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术-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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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薇的眼角滴下一滴泪水,她声嘶力竭道:“你为了替自己家里脱险,就可以把我阮家拖入火坑吗?你知不知道我姐代替我嫁进了马家,以至于酿成大错毁了她一身。这一切本应该是我的命,却阴差阳错转移到我姐姐身上!”
梁清明看着她的泪脸,悔恨也一点点在胸腔晕染开来,他闭了闭眼,道:“当年年少轻狂,做事情没有深思熟虑,但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们……但你们呢?却比我还狠毒,阮芙蓉放火烧死马家所有人,还掳走我儿子梁姜,难道你们没有错吗?”
“这错也是你引起的!”
“所以你这些年一直潜伏在桃花岭,就为了杀掉我吗?”
阮薇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没错,在我得知我爹被马家活活打死后,当下断了与梁游的关系,但那时我已怀有梁游的女儿,更是对自己对梁家恨之入骨。我一心想要替爹报仇,更想要把姐姐从马家这火海中救出来,可自己家是一个小小的香坊,一没权二没势,走投无路之下,我才进了水月楼,在努力之下因出众的外貌慢慢成为名妓,就当你一步步掉入我布好的陷阱时,没想到失踪十四年的姐姐却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原本带着复仇之心的她没想到对你依然保留着情意,再次被你害死!”
“我不杀她,她就要杀我,我这也是被她逼的。”梁清明诧异。
阮薇怒声道:“一个爱你爱到放下你曾经对她的伤害,再次接受你,嫁给你,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杀你?是你根本就没把她放进心里,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你好狠的心啊!”
梁清明突然猛地咳着,嘴角又咳出了几滴血,看到她仇视的目光,慢慢将眸光移开,淡淡道:“事到如今,无论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一切都是注定,是上天早就安排的,或许是阮芙蓉上辈子欠我,也许是我欠她……我们的恩怨已经牵涉了太多人,害死了太多人,你还不满意吗?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想要你死!”阮薇双眼赤红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刀,猛地朝梁清明冲过去。梁清明没有躲,措手不及之时,猛地被阮薇用刀刺中心脏。
顷刻,梁清明的胸口插着一把刀,伤口流出了血,他跌跌撞撞地后退,碰到一个花瓶,与花瓶一起“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听到屋中剧烈的动静,梁景言猛地推开门,和陈阳跑了进来,见梁清明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嘴角流着血,脸色苍白道:“爹!爹你怎么了?陈阳,快叫医生!”
梁清明虚弱地打断他:“景言……别……不用了……”
阮姐眼睛内尽是恨意:“他都要死了,梁少爷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梁景言身子如触电一般颤抖起来,双眼通红,对阮薇怒吼道:“你住口!陈阳,把她给我抓起来!”
梁清明气若游丝道:“景言……不要抓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爹……你伤的那么严重,是不是她做的?”
“听爹的话,不要给我报仇了,她们阮家,都是我害的……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爹你说什么呢?你别说话,我马上就去给你找医生……”梁景言惊讶的看着浑身是血的梁清明,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剩下眼泪不住的流。
梁清明伸手替梁景言擦去眼角的泪:“没用的,爹快不行了……景言,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以后这梁家就交给你了,你一定不要像我一样,为了家业伤天害理,即使快撑不下去了,也不可以这么做,你知道了吗?”
梁景言恍若五雷轰顶,哭叫起来:“爹,我知道,知道……你放心,你不会死的……”
梁清明猛地吐出一口血,脸色惨白,眼神涣散无神,伸手抚了抚梁景言的脸,欣慰笑道:“还有,以后你不想娶杜玉蝶就不要勉强了,我知道你喜欢祝棠雨,你就和她在一起,爹知道祝棠雨是个善良的女孩儿,你一定不要辜负她……听清楚了吗?”
“我知道了……”梁景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梁清明微弱地道:“以后你要成熟些,这家里就只剩你一个男人了,你要肩负起责任……爹要走了,你不要伤心,答应我,一定要快乐……”
“爹……”听到这里,梁景言再也撑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陈阳……”梁清明朝陈阳缓缓抬起手来。
陈阳见状,连忙伸手过去牢牢握住他的手,呜咽道:“老爷,你有什么吩咐?”
梁清明深吸一口气,道:“以后……好好保护少爷……”
“老爷你放心,我会的!”陈阳含泪点头。
“景言……爹走了……”梁清明心满意足的笑着,笑着,慢慢地将手抬起来,伸手抚向梁景言的脸庞……
可就在那指尖,刚刚触及梁景言皮肤的瞬间,却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爹!”望着父亲含笑的遗容,梁景言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些珍贵的东西悄然逝去,只余怀中这个身体在提醒自己,他最重要的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而此时,阮薇看着已经死去的梁清明,仰起头大笑,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终于结束了,她终于报了仇!带着笑容正要转身,表情却变得痛苦,捂着小腹□□着缓缓蹲下身,嘴角居然开始一滴滴流血,顿时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一群家丁在梁府大厅中走进走出。梁景言眼睛通红的悲伤地,看着一个家丁给地上的梁清明盖上白布,又把梁清明放入大厅中的棺材里。
“救命啊!”阮薇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着。
陈阳惊诧地看她两眼,惊诧道:“少爷,她怎么了?”
梁景言面无表情地说:“去叫医生。”
陈阳吃惊道:“给她叫医生?老爷就是她害死的!”
“快去。”看梁景言那张苍白的脸,犹如结了一层冰,陈阳不由得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这时,早已得知消息的马新棠闯进梁府,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进大厅,就见阮薇躺在地上,神情痛楚,顿时大惊,连忙跑过去,扶起她,“姨母!你怎么了?”
阮薇虚弱地看着他:“我……我不知道……”
马新棠放下阮姐,站起来跑到梁清明棺材旁,一把拉住梁景言的衣领,怒吼:“你把她怎么了!”
梁景言看着棺材里的梁清明,不发一言,猛地推开了马新棠。
这时,陈阳医生走了进来,道:“少爷,赵医生来了。”
闻言,马新棠连忙奔过去拉住医生,恳求道:“医生,你快救救我姨母!”
赵医生连忙走过去,给阮薇把脉,他把完脉,脸色巨变。
马新棠忐忑的问:“医生,怎么样了?”
赵医生闭了闭眼,道:“她也中了和梁老爷一模一样的毒。”
蜷缩在地上的阮薇,一张脸更加苍白了,不可置信道:“这怎么会……这不可能?不可能!”
赵医生缓缓道:“这些天来,在我的研究下,我发现这种毒叫无尘毒,是用鸡血装在玻璃瓶里面,用月光照射了45天才形成的毒,只要滴入下毒之人和自己的血,再放在日光下暴晒一天,把毒滴在黛色的香上,一点燃,那人一闻到便可中毒。”顿了顿,又对阮薇道:“原来你就是下毒之人,可是你万万没想到,无尘毒点燃的香,似苦还甜,寸寸成灰,中毒之人死了,那么下毒之人血里的毒虫,也会化成致命的毒药,顷刻流遍全身,无尘有毒,共同生死。”
“怎么会这样……医生,求你救救我!”阮薇如被人当面打了一耳光,脸色铁青。
马新棠也焦急地问:“医生,你既然知道无尘□□原理,一定有解药对不对,你快救救我姨母。”
赵医生叹了口气,道:“我才刚刚研究出这毒物的材料,我还不知道解药是怎么制成的
,这无尘毒有几百年历史了,几百年来都没人能解,更别提我了,我也没办法啊!”
马新棠上前一步,猛地抓住他的衣领,嘶吼道:“我不管,今天你不救我姨母,我就让你陪葬!”
这时,阮姐大声地咳着,不断地吐血。马新棠放开医生,医生趁机连忙跑走了。
马新棠搂住阮薇,“姨母,你怎么样了?”
阮薇一张脸早已没有血色,她气若游丝道:“新棠……我没想到……这毒……居然会反噬……”
马新棠眼睛通红:“姨母,走,我带你去医馆……”
阮薇摆了摆手,说:“你没……听到那医生的话吗?毒解不了了……”
“不可能,我一定可以救你!”马新棠大声道。
这时,阮薇吐出一大口血,虚弱地说:“这……这样也好……我……可以和姐姐……还有……爹……团聚……”话还未说话,她便猛地睁大眼,忽然张开嘴,大口的呼吸,身体痛苦地挣扎着,最后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死去。
“姨母!”马新棠终于忍不住,失身痛哭起来。
陈阳看了看二人,冷笑道:“这就叫害人害己,活该。”
马新棠双眼赤红地瞪着他:“你说什么!”
陈阳怒声道:“是她把老爷害死的,老天爷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她活该!”
闻言,马新棠猛地站起来,一拳打向陈阳,二人正要打起来时,梁景言走来,一把抓住马新棠的手,声音从未有过的狂暴:“滚出去。”
马新棠咬牙切齿道:“梁景言,是你们把我姨母害死的!”
梁景言冷冷道:“你别跟条疯狗一样乱咬人,她下毒害死我爹,是咎由自取。”
马新棠忽然疯狂大笑,笑声渐渐转为凄凉,犹如哭号,厅中有人忍不住露出了恐惧之色。突然,马新棠止住哭声,目光牢牢盯着梁景言,一字一句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他抱起阮姐,转身离开。
夜晚,马府大门上已挂上了白纱和白花,连灯笼都换成了白灯笼,处处都是白纱和白灯笼。幽深宽阔的庭院中空无一人,死气沉沉,只有随风晃动的白纱和白灯笼。
马府祠堂的供桌上摆放着一个个灵位,马新棠神情沉重地将阮薇的灵位放在了供桌上,他一动不动地红着眼睛凝视着阮薇的灵位。
这时,周黛眉出现在他身后,她看着阮薇的牌位,跪在地上,流着泪道:“娘……我爹死了,连你也死了……你们怎么忍心扔下我一个人?呜呜呜……”
马新棠回过头,惊诧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姨母她……她是你娘?”
周黛眉点头抽泣道:“她一直瞒着我,因为我是她和梁游的女儿,她恨梁家所有人,所以也恨我……”
马新棠的目光顿时又充满了火焰:“你居然是梁家人?你给我滚!滚!”
“这能怪我吗?我能选择出生吗?你们凭什么都怪我,我已经亲手杀死了我爹,你们还想让我怎么样!”周黛眉失声痛哭着。
“错就错在你是我们的仇人,错在你是梁家人!”马新棠话中无限蔑视鄙夷,那三个字。就像一把利剑刺入了周黛眉胸中,她当即勃然大怒道:“…马新棠,你也太可怜了,梁游是梁家的养子,身上流的不是梁家人的血……所以我并不是梁家人,但你就不同了,你才是堂堂正正的梁家人!”
马新棠吃惊地看着她:“你发什么疯?”
周黛眉冷笑道:“我发疯?我看疯的该是你才对,我告诉你,你真正的身份是梁清明的大儿子梁姜!”
马新棠如被雷劈,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会是梁家人?阮芙蓉才是我娘!”
周黛眉淡淡的看向面容狰狞的马新棠,道:“阮姐亲口告诉我,十四年前,阮芙蓉为了报仇,把你从梁家掳走,替你更名马新棠,目的就是让你和梁清明上演父子相残的好戏,你不过是阮家一个复仇工具而已!”
“不会的……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怎么能证明我是梁清明的儿子?我不信!”马新棠眼神剧烈地颤抖着。
“我们都不过是那阮家俩姐妹复仇的棋子而已,阮薇是我娘,但她却指使我去杀我爹,你说,她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周黛眉的脸色像覆了一层冰,毫无温度。
“不可能!我一定不是梁清明的儿子!”马新棠实在是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了,上前猛地拉住周黛眉的衣领。
周黛眉冷冷地推开他,道:“事到如今,你还不信吗?那好,梁姜左手胳膊内侧,有个月牙形的胎记,你不信,就自己看看。”
马新棠一怔,颤抖着脱下外衣,举起手一看,当场愣住。只见他的手上居然真的有个月牙!他大为震惊,节节后退,颤抖道:“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的……”
“不可能!”他一咬牙,面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继而疯狂大笑,突然冲上前,拿起阮薇的灵牌,猛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