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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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见了那辆保时捷。从停车的位置可以很容易判断出陆西莱是进了哪家酒吧。
酒吧的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日本女仆制服的少女,卖力地招揽客人。
风满楼惊讶:“创意……”
这个时候,风满楼回望范青筱,发现她朴素的衣服,很像是中国女佣的着装!
在风满楼色色的目光中,范青筱目光忽然松驰下来,香唇微颤,说出一句让风满楼彻底疯狂的话来:“呀咩爹……”
这是日语的やめて,“不要”的意思。
风满楼颤抖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小下巴,稍微一用力,她的红唇便无力地敞开,低低地嘤咛一下,吐出一道香艳的热带气流。
朋友、爱情、伦常、品道、痛苦、快乐,一切,都如同宇宙大爆炸之后的所有灿烂繁星,霎那间离心而去,远在天边,并不断远扬。
两道独立的人影渐渐接近,四片灼烧的唇瓣在粗重的呼吸中撞击在一起,然后在缠卷中互相助兴,火势将所有的隔阂烧成灰烬。
人心都近在身边,相去光年。而他们的心现在是在一起的,一起助纣为虐,结成反叛的同盟。
×;×;×;
很晚了。
“主人,您走好,谢谢您的光临!”女仆娇嗲的声音。
陆西莱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她们摆了摆手,还就近轻薄了一下一个小女仆的小脸蛋。
他嘴里哼哼叽叽地说着什么,走到保时捷车边,足足过了十分钟的漫长岁月,才忽然发动引擎,呼啸而去。
他没有发现那辆黑色皇冠车内的另一对女仆与主人。
女仆依偎在主人的怀中:“他走了!吓死了!”
主人:“呵呵,你太好欺负了,他要是发现我们,被吓死的应该是他。”
女仆:“哎,你真不怕?胆子太大了。”
主人:“真正的战士,上了战场就不会怕了。再说了,我们还算守礼的嘛。”
女仆:“哎,这还叫守礼嘛……算了,不说了,反正我感觉是报复他了,心里真痛快!”
主人:“痛快了就好,这次嘛,就算红杏出墙未遂,回去好好相夫教女,他实在不争气,咱们下次来真格的!”
女仆欣然道:“一方为定!对了,快走吧,最好赶在他之前回到家!”
主人嗯了一声,启动车子。
女仆:“刚才他伊伊呀呀说什么呢?”
主人:“他喝高了,我也没听清楚,好像有一句:萝莉好,身娇腰柔易推倒……”
第20章 皇家海盗
在战场上不会恐惧的是好战士,下了战场,是人都会心有余悸。
风满楼从来不说自己是好人,所以他对表妹说:给他时间,让他露出他丑恶的一面。这并非谦虚。没有丑恶的世界只存在于神话和ccTV中。但是他觉得自己真的太邪恶了,以至于做坏事做得那么得心应手,就像他第一次用不正当的方法赚钱一样。
从表面上来说,风满楼比陆西莱更像一个好人,但是陆西莱就算有一些小手段,整体来说还是直爽、略带天真的艺术家。陆西莱甚至大部分的收入都归老婆掌管。他刚刚进千里传媒的时候,千里传媒还是一个很小的公司。经过用几年的发展,风满楼已经成了千万富翁,而陆西莱仍然是一个员工,尽管他也已经有几十万的年薪。
他是一个豪放的、一直没有心机的好员工。
风满楼感到一阵悲哀,昨天晚上,是他的从赚钱手段的邪恶发展到人性的邪恶的一个开局。甚至这个开局他不会去停止。他已经预感到,遍地野花的香气弥漫着他的时空。李敖曾经曰过:花是最肮脏的,因为这是植物的生殖器。
今天风满楼办公室的门没关,金灵来到门外,看到他们的楼主正用一本汽车杂志盖住脸,仰躺在椅子里。她咳嗽了两声,代替敲门声。
“盖着脸干么?没脸见人啊?”金灵一语中的。
风满楼吓得忙把杂志拿下来,向她怒了一眼,没好气地说:“什么事?”
金灵嘻嘻笑了两下:“问一下,你要去北京的机票,是要什么样的?哪家航空公司?哪种飞机?头等舱?公务舱?经济舱?”
风满楼:“哪家公司无所谓,宽体飞机的经济舱,以后都按这个默认值买吧,发个消息过来就好了……还有什么事吗?”
金灵:“呃……有什么事情嘛?要不要我跟你去,继续为你工作?要不我好像没事做了!”
风满楼:“是一点私事,不麻烦你了,就算我不在上海,也有可能给你事做的,保持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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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北上主要是跟藏显(上次科幻聚会那个北大的研究生)谈谈创建一个生物学实验室的事情。正好有一个作家朋友也在北京,便约好在北大见面,然后一起去爬山。
见面的地点是北大正门,藏显是主场,早到,作家姗姗来迟,开着一辆黑色的雅阁。他们今天出行的交通工具就要靠这辆车子了。
风满楼给藏显介绍作家:“这是非著名作家——船长。”
藏显呵呵一笑:“你好!船长大人,我对作家一向非常景仰!”
船长哈哈大笑:“别听楼主瞎说了,我连非著名作家都不是!亏得他还记得我的笔名,我都快忘了,现在是小小公务员一个,混碗饭吃而已。”
风满楼笑:“你是我心中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哎,我还没看过北大的校园,我们先去走一走吧,反正还早。”
两人一齐答应。
在藏显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未名湖边上。“嗯,挺漂亮的!不愧是曾经仰望过的地方。”风满楼有点感慨。
船长不以为然地道:“包容并蓄,百花齐放的北大,早完蛋了,我们现在看见的是骷髅北大。”
藏显显然很不爽这句话,道:“哎,作家说的话就是不一样,那你说,北大是骷髅,还有什么地方像样呢?”
船长不愧是在官场上混的,马上意识到自己旁边是个北大人了,笑嘻嘻地道:“啊,当然,相比起别的学校来,是好一点,是我心已死,所以满眼皆是骷髅,哈哈!”
风满楼看着藏显道:“藏兄弟,我们船长是公务员呐,平时多郁闷,今儿出来透透气,不容易,所以有点语无伦次了。”
船长嘻笑,指着风满楼:“还是楼主知书达理!我想起天涯一个贴子来,楼主……咳咳,那个贴子的楼主说,他跟一个女的上了床,后来发现这个女的来真的,而且发现她哥哥是黑社会的,于是很害怕,怕脱不了身,在天涯发贴求助。有一个回贴很牛B,说:黑社会算什么?你丫不知道入党啊!
不瞒你们,我就是党员,在大佬手下混,不容易啊!”
二人笑了,藏显指着湖边一座塔介绍:“那是博雅塔。”
船长若有所思:“哦,一柱擎天,很有男性阳刚之气!”
藏显怒视之,风满楼大笑。
他们登山的目标是怀柔的红螺山,穿越京承高速和101国道,经过七十多公里的跋涉,他们的雅阁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船长尽显文人本色,讲红螺山的名字来源:怀柔有座山,山上有座寺,山是红螺山,寺当然就是红螺寺,该寺才是红螺山的灵魂,建于公元348年,原名大明寺,明朝的时候避讳忌,就改成了护国资福禅寺。后来红螺寺名字有两个不同的传说。一个是说很久以前,寺后有一深潭,潭中有二螺,体大色红,村民们认为十分奇异,于是将山和寺都称为“红螺”。还有一个是说,玉皇大帝有两个美丽善良的女儿,下凡游玩时喜欢上了这里的山山水水,于是变成两个红螺永远留在了人间,人们为了纪念她们就把这个寺叫红螺寺。
他们从红螺寺的正门进入,山门右转,便是一片大竹林,凝碧的绿色非常养眼。就为了这一片风景,就感觉这一趟没白来,风满楼贪婪地呼吸着林间的清新空气。
“楼主高兴起来了!”船长意味深长地道。
风满楼不否认,他一直心情不佳,既使有时候笑着,也比较勉强。他吸了一口气,道:“嗯,出来散散心心情就好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还活着,健康地活着,只要活着,就可以欣赏这个美丽的世界,心情能不好吗?耶——咱们去登山吧!一口气登顶!谁没登上顶是孙子!”
风满楼还做了一个冲锋的手势,船长笑嘻嘻:“楼主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岁!”
说起来,藏显也算是心情不佳,因为一直为着自己的出路费尽心神,一方面可以出国读博,但是因为英语不够好,没有拿到高额奖学金,经济上承受不了,一方面想响应风满楼的号召,去建立一个生物实验室,却是信心不足,一方面对自己的能力不够自信,另一方面对风满楼的决心不够信心,认为风满楼大有可能是兴起玩一票而已,遇到困难就会退下去。
但是他看到风满楼三十多岁人都变成那么幼齿的样子,也受了感染,兴匆匆地去搞登山运动。
当他们真正看到那座耸立在云雾间的红螺仙女山时,三个都抽了一口凉气。
船长惊呼:“看样子红螺仙女会发现今天来了仨孙子。”
不但山高,台阶也非常地陡。走在上面,前面的登山者的脚后跟就几乎跟你的视线平行。
风满楼咬牙切齿地鼓舞士气:“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今天是来征服的,不是来当孙子的,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油锅铁钉,我们都冲上去!”
藏显红着脸道:“别说了,就这么一座山而已,至于嘛,旁边的小朋友都笑我们了。”
船长往旁边看了一看,果然有一个挺结实的小孩儿在他父母带领下偷偷笑,风满楼则看也不看,只顾给队伍打气。
三人皆是缺乏运动的主,船长是懒的,楼主是忙的,藏显是专注于研究的。拾级攀登确实是对他们的大挑战。走了没多少阶大家都气喘嘘嘘了。
第一段长阶特别长,船长一路上说了七八次要当孙子,给风满楼生拉硬拽地没当成,藏显则不时悄悄看一眼累得脸都绿了的风满楼。
终于登完了第一段长阶,船长曰:“打住了打住了……”一副即将寿终正寝的样子。
风满楼又去拉他:“爷们儿,快起来,一口气,一口气!”
船长见楼主如此执著不容置疑,只好施缓兵之计,摆着手道:“不忙不忙,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喝口水,水……”
为表示具有人道主义精神,风满楼不再拖他。
藏显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小脸儿惨白,显是虚脱。
喝完了水,风满楼马上不怀好意地向船长勾了勾指头,道:“还有大半的路哇,最美的风景在山顶等着我们呢!”
船长怒了,道:“我操,看你那鸟样儿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就不信不如你,走!”
船长搭上藏显的肩膀,过了一会儿,风满楼也搭上了他们的肩,三人摇摆着继续。
既然船长说了那个气话,就再也不能停住脚步了,“背水一战”为什么能赢?就是因为没有后路,只能前进。
第二长阶的中间有一段阴凉路,是一块山坳间的平台,被几十棵参天的古松柏环绕着。中间设有一些石桌和石凳,以备登山人休息之用。这里坐着的人们有下棋的,有聊天的,有看书的,也有啥都不做,只是静静地听着低沉的松涛,那是万物生灵总体的呼吸与吐纳,蕴含着无限的天机与生趣。
略为休息,三人继续往前去,船长再也没有半句要当孙子的话。
休息过后,大家恢复了些体力,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脚步似乎也轻快了许多。就这样,第二段长阶就在大家的说笑声中结束了,他们来到了观音堂。观音堂是供奉观音菩萨的地方,大部分游客也就是爬到这里,拜过观音大士后就向下走了。
藏显虔诚地膜拜观音,风满楼则贼眉鼠目装模作样地拜了两下,船长连观音的像都懒得看,一脸藐视的表情,远远地等着他们。
拜完,三个爷们儿相视一笑,很默契地告别了观音大士,向第三段行程走去。
这时已近中午,山上的晨雾早已散尽,太阳毫不留情地毒了起来,最严峻的一个考验来了。喝到肚子里的水好像根本就没经过肠胃,直接变成了汗水经皮肤被蒸发掉了,衣服也不知由干变湿再由湿变干了几次,他们的脸被汗水里的盐分杀得生疼。路仍是又窄又陡,不得不走上几十个台阶之后就得停下来,大口地喘着气,小心翼翼地喝上一小口水,他们三个互相看着对方的脚嘲笑,因为都在打摆子。
山顶。
“哈哈哈哈……我赢了!”风满楼好胜心极强地抢先登顶,环视了一下群山,再冲着藏显和船长得意地笑。
船长也上来了,也得意洋洋,感觉脚也没有那么累了,说:“呀,我上来了?!”
藏显笑得很含蓄,说:“我没有赢,也没有败!”
船长向他竖起拇指:“嗯,你很酷!”
藏显开始挺讨厌船长,因为他开日本车,又说北大是骷髅,但是现在他有些了解船长了,他是一个豪放派的人,不拘小节,却并不失人性的趣味,而且还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