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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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路家乡这边的喝酒之风颇为出名，尤其是像这样过年的时候，一家子坐在一起团聚，那要是不喝上几杯，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两个叔叔，还有几个叔伯兄弟，和田路父子凑成一桌，开了几瓶家乡的本地白酒，有滋有味的吃着，喝着，而其他女人和孩子们又是一桌，也是喝了点儿红酒，叽叽喳喳地聊着。
聊天的焦点，自然是在回家过年的田路身上。
天知道是不是父亲提前打过了招呼，除了问问两人的近况之外，几乎所有的叔叔和兄弟们都说起了孩子的事情，有意无意的诉说着孩子的必要性。而田路眼角的余光一扫，旁边的桌上叶兰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几个婶婶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说的叶兰脸上不时的泛起红晕。
送走了父亲这边的亲戚们，还没等田路喘口气，初四这天，又迎来了母亲这边的亲戚。
田路已经可以肯定，亲戚们肯定是事前得到了父母的提示。饭桌上，舅舅舅妈，阿姨姨夫们齐上阵，又是一番围攻，直把田路说的头晕脑胀，几欲落荒而逃！
吃过午饭，大家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一直到天色黑了下来之后，随便吃了点儿面条之后，这才渐渐地散了。
累了一天，略微的一收拾，一家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好吧，这肯定是个阴谋！”
坐在床头，田路咧了咧嘴，非常确定地说道：“老爸老妈他们绝对是提前打了招呼了，要不然别人就算了，我那大姨夫向来可不是话多的人，今天也是一个劲儿的说咱们岁数不小了什么的……”
早就钻进被窝的叶兰就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嘻嘻笑着说道：“从心理上讲，虽说身边三十多岁不要孩子的很多，不过常人眼中，这岁数已经偏大了；从生理上讲，男人不提，女人三十岁前才是最佳的年龄吧？我这确实已经算晚了。”
最后这句话，让田路心中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了。
虽说叶兰说的轻松，而且表情上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但是田路却是不能不当回事儿的了。别的暂且不提，至少过了三十岁之后，生孩子的风险，也是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增加的。虽说现在的医学已经颇为发达，高龄产妇比比皆是，绝大多数都能顺利地产下孩子，但是毕竟对于女人而言，确实是有些欠缺公平了。
女人和男人天生的差别，让田路心中这两天原本处在一个平衡状态的天平，渐渐地偏向了一个方向……
……
二月二十三日，大年初五。
田大伟给儿子定的回程票，就是在初五的晚上十点多。
七天的春节长假，一眨眼就到了尾声。
今天不管是田大伟夫妻，还是田路自己，都没有再谈及孩子的话题，当然，也没有谈到老两口搬去京都的事情了。大家似乎心中都形成了一个默契，甚至连原本坚决要去和儿子过日子的苗淑芬，好像也被田大伟给说服了，绝口不再提这个话茬儿了。
田路知道，父母这是跟自己耗上了。
心中有些无奈的田路，陪着父母打了一天的麻将，就连妹妹田月偷偷跑过来问他的打算，也是含含混混的糊弄了过去，问的多了干脆就是一瞪眼，把这丫头又给吓跑了。
直到吃完了晚饭，田大伟准备送他们去火车站的时候，看着双眼已经开始泛红的母亲，又看了看一直陪在身边的叶兰，田路心中忽地一松，彻底下定了决心。
“爸，我们走了之后，您赶紧把生意转给大姑父吧。”
田路的声音不大，不过却让其他四人突地抬起头，瞬间便睁大了眼睛。
苗淑芬顿时大喜，急忙问道：“儿子，你这是答应了？”
“这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
田路哈哈一笑，冲着略略有些惊讶的叶兰眨了眨眼睛，然后轻松地说道：“就像我爸说的那样，我保证，这两年肯定给他生一个孙子好了……”
第225章 冷冽的狂喜
在家里过了一个春节之后，田路并没有得那种所谓的“长假综合征”之类的东西，很快就又让自己的日子恢复了正常。
新年伊始，事务繁多，田路只得是一项一项的处理着。
实验室那边的事情看似最好解决，有的继续学习，有的继续自己的课题，还有的，在田路的安排下开始了自己的课题，但是就是这看似简单的事情，花费了田路大量的功夫。当然，如果这些功夫是话费在指导员工的课题上面，田路肯定是心甘情愿的，问题是，实验室毕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机构，还要继续招聘人员，还要安排各项工作，每次田路过去的时候，都不能像以前那样，给学生们讲讲课，自己做做实验什么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实验室的各项杂事儿上了。
一遇到这种头疼的时候，田路就对不久后的美国之行越发地迫切了。
这次的行程，除了说服两位神经外科教授，以及去诺菲公司的研发部门之外，田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给自己的实验室聘回来一位掌门人！
这件去年很早就提到日程上的重要事情，直到最近才有了一些眉目。主要是人才实在难寻，田路也是到处求人，到最后一个偶然的机会，经人介绍知道了一位合适的人选。田路和对方经过了几次电话沟通之后，了解到对方是美籍华人，刚刚因故辞去了原来的工作，而且对于回国也并没有抵触心理，一切条件，似乎都再合适不过了。只不过在和田路几次的通话中，对方似乎都对他刚刚建立的实验室抱有疑虑，兴趣不是很大，所以这次去美国，田路就是要直接去见上他一面，如果合适的话，那是一定要尽全力邀请回国的。
与实验室的事情相比，倒是看起来繁重无比的神经外科工作，田路却突然觉得游刃有余了起来。
经过去年一年的锻炼，田路在副主任位置上的积累间厚积薄发，什么事情处理起来都是得心应手，再无原来那种无从着手的感觉。而且最关键的是，一年多的时间，让他在科里同事们心中确立起了坚实的地位，任何的命令都会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
刁全和孙默两人自不必说，加上还在外面转科的林俊，三人算是田路彻头彻尾的嫡系了，李强和何天林两人和田路的关系十分融洽，就连以前不怎么对路的张杰和周明亮，现在也是老老实实的，没给田路多找麻烦，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田路现在在科里的影响力，甚至还要超过了老主任冷冽！
当然，实际上，冷冽确实已经开始渐渐地淡出科里的主要管理工作了。
按照附二院的惯例，冷冽这个年龄是比较尴尬的。如果他在神经外科界的学术地位很高，那么肯定是会一直干下去，否则的话就会在退休前两年退居二线。只不过神经外科的情况比较特殊，无论是冷冽还是院长刘明，都已经确定了田路会接任主任一职，但是两人都对他的经验有些不太放心，这才导致了冷冽继续担任主任直到退休的情况。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冷冽才不遗余力的放权，把越来越多的事情直接交给了田路。
田路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在科里日常事务的处理上，越来越成熟，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刚一过年，田路就给冷冽带来了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消息……
“你是说，你已经都和他们沟通过了，咱们科要主持这次国际的合作？而且三月底的时候，各家医院都会派人出席你办的学术会议？”
冷冽鼓着两只眼睛，活似一只大青蛙一样，直勾勾地盯着田路问道。
看到冷冽的这副表情，田路心中略略有些好笑，连忙点头道：“是的主任，因为年前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所以当时就没有跟您打招呼，主要是怕不成的话，让您白担心一场，所以才……”
“这些事儿都不重要！”
回过神来的冷冽一挥手，急忙追问道：“加入进来的有几家医院？有具体的名单吗？赶紧给我看看！”
没有时间去计较田路有没有提前跟他说，老爷子此时激动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之外了！
一直以来，冷冽的梦想就是能够把神经外科带到京都中等偏上的位置，这也是他从老主任赵华手中接任之后最大的愿望！也正是在这个理想的支持下，这些年冷冽一直没有放弃，不辞辛苦的四处跑动，给科里选拔最优秀的人才。但是事实证明，冷冽非但本人没有学术创造力，识人的眼光也实在是不怎样，前后招进来的年轻人不能说非常平庸，但是至少也算不上出色。
直到田路毛遂自荐，来到了神经外科之后，冷冽才终于看到了希望。只是他真的没想到，这希望会来的如此之快，而且如此之大！
曾几何时，冷冽觉得能够在国内学术界占有一席之地就是胜利，而在田路到来之后，眼看着他在基础研究上一次次吸引着世界的眼球，渐渐地，冷冽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在他看来，田路的科研能力之强，可谓是平生仅见，只要把在基础上的能力稍稍转到临床上一些，肯定就能创造出更多的奇迹出来。所以有的时候，冷冽心中甚至会产生一个念头：在田路的带领下，神经外科说不定真的能够走进国内顶级的行列！
但是今天，田路的这番话把冷冽的这个想法又彻底给颠覆掉了！
就在节前，冷冽给田路的那篇文章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因为对于癫痫这个领域实在是介入不深的缘故，再加上冷冽在基础上面也没有太多的关注，所以具体的内容也没有细看。至于说后续在临床上试验，冷冽也看了那份报告，但是上面只写了在本科室开展的计划，并没有提及其他。
要知道，参与国际间的合作研究，一向是国内那些顶级神经外科的专利，而主持一项国际间的合作，则更是冷冽以前想都没敢想过的事情。
没想到不声不响之间，田路这小子竟然筹划了这样一件大事儿！
此时此刻，冷冽心中就是一件事情：参加田路这项临床合作的医院，究竟有多少家？又是哪些家呢？
参与进来的合作者数量和质量，决定着这项研究的分量，也正是冷冽此时最为关心的问题了。
“现在暂时还不能确定。”
田路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苦笑道：“很多医院都在商谈阶段，就拿过几天我去美国来说，就是想争取至少让洛杉矶和旧金山那边也加入进来。至于说现在已经确定的，也就不到二十家吧。”
“二十家！”
冷冽心中轰然一震，忍不住低声惊叫了出来。
猛然间，冷冽终于再次体会到了一个事实：自己和眼前的这小子，从始至终，可能确实就不在一个层次上了！
在冷冽的眼中，能够主持一项合作研究，哪怕是只有几家医院能够加入进来，那都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看看田路方才那表情，那语气，将近二十个合作者，在他的心中竟然还嫌少了！
强压下胸中翻滚的气息，冷冽咽了一口吐沫，低声问道：“大致有哪些医院，你给我说说看！”
“嗯，国内的暂时只有震旦大学和江南大学的几家附属医院明确肯定会加入，另外我还打算邀请一下中山和川都那边，我年前去长海开会的时候认识了两家的神经内科主任，可以请他们帮忙介绍一下。当然了，我的母校，岭南的两所附属医院肯定也是要争取的，也不知道附一院神经外科的主任还是不是廖老师了……”
说完了国内的，略一停顿，田路又兴致勃勃的开始给冷冽说起了国外的：“至于说国外的话，在基础研究上合作的几家机构，他们的附属医院大多是比较有兴趣的，现在肯定会加入的有爱丁堡医学院的三家附院，日本名古屋大学的两家，德国的汉诺威的一家……当然，我的计划中至少还有洛杉矶的罗纳德里根医疗中心和旧金山医学中心，这两家都是老熟人，呵呵，而且提前通电话的时候两位教授也是很有兴趣的。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请他们两位出面，把整个加州大学的附属医院都给拉进来，那数字可就立马庞大许多了……”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田路每说一家，冷冽的眼睛都会亮上一分的话，到了最后，他的双眼简直就像两只灯泡一样，散发着灼灼迫人的光辉了！
没有一家是弱者！
国外的那些不说，就是国内的，哪个不是神经外科界鼎鼎大名的存在？
“哦，对了！”
冷冽心中正激情澎湃间，田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冲着冷冽说道：“主任，我想既然是咱们科里主持，要不要邀请一下附一院那边？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把人家给抛开了是不是太不合适？”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说到这里，冷冽终于是有了插话的由头，狠狠的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道：“回头我来跟雷主任谈，放心，他们肯定会加入进来的！”
说完，冷冽又是一咬牙，噌地站起身，用力地拍了拍田路的肩膀道：“小子，这一回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给我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