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不过是偶然-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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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正航从美国出差回来,刚一下飞机就被记者们给堵在了候机大厅,“康先生,有人在夏威夷看见您和冯议员的二女儿冯美琰小姐在一起,请问是不是真的呢?”“康先生,请问您是不是有从政的意愿呢?”
和美琰在一起,就这一点不好,总是会被问到与政治有关的事情,好象国会议员的女儿,也都贴着政治标签似的。幸而美琰不是那么市侩的女孩,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制陶天地里。这一次在美国相遇,其实不过是个偶然,因为美琰去参加陶艺展览,而他凑巧也被美国方面的客户邀请了去看。在异国他乡的不期而遇,却使莫名其妙冷淡下去的关系,又慢慢地回暖了起来。美琰只是嗔道:“康正航,我为闵玢玢的事情跟你生气,难道你都不回来哄哄我吗?我还以为你真的就那么掉头走掉了呢?”
其实,他是不是已经没有资格再回头了呢?在夏威夷的海滩上,他看着美琰和朋友们在海中嬉戏,不止一遍地这样提醒着自己。偏偏,梁少杰那个家伙也阴魂不散地罗唆个没完:“康正航,你别忘记了,你已经结婚了…你和从前的女朋友出国度假…你的老婆去了哪里?你把她置于何地?你又把冯美琰置于何地?康正航,你这分明是在玩火…”
是呀,他的确是在玩火。
上班后忙碌地要命,累积了半个多月的公务都在排着队,等着一一请示,连续不断的会议,连续不断的处理突发事件,简直忙到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到快下班了才抽出一点时间,米兰倒了一杯咖啡进来,他站在窗边,眺望着暮蔼茫茫的城市,在那烟雾弥漫之中充斥着永远都无法平息的纷繁与扰嚷,一点点地侵入到他的心里去,星火迸发,裂痕斑斓。
Jacky敲敲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文件夹,轻声叫道:“老板…”他回过身来,低叹了一声,重新回到办公桌边坐下,重新开始在那些文件上审阅签字。
“那个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谁?”
“董…董湘凝呀!”
“谁?哪个董湘凝?”
“哎呀,就是我的冒牌老婆…董湘凝…”
“噢…不知道…”
他有些烦躁地将手里的笔甩到文件夹的槽缝里,“Jacky,你是在耍我,还是在怪我呢?”
Jacky急忙立正站好,“没有…只是少夫人的电话关机了,而卢张玉珠女士也没有打电话来,那么就只有一个结论,少夫人在奉元镇上住地很好很安逸…”
“怎么可能很好很安逸呢?那个鬼地方…阴森可怕,半夜里还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花园里走动窃窃私语…我去过一次,决不会再想去第二次…”
“可是,老板,那您要不要再去第二次呢?去看看少夫人在那里是不是生活地很好很安逸…难道您不好奇,一个半夜里有人唱歌有人走动窃窃私语的地方,为什么少夫人已经去了一个多月,却没有丝毫抱怨呢?”
怎么能不好奇呢?那个与众不同最会惹他生气的丫头,那个在他在与美琰约会时总是冷不丁突然跳出来的丫头,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的思维干扰了他的生活,就因为他在“莫名其妙”的境况下娶了她,从此就要负上再也推卸不了的责任和束缚…虽然,他不想承认那婚姻,却要时时刻刻地受那可恶婚姻的警戒,他已经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他不能再象以前那么自由自在了,虽然他已经把那个丫头放逐到鬼神出没的地方,却忍不住总是会想起她,甚至还有一点担心她…这是非常可怕,也是令他无法接受的变化…
都是因为飞来飞去的,因为时差的关系,他才会变地如此反常。
“不,我一点都不好奇,就让那可恶的丫头在那个鬼地方自生自灭吧!”
不过是推托之辞,那念头认准了地方,用不了多少时候,却是会寻着旧路再回来的。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美琰跟梁少杰在一旁仿佛说着很有意思的事情,而他却呆呆地停下了手里的刀叉,站起身来突然走了开来。不过是因为刚刚才餐厅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扎着马尾辫,细条格纹衬衫蓝牛仔裤直板球鞋,然而追了上去,那女孩回过头来,亦是极不耐烦的神气,却不是她。
他有些讪讪地放开了手,回身却看见梁少杰站在餐厅的走廊上,默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老婆呢?你把那个女孩藏到哪里去了?难道你真的想要对美琰一直隐藏下去吗?康正航,不是我小看你,你真的是一个既自私又不负责任的男人…冯美琰,她和你之前的那些女朋友,不一样,你不能这样待她…难道,康氏集团的经营权就对你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忽略到两个女人的感受?”
美琰也追了出来,诧异地望着两个态度有些严肃的男人,“你们…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怎么才吃到一半,就都跑出来了?难道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两个男人立刻相互搭住了肩膀,面带笑容,“没有…”他的脑袋在那之后却是一片空白,幸而梁少杰的反应极快,“我们是为了争着看一个女孩子…”他向一边挣脱着身体,有些惊诧地看着梁少杰的下一步表现,不想梁少杰却一把又揽了过来,“我和康正航以前在中学的时候都曾经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前不久我偶然见到过一次,已经变成胖妹了,我说给正航听,正航还不信…今天凑巧又遇见了…是不是,康正航?我说你少年时代的梦中情人已经变成水桶腰了,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冯美琰也笑了起来,“正航是那么注重外表的人吗?”
梁少杰故作姿态地叫道:“那当然了!康正航这么帅的大帅哥,难道还能看上那土里土气的村姑不成?我倒是很开诚布公的,我这个人是最注重仪态,对于那些粗鲁没有气质没有品位的‘村姑’,我可是没兴趣…”
三个人重新回到餐厅里坐下,他奋力挣脱了梁少杰的束缚,“梁少杰,你不用总这么得意,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冯美琰有些好奇,“少杰,你怎么最近总喜欢把‘村姑’挂在嘴边?”
梁少杰看了他一眼,神秘地一笑,方道:“阳光在奉元镇附近海边兴建的旅游度假村马上就要开业了,公司有意在奉元镇再兴建或者直接以收购的方式,再建一处民宿性质的旅舍,为的是可以方便那些想要住在镇上的旅客。本来是互利互惠的事情,没想到镇上的居民却不是很配合,有人带头出来闹事,所以我过些日子就要到那里进行土地并购案的工作,得住上一段时间,我怕被那里的‘村姑’缠上,所以先给自己打打预防针…是不是,康正航…”
纵使心存矛盾,他还是不由得感慨,世事总是无常,下班的时候他才斩钉截铁地跟Jacky表示决不会到奉元镇去,可不过几个小时以后就改变了主意。
以后他再想起来,如果不是梁少杰的恶作剧,也许他不会那么快去看她的,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注定他要去找她…奉元之行,改变了许多人预想里的生活,除了他,当然还有旁人。
作者有话要说:《可惜不是你Ⅲ》目前仅仅是一个模糊的构思而已,估计要等到《爱你胜过爱自己》结束之后才能开始动笔,请同学们不要着急。
十二
董湘凝没想到会参与到奉元镇居民与无良开发商的斗争中去,这都有赖于卢张玉珠女士的挑词架讼,她和卢咏怡两个人突然成了谈判委员会的成员,甚至连奉元镇中学的学生们也成了她和卢咏怡的拥趸,在后面煽风点火,恨不得煽起一场世纪大战。因为这沉闷的小镇上,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过如此热闹的盛事了。
卢咏怡是个爽快直肚肠的女孩子,没有念过大学,甚至有些不修边幅,非常不符合现代女性的“高标准”要求,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有些粗枝大叶大女孩,却靠着自己的双手,以毫无吝啬的善良与坚强不屈的意志,生活在奉元镇上,赢得了奉元镇上男女老少的喜爱与尊重,当然除了卢张玉珠女士,因为总是扯着嗓门吼着:“卢咏怡,你又死到哪里去了?”态度绝对凶悍,声音绝对嘹亮,穿街过巷,一定能到达它要去的地方。卢咏怡不管在别的地方有多潇洒,却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来,其实也不一定会有什么事,不过是因为母亲开口一唤。
这是她所见过的最奇怪的母女关系。
有好几次,她忍不住想给母亲打电话,可几次都忍了下来,倒不见得会有多么不可收拾的后果,毕竟已经过去六年了,什么也该烟消云散了,有谁还会象她这么死脑筋,总是活在不适当的想象与奢望里,期待着会有奇迹发生。或许,早就已经忘了,那个人在这几年来的杳无音信,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开学了,卢永远同学的确有非常不俗的表现,好象一下子开窍了似的,奉元中学里一时之间引为奇谈,传地沸反扬天,大家都知道了在著名的“鬼屋”里住着一位神奇人士,却又不敢靠近,只得到吉祥旅店来央求老板娘卢张玉珠女士。没想到卢张玉珠女士竟然表现了从未有过的慷慨和大度,擅自做主替她收了许多学生到吉祥旅店来补课,自此威信大增。
她倒是无所谓的,反正她也闲着没事,可卢永远却很不高兴,“老师姐姐,本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现在却成了公共的了。”卢咏怡却一语道破了天机,“老妈凭什么这么大方?还不是想树立威信,笼络大家不要同意在镇上建度假村,来和吉祥抢生意吗?”
这个女孩子虽然直爽,但思想却并不迟钝。
其实,按她的意思没有必要占用吉祥的地方,可以让那些孩子到澄园里去学习,没想到卢咏怡急火火地给拦了下来,“千万不要…老妈不会同意的…她不会让人侵扰了澄园的宁静的。”澄园应当算是康家的产业,为什么一个外人会有这么大的决定权呢?
如果没有卢咏怡,也许她真的不敢一个人住在澄园里,尤其是夜里的时候。卢咏怡每天都会给她喝一杯卢张玉珠女士熬的定惊茶,两个人在定惊茶的安神作用下,倒是可以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天明。直到有一天,谈判委员会开完已经很晚了,两个人哈欠连天地径自回澄园去,都忘记了每日必喝的定惊茶。
本来已经很累了,照例不该那么清醒的,可没想到一躺在已经躺了N天的古董大床上,却睡意全无了,脑袋里灵光一闪,不知怎么就寻思起关于“鬼屋”的起源来。结果越想越害怕,又不好意思去打扰卢咏怡,只得大着胆子下床去打开了所有的灯,关上了所有的窗,然后才一溜烟地跑回床上来,将身体密密麻麻地包裹在被单里,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目不转睛看着月白纱幔之外的一切。盯地时间久了,甚至都会觉得那坠角流苏在轻轻地晃动,可是屋里根本就没有风,为什么会象在大海一样,晃个不停?
外边万籁俱寂,大地象死了一般,然而桌头柜上的一盏小闹钟,正在滴答滴答地行走着,平常未必能听地见的,不想在这更深夜静之际,却是异常的清晰与明亮,震荡着人的耳鼓与心灵。恍惚间,真的听见有呜呜咽咽的声音在轻轻地拍打着窗棂,仿佛人在低叹,又好象人在哭泣,惊骇地她在被单里攥紧了手,浑身的神经颤栗个不停,恍如陡然跌落于一个巨大的震撼里,要生生地要将她的灵魂与肉体震成粉碎。
仿佛有人在这房间里…那咻咻的气息正在步步地逼近,几乎是不可抑制地剧烈喘息起来,却被恐惧扼住了咽喉,惊骇之下拼命地叫出声来,“不要…哥…”
睁开眼睛,满室寂寞,灯光轻柔,哪里还是别的人在?
然而已经再也无法平静了…
她沉浸在那无边的惊恐与愤怒中,心里叫喊着“康正航,你这个大坏蛋”,一直到天明。
在吉祥吃饭的时候,卢咏怡也只是闷不作声,还是她先开了口,“你昨天夜里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正巧李师傅端了菜上桌,“光当”一下字,吓地两个人紧紧地住了对方的手,卢永远诧异地看了一会儿,“姐姐们,是左眼见到鬼了吗?”
她和卢咏怡,就从那一刻开始,渐渐地熟悉了起来。她很奇怪以卢咏怡的性格,难道真的从来都没有进入过二楼尽头的那间房吗?
卢咏怡拼命地摇着头,“小时候,悄悄溜进去过一次,好象看见了什么,但又记不太清了…只是真的被吓着了,一直发着烧,打那以后我妈就不许我再靠近那房间了…”
她虽然害怕,只是如果不揭开那谜底,以后只怕还会夜夜惊魂,住不安稳的。卢咏怡大约也是揣着从小的梦奄一直驱散不褪,可是长久以来都没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各怀心事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要冲破那隐藏了许久的秘密,于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强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