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茨希尔纪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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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瞪大了眼睛，有些受伤：“深深，你还不到十七岁。”
任深深愣了愣，眨了眨眼，然后才抓了抓头发，傻呵呵地笑起来：“哦，我忘记了，还以为自己已经很老了呢。那就学习，努力学习，今年考不上，明年继续！”她的确快要忘记了，在这里，她不是二十一岁的任深深，而是十六岁的任深深。即使刻意地表现得更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她却从来不觉得，这个孩子就是自己。原来，自始至终，不承认这里是归宿的人只有自己。明明知道已经回不去了，却仍旧痴心妄想。
欣慰地看着任深深再次埋头到书本中，母亲悄悄推门走了出去。
等任深深的成绩终于达到中等水平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她的大学梦想，再一次被迫中止。
那天中午，任深深拿着有史以来最漂亮的成绩单快快乐乐地回家去，刚走进院子，就发现一群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人在自己家门口站着，跟母亲在说着什么。
任深深走过去：“妈妈，怎么了？”
“征兵。”离她最近的男人转过头来，解释，“针对特殊人群，征兵入伍，所以，请配合我们抽血血液样本。”
任深深嘴角一抽：“我妈那么大年纪了，也在范围内？”
“……当然不。年龄限定是16——35岁。”说着，男人又转过头，在虚拟屏幕上点了几下，对任母说道，“夫人，户籍上说您还有一个即将满17岁的女儿，请叫她出来好吗？”
任深深弱弱举手：“我在这里。”
男人身边跟随的小护士立刻走过来，对着她甜甜一笑：“请把不常用的那只手腕伸出来。”
“要打仗了吗？”任深深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小护士笑的灿烂，抬头看她：“没有，只是以防万一，提前做好准备。”
任深深还是没听懂，刚想继续问，小护士就抓了她的胳膊：“来，把袖子挽上去，露出手腕。”
“请等一等。”任母突然喊停，粗鲁地拽着任深深进门，“深深这段时间一直在喝药，我先让她去服了清药剂。”
小护士点点头表示理解：“那我们先去下一家，15分钟之后回来。”
任深深跟着母亲进屋，狐疑地问道：“妈，我没喝药啊。——他们是要选择某种特殊基因的人吗？”
任母叹口气，脸色看上去很疲惫，没有回答。从药箱里取了一个很小的玻璃瓶，然后又取了注射器，说：“大概是为了对抗翼族才征兵的吧？因为地理环境的影响，所有的翼族都天生带有某种感染性病毒，一旦一个人被感染了，整个军队都会被殃及。但是，所谓‘一物降一物’，也有极少数人类，一出生体内含有抗体。”
“他们这次抽取血液，就是为了寻找带有抗体的人去跟翼族打仗？”任深深惊讶，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些人都是去送死的吗？
母亲笑了笑，脸色苍白：“这一剂药，可以减少你体内的大部分抗体，但是也会虚弱很长时间。就算不幸被选中了，天天生病的人也不会被派到最前线去的。”
“那，会被查出来的吧？”任深深有些紧张，母亲一向温和，从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像是被猛虎追到悬崖边的羚羊，看完最后一次的夕阳，然后纵身跳跃。
母亲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不会。妈妈以前是个药剂师，这些药都是自己做的，没有面世，也不会有人认得。”
任深深仍旧是疑惑，她觉得，母亲这态度，分明就是确定了她体内含有抗体一样。想问一问，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还有替读那件事，之前她是不愿意去想，也没办法去向，因为初来乍到，对于奥茨希尔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但是后来就渐渐察觉不对劲了，直到最近，她终于从伊万那里确定，从一开始，安变态就是知道她是女孩子的。
但是最终，任深深也没有问什么，她还是愿意相信，这个女人是真心对她好，这么做一定有某种原因的。毕竟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伤害不是？
手臂上的淤青终于消退了，任深深刚把袖子放下来，刚才的男人和小护士就来敲门了：“任太太？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哟。”
母亲打开门，让两人进来，小护士很利落地在任深深手背上取了一点血，然后放进仪器里化验，五分钟之后，化验结果就显示在了虚拟屏幕上。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小护士笑眯眯地看着任深深，说：“恭喜入伍。在服役期间，根据您的家庭情况，帝国将会对您的父母进行每年10万奥布币的资助，并且在服役期结束之后，为您安排合适的学校继续深造。”
任深深懵懵地点头，听上去待遇不错。不，不仅是不错，比起一般的服役兵，待遇简直好太多了，不过，这同样也意味着危险性的加大。
小护士又看了下后面的化验资料，面色有些为难，走近了两步跟同来的男人悄悄说道：“这个的情况有点不大一样，抗体数量很少，不论哪一种都是，恐怕是个很容易生病的人，这样不好吧？”
男子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先登记，把结果带回去给上面反应一下，由长官来做决定。”
小护士点头，转身又换上笑脸，说：“这几天的时间里，请不要外出旅游，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随时给与通知。打扰了，我们先告辞。”
三天之后，小护士回话：“任深深小姐，请您准备好自己的行李，大约40分钟之后，我会到达您那边。从现在开始，您已经是一名军人了。”
回到房间，母亲已经在帮忙（www。kanshuba。org）看书吧东西了，任深深也赶紧将桌子上的几本书塞进书包里。看得出来，母亲的情绪很低落，任深深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甚至她都以为，突然传来的参军消息不过是异常梦。
出门的时候，母亲突然伸手抱住她，轻轻说了一声：“深深要好好照顾自己，很快，妈妈就会接你回家的。”
任深深笑了笑，想说什么却看到前几天来过的小护士，已经在自家大门口泊好车子了，于是跟母亲告别，又说：“我没跟深琅说，妈妈也先不要特意去说了，等他下次回家问起的时候再说吧。”
母亲点头，目送她上车，不由自主地再次叹了口气。
小护士主动跟任深深握手：“深深小姐，你好，我是这次的随行医护人员伊娜。波顿。根据化验的结果，深深小姐的身体情况并不是太理想，所以，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请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生活和饮食上的一些习惯也请告诉我，我会尽量照顾深深，为你安排最合适的环境。”
任深深也伸过手：“你好。好的，我记住了，谢谢。”
伊娜笑起来：“那么，若无特殊情况，请深深先去战舰等待其他人。我还要依次去接待其他的新兵，等人到齐了之后，我们再一起交流。”
听到“战舰”的时候，任深深的心思微微一动，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
伊娜安慰她：“不用太紧张，已经有几个伙伴登舰了，深深可以先跟他们熟悉一下，大家以后就要同舟共济了。”
任深深点头，多认识几个人也不错，说不定到最后有人能混成将军之类的，虽然不明白目前究竟是怎样的形势，他们这群新兵又是为了怎样的义务被遣送到这里来，但是战争中结下的情谊比起一般友情要牢靠多了。
☆、33与渣男再相会
任深深一登舰就被形形色色的操纵仪吸引了眼球，前来接待的男人说了什么，一句都没听到。
“咳咳！任深深同学。”男子大声咳了起来。
任深深立刻回神，乖乖巧巧站在一边，聆听教训。男人看她这副模样，反而笑了起来：“别那么紧张，我不是教官，一会儿教官来了再这样可就要受罚了。”
任深深羞赧地垂头：“是。”
男人又说：“我叫李，负责舰上的后勤，生活上的需要直接跟我说就行。我最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照顾女孩子了，虽然婆婆妈妈，听上去要求很多，但是比那群臭小子听话多了。”
任深深笑的灿烂：“谢谢李叔叔。”
李很高兴地扬起唇角，拍了拍她的肩膀：“哟，看不出来，居然还有嘴边这么甜的小姑娘，比起刚才来的那几个好多了。”
任深深眨眼：“已经来了很多新兵了吗？我怎么一个也没见到？”
李点点头，依旧满脸笑意：“来了几个女孩子了，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哭哭啼啼的，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父母之类的……一队队长一气之下就把她们扔到训练场上去了，想着训练累了就没空计较这里的条件不如家里舒适了。”
任深深垂眉想了一会儿，小小声地反驳：“我觉得20周岁以前的孩子，应该可以选择入伍的权力，毕竟很多人还在读书，也许他们的梦想是成为科学家、教师，而不是军人。就算是义务兵役，也大可以等到考上大学或者大学毕业之后再施行，何必在一开始就剥夺了大家追逐梦想的权力呢？”
李没有正面回答，笑着看她：“深深有什么理想？”
“读大学，尽可能考取一所实力较强的大学。”
“那么，已经实现了吗？”
任深深沮丧地垂头：“两个月后才是入学考试的日子，好不容易把成绩提上去了，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很可惜。”李啧啧叹了一声，再次大力地拍拍她的肩膀，“不过再怎么沮丧也没用，帝国如今的形势并不乐观，召集你们也是迫不得已。我相信，在舰上的日子也会对你以后的人生有着重要意义。”
任深深突然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还有些英俊的中年男人，认真说道：“我相信每一段经历都是有意义的，但是这不能说明它就是合理的。”
李笑容更大，眼角刻出深深的鱼尾纹：“那么，亲爱的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呢？”
任深深愣了愣，她能怎么办？除了按照要求在战舰上活下去，还能有第二条出路吗？
李看着她黯淡下来的目光，又问：“既然一开始就知道别无选择，又何必想这么多？庸人自扰，不是吗？”
任深深看他，表情有些怪怪的：“既然明知道大家都不甘心，又为何强人所难？”
李哈哈笑起来，也不再跟她计较：“来来来，我先带你去宿舍看看，不合适的跟我说，趁这会儿还没有太多人，调换起来也快一些。大家都到齐了，我可就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偏心了。”
任深深嘟嘴：“那么，趁着特权还在，多给床被子，打饭的时候多给点肉，行吧？”
李嘴角抽搐：“……你的要求就这样？”
任深深叹口气，抬眼很认真地看着他：“那么，请问，李大人，您还有其他的特权供我使用吗？”
李看着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难道你以为后勤工作就只管理你们吃饭睡觉？”
任深深脸颊微红，她又没在战舰上生活过，怎么知道这里到底怎么分配工作的？但是少女强烈的自尊心也不想被人看扁，于是嘴硬：“所以我才问你，还能有其他的特权供我使用不。”
李带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笑意敛起，隔着厚重的玻璃窗，指着前面一处花朵正盛放的人工沙地，说：“深深，无论何时，你必须记住，这里是战舰，而你们是士兵，前方不远，说不定在明天或者后天就会成为战场。”
任深深垂眉敛目，轻轻说了一句：“我明白了，武器。”
李转过头看她：“之前有接触过吗？比较擅长哪一方面的运动？”
任深深摇头：“没有。运动也不是太擅长。”之前的任深深体育成绩如何她已经记不大清楚，而且这个身体并没有遗留下关于运动的任何优势，而自己，本身就不是运动高手。
李有些讶异：“身体看上去并不健壮，运动技能也没有，怎么会让你入伍？难道采集信息的时候工作人员没有咨询你吗？”
任深深闪了闪眸子，淡定扯谎：“问题太含糊了，当时我也不知道是要上前线，所以就把自己夸得文武双全了。你也知道，体育成绩那玩意儿，在大多数学校，女生都会被优待。”
李眉角抽搐了几下：“……小孩子果然都很爱虚荣。不过这样的话，你可要多吃些苦头了，上前线不一定，但是一旦有了战火，战舰不可能被闲置，到时就算是后勤，也不一定安全。”
“您觉得我该学习什么样的武器使用方法？”保命要紧，虽然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出于什么心理把看似病秧子的自己弄到军队里来，但是任深深才不会相信，他们会好心保护你直到回家。
李皱眉想了一会儿，才说：“这样吧，我带你去一队队长那里问问看，她有没有好的建议。”
任深深点头，细心留意着走廊上的物件，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