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脑-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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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面的是一个年轻人,虽然染过的头发总警司看得很不舒服,但他还是对这个看上去很有朝气的部下抱有希望,年轻人胆怯的看了看他,说了这么一些话:我们把事故车辆拖了回来,并派出干练的专家在现场以事故地点为中心延展三千米为半径进行了逐寸逐寸的勘验,根据勘验结果,在事故地点检查到明显的车轮摩擦的痕迹,应该是紧急转向所致,所以,我们判断,在事故发生之时,该车曾在事故现场(事故地点为山顶大道一处弯道),遭遇一辆体积颇大的汽车,且很可能相互未交灯提示,待发现的时候已产生险情,故驾车人紧急转向,这是致使车身颠覆在道外的主要原因——我们曾对事故车残骸进行全面检查,发现有一处转向自动回复控制系统的机件有问题,经过专家检验测试,属于“金属疲劳”现象——虽然这对于“劳施莱施”这类世界知名品牌的公司来说,机率是非常小的,但是——这是一辆相当先进的富豪型小车,由成千上万个类似的非常小巧的“玩意”组成,所以,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年轻人吞吞吐吐委委婉婉的报告让梁阿金总警司稍微清醒了一些,也许是这个年轻人充满畏惧的表情让他感受了自己权力的威仪,他对他有着相当的好感,所以,他开始转变自己的思路,心中想到,“是嘛,什么都有可能的,肯尼迪总统那么大一个人物不也就让一个不到寸把长的东西给挂掉了?!何况这个家伙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他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年轻人,看得他神采飞扬、精神焕发。
最后一个人颇受鼓舞,等了许久,他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抢上一步,敬了一个稍显夸张的警礼,恭敬的报告:本部门遵照您的指示,对事故相关事项进行了调查,根据交通警察部提供的电子监视资料,在事故发生前后两个小时内,共有七辆汽车经过该区域(含事故车辆),经过合理分析,全部排除潜在嫌疑,另根据公共交通司的资料,事故发生的时段并无公共汽车经过——其中路线符合的共有两路,其中一路为双层巴士,收班车与事故时间错开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一路为午夜小巴士,与事故时间错开四十七分钟。。。。。。(他的神色有些得意,)我们分别监视了“东兴”“洪兴”最近的活动情况,根据调查,发现他们的几个头目在事故发生时去向不明,而且事故发生的消息传出之后,两派人马所控制下的麻将馆、夜总会、D厅、茶楼、财务公司等等纷纷提高戒备,并已发生几次小规模的冲突,我们已经逮捕了一部分相关。。。。。。梁阿金总警司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一点好心情不翼而飞,他恨恨的注视着面前的这个蠢材,直看得眉色飞舞的他愕然止声,总警司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用大得连自己都快听不清的声音命令他约束自己手下,马上释放逮捕的人,写一份细致得象妈妈生孩子一样的报告,然后命令他滚出去——那个年轻人张了张嘴,在他开口缓和气氛或者为同僚求情之前,总警司冒着撕裂声带的危险,声浪更上一个台阶,命令他也一同滚出去。
梁阿金总警司并没有老糊涂,他明白,HK特别行政区作为一个自由港,能有今天的繁华,实在是不容易。然而,他更明白,这个繁荣的背后,是多么的脆弱,一点点政治气候的变化,一次飓风、一场危机——随便他妈的什么能源危机、金融危机,都会直接反映到股票市场上、都会直接反映到期货交易上、都会反映到房地产交易的价格上,都会被迅速的释放到报纸、电视、杂志上,都会有人举着横幅牌子什么的跑到街上去喊去叫,去绝食去示威,地球那头的某个角落感冒了,这头就很有可能会咳嗽。作为一个老警察,他仍然记得,六十年代的大陆难民潮、全港动乱,再后来的越南难民潮、然后就是大圈帮。。。。。。全港的混乱、惊恐,全港的此起彼伏的金铺、银行、运钞车的抢劫案。。。。。灾难!
当然,对于HK特别行政区来说,它会起会落,会跌会涨,不管发生什么,它总会再度发展起来,总会再度繁荣。但是,对于梁阿金总警司来说呢?!对于维系治安责任的警察队伍来说呢?会有多少人殉职在黑道火拼枪战之中?会给全港造成多大的破坏?!。。。这些炮灰不管也罢,他惊恐的想起那些撤职的前辈,想起那些不名誉的退出警界结束职业生涯的警界官员们。。。。。。
黑道已成为HK特别行政区社会组成的一部分,一直以来,官兵和贼寇用非常合作的、彼此协调方式的维持着那种微妙的平衡,市民已经习惯黑道的存在,他们有时还对某些手腕高超的黑道龙头存在崇拜心理,孩子们喜欢那些身上纹得乱七八糟、头发染得花里胡哨的家伙,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黑道控制的产业已经成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有权威做过调查,据说还在全行政区GDP中占百分之多少,多么沉重的历史沉淀,多么强大的生命力,多么古怪的社会心理?!
现在,这个人死了,官兵惊慌了,那边的平衡被自己打破了,他们要动了,这头恶兽蠢蠢欲动了,现代社会是一台多么精巧细密的机器啊,一方崩溃了,会产生多么的破坏?!他们要重新划分势力范围了,整个黑道要开始重新洗牌了,他们要重新推举一个新的龙头了,只是,这个龙头会在血腥中分娩,在杀戮中诞生。
整个机器会象多米诺骨牌一样,稀里哗啦,伴随而去的还有HK特别行政区九龙警署副署长梁阿金总警司的职业生涯,或者还有更多的人。
梁阿金总警司决定全力以赴,一生平安的他,决定为了人生中这最后一次的平安,放手一搏。
只是,这一次,他搏得过么?!
三十一章混乱(上)
顶楼的空气永远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而且幸运的是今天的阳光也是那么的柔和。老狼惬意的躺在一张宽大舒适的躺椅上,顶上支着一把花里糊哨的太阳伞,一旁的小几边立着一只盖着鲜柠檬的酒杯,很有沙滩式的浪漫感觉。
唯一破坏这个氛围的是对面的手提式笔记本电脑,带来了些许工作的紧张。此刻,老狼正紧紧盯着这个小小的屏幕。
和普通的笔记本不同的是,这台笔记本多了一支小小的天线,从一侧怪模怪样的斜伸出去,接收的信息被迅速消化在机身里,被里面大大小小的零件分解之后,反馈到了显示器上。
显示器的画面被隔成数格。今天凌晨的时候,老狼手下的几个兄弟已经安装调试好了监视器的镜头,所以画面看上去非常的清晰。如果有谁凑上去瞧上一眼的话,一定会大感奇怪,因为画面上的东西平平无奇,更象是某个报社影楼在采景。
第一格画面的内容是是一个标示着“大发雀友”的麻将馆,人来人往,看上去颇为热闹,第二格依稀可以判断出是一个装饰得非常华贵的夜总会,虽然已是下午,但显然营业的黄金时间还未到来,比起第一格麻将馆兴隆的生意可真是差得很远。第三格最离谱,居然是一个车流交汇的十字路口,红灯熄罢绿灯起,人流方过铁流行,对面的超大电子屏幕上交替显示着广告、天气、马会信息等等内容,实在是衬得起这座都市“东方之珠”的雅号。
老狼伸手拿过酒杯,轻请抿了一口,美酒渗过薄薄的柠檬片滴进口里,真是鲜美非常。他看了看手表,计算着时间,嘴角逸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好象有事情发生了。第一格画面中的麻将馆渐渐的有些骚动,不时有惊慌的人跑进跑出,老狼拿过一个小小的控制器,轻轻扭动,画面活动起来,镜头开始延伸,麻将馆门口纤毫毕露。
大门好象在存在在地震现场,剧烈的摇晃着,令人想象着门背后的情景,应该是有人拼命的堵着门,而又有人拼命的要冲出来。摇晃了数秒钟之后,双方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两个身着西服的年轻人飞快的冲倒塌的大门口冲出来,奔跑在人行道上,不停的甩着袖子,麻将、色子纷纷从袖口里掉了出来,甩得满街都是,在他们身后,则是一群愤怒的大汉,追在前头的几个额头上鲜血淋淋,挥舞着手上随手弄到的家什,身上的衣服被拉出了数道大口子,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狰狞的纹身,可惜没有安装录音设备,不然一定可以听到他们愤怒得近乎疯狂的咆哮。
看来这一片是他们的地盘,而前头的几个是这条街的头面人物,所以两个年轻人不停的遭遇不断出现的堵截,而后面追赶的人群则如同百川汇海,越来越多,整条大街鸡飞狗跳,车逃人躲。
几乎是同时,第二格画面的夜总会也沸腾起来,几条身着西装的大汉凌空飞起,以可以媲美奥运会跳水动作技术难度的姿势从大门飞出,四肢舒展,画了一道充满美感的抛物线,昂首、收腹、翻滚、转体,毫无瑕疵的重重砸在坚硬的人行道地面上。当然,肯定是没有一丝水花的。
几位穿着暴露的小姐以极大的勇气,冒着透明的窄裙被撕裂的危险,从大门口冲了出来,披头散发,不顾白花花的大腿走光严重,捂着红肿的脸颊,疯狂的在人行道上四处逃逸。紧跟着她们的也是两个气派的年轻人,看来这二位和第一格画面中的两位老兄的遭遇一样,果不其然,他们前脚奔出,后脚就追出了一群灰头土脸的大汉,叫嚣着紧紧追赶。
老狼微微一笑,手上动作,调节着镜头,锁定了四个年轻人,看来这四个年轻人身手都相当不错,尽管不停的被人拦截,但却没有一个人能使他们的速度稍微停一停,反而被他们一送一带,抛飞的身躯给后面的自己人制造的追赶的障碍。
从画面景物的衔接来看,双方人马很快就要在第三格的十字路口撞车了,在两队汹涌的人群给HK特别行政区交通警察部产生麻烦之前,一辆笨重的双层巴士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从并排等待绿灯的车辆中冲出,摇摇晃晃的如同一个醉汉,在路口中心猛的打横,从笔记本的显示器上看去,仿佛一个小小的积木一般,在令人胆战心惊的侧翻摇晃之后,稳稳的立正。看得周围的司机行人目瞪口呆。
驾驶座的车门被猛的推开,穿着制服的司机被人一脚踹出,狼狈的在街心摔了个嘴啃泥,一个身量稍显单薄的年轻人狼狈的跳了下来,几乎摔在地上,衣襟敞开,几个款式各异的钱包掉了出来,他身后巴士上的乘客纷纷把脸贴在车窗户上,愤怒的挥舞着拳头,由于车门无法打开,乘客们在几位勇敢的绅士带领下,从车窗中跳出,朝那位身材单薄的年轻人追了过去。
从第三格的画面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两队追赶的人马终于在路心撞车,但其中又莫名其妙的合着许多巴士乘客,整个路口的交通秩序已经被完全破坏,道旁的停车计费用器边站着两个目瞪口呆的交通管理员,如木偶般看着眼前的一切,两个巡逻的交通警察跨着摩托车,拿着对讲机疯狂的呼叫,却只是远远的保持着距离,并不敢迫过来。而步行巡逻的巡警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画面上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两队人马中带队的大哥们纷纷发现,自己所要追赶的对象忽然失去了踪迹,但定睛一看,却看到了自己日夜切齿痛恨的对头带着大队人马站在自己面前——一切都明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明显么?不是这些王八蛋弄的鬼,老子会在手下面前出这么大的丑?!摆明了今天是冲着我们“东兴(洪兴)”来的嘛!
好家伙,他妈的算好了带这么多人等着我,看来他们早有准备,而我们这么仓促,会不会吃大亏?!——笑话,这么多兄弟看着,想干事的那几个小子都蠢蠢欲动了,巴巴的看着老子,就等我说干就干他娘的了。。。。。。就这么说几句场面话就闪人?!——那老子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以后这些小弟谁还会服老子?!这个脸面到哪里去找?!——但是,是不是应该交代几句,是不是得先弄明白了再干?!。。。。。。
老大们正在犹豫疑惑,迟迟没有下令开打,但事情发展的速度却超过了他们思维的速度,开始因为追赶得太快,两派人马的脚步不停,此刻早已混杂成一片,人堆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荒谬的居然还参合着一些提着坤包的女士,居然还有挎着菜篮的大婶大娘——仿佛一个干燥的火药桶,仿佛是一片雨云密集的天空,在刹那间的沉默凝固之后,不知道是哪个小子首先下的黑手,某方的一个小头目脸上挂花,惨叫着躺了下去。。。。。。惨叫就是命令,尖叫就是军号,鲜血就是兴奋剂,人群马上反映过来,积极迅速的作出了回应,提起手中的家伙,照着看上去脸生的家伙头上招呼,整个十字路口如同一锅沸腾的稀饭,翻滚成一团,昔日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