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花档-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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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程的爸爸不在值班室。齐程让省心在值班室等一下,他去找找,估计爸爸这个时候应该在住院部巡房。
省心安静地坐在那里,想着刚才车上的北修,怎么那么巧上了同一辆车。北修散发出来的不友善,让省心有股莫名的不安。他是误会了什么吧。
还没等省心想明白呢,许北修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省心吓得站了起来。
他很霸道
……》
北修什么话也没说,拉着省心飞快地走出大门。
这时省心站住了,问北修“你找我?”
“是!”北修简短而又坚决地点了一下头。
“我跟齐程是给村里的孩子来拿流脑疫苗的。”省心手心微微有些出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一句话。
“齐程,你同学?”他的声音不同于往日,有些低沉。
“嗯”省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疫苗,让他一个人带回去吧,你陪我去趟图书馆好不好?”北修的面色缓和了很多,眼神有些央求。
确实也没有什么需要搬抗的东西,齐程或者省心一个人都可以拿回去。
可是省心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妥,就没有吭声。
北修也觉得这样要求有些过分了,只有自己找台阶。
他放缓了语气对省心说:“我去帮你撒个谎,保证齐程不会说什么,你等我。”
省心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北修已经飞快地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就见北修一张冰霜瓦解的脸……还对着省心做了一个搞定了的姿势。然后拉着省心就走。
省心焦急地问:“你怎么跟齐程说的?”
“我没见到齐程,刚才的值班室来了一个医生,我让他转告齐程,说你遇到校长,校长让你跟他去趟教育局,因此就不等他了,让他拿了疫苗赶紧回家。”
那个时代人人都以为军人多神圣啊,没人会怀疑北修的谎言。省心虽然心里觉得不妥,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也只好如此。
医院旁边的小公园里,并没有什么人,北修轻拥了省心一下“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此刻,省心觉得跟北修出来了,心情倒也放松了,要是一直跟齐程在一起,她会一直很不安地想着北修的。
“我有点渴了”省心望着北修。
不一会儿,北修买了两瓶汽水回来,省心觉得这个汽水酸酸甜甜的真是好喝。哪知道这汽水汽儿很大,一下子就呛着了,顿时咳嗽的眼泪都下来了,北修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顺扶着她的后背。
省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狼狈,半天才红着脸说:“没事了,北修。”
转念一想,还是乘机跟北修把齐程的事情说一说吧,不想让他就这么误会下去。“那天掉河里,其实是个事故 ,不小心滑倒了,齐程也是为了救我,只是他自己好像也不太会游泳,所以……”
“你那天怎么会跟他到河边去的?”北修直奔主题。
省心这个头疼啊,真是很难解释。可是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总不能去撒谎吧,干脆照实里说吧。“是他约我的,我本来不想去,让小妖告诉他,可是小妖迟迟不回,我就去找她。”
“结果小妖跑了,你留下来了。齐程小子心眼很多啊,”北修酸酸地说。
“我跟他什么话也没说,”省心有些辩解道。
“你不用解释,我信你!”北修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有些着急的眼睛认真对说“只是以后别跟他单独出来了,知道不?”北修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忽又霸道地说“不许他靠近你半步!”省心禁不住笑了起来。
北修拉着省心在图书馆里看了一会儿书。已经接近中午了。北修问省心想吃点什么,省心一时说不上来。北修倒是老道地把省心拉到一家餐馆,要了一盘煎带鱼,一份土豆炖牛肉,一份海带汤,两碗米饭。
北修把筷子擦了又擦,这才递给了省心,看着省心小口小口地吃着。心里从没有过的满足感。
北修不断地把牛肉夹到她碗里。把带鱼的刺都剔好,生怕扎着省心。省心吃着吃着觉得不好意思了,就把碗里小山似的牛肉又夹给了北修。北修吃在嘴里,甜在心里。觉得这顿饭吃得美味无比。
省心突然想起来问北修“你怎么也搭车来县城呢?”
“也许是心有灵犀吧。”其实北修今天在/炫/书/网/整理内务,明天营部来车拉瓜果蔬菜,他和枕头正在/炫/书/网/整理仓库内存,抬眼看见一辆拖拉机开了过来。老远他就发现车上坐的是省心。立马扔了手里的东西,抓了外套飞似地冲了出去。
枕头正在仓库往外递东西呢,半天没人接应,再出来看看,人影皆无。
上了车后才发现省心旁边的齐程,就是那日他给过一拳的家伙。不由得面部表情越发冷俊起来。他好像天生对这小子有敌意。
可怜的齐程根本不知道北修存心在捉弄他。至于那搭肩膀,任是谁都会做的一个下意识动作,可是在北修眼里那性质怎么可能一样呢。一时间小小的拖拉机里闪耀着嚓嚓的火花。
隐约中北修明白了齐程存了什么想法,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齐程和省心堂而皇之地坐车一起去县城这个事实让他很受冲击。因为他做不到,即使是现在和省心在一起,他和她都要刻意躲避着人,总是担心被认识的人看见。他的军装,他的职业,还有那该死的规定。使得他不能自由地象当地老百姓那样可以去恋爱,可以拉着女朋友逛街,可以不惧怕任何人投来的目光。
恋爱是自由的,但他,不是自由的。
他很苦恼,也很嫉妒。但他不敢跟省心说。省心看着北修皱起的眉头,还以为他为齐程的存在而耿耿于怀呢。
“找个机会,我会好好跟齐程说清楚的,他人很好,应该能理解的。”
“你想怎么做,都好,我信你。”北修舒展着眉头深情地看着省心。
省心还是不放心疫苗的事,拉着北修早早地就往回走了。
快到槐树花档前,省心让北修先走,省得被人发现了。
北修说“我在你后面,看着你走,然后我就回营房。”省心只好走在他前面,时不时地回头对着北修笑笑,北修满眼溺爱地看着前面的省心,安心和甜蜜充满着整颗心。
调函
……》
北修消失了一天,这会儿冒了出来,枕头当然没有好脸色给他。
但北修心情却一片大好,打算去大干一番,让生气地枕头不再对他唠叨。
枕头果然嘴巴就停不下来了:“大爷,逛够了?你还知道回来啊,是不是肚子饿了,回来找食呢?”
“你这次还真没猜对,大爷我吃过了!”北修一副洋洋得意状。气的枕头牙痒痒。
“大爷你乐和去了,小的我累死累活不算,还要替你顶着缸。我这是上辈子欠你的!”枕头发泄着满肚子的怨气。
“有人找我?”北修警觉地问,终归不是休息时间,他突然溜走,到底心里也不踏实。
“找你的人走了,东西留下了。看样子这里你也待不了多久了。快滚吧,省得招人烦!”
“哪能啊,这地儿多好,我从此就不走喽。”
北修边说边往自己的小营房里跑。枕头撇了撇嘴:“说的好听,瞧你那猴急的样儿!”
桌子上端正地放着一个军用牛皮纸袋。上面写着许北修的名字。北修赶紧打开来看,果然不出所料,该来得还是来了。
是一份军区下达的正式调函。无非是罗列了一些许北修在昔日小营房工作如何如何出色,为了军队的需要和本人更好的发展,让其接到调函一周内做好交接工作,直接去军区师部报道。
北修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在此之前,在还没有遇到省心之前,他会觉得这是再普通一件不过的事情。原本他就明白那些人不会一直把他放这里不管的。可是现在,他却心乱如麻。把调函甩在桌子上,独自一个人点了根烟。这件事情他要好好的琢磨一下了。
省心回家后,小友就告诉他,齐程来找过她。省心连屋都没进,直接去小诊所了。
齐程果然在,看见省心,急忙迎了出来。
“你回来了啊,我刚才担心。就去你家看了一下。会开的怎么样?”
“唔,挺好的。”省心不擅于撒谎,一紧张,脸立刻就红了。
“东西我都带回来了,我妈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齐程望着脸红红的省心安慰道。
省心见她也没什么能做的了,看看齐程说:“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齐程忙说他也要一起回家。两个人一路走着。
省心一直跟齐程保持半步之遥。
“哦,对了,齐程,谢谢你的书。”省心终于把放在心底的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不就本书嘛。”齐程想起了那天约会,最后让省心掉水里了,还得了肺炎。内疚地说道:“该是我说对不起的,让你生病了。我。我也……”
真不明白这关键时刻为什么要卡壳。齐程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不是你的错,只是个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已经好了。”省心扬脸轻松的笑着,让齐程稍微安下了心。
这时齐程想起了那个面色冷俊的军人。那日落水被那个军人救起,之后的事情到底如何了,他没机会问省心。今天车上偶遇,两人好似互不相识,省心那份刻意的躲避,让齐程心里狠狠地抽抽了两下。一股不寻常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他却不知如何开口问身边省心。
“那我以后可以给你写信吗?”齐程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老同学,当然可以。”省心把老同学三个字咬的非常非常清楚。
“不要那么早的嫁人,否则我回来就看不见你了。”齐程眼神炙热的看着省心。隐约有股疼痛感翻出心头。
“我还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不过,如果有合适的人,就顺其自然。”省心也很坦荡的回答着。
齐程心里一凉,闷闷地说出不话来。想想也会如此,齐程的未来连他自己都看不清楚,可是省心的未来真是一目了然。虽说在农村,老师在村里是有些地位的,。想挑一个合适的人家自然不难。像省心这样标志的姑娘,又会是多少热血青年追逐的对象。齐程不敢深想下去,只觉得胸口阵阵隐痛。
省心话已至此,想必齐程是明了了,便说要去余奶奶家看看,先拐弯走了。
留下路边怅然若失的齐程。
抉择
……》
北修直到晚饭时分一直都在槐树花档中抽烟。枕头知道北修需要一个独自的空间去好好想想。因此晚饭一等再等。看到北修缓缓地步出花档,赶紧把饭菜摆好。
吃饭时,枕头以为北修照例会沉默下去的,他有心事都这样。哪知北修开口了:“那人还说什么了?”
“问你人呢?我说你给老乡送菜苗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小营房的菜苗都是他俩自己培养的,等出了苗,除了自己园子里用之外,剩余的都送给昔日村的村民用。但今天,枕头在撒谎。
北修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对了,那干事说了,让你这两天抽空去连里一趟。”
“去连里干嘛。没空”北修想都没想接口说道。
“你别拽啦,凡是接到调函的,哪个不是激动的忘乎所以。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虽然不会失落的呼天抢地,可还真嫉妒你。唉,能走一个是一个吧,我也不想四年烂在这菜园子里跟猪作伴。”枕头闷头吃饭,眼泪在眼睛里转着。
“我陪你一起跟猪作伴好了吧”北修真怕枕头又要大哭起来,虽然近段时间给北修修理的稍微好点,可是这事情对于时刻想离开的人来说有多大的刺激是可想而知的。
“为什么我死还要拉你做垫背的?再说你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很清楚。不能再拖你后腿了,否则我这一辈子也还不清了。”枕头闷闷地说完,猛地扒了口饭。
“咣当”一声,搪瓷缸掼在桌子上。北修“噌”地站了起来,脸涨的通红“你别跟我说这个,合着这么长时间你都在还债啊,我还一直拿你当兄弟呢。看来我们之间一点情份也没有了。走不走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还告诉你!我就不走了,我喜欢这个地方,我要老死在这里,怎么着吧!”
瞧着北修愤怒的样子,枕头心里却一暖,站起来拿起那个搪瓷缸看了看,磨磨唧唧道:“一点都不珍惜东西,又得去换个新的了。”耷拉耷拉着就进屋了。
北修气的呼出一口气,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跟枕头发这么大的火。
半夜,枕头拎着他的宝贝又来了,看见北修的灯还亮着,就在门口转啊转啊,不敢进去,生怕北修把他踢出去。正抱着枕头转着呢,猛一抬头,只见北修扶着门歪着头看着他。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