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从今夜白-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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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恐怕她就要破天价财去消灾了!
看看人家那比自己的小鸡爪还要轻薄的笔记本,单白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见识过从前一户邻居的叔叔,为了捞点“外快”身上涂了斑斑点点的红药水,跟老婆合计着,瞅准了高档名牌汽车,适时冲出去大翻几个跟头。
可是最后的结果……那叔叔真的被撞飞了,在空中翻了好多个圈,身体恐怕是第一次,那么奇异的柔软,拉伸……然后,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车主到头来,却是一分钱也不用掏。人家的理由很充足——他是自己撞上来的!
见多了揩油的唱双簧的,虽然人死掉了,可是理不容情,那叔叔的老婆再怎么哭天抢地,最后也只有将丈夫的尸首自己处理了。
那满身的红药水痕迹,被涌出来的深红盖住,然后渐渐风干,板结成干涸的硬块……邻居阿姨掉着眼泪,为他擦了好久好久……
而现在……她是穷人,她是低级贫户,她没有钱,也赔不起!
只希望那男孩大人有大量,看在她没弄出什么财产损失的基础上,就此放过她。
“没事,走开吧。”
那男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单白偷偷抬眼瞧着,见对方没有露出什么恶意的神情来,才稍稍放心地跑出门去。
门外,那几个方才唤她的男生悠哉地靠在走廊的大理石窗台上。窗户采用落地式,推开,外面还有一个洛可可风格的小阳台,可以站下三四个人。
左看看右看看,走廊上人并不多,可是的确没有自己认识的。单白硬着头皮,问那帮男生,“请问……刚才来找我的人呢?”
“走啦!”
男生们嗤哼一声。
“叫你快点,慢得要死!”
有男生嘲笑,“这下可好,人家等不及走了,白跑一趟吧你!”
单白有些狐疑地望着那帮男生。即便来找自己的人等不及,可是就算走掉,步伐会这么快,让自己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疑问归疑问,单白更想知道,来找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请问来找我的人,有什么特征?”
她问得客气。
男孩们摸摸头,想了想,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有这么高……”
身高约一米九的一个男生,伸手比了比自己的下巴。
“长得挺白净的……”
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脸,笑。
“挺好看的……”
边照着镜子,捋捋头发,娇声道。
“没说几句,就走了……挺急的……”
一个大高个子男生熊里熊气的,说话声像闷雷。
隐隐勾勒出的样貌,给单白的感觉,像是殷家兄弟来过。毕竟她在这所学校里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想不出自己还会被什么人关注。
单白客气道了谢,转身要回教室,却被一米九跳杆男灵活挡住门口。
照镜子的男生将Anna Sui黑底镂花镜子塞进口袋,一甩头发,扭扭捏捏地走过来,眼神诡异地瞅着单白,只站在一旁,并不说话。
白净脸凑近,嬉皮笑脸地问道:“美女,从何而来?欲往何去?”
单白后退一步,冷静回答:“请让让,我要进去。”
熊男挡在她身后。她住了脚,无法再后退。前有狼,后有熊,左有白脸,右有人妖。
“美女姓单?”
白净脸渐渐紧逼,“不知煤炭大王单黎士与你有何关系啊?”
镜子人妖扑哧一笑。
单白听明白了。白净脸不仅是在怀疑她的来历背景,还借着单黎士的煤炭生意,讽刺她黑。
她倒是从媒体网络上知道一些大人物,也设想过同学或许会催问自己的单姓背景。可是现在白净脸单拿出煤炭大王来说事,明显语带暗喻。——上不得台面。
她的态度过于小心翼翼,行事谨慎谦恭,而课堂听讲,虽是学生本分,可在众人眼里却是格格不入。
她立刻发觉,自己已经暴露了马脚。这些人,不是要拆穿,便是要落井下石。
“走开!”
她挺直腰杆,冷声道。
面对着教室里众多的男生,她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如果适当时候,她不介意擅用一下殷家兄弟的名头,她可不想,再成为一大帮子男生的玩物。
这是她的底线。
白净脸嘻嘻一笑,大模大样地贴近,甚至将手臂搭在她肩膀上,“美女,何必这么冷淡?”
他轻佻地屈指勾起她的下巴,微微一笑,“娟娟白雪绛裙笼,无限风情屈曲中……”
啪的一声,单白一巴掌扇在他蠢蠢欲动的手上。那白净脸的白嫩小手,立刻红了一大片,像是打翻了腮红盒子。
“滚!”
单白大怒,“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靠了!单白怒从心底起。居然用艳词来羞辱她?还故意吟了一句嵌上她名字的艳词!
白净脸愣了愣。原以为她会惊慌失措地跟他们躲躲闪闪,像捉迷藏一般,让他们兴致盎然。可没想到还没细细摸清她的来历,却先被她锋利的爪子给挠了!
白净脸一呆,镜子人妖只顾着臭美,前后两个大个比较傻——单白猛地推开挡道的,大步进了屋。
第19话 扫地出门
她所依凭的,不过是暂时的,还未被完全摸清的神秘感。
上课铃声是欢快的进行曲,只有短暂十几秒的时间,重复播放三遍。
白净脸显然是那几个人的小头目,他没说动,没说怎么进行下一步,其他几个人就那么傻站着。见单白已经安安稳稳地回到座位上,白净脸有些尴尬,更多是气怒。
旋风般冲进教室,他冲着单白狠狠一瞪,眼神里意味分明——你给我等着!
单白不禁皱眉。看来,白净脸这几个人,不过是先锋军而已。他们出师不利,可能为了要拎清她,还有更多的后招准备使出来。
不由得觉得心烦。
为什么都要和她过不去?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还是他们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是这样,生活缺少乐趣,于是总爱拿真人取乐?
单白心知,若某时被他们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低级贫户,而又到了失去殷家兄弟庇佑的那一天,她在这所学校里,也就离死不远了。
入校初时,那个被长了一张个性刚硬面容的人带走的陌生男孩,恐怕早已悄无声息被处理干净了吧。在这个小岛上,出不去的人,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恐怕每一分每一秒,看似平静华美的校园一角,就会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事件。
有多少人被悄悄处理,又有多少家族企业因此波及倒塌……生活于上层金字塔的人,他们的人生是她这个最底层的少女,根本无法领悟,无法接近,也决不能碰触的。
他们班的物理教授是全校最优秀的,来历也很强,在国际学术界鼎鼎有名。只是当初因为犯了事,被学院保了下来,才来到这里教书,是以这教授脾气暴躁,性格与棱角,还没有被这所金钱堆砌起来的学校消磨殆尽。
这都是为她安排班级与教师的殷家兄弟,细细告知她的。
在细节方面,他们往往比她这个当事人设想得还要多些。又因着身份地位的不同,手中权力势力的多少,一准提早将她安排得妥妥当当。
学院里面大多数的老师都很“和蔼”由于惧怕,于是自动自发地选择明哲保身。但总会有些刺头,因着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他们若是小小惩罚学生,学院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会多说什么。
只要不是体罚,管你吼得有多大声,毕竟你是老师,学生总得听听。
前座男生一个人占了前后将近一米的空位,将凳子脚高高翘起,一前一后地晃悠着。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正在播放美国恐怖大片,忽悠一下子飚出一大泼血,又忽悠一下子不知从哪窜出一个贞子状的白衣人……而那男生却是饶有兴味地看着,神情悠哉极了。
“咯噔”“咯噔”……他每每前后晃动,椅背都要磕磕碰碰地撞上单白的桌角。
他看电影,与单白并无碍。可他总是这样撞来撞去,每当单白提笔在纸上记录知识点,他那该死的椅子便像长了眼睛一样,狠狠撞过来。桌子颠簸摇动,单白的笔尖在纸上倏地划出一道道深痕。
实在无法集中精力。
她坐的位置靠后,而那男生带着耳机,所以唯有磕碰桌子的声音,时不时轻轻响一下两下。物理教授偶尔抬头望望,没发现什么大事,便又埋头闷声讲课。
笔尖又一次划破纸面,单白忍无可忍,指尖戳了戳那男生随着椅子靠过来的后背,低声道:“同学,麻烦你别再晃了,成吗?”
男生有些不耐地回头瞪她一眼,耳机都没摘,又很快扭回头,然后继续磕磕撞撞。
单白冷眼望着,在他靠近时用手抵住他的椅子,推推他,忍着怒气又道:“同学——”
“靠,你啰嗦没完了啊!”
那男生猛地一摔耳机,回头低喝。
感觉到身后的阻力,他忽然一提凳子,向前窜了窜,又继续晃悠着椅子脚。
眼见这一次他确实离得远了些,单白才又低头学习,然而很快,情景再次重演!
她忍无可忍了!
猛地一推那男生的椅背,只听嘎吱一声,随后凳子脚重重磕在地上,仿佛在地上砸了一个桩,动静很大。
那男生随即很快回手,将她桌上的书本全部扇到地上去。
噼里啪啦。
课本,演算纸,笔记,圆珠笔……都摔在地上,很是热闹。
她冷冷瞪了一眼那男生的后脑勺,弯下腰去捡。
斜刺里伸出一只大脚,狠狠踩在她的手背上!
“唔……”
单白紧咬着牙,忍住手背上尖锐的疼痛。她抬眼,看到前座那个男生,侧着身,视线正对上她的,微微一笑,很是得意。
他是故意的。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后招。
单白用另一手去推他的脚,未果,而那只大脚还在微微使力压迫着她。她冷笑瞥他一眼,忽地从地上夺过那只没盖笔帽的圆珠笔,冲着他的脚踝狠狠刺了下去!
不管是少年亦或成年男子,小腿上肌肉必不可少。她怕一笔刺下去不够深,不够力道,刻意选了定能让对方感觉到疼痛的脚踝,那里皮儿薄,好扎!
“啊……啊啊啊!”
男生抱着脚跳起来。脚踝上还插着一只不停晃动的圆珠笔。
血,慢慢渗出来,越来越多,流到地上。新鲜的还是红艳艳的色泽,不知怎的,单白忽然觉得那颜色好暖人,很好看。
单白缓缓站起身,冷眼看着不远处的白净脸几人,脸色变了又变。
白净脸遥遥望着她,嘴唇翕动,狠狠丢下一个唇形:“你……狠!”
想要打倒她——“做梦!”
这是单白对他的简短回答。
然而下一秒,粉笔头呼啸而来,正正砸在单白头上。
物理教授一边指挥人带那男生到医务室,一边指着单白,冷声道:“你,既然不听课,就给我滚出去!”
白净脸面上的神情,立刻由黑翻红。
同班两个女生,遥遥望着她嗤笑,仿佛她的存在只是作为一个笑话而生。
单白微笑,将书本收拾起来,拎包就走。
第20话 精致少年
出了教室,却忽然又感觉到冷清。
课堂上被赶出门,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但第一天上课便被赶出来,不得不说是个新鲜。
单白扬起头,天边的日头正好,透过轻白的云丛暖洋洋地洒下来,可是怎么也驱不散心头的阴霾。
心里一阵阵漾着酸气儿,可是面上却冷笑一声,扯了扯肩上的背包带子,单白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起来。
教学楼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东面稍远一些是殷家兄弟所住的那一片别墅区,她不想心烦的时候回去,惹得更加心烦;北是出口,南面必然是院墙,惟有西向她未去过。
寝室楼在东北角的位置,可以不必担心会撞上大帮子的男生。方才她已经走到主干道上的白色雕像喷水池那里,于是就此转了个弯,向西而去。
穿过西面的森林,离了大道之后,剩下的路似是仿照山路,有层层叠叠的小坡,坡上有数条方向交叠,以青石板铺就而成,仅容得一人通过的小径。
小坡青草盈盈,中间夹杂一些野生的娇柔小花,清丽的小小花瓣迎着树丛中透过的一点光,努力伸展着自己的花瓣和茎叶。
那花瓣是嫩粉色的,像是单白曾经看到过的一些廉价化妆品,虽然低价劣质,可是颜色却恁是妖娆动人。或绯红娇媚,或浅黄清新,或粉紫妖媚。
那么努力向上,却又柔弱得不堪一击。
她忽地感觉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碍眼,让人胸闷气短!双脚似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踏着草坪过去,眼睛直直盯着那朵小花,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花瓣零落,连同柔韧的枝茎叶片被践踏得成了一摊碎泥。看不出原本清丽可人的粉嫩色彩,只有一小片绿坨坨的,令人恶心的东西。
单白俯视着,忽地笑出声,像是看到想到什么好笑的段子,越发乐不可支。
“哈……再怎么美丽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