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爱你的声音-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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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叫曹远杰?”她劈头就问。
那边沉默了一秒钟:“你是不是叫钟晓燃?”
钟晓燃笑起来。
“天哪,这么久你都不知道我名字啊。”大曹在那边怪叫。
“一直叫你大曹嘛,你又没告诉过我。”
这句话有点儿撒娇的口气,她自己没意识到,大曹心里却是软了一软。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听她追问:“摄影师大人,怎么要开影展了也不通知一声?”
“你看见广告了?我打算晚上告诉你的。”大曹笑。
“晚上?”
大曹有点失望:“昨天说的都忘了?今天在摄影室开我的庆祝会啊。”
“哦,对对。”她忙应,“晚上要什么时候到?”
“6点左右吧。”
“好。”
她没有马上挂断,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又问:“那个,铭风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怎么了?”大曹敏感。
“嗯,没什么。”
吵架了?大曹心里猜测,嘴上却笑:“你找他的话,直接打手机不就好了?要不要我帮你打?”
“不要啦,谢谢你。”从声音都能听出她窘了,匆匆地挂了电话。
他不打来,你可以打过去的啊。钟晓燃笑自己,看看眼前的手机,想了想,还是先发了个短信:你在哪里?
等了十分钟,没有回复。她有点不安,又发了两条过去。
仍然没有动静。她再沉不住气,直接拨了号码,里面却是一个令人沮丧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站在街边,阳光热热地晒下来。身边是车水马龙的嘈杂,钟晓燃竟一时辨不清方向。心里的不安扩散着,她茫然地走了几步,忽然发现街对面一个熟悉的招牌:楚格餐厅。
对了,其实她一开始就是想到这里来的。钟晓燃走过去,在窗外看了一眼,那架钢琴孤零零地待在角落里。一阵失落涌上来,她忽然觉得又累又渴。歇一会也好。她想着,推门进去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了。
餐厅里只有十来个客人,一眼望去,都是成双成对的。钟晓燃低下头去啜了一口咖啡。
钢琴特有的音色忽然在耳边响起了。
钟晓燃心里又惊又喜,忙抬头望去——刚刚绽开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坐在钢琴后面的,竟然是莫雅菲。
“我刚买好票,马上要开车了。”站在电话亭前,乐铭风甩一甩头上的汗。
“手机为什么关?”乐爸追问,“我还以为你又不回来了。”
“手机坏了。”乐铭风说,飞快截住对方所有的问话,“还有一个多小时到家,到时再说吧,我得上车了。”
他是冲到站台上的最后一名乘客。列车员看看他手里的票,又盯住他的脸。乐铭风知道,墨镜也遮不住的新伤看起来很刺眼,他低了头跳上车去。满满一车人,他的座位在车厢正中,相邻的乘客都朝他行注目礼。不过就是三十八度的天穿了长袖黑衬衫而已,有那么奇 怪{炫;书;网}吗?乐铭风找到座位坐下,小心不碰到自己受伤的胳膊。
昨晚简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那个酒吧的确够乱,他还没挤到莫雅菲旁边,人群里就出现莫名的骚动,有人推搡起来,两个酒杯被扫到地上跌得粉碎,溅起一片惊叫。
你干什么?他听见有人叫,似乎是莫雅菲的声音。然后他在闪烁的灯光下瞥见她的手臂被人扯住。几秒钟而已,人群已混乱着挤作一团,他甚至弄不清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个柔软的身体撞到他怀里。
竟是莫雅菲。乐铭风下意识扶住她,还没来得及问一个字,脸上已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
摔倒时手臂一片刺痛,手机跌出去,瞬间被慌张的脚步踢得不见踪影。一片混乱中,他甚至都没看清肇事者的模样。这不过是开始,片刻之间,酒吧已然变成了疯狂的战场,到处是酒瓶碎裂的声响和尖叫,有人在大声喊:不要报警!又有人喊:把嗑药的都赶出去!莫雅菲一脸惊惶,拼命对他叫着什么,乐铭风拉住她,看准出口就往外跑,直奔过两条小街才停了下来。
“你流血了!”莫雅菲抱住他一只手臂,颤着声音。
这么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地挨了打,乐铭风勉强压住火气,抽出自己的手:“没事。”莫雅菲拿出纸巾来往他脸上擦,他伸手挡开:“怎么回事?你到那种地方去干什么?”
语气虽然严厉,可是话出口他就后悔了。果然莫雅菲攥着纸巾僵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他,眼光在路灯下熠熠闪动:“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
乐铭风转身就走。她在后面叫:“你去哪儿?你得去医院。”乐铭风不理,她又追上来:“我租的房子就在附近,门口那条街上的路灯都坏了,你能送我一下吗?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在乐铭风的记忆里,莫雅菲从来不是这个样子。她会撒娇,会道歉,可她从不会放低姿态这样哀求。他不由得停了步子,回头,看见她在路灯光里缩着肩膀。那一瞬间,当年她站在樱桃树下的样子浮上来,他的心头竟有些恍惚。有些记忆仍然清晰如昨,可是为什么有些感情,却好像已经变成了沧海桑田的故事呢。
沉默着送她回去。听她一路轻声解释:她是想去酒吧找个弹琴的零工做,在外面住,下月的租金还没着落。乐铭风一直没有说话。到了楼下,他转身要走,莫雅菲却又坚持要他上楼。
“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下。”
“不用。”
“你就这样恨我吗?”她终于带着哭腔叫出来。
夜色安静,街道灯火零落,乐铭风站在那儿,一时竟觉得好笑。这是多么偶像剧的情节,可他一点儿也不想做男主角。
“我看过你的邮件了。那个邮箱,你走以后我就没有再用过。”乐铭风开口。有些话是得说清楚的。他想,可是又下意识地沉默了。邮件里诺诺地解释,她是无意中把乐铭风家里的事情告诉爸爸的。她不知道这会被拿来做文章。而她呢,那时候又真的很想去参赛……
——牵强吗?漏洞百出吗?值得他去相信吗?
乐铭风笑了笑,想起回来的这一路,路灯一盏也没有坏。而这突然从天而降的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学习机会,也许也和她有关?是不是她帮他申请的呢?为了一个挽回他的可能?
想到这些,似乎应该让他心惊的。可事实上,乐铭风发现自己很平静。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信任她,又也许,相不相信她,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爱消失了,什么信任原谅就都不重要了。
“谈不上恨不恨。都过去了。晚安。”他决定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对话。
“铭风!”莫雅菲却叫了一声,扑上来抱住他,“你不相信我吗?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
“没有什么重新开始了。”乐铭风把她推开,退后几步,“我有女朋友了。”
她的脸在路灯下苍白如纸。
“我知道了。”沉默许久她才说,声音颤抖,泪水像成串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这是乐铭风第一次看见她哭,可是心里竟也只有些不忍。
“这是我弹琴的餐厅,你去吧。”他把地址电话写给她,“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你还是回家去比较好。”
然后他转身走了。回到宿舍,草草清理了伤口就倒头睡下。早晨被寝室电话铃吵醒,竟是老爸女友,说乐爸准备出院了,最新检查结果却不是很好,让他回去一趟。尽管她的话支吾含糊,乐铭风还是第一时间赶去了火车站。莫雅菲的事情,在他看来已经是彻底结束了,因此完全没想到,一个绝望流泪的女生,也许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伤害。
“嗨,这么巧。来喝咖啡?”
莫雅菲弹完一支曲子,就径直走过来,惊喜的神情倒像是遇见老友。钟晓燃看着她在对面坐下,心头竟一片空白。
“你叫钟晓燃,对不对?铭风跟我说啦。”
只这一句话,就让钟晓燃挤不出笑容了:“嗯?”
“我昨晚在旧梦见到他了。”她一脸大方的笑,“原来你现在跟他在一起。难怪他看见我有点不自在呢。”
钟晓燃迟疑:“旧梦?”
“我们以前常去的酒吧。”莫雅菲啜一口咖啡,轻笑,“他没告诉你?”
……真是让人讨厌的笑容。钟晓燃咬住嘴唇,下意识朝手机看了一眼。
“对了,他的手机丢了。”莫雅菲的声音好像不经意地跟过来,“酒吧里出了点意外,他送我回去的时候说的。”
“你不会介意的,对吧?他一向这么体贴的。”
最后这句话,几乎泄露了她所有微笑下的恶毒。
钟晓燃有种冲动,想把整杯咖啡都泼在这张明显自得却故作平静的脸上。
终究还是忍住了。钟晓燃站起来。他现在在哪里?她得去找他。
“铭风应该回家去啦。”莫雅菲一句话就阻住了她的脚步,“他要去维也纳了,总得跟家里商量下,做点准备……”
维……维也纳?这消息太过突然,钟晓燃吃惊地看住她。
莫雅菲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话的效果,笑容更添了一丝嘲弄:“看来,这件事他也没告诉你啊。是维也纳音乐学院,他最大的梦想。”
钟晓燃看住她的眼睛。她是在说谎,一定是!
“不信?铭风不是要参加德国的钢琴比赛?这个你总知道吧?如果他不想走古典音乐这条路,为什么要去比赛呢?维也纳音乐学院有他非 常(炫…书…网)喜 欢'炫。书。网'的教授,他从大二起就在申请学习位子……你没有听过他演奏吗?以他在古典方面的才华,将来绝对能成大家的!流行乐队现在这么难做,他怎么可能往那个方向发展?不过是玩玩罢啦。”
不过是玩玩罢了。
钟晓燃的心,忽然像是受了一记重锤。
三十九 缺氧
三十九
莫雅菲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钟晓燃都没有注意。走到人流如织的大街上,她只觉得头晕,脚下轻飘飘的,汗水一层层地冒出来。在街边的台阶上坐下,她把头埋在膝盖间,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一堆声音在脑子里叫嚷,一个说:去问他啊,当面问他啊,前女友的话怎么能信!
另一个声音却慢悠悠地飘:他一直都在准备留学的事情,却什么都没告诉你。
他要走了,有真正的梦想在等着他。你算什么呢?
不过就是玩玩罢了。
钟晓燃攥紧拳头,咬住了嘴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逼回眼里汹涌的热。
“晓燃,你在哪儿?还在步行街逛吗?”
大曹拨通手机问了一句,好一会才听见回答:“什么事?”
带着鼻音,有些冷淡的声音。大曹微微一怔:“哦,今晚的庆祝会人比较多,我借了车出来买东西,就在步行街这边,现在准备回摄影室去了,要不要顺便带你?”
良久,那边才应了一声:“好。”
拐过街角,远远就看见路口那个熟悉的身影。黑T恤,黑墨镜,两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在树影里微微仰着头。大曹心里竟跳了一跳。
难道是墨镜的缘故?她今天看起来很酷,又酷得疏离而冷淡。开过去停在她面前,大曹放下窗“嗨”了一声。
钟晓燃看看他,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大曹刚要说点什么,却一眼瞥见她嘴唇上的血痕,脱口惊道:“怎么了?”
钟晓燃转过脸,顺着他的眼光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嘴唇,看见指尖的血迹,表情没半点变化:“哦。没什么。刚才吃东西太急了。”
“饿成这样?”大曹松口气,笑,“晚上是烧烤大餐,还有啤酒鸡翅。”
“你做的?”她微微牵起嘴角,“能吃么?”
“段倚灵做的东西,你才真的要问这句话……”
“她已经到了?”
“嗯。正在用啤酒给可怜的鸡翅们泡澡呢。”大曹说,看见她低头笑了。
回到摄影室,许多摄影系的朋友都已经来了,正在张罗着烧烤的准备工作,客厅和院子里一片忙碌景象。大曹给大家介绍了钟晓燃。面对陌生人,她的沉默更加明显,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跑去厨房找段倚灵。大曹拎着刚买的一堆一次性餐具跟了过去,结果看见一片狼藉的厨房,真有点哭笑不得。
“您这是在做菜?”他朝扎着围裙手忙脚乱的段倚灵夸张地瞪大眼,“袖子里面没装龙卷风吧?我还以为飓风过境了呢。”
段倚灵作势要把手里的锅铲丢他头上,大曹忙闪身逃出门去,瞥见一旁的钟晓燃在笑,心稍稍放下来。
不知怎么,他就是觉得她今天不对劲儿。上楼换了衣服下来,他忍不住又拐到厨房这边,发现门虚掩着,钟晓燃的声音低低的,却很清晰:“你没事儿逞什么能啊。”
“他笑我嘛,说我一看就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