放下水盆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秋风顿时吹进屋内,空气变得清新起来。
阎芷惜没有答话,只是冲她微微一笑,然后便下了床,站在窗边。
又是一个雨天,这绵绵的秋雨何时才是个头?
这个雪儿已经跟在她身边一个月了,做事挺规矩,为人处事也很得体,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阎芷惜转头看向她,见她正在柜子里拿出了一件衣服。然后走过来服侍她更衣梳洗。
雪儿为她一边梳头一边说道:“小姐,早上公子带了一封信过来,我将信放在桌上了。”
“信?”
雪儿为她上一支发簪,便走去桌边将那封书信拿了过来,呈交到她手中。
阎芷惜好奇的接过书信,展开来一看,竟是孜羽捎来的。
“小姐,信上说的什么?一大早的就让小姐笑地这么开心。”
阎芷惜收起书信,抬起头看向一边的雪儿,微笑道:“这书信是我家弟捎来的,说他一切安好,叫我不要挂心。”
“小姐还有兄弟?”
阎芷惜微微一笑,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