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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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墨看着一脸不健康惨白的雾浓浓,心,也许就软了。
“浓浓。”宁墨将雾浓浓的头小心地从她背包上抱起来,靠在怀里。
雾浓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宁墨的脸,略带担心的脸。
紧急着就看见伍又及急匆匆的身影。“浓浓,你怎么能在这里睡着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大约是担心的时间太久了,伍又有些怒气。
“伍又,你去告诉其他人,浓浓找到了。”宁墨并不回头看伍又,只是自顾自地从包里掏出一包湿巾来。
第一个动作,是将湿巾的标签那一面在雾浓浓面前晃了晃,然后抽出一张,轻拍掉雾浓浓挠脸的手,“别动,不想破相就别挠了。”宁墨用湿巾搽了搽雾浓浓的脸颊,掏出一盒药膏,在她脸上点了点,冰凉'炫'舒'书'服'网'。
然后又用湿巾将她双手擦干净,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映入雾浓浓眼帘的的牌子正是“九千年”,所以雾浓浓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喝了一大口。
宁墨就这样扶着她起身,躬下身将雾浓浓腰上,大腿,膝盖上占着的碎叶等脏东西轻轻拍掉。
这样照顾的动作,他做起来极度自然,仿佛做过千万次似的,实际上他以前也的确做过。
连雾浓浓的爷爷都取笑宁墨说,他不仅找了个女朋友,还找了个女儿来虐自己,完全是二十四孝老爸。
伍又得脚步没有移动,只是有些愣愣地看着两个人,半晌才开口。“浓浓,你手机怎么也不开?”伍又一直不停地拨她的手机,直到他自己手机都没电了。
“我没开机!”雾浓浓回答得有些理所当然,当她度假时,从来不开机,否则还叫什么度假。
伍又这才回味过来,难怪宁墨一路无论多急都没拨过雾浓浓得手机。
这两个人之间有太多他不了解的地方。
有时候,感情就是那么奇妙,短短的三天,让他从此深陷不可自拔,却发现他完全不了解对方。
“浓浓有些不'炫'舒'书'服'网',我先送她下山,你回头帮我给大家说一下。
“浓浓不'炫'舒'书'服'网'么?”伍大少也算是后知后觉了。雾浓浓心里呲之以鼻,怪不得他都找不到长期固定的女友。
雾浓浓点点头,虽然睡了一觉好些了,可是心里还是难受。
下山的路上,雾浓浓几乎已半的体重都是倚在宁墨怀里,倒不是她真的病得那么严重,只是就想装得那么严重。
初春料峭的天气里,宁墨这样承受着雾浓浓,下到山下得时候额头也起了薄薄一层汗。
“不'炫'舒'书'服'网'还出来爬什么山?”宁墨直到两人都脚履平地的时候才开口。
雾浓浓心想,又不是我想,还不是你躲得太厉害了,只是开口时就变成了,“早晨出门的时候没有觉得不'炫'舒'书'服'网'。”
回程的车里,气氛一直很沉默,雾浓浓是本身就不习惯和宁墨讲话,而宁墨从来都是高深莫测的。
雾浓浓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直到宁墨此次将她送到她住的楼下,不仅不离开,反而还一路护送她上楼,两人相依相偎,楼梯上遇到正下楼的女邻居,对方暧昧一笑,搞得雾浓浓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可以了……”雾浓浓站在门口对宁墨讲,伸手接过宁墨肩上的背包。
宁墨侧了侧肩,将包滑下,准确无误地从雾浓浓背包左边的小侧包里将钥匙掏了出来。
这是雾浓浓多年的习惯。
不过却不是她自己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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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墨和雾浓浓在外面为结婚共筑爱巢的时候;经常都找不到自家的钥匙。她脾气又急气上心头;总是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全倒在地上;然后从里面拣选钥匙;从那之后;每次的家门钥匙都是宁墨帮他放的。无论什么包;你往最左边总能找到那钥匙;大概是这个习惯挺方便的,雾浓浓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其实也不尽然;这里面不知道费了宁墨多少的汗水。
偶然一次;雾浓浓居然自己懂得将钥匙放在包里左边的时候;宁墨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郏:”你总算学会了;这样是不是比你胡乱翻好多了?”
雾浓浓笑嘻嘻的咬了咬宁墨的耳朵;:”这样是不是有奖励啊?”
宁墨笑道;”我把自己奖励给你吧;可是世纪大奖。”
雾浓浓撇了撇嘴;:”不要;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我给你煮好不好?”
雾浓浓摇摇头;:”不好;你煮的不好吃;我要吃那家的。”其实她何尝吃过宁墨煮的东西,但是她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冬天的夜里;十二点之后的事情;宁墨还要开车绕半个城去给她买那皮蛋瘦肉粥。
雾浓浓想起前尘往事;忽然眼睛有些酸了。
这时;宁墨已经打开了她家的门。
雾浓浓这才清醒过来;”啊;时间晚了;你回去吧;我已经好了。”
以前的宁墨虽然对雾浓浓爱护有加;对她的一众苛刻要求全盘受纳;可是从没对她”百依百顺”过。
如今也没变;他径直走了进去。
雾浓浓看见他皱眉的看着家里乱七八糟的衣服;杂志。
没办法;雾浓浓虽然在外面受了些苦;可是家里的事情上;她母亲还是一直过着”富家太太”的生活;总有不同肤色的”工人”帮她们打理。
雾浓浓将大拇指的指甲放在牙齿下;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宁墨的洁癖她却是知道的;
家里必须的一丝不苟的;连沙发布上都不能有一丝绉皱;如果不是他那么有钱;估计也找不到那么敬业的工人;满足他的苛刻要求。
“饿了吗?胃疼不疼?”宁墨开口完全是其他的事情。
雾浓浓赶紧点了点头;胃实在是不'炫'舒'书'服'网';只是实在没胃口;可是她家实在是就只有厨房干净了;因为她从没有用过;所以不介意宁墨进厨房。
“你去床上躺会儿吧?”
其实雾浓浓本身并没那么不'炫'舒'书'服'网',只是当别人太着紧的时候,自己也会真的觉得娇弱些了。
所以雾浓浓乖巧地去床上躺着了。
“我出去买点儿东西。”宁墨在外面说着,雾浓浓只听到关门声。
见宁墨出去,雾浓浓蹦蹦跳跳的新才算安静下来,赶紧下床,把周围的衣服收拾起来,扔到洗衣机里,再把那些杂志归位,好歹算是收拾出个屋样了。
这还不算什么,雾浓浓还趁间隙去冲了个澡,换了一套美美的内在美,才算作罢。
宁墨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雾浓浓刚躺上床。
“你开的洗衣机?”
“嗯。”雾浓浓这才脸红,想起来还没问他要喝什么,可是她家里实在没东西给他喝,宁墨不爱喝饮料,除了他惯喝的茶,就是白水。
偏偏,雾浓浓家里这两样都没有。
“我看看我包里有没有。”雾浓浓想起自己登山包里可能有水,结果发现在只剩下半瓶了。
“你包里有吗?”雾浓浓转头问。
“你翻一翻吧,我忘记了。”宁墨道。
雾浓浓打开宁墨的包,略略翻了翻,就看到了那包里的水壶了。
正是那个雾浓浓在产品目录上看中的限量版熊猫水壶。
上面镶着施华洛世奇的水晶,看起来blingbling的,哪里像是男人会用的。何况宁墨的水壶明明就挂在背包上的,有什么人要带两个水壶在包里?
宁墨何时忘记过东西?
雾浓浓拿起熊猫水壶在手里晃了晃,递给宁墨。
宁墨没接过去,笑笑,“你渴不渴?”
雾浓浓应该很感动的,这水壶明显是宁墨要送给她的,可是偏巧在这个时候,雾浓浓想起了海伦,想起了机场的那一幕。
可怕的联想力。
“我不渴。”雾浓浓心里想的是,如果他的心既然这样,为什么他同那海伦还拉拉扯扯的。
“我去熬粥。”宁墨起身去了厨房。
雾浓浓躺在床上,听着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晌后宁墨盛了两碗粥出来,并两碟看起来颜色鲜嫩的素菜。
“可以吃饭了。”
雾浓浓赶紧起身,这些饭菜光是闻起来就觉得有食欲,举起勺子舀了一勺那粥,米粒糯糯地,馨香无比,那皮蛋和瘦肉的味道弥散在整个米粒之间,味道浓淡相宜。入口即化,比起她常吃的那家粥铺店,味道还要美上一分。
“你做的?”雾浓浓这才知道宁墨的手艺确实不错。“这味道和那家粥店的差不多呢,只是比它更糯些。”
宁墨的耳根升起一丝可疑的粉红色来,他弯着眼睛,淡淡地笑了笑。
可是雾浓浓的胃口实在太坏了,一小碗粥,吃了三分之一就吃不下去了。
她轻轻将碗推到一边。
宁墨望着她的眼神,有一丝黯然,也放下了手里的碗,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饭后宁墨跑了一杯雾浓浓惯用的奶茶给她,自己端了一杯白水静静地坐在她面前,再递给她一碟削好皮,切成小块的水果。
“你以前认识伍又?”宁墨“不经意”地问雾浓浓。
雾浓浓心想,这才算是入正题吧?今晚他表现这么奇怪,她就说宁墨怎么会好心起来。
“嗯,”雾浓浓点点头,“我们交往过一段时间。”三天也该算是一段时间吧?
雾浓浓低垂眼眸,只见宁墨握着水杯的手指有一丝泛白。
雾浓浓再次看见自己杯里的奶茶,是卢域爱喝的那种,后来她自己也喝习惯了,总是在身边放着那茶包。
而宁墨居然也学会了泡这种奶茶。
“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雾浓浓赶紧解释,可不能让他以为自己和伍又还藕断丝连。这种感情里,牵扯上朋友,会增加很多可变的因素,雾浓浓不想太复杂。
“嗯。”宁墨的尾音里带着笑,雾浓浓有丝诧异地抬头,他果然在笑。
“那些后来被伍又伤心有伤身的女人要是知道了,肯定感激死你。那么早就帮她们报了仇。”宁墨笑出声。
雾浓浓也笑了出来。
对于伍又在那之后的种种,雾浓浓从没同情和内疚过。雾浓浓属于支持“冤有头债有主”的那种类型。
一个人自己受了伤,便要让天下其他人也同样受伤,本来就是变态的想法。
一如当年的李莫愁。
雾浓浓对李莫愁可提不起丝毫同情心,只是至少人家莫愁姐姐一直还保持着身体和心灵的纯洁,而伍又则什么洁都没有。
男欢女爱,合则聚不合则分,哪里有那么多的内疚与亏欠。
这里只有输赢,没有对错。
一如如今的宁墨,即使当时宁墨那样做了,如今看见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内疚,雾浓浓也不觉得有丝毫的不对,只能说他赢了她。
至于输赢,总是有胜有负,风水总会轮流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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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这样嬉笑了几句之后,气氛总算是融洽了起来。仿佛雾浓浓和宁墨之间,已经许久没有过融洽的时候了。
“滴滴”声从阳台上传了过来,雾浓浓正要起身,奈何有人比她的动作更迅速,已经将衣服抱了出来。
“有衣架吗?”
雾浓浓红着脸跳起来,“我自己晾吧。”雾浓浓眼尖地瞥见了那一堆衣服里红色蕾丝的三角形。
“嗯。”宁墨将衣服放下,拿起晾衣杆,将阳台上晾着的衣服收下来。
雾浓浓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变化,她这才精神放松地发现,四周都干净了不少,连小沙发上的靠枕都/炫/书/网/整理过了,是宁墨习惯的那种排列方式。
雾浓浓几乎有种错觉,时光又倒流回了很久很久。
那时候,宁墨坚持他们未来要生活在公寓里,小小的两间房,根本不是雾浓浓和宁墨住惯的花园别墅。
可是宁墨就是坚持,说那样才有家的感觉,两个人的距离总是保持在很近很近的地方。
这件事,雾浓浓大吵大闹也无济于事。
那个时候,宁墨总是逼迫自己做各种家务活,美名其曰“分享”,雾浓浓被剥削得最多的劳动,便是晾衣服。
他总是喜欢将她圈在怀里,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把衣服晾上去,顺便揩油。
雾浓浓总是嘟着嘴怨宁墨太爱洗衣服了。
雾浓浓将衣服一件一件像模像样地晾好,再将刚才收下来的衣服放在沙发上,一件一件地叠起来。
所谓的叠衣服,也不过是把一件衣服,随意的裹一下,叠一下,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体积变小了就是。
“你这就算叠衣服了?”宁墨看着雾浓浓手上的一团球状衣服,笑出声。
雾浓浓面红耳赤,就想发飙,他管她怎么叠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