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跟的水晶鞋-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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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膝带足,向我爬来。我们像同级相斥的吸铁石,他越靠近,我越退缩。他膝盖的灵敏度显然不敌我的双足,于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
“求求你,原谅我吧,我知道自己该死!”李哲仁不把自己的脸当脸,一边抽着震耳欲聋的大巴掌一边苦苦央求道。
女人的弱点就是心慈面软,我看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怜虫模样,决定放他一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我转身离开,他却在我身后如泣如诉叫住了我说:“谈笑,我能给你讲个故事吗?”
“对不起,我没有那个闲心听你讲故事。”我大步流星的向楼里走去,李哲仁膝盖上的西裤大概已经磨出个大口子,他穷追不舍的在我身后边爬边央求着,爬出两道血路。
我总是腿太软,腿太软,居然软得没了行进的力气。结果故事就在他的强聒不舍中开始了:“我小的时候有个邻居小妹叫三三,她可以说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上了同一所小学,考进了同一所初中与高中,那个时候我很确定她就是我一生的伴侣。后来我家人帮我办理了去加拿大的留学手续,我说死不肯走,因为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三三,我妈却把我大骂了一顿,说三三早就背叛了我,跟其他男孩子在一起了。我不相信就去质问三三,没想到她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原谅她,我的心就在那一天死掉了。到达加拿大以后,我发愤图强考上了最好的大学,并开始了我的游戏人生,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就算没手没脚一样可以出门,但没了衣服就没脸出门了。”
我的两眉间现出鄙视的波澜,我最鄙视这种不把女人当人对待的禽兽了。
他继续讲着:“我这辈子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爱过的就只有三三一个,可我无法容忍她的背叛,我是那么地爱她。毕业回国后,一次偶然机会,我又遇到了三三,她已经由小女孩变成了女人,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的心就复活了,它又会跳了,我又尝到了心动的感觉。我们情不自禁的……”
“李哲仁,你的爱情故事很感人也很有趣,它虽然说明了你变成禽兽的原因,但它并无法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对不起,我还是无法原谅你。我要走了。”
“求求你,听我讲完。”
“求求你,能不能挑重点的讲?!”
“那晚,三三说她仍然爱着我,而且从来都没有变过。她说在我出国前我妈去找过她一次,求她离开我,说出国对我而言意味着大好的前途,我是因为她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三三太爱我了,所以她答应了我妈的请求,才愿意配合我妈骗我的。其实她一直都在想念我,我知道后痛不欲生。很多人都是相遇恨晚,而我们却是相遇恨早,如果我晚几年认识她,也许我们的命运就没有那么苦了。”
我大概找到了一些头绪,李哲仁这是在给我洗脑,让我效仿三三,为爱而牺牲,为了让潘岳有更好的前途而跟他的家人合伙欺骗他!不,我做不到。
“三三现在已经结婚了,我没有给她压力,她也不想离婚。”李哲仁的声音不绝如缕。
“对不起,你的故事并不能打动我,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三三就是欧阳菲菲。”
“什么???!!!!”我的嘴巴大得能吞掉一只狮子,眼睛瞪得看不清眼黑,全是眼白。这天震地骇的新闻堪比玛雅密码,令人惊魂不定。
“她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小名叫三三。那条项链是她的,平时董事长从来不要求去我家,不巧的是,那天跟他商谈完工作,他让司机先送我回家再送他,到我家楼下时,他说想上楼借用一下厕所,我就带他上去了。他在厕所的洗手台上发现了那条项链,他记得菲菲有一条这样的项链就怒气冲冲的质问我,如果被他发现我跟菲菲的事,我们两个都别想活了,所以我就说了个慌。”
“所以你就宁可让我死???!!!”我提着嗓子不可思议得龙鸣狮吼道。
“对不起,谈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走投无路了,我知道你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当时实在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所以一时心急就……结果一发不可收拾,菲菲开始不知道这件事,董事长将信将疑的离开我家后,我就给菲菲打了电话,她知道我把你拉下水后特别生气,但真的是没办法,你的那条掉在了她车上,她本来想还你,但……”
“天呀!!!!”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孔的地方都在冒着烟,整个人像着了火一般。
李哲仁一边抱住我的大腿一边鸮啼鬼啸道:“求求你了,谈笑,不要揭穿我们,我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但我就是担心菲菲,董事长知道后肯定饶不了她,她也是怕董事长知道后会对我不利,所以她才……你不要恨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了。我会跟潘岳解释清楚的,只要你们真心相爱,没人能够拆散你们,就算是董事长也不能。父母都拧不过儿女,他看潘岳是真的爱你,慢慢就会接纳你的。”说完,李哲仁一边涕泗滂沱一边磕头如捣蒜。
此时天台上一阵清风拂过脸面,吹得混混沌沌的我清清醒醒,见眼前的项目经理卑微得如过街老鼠,我感到一阵寒心酸鼻,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时我却觉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英雄变狗熊。李哲仁被菲菲降服成了一只懦弱的狗熊,庞大的身躯里是玉软花柔的灵魂。在真爱面前,人格华丽得如同玻璃艺术品般不堪一击。支离破碎的玻璃片虽然划破了我的手指,我却难以心生恨意,唯有无穷无尽的伤痛。
看着眼前的狼藉,我的心头像被人揪起一块肉那般疼着,人心是肉长的,怎又恨得起来,狠得起来呢?
第十章 鸳鸯相抱何时了 (八)
下班后,李哲仁来到家里,向潘岳讲述了那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但当潘岳得知故事的女主人公是自己的后妈,而男主人公却非自己的老爸时,难免心生厌恶。但在真爱面前,理智如天边的浮云般弱不禁风,经不起吹动。而且,从小与生母相依为命的潘岳,对抛弃他们母子的生父心存的怨恨远远超越了孝心。于是,潘岳经不住我的求情,就做了成人之美的君子,或是舍己救人的傻子。
李哲仁跟菲菲是大难不死,我跟潘岳却是大难临头,潘爸给潘岳下了最后通牒,让他在一个星期内把我遣送回国,以太平洋为界,彻底隔绝。除此之外,他还物色了一个才貌双全,内外兼修,有素质有教养,据说不知比我这个野丫头强多少无穷倍的富家女给潘岳,名字还挺诗情画意的,叫林乐姬,是大名鼎鼎的“东方明珠”的掌上明珠。林父被西方媒体称之为旭日东升的“东方明珠”。
潘岳说,“东方明珠”的掌上明珠再珠光宝气,也不敌我这璞玉浑金难得可贵。她的价值是人们赋予的,而我的价值是需要发掘的。所以一个星期后,我仍与潘岳如胶似漆,水**融,结果潘爸怒了,动用蜘蛛网,困得潘岳寸步难行。他不知动用了哪路神仙,冻结了潘岳所有的信用卡并把联名储蓄卡上的数字变成了零,与之同时把我们赶出了他的公司与公寓,令我们一时间变得衣食甚忧。
潘岳自责自己不该将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当初不该信任银行卡上虚虚实实的数字,更不该信任老爸办理了联名账户以便他随时随地给儿子提供经济上的援助,或堵截。我问潘岳为什么继承了潘氏集团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后还是穷光蛋一个,他说股票就像古董,或价值连城,或一文不值,就算被炒到价值连城,握在手里也是一文不值。而他不到迫不得已之时,绝不会卖掉爷爷留给他的遗物。
陷入了金融危机后,菲菲背地里资助了现金与一套出租房给我们。我一度担心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潘岳会不适应这种“艰苦”生活,虽然对于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来说,我们现在的生活远远超越了丰衣足食,于是提议自己回京城避避风头,并让潘岳以孝子的身份与老爸握手言和,却遭到他的强烈反对并收到一段沁人心扉的情话:“无论健康与疾病,无论富贵与贫穷,无论天涯与海角,我们都要不离不弃,听到了吗?”
记得当初,我觉得穿上名牌,住上洋房,开上跑车就叫幸福,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与爱的人在一起的生活,就算喝自来水,吃手纸,露住街头都甘之如饴。
不幸再次降临,我们的女特务菲菲被敌方发觉,我们的资金来源彻底被铲除。为了生计,潘岳只好东山再起,卖身给了某某影视公司,做了人生中的第一支商业广告,并拍起了他最为厌恶的电视剧。继承了爷爷的企业后的潘岳进军了娱乐圈,并做了许多新突破,媒体们又沸腾了,种种猜疑降落在各大电台与报社负责人的头脑里,他们并把这些猜疑传播给了群众。
还得感谢袁士武跟夏洛琳,才把媒体的视线移开,因为他们奉子成婚了。通过那些朦胧的偷拍照雾里看花,我看到了泪水纵横的感动场面,看到了携子之手的浪漫场面,看到了百花齐放,车队如龙,亲朋好友济济一堂的热闹场面,从心底为这对新人献上诚意的祝福。
我跟潘岳在一起度过的这段时光是我人生中最唯美圆满,幸福满溢的回忆,却难逃命运的劫数。最终泰坦尼克二号还是无情的沉入了海底,淹没了Jack与Rose的爱情童话,只留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美好记忆,悬浮在一望无垠的汪洋大海上,流浪,回荡。
第十一章 万里寻他上百度 (一)
三年后
回到加拿大以后,我养成了一个好坏不明的习惯,早晨起床后必捧着一杯速溶咖啡,在腾腾热气下阅览着中文网站上的八卦新闻,久久才肯出门。大学毕业后,我往各大国际知名品牌投送的简历与作品不计其数,可惜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我,至今尚未得到哪怕是一个面试的机会。
两年前,当他单膝下跪,手捧钻戒,向我索要无名指时,我无法拒绝。未婚夫说不在乎我心里装有别人,只要我能够安分守己的守在他的身边,永不逃离他的视线,他就心满意足。对于迟迟拖延的婚期,我的借口是,只有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后,才能维持一段稳定的婚姻。至于迟迟找不到的工作,或许我是故意只往国际知名大品牌投送简历的吧。
早上八点,我一如既往地一边喝着最便宜的那种三合一速溶咖啡,一边浏览着八卦新闻,似乎一切都跟往常一样。突然,一则新闻,几张照片,令我眼前一亮后,陷入了沉寂,沉寂中,思绪飘到了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
记得三年前,当我正处于人生的精神巅峰时,当我正沦陷于爱情中无法自拔时,一个人的出现彻底的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像是缓缓爬上过山车顶后突然失去了重心,跌落下来。
那个人就是潘岳的亲妈。
憎恨娱乐圈的潘岳居然进军了娱乐圈,这不仅吸引了各大媒体的眼球,与之同时也引来一只老牛来舐犊。潘岳的亲妈不声不响地从澳大利亚来到了深圳,并打算在这片土地上大有一番作为。
那天早上,家里的门铃骤然响起,当时潘岳正在外地拍广告。我没有一丝心理准备的打开了通往阿鼻地狱的命运之门。
映入眼帘的女人,高贵儒雅,身材丰腴高挑,气质非凡。她戴着一副伸手可见五指的漆黑墨镜,通过镜片,我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那张扭曲的脸庞。
“So
itisyou。(原来就是你)”她冷言冷语的说罢便不请自入。
第六,七,八感通通告诉我,此人正是潘岳的生母。她那高高在上的气质压得我缺氧窒息,她那拒人于千里的冷艳,如烈火燎原,不可向迩。
她在客厅里转了两圈,打量了一下四周后,双手叉腰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单刀直入道:“多少钱可以让你离开Peter?”
我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因为电视剧里的情节都是这样发展的。
“半分钱。”我不假思索道。
“Pardon
me(对不起)?”黑墨镜的上方,几条皱纹横空出世。
“hal
acent(半分钱)!”怕是阿姨的中文不够灵光,我换成英文复述了一遍。
她稍愣片刻,上下打量我一番后难掩惊讶的语气说:“SoyouspeakEnglish(你会讲英文)?”
“对,我在加拿大长大,是名设计学院的学生,但现在正在休学中,我的家庭条件不好,但我大老远地飞回中国绝非是来骗钱的。您问多少钱可以把我从Peter身边买走,好,我告诉您伯母,半分钱,请问人民币中有半分钱吗?没有,所以您永远都无法用金钱把我从Peter身边买走,不好意思,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