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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完全野性-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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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定性的是参与,没有动手,十几天就放人。

我日,这倒是好事,舍去这个年,可以过安稳日子了。你咋这么关照陈锋呢,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你日个球啊,我就看上他了,咋啦!

哈哈,好好好,我知道姐姐好色。

别和我乱了,还不是你说的,陈锋在上学。再说你庞哥忙半天了,一点效果不出来?这让大家也有信心不是,一个一个来。那次抓进去那么多人,那么多口供证明着,你庞哥容易吗?

姐姐,啥也不说了,爱国知道!

爱国,姐姐也是为你,你花进去那么多钱了,你为兄弟,姐姐为你。

下午狄爱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潘云飞他们。

看陈锋咋说吧。潘云飞说。

我想我姥姥了。陈锋说。

那你去吧。潘云飞说。

我日啊,肩并肩四个人,马上要少一个。黄老歪说。

咋少一个?陈锋说。

肯定少一个,走着瞧!

老歪,别说了。潘云飞大口抽起烟来。

陈锋去投案了,几个人送他。

潘云飞说:锋弟,出来后多陪陪姥姥,我们也想念她。你看看那时侯,对我们多好。你外面已经没有麻烦了,韩小已经面了,刘七更不用说。至于小红袍,咱那次没惹他。

陈锋默默无语。

黄老歪说:对了,高四儿到底去哪了?我想他了。

潘云飞说:我也想他了,他是我的好哥哥。

狄爱国说:前两天有人告诉我,在北京看到他了,一个个他妈的衣冠楚楚的。他饿不死,去哪都有酒有肉。不过他回来肯定有麻烦。

潘云飞说:我靠,能看着不管吗?老歪李勇,咱能吗?

李勇黄老歪同时说:不能!

狄爱国说:妈勒比我以后不管了!

陈锋是过小年前回来的,一身疲惫。他这次进去就是上铺,他径直走过去,对上铺人说:让开,我是陈锋。

上铺就自动让开了。

别说话,我要睡觉。陈锋说。

号里面鸦雀无声。

陈锋接连睡了几天,越睡越疲惫。

号里这些天食品很丰盛,过年了,朋友们送的多,李智斌也来看望过他。陈锋没有剥夺其他人食品,自己的就吃不完。

陈锋没让通知家里人,通知就是送被褥,陈锋说:我有人送。

结果陈锋进去,下面垫两床,上面盖三床。你不要那么多被褥,号里人抗议你。

出来时潘云飞他们没接他,本来是明天释放的,陈锋一个人悄悄回了家。

姥姥正在洗菜,怔怔的看了他半天,泪流满面。

二月底的时候,学校开学了,这天傍晚,陈锋过去上学的学校门口出现两个女孩子的身影。她们背着书包,围着围巾,推车站在门口的灯光里。

一个姑娘异常秀丽,她就是潘蓉。

这时候下课铃声响了,放学的学生涌出来。

潘蓉不错眼珠的瞅着出来的人流。

渐渐的人流稀了,没有陈锋的身影。几个坏学生挤眉弄眼描上了她们。

找谁呢?几个学生晃着书包凑了上来。

找陈锋。潘蓉说。

几个学生利马规矩了。

一个说:开学后他一直没再来,他逃了,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潘蓉说。

另外一个就给潘蓉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潘蓉身边的姑娘听的害怕了。

你们还会见到他不?潘蓉说。

应该会吧,都是混社会的,说不定哪天就见面了。

要见了告诉他,我找他。

没问题,绝对传达到。

潘蓉和女孩骑车走了,光秃秃的梧桐树下,班驳的路灯光,两个人骑的飞快。

我知道你找的这个陈锋是谁了,我哥他们老说起,社会上著名的坏人。女孩说。

不是坏人,你见他面就不会这样说了。潘蓉说。

你不是喜欢上他了吧。女孩说。

哪呀,我就是好奇。潘蓉笑起来。

你爸爸知道要揍死你的!

他怎么知道。

不管你了!

(44)

就是这一天,狄爱国发酒疯了。

这一天的太阳象个蛋黄,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

树枝偶尔在风中呼啦一阵。

天说黑就黑了,狄爱国和三个小贼来喊潘云飞他们喝酒。

潘云飞躺在床上看金庸,还是当时陈锋在时买的。陈锋当时在街头买了不少这样的书。

黄老歪和李勇抱腿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样子。

炉火很旺,没盖盖子,呼呼冒着火苗。

黑糊糊的烟囱上,搭着纸,压着袜子。

鞋臭味很浓。

狄爱国四个人闪进来:喝酒喝酒!

潘云飞几个披上大衣出去了,此时天晴朗了,寒星满天。

七八个人缩着头,裹着衣服,穿过几条寂静的小街。

还是去的泡馍馆。狄爱国喜欢去这类地方,就是后来有钱的九十年代,他还是喜欢这类地方。

好饭店吃不出味道。他说。

泡馍馆里坐了不少人,多是地痞,纷纷招呼。

狄爱国拣里面一张桌子坐了,和老板娘开了句粗俗的玩笑。

地痞们都扔烟,桌上散了十几盒。

有盒烟大家没见过,潘云飞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

要的是大盘牛肉,大盘羊蹄,还有羊杂,一只烧鸡。

酒是川酒,在当时是比较烈的了。

每个人一白瓷茶杯,满满的,要冒没冒的样子。

大海碗,硬馍,大家边吃边掰。

起初大家吃的融洽,后来狄爱国说:大头听说韩小那事,也不认了,要钱。

大家就吃的心里有了疙瘩。

这时候酒就喝的猛了。

然后狄爱国就不再开口,惺忪的双眼不看大家,看酒。他抽了一杯,又满上,咣当一碰,又抽。

一反常态,他过去没这么喝过酒。潘云飞夺他杯子。

狄爱国惺忪的双眼瞬间瞪的溜园:松手!

潘云飞一用力,酒杯夺过来了。

滚你妈的比!狄爱国对着潘云飞破口大骂。

潘云飞拿起酒瓶,把杯子咕咚咕咚倒满:喝!

狄爱国一饮而尽。

又倒满:喝!

狄爱国已经开始摇晃了。

你喝多了爱国。李勇试图搂他。

狄爱国一推,板凳打滑,李勇摔了个仰面朝天。

爱国,你咋了!黄老歪拽他。

狄爱国拿起酒瓶,一抡,酒瓶在黄老歪额头上开花,顿时血糊了脸。

他发作一下就好了。潘云飞说。

没你们事,你们继续吃。潘云飞对周围说。

李勇爬起来,呆呆的站着。黄老歪捂着额头,血顺着胳膊流。

其他桌有人要过来,但想想,还是没过来。

有两桌善良的人,慌忙结帐离去了。

老板娘直搓手:兄弟们,干啥呀这是,干啥呀!

狄爱国摇摇晃晃站起来,声泪俱下:我对我爸我妈都没那么好过,我干啥对你们那么好!酷暑寒冬,我爸我妈推个小车卖东西,穿的是破衣烂衫,我他妈是人吗我!我帮你们的钱能让我爸我妈过一辈子,你们却他妈的没完没了了!我他妈现在欠一屁股债你们知道不知道!潘云飞,你骂我!你骂我一句话我今天不砸死你不是狄爱国!

潘云飞拿起海碗,一下砸到自己头上,额头裂开了一张嘴。

又是一海碗,眉骨露了出来。

潘云飞喊:我们也难受!

狄爱国呕吐了,几个小贼早已是目瞪口呆。

呕吐过的狄爱国又落了泪,他拿起海碗要砸自己,被黄老歪抱住。

血淋淋的潘云飞依旧坐在那里,点燃一枝烟。

狄爱国又是一阵呕吐,用袖子擦把脸,他对一个小贼说:你再想法给我拿五千,一会给大头送去。

俺仨一起去吧。三个小贼离开了。

大家又坐下了,都不说话,李勇拿酒朝潘云飞和黄老歪伤口上浇。

老板娘拿来了云南白药,还有纱布胶布,草草给他俩包了。

三个小贼又过来了,手里拿个布包。

咱们走。狄爱国说。

也没给潘云飞他们打招呼,四个人走了。

潘云飞起身就走,黄老歪问他去哪里,他说你别管,我一个人安静一会。

黄老歪和李勇出来,潘云飞朝南走了,他们看到北边是狄爱国四个的身影。

这是一个生着两个火炉的小屋,崭新的铁皮烟囱,很温暖。

大头叼着烟卷在查钱。

狄爱国和三个小贼站在那里。

起码还要拿一千,你要知道,我也不是要饭的,我他妈见过的钱不比你少。大头说。

我再想办法。狄爱国说。

大头查完钱,顺手交给姘妇。

姘妇蘸着口水又开始查。姘妇是个三十左右的妖娆女人,一脸雀斑。

狄爱国他们走后,大头和姘妇开始坐床上打牌。大头上次在溜冰场被李勇砍翻,也基本伤了元气,走路有些歪。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轰然踹开,包着头的黄老歪和李勇一人一把菜刀闯了进来。

妈勒比,狄爱国玩的高!大头稳稳的坐在床上。

黄老歪李勇两把菜刀架到了大头头上。

姘妇缩进了墙角。

没爱国的事!李勇说。

我们跟过来的,又去买的菜刀!黄老歪说。

想干啥吧!大头说。

把钱拿回来!黄老歪说。

那五千块钱已经用皮筋扎成了捆,大头从床头摸出,扔到床上。

要想一了百了,要想叫狄爱国做人,你们给我留点啥。大头说。

留啥?黄老歪说。

一根指头。大头说。

黄老歪愤怒了,不想这边李勇喀嚓一声,把左手小拇指头剁了下来。

黄老歪和李勇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找到了那三个小贼的其中一个。

这是五千,替爱国还的。黄老歪说。

哪来的钱?小贼有些吃惊。

这你别管了。黄老歪说。

小贼抽烟,微弱的火光,他看到李勇的左手包着纱布。

(45)

三月了,这天是绵绵的小雨,黑漆漆的树木发出绿来。

下午三四点光景,陈锋打篮球回来。头发湿透了,身上搭着军棉袄。他吹着口哨,容光焕发。

门前的那条土路,细雨中膨松着,两边的栅栏有的吐出芽来。

电线杆那里站着一个姑娘,打着鲜艳的伞。陈锋注意到她的裤子笔挺,皮鞋没有沾上一点泥巴。

快走过去时,姑娘把伞抬高了,是一张俏丽的脸。

好象在哪里见过。陈锋想。

来到楼梯口,陈锋砰砰砰跺脚上的泥。

回头看去,姑娘正朝他这边凝视,陈锋赶忙上楼了。

姥姥要去打酱油,陈锋说我去吧,接过了酱油瓶。

姑娘还在那里站着,陈锋这次只是余光扫了一下。

拎着酱油瓶回来,见一身戎装的马建立嬉皮笑脸的在和姑娘说话,帽檐上的红五星很夺目。

马建立当兵去了,陈锋还是听姥姥说的。据说差点没当上,最后一批,走的特别晚。

其实办事处是拿他充数去的,要不根本走不了。别人告诉陈锋。

建立!陈锋喊。

哈哈陈锋,过来过来,给你介绍个人。马建立直招手。

你咋回来了?陈锋过去了。

拍电报,父亲病危,批假回来的。马建立说。

姑娘又开始凝视陈锋了。

陈锋的耳根有些热。

这个是潘蓉,我的老朋友。马建立说。

陈锋一脸疑惑。

陈锋,没事你回去吧,我和潘蓉说会话。马建立说。

那好吧。陈锋扭头就走。

陈锋!潘蓉说。

陈锋有些吃惊的回过头来。

这下连马建立也吃惊了。

喊你呢!潘蓉说。

陈锋站住了。

解放军同志,谢谢你陪我说话,再见。潘蓉说着朝陈锋走去。

马建立一双大眼拧起来,鼻子耸起来。

朝前走走。潘蓉说。

陈锋就跟在她后面了。

怕我吃了你?潘蓉回头说。

不是。陈锋说。

那你拉那么远。潘蓉说。

陈锋回头看一眼马建立,那货正在咬牙切齿。

你咋认识我?陈锋说。

我小时侯就认识你,住你家隔壁。潘蓉说。

不可能。陈锋挠着头。

你说你没良心吧,我还记得你,你却忘记了我。

陈锋努力的回忆着。

你脑子打架打傻了已经。潘蓉咯咯的笑。

那你现在在哪住?陈锋说。

不给你说。

你没上课?

今天老师参观,下午不上课。

要没事我回去了,我姥姥等着要酱油。

那你快下来。

下来干啥?

我喜欢你。

陈锋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潘蓉咯咯咯咯又笑了起来。

陈锋再次下来,两个人慢慢散步。

细雨如丝,微微的风。

到伞里来呀。潘蓉说。

我喜欢淋雨。陈锋说。

傻子。潘蓉说。

我还是想不起来你是谁呀。

那就慢慢想,用力想,不许睡觉想。

这里都是熟人,我和一个女的一起,碰上了不好看。

你看你,想不到还会害羞。

陈锋头垂的越来越低。

我看后面有个河堤,咱去那吧。潘蓉说。

去那干啥?

叫你去你就去!

那好吧。

后来认识好久了,潘蓉才告诉他,饭店见一面,澡堂门口见一面。又去了那个澡堂,听几个大娘议论那次澡堂的流血事件。问了问,知道一个高个子叫陈锋,一个老大娘还说出了陈锋上学的地方。

陈锋就问她:你为什么要认识我。

潘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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