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闹洞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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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你执意要送给我的包子和这件披肩,让差点冻死、饿死的我,又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齐少棠开始述说着自己童年的遭遇,包括了他不幸早逝的亲生爹娘,也包括了他那严苛无情的叔叔、婶婶。
听见他竟被世上仅存的亲人赶出家门,宁心儿忍不住红了眼眶,为他悲惨的境遇感到心疼。
当年的他,只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呀!他的叔叔,婶婶怎么忍心残忍地放他在外头自生自灭呢?
倘若那时她没有意外地发现了他,他真的很有可能就要冻死、饿死在那个荒郊野外了呀!
齐少棠伸手轻拭她眼角的泪珠,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心儿,我只需要你的真心。”
宁心儿闻言一阵激动,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原来,在很久很久的从前,这个男人就已将她放进了心底,难怪他对她一直是如此的笃定、如此的执着。
“那后来,你怎么会成了王爷呢?”
齐少棠闻言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说道:“或许老天爷觉得我还有点用处,所以不打算这么早就将我的命收回吧!”
他接着又开始述说后来的遭遇,包括了他义父义母如何将差点病死在路边的他给“捡”回王府,并执意收他为义子的那段往事。
“一定是连老天爷也不忍心你的遭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徘。”
齐少棠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说道:“老天爷要怎么待我,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就只有你。心儿,在你出现之前,我的人生只有一片黑暗,我周遭也全都是自私虚伪的人,直到你的出现,才让我知道原来这世上有如此真诚、善良、美好的人儿。”
“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宁心儿被他夸得脸红了,但心底却不禁浮上一丝隐隐的忧虑。
她真的有他认为的那么好吗?会不会将来有一天,他会失望地发现其实她也和这世上的其他女子一样,根本没有半点特别之处。
“我说有,就是有。”齐少棠凝望着她的眼眸,说道:“我告诉过自己,倘若这辈子有机会再遇见你,一定要将你永远留在身边。”
“结果,我们真的再度相遇了。”
“所以说,你注定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跟我抢。”
“可是……”一想起叶振武,宁心儿的心情就好沉重。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也开始述说着她家这些年遭遇的变故,而这下子齐少棠总算明白为什么她明明不爱叶振武,却还是毫不抗拒那样的安排了。
“心儿,想报恩是一回事,但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幸福来作为报答呀!你明明不爱那个姓叶的家伙,明明不想与他白头偕老,却勉强自己嫁给他,难道对他来说会是一件好事吗?”
“这……”宁心儿一阵哑然。
的确,娶一个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为妻,又怎能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呢?同床异梦的日子,只怕谁也开心不起来。
“但是,我爹娘他们……”
“别担心,我会找机会向他们解释清楚的,我相信他们若是知道你只是抱着报恩的心态勉强自己出嫁,他们也会舍不得你如此委屈自己的。”
他愿意为她做的一切,让宁心儿感动莫名。“那你什么时候要去呢?我怕他们一直没有我的消息,会担心我的安危。”
齐少棠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在我动身之前,会先过去拜访他们一趟,将一切事情交代清楚。”
“动身?你要去哪儿?”宁心儿讶异地问。
“我有一些私人的事情,必须亲自去北方一趟。心儿,你可愿意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从他那认真严肃的脸色,宁心儿直觉他口中轻描淡写的“私人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是什么事情呀?”她试探地问。
齐少棠的俊脸掠过一抹不自在,他避重就轻地答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皇上交给我的任务而已。”
“会有危险,对不对?”宁心儿紧张地问。
“怎么会呢?你别胡思乱想。”齐少棠干笑一声。
“如果没有危险的话,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非要将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不可?”
听见她的问题,齐少棠一阵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而这让宁心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直觉。
“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齐少棠断然拒绝。
“我要去!与其在家里担心受怕,我宁可跟你在一起……”
宁心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被齐少棠拥进怀中。他抱得好紧好紧,紧得让她怀疑自己的身子就要被揉进他体内了。
齐少棠感动莫名地紧拥着她,激动的情绪不只是因为她脱口说了这儿是她“家里”,更因为她对他溢于言表的关心。
“就是因为有危险,所以我才不愿意你牵扯进来呀!”他叹了口气,终于承认他要去北方办的事情确实充满危险。
前阵子,他就是为了调查皇上交付的任务,所以才没有立即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也由于那些日子忙于调查,再加上他太相信她应该会取消婚事,所以才让叶振武那家伙有机会和她拜堂。
幸好他及时得知了这件事,及时将她带回自己身边,要不然,岂不是让叶振武那家伙有机会“染指”他的心儿吗?
根据他的调查,确实有一群人密谋想加害皇太子,也确实有这些人的名册,但是那些狡诈的家伙或许是担心名册放在京城里风险太高,因此交由与他们沆瀣一气的威远将军杜师棋来保管,而杜师棋就驻守在北方的一个城镇中。
为了取回名册,他必须亲自去一趟北方,而此行肯定充满了凶险,他怎么能带她一起走?
他早已经仔细地想过了,将她留在王府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意让宁心儿先返回她家,免得叶家有任何的借口趁他不在的时候,硬是逼她当叶振武的妻子。
一切他都已经为她设想妥当,唯一没料到的,是这个看似娇柔乖巧的人儿,竟执意想与他一块儿同行。
“心儿,乖乖留在这里等我,别让我担心。”
宁心儿摇了摇头,神情异常坚决。
“不,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每天担心受伯的。我要跟你一块儿去,我保证绝对不会扯你后腿,不会替你添麻烦,让我跟你一块儿去,好吗?”
她那盈满恳求的眼眸,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要化为绕指柔,齐少棠无奈地知道自己根本拒绝不了。
“好吧!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凡事都要小心谨慎,就算我真的碰上了什么危险,也绝对不要自己一个人轻举妄动,任何事情都一定要以你自己的安全为优先,知道吗?”
听着他慎重其事的交代,宁心儿点了点头,心情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看来,他所要办的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而危险。
但是……只要有他在身边,她相信不管将来会面临什么危险,都没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
第五章
严寒的北方,天空飘着细雪,看起来美丽缤纷。
齐少棠带着宁心儿来到了北罗镇,这儿也是威远将军杜师棋所驻守的地方。
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面对着即将应付的敌人,与其偷偷摸摸、行迹鬼祟地引人怀疑,倒不如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现身,让自己的出现显得坦荡荡。
于是,一抵达北罗镇之后,齐少棠便带着宁心儿直闯虎穴,直接登门拜访杜师棋。
年近五旬的杜师棋,是个矮壮黝黑、其貌不扬的男子,他有三个女儿,幸好长相都遗传了他已故妻子的美貌。
听说他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已经出嫁,如今家中就只有今年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儿杜韵梅与他作伴。
初见这对父女,齐少棠和宁心儿的印象都相当不好——打从他们一进门,杜师棋惊艳的目光就一直在宁心儿的身上流连忘返,而杜韵梅痴迷的眼光也一直“黏”在齐少棠身上。
这是怎样?这对父女俩像是在分赃似的,各自垂涎地望着自己相中的猎物,那见猎心喜般的眼神,真令人不舒服。
呿!就算他们确实是男的俊、女的美,也不需要这么夸张吧?
齐少棠还能勉强忍受杜韵梅的目光,但是杜师棋望着宁心儿的眼神,就让他心里相当不痛快。
倘若不是有皇上交付的重要任务在身,狂傲不羁的他早就当场翻脸,带着宁心儿扬长而去了!
不过,勉强按捺着不悦的情绪,并不代表他会容许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他很技巧地以自己的身躯挡住了杜师棋的视线。
“将军大费周章地接待我们,真是让我过意不去,其实我只是到了北罗镇,顺道前来拜访一下而已。”
“嗳,王爷千万别这么说。”杜师棋堆着笑容说道:“德睿王爷远道而来,我当然得尽尽地主之谊,好好地款待才是,不过话说回来,这回王爷千里迢迢地前来北罗镇,不知所为何事?”
听出杜师棋话中的试探意味,齐少棠脸上的神情不变,他早就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词来应对。
“近来我义母身体微恙,听说北罗镇这儿出产珍贵的药材,所以我特地前来为义母取药。”
“王爷说的是“冰参草”?那确实是北罗镇特产的养身良药,王爷不远千里前来取药,这份孝心,相信老夫人一定相当欣慰。”
“这是为人子应该做的事,不值一提。”
杜韵梅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父亲和齐少棠的对话,目光则始终不曾离开齐少棠的脸孔。
高大英挺、俊美不凡的他,让她一见钟情。
从小被捧在掌心宠爱的杜韵梅,向来就是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这一回,她决定要将这个男人给弄到手!
她的两个姊姊在前两年陆续出嫁,如今她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但却没有一个登门求亲的男人是她看得上眼的,但是这个来自京城的德睿王爷就不一样了,他的俊美不凡,配她刚刚好!
“王爷这趟估计要在北罗镇待多久?”她主动开口询问。
“我并没有打算久留,毕竟我是专程为了取药而来,我义母还在京城等着我回去呢!”
“这样呀……”听见他的回答,杜韵梅感到有些失望,但并不因此放弃。“王爷远道而来,不如就在这儿住下吧!这里总好过客栈,住起来也舒服些。”
“这样未免太过叨扰了。”齐少棠皱了皱眉,不是很喜欢这个提议。
“王爷甭客气,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决定吧!”杜韵梅说着,朝身旁的父亲使了个眼色,示意父亲帮帮腔。
“是啊!王爷若不嫌弃,就留下来吧!别让外人说我一介草莽武夫,不懂得待人处事的礼节。”
“这……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齐少棠虽然不是很愿意留下,但是转念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直接住进了杜师棋的家中,要设法取得那份名册,也比较容易些。
“太好了,我一定会尽地主之谊,好好地招待二位的。”
“先谢过了。”
“甭客气。”杜师棋说着,目光又飘到藏在齐少棠身后的宁心儿,一脸艳羡地说:“王爷可真是好福分,连个随行的丫鬟都这么标致。”
“她不是丫鬟,她是我的妻子。”齐少棠一脸正色地宣告,希望能让这个老家伙有点分寸,别再用着垂涎三尺的目光盯着他的女人。
“啊?原来是夫人?真是失礼。不过王爷什么时候成亲的,我怎从来没有听说呢?”由于不曾听闻德睿王爷成亲之事,因此他才理所当然地将随行的女子当成是丫鬟。
“还没,但就快了。”
“原来如此。王爷这趟远行,却还带着未婚妻一块儿同行,看起来二位的感情如胶似漆,真是令人羡慕啊!”
哼!有什么好羡慕的?听见父亲的话,杜韵梅的表情不太好看。
她用着严苛的挑剔眼光,充满敌意地上下打量宁心儿。
“韵梅见过的世面少,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哪位郡主?还是哪位朝中大臣的掌上明珠?”她语带挑衅地问。
“不,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罢了。”宁心儿不卑不亢地回答。
“什么?原来你只是个老百姓?”杜韵梅刻意用着不敢置信的语气低呼,眼神透着强烈的轻蔑。
宁心儿表情一阵尴尬,虽然她对于家道中落的事情从不感到怨怼或是自卑,但是这女人当着她的面这么大声地嚷嚷,那种被刻意当众羞辱的感觉,令她的心里不舒服极了。
齐少棠怎么舍得宁心儿受此委屈?不满的怒气在他的眼底跳动着,虽然为了顾全大局,他只得勉强压抑满腔的怒火,但他可也没打算就这么任由自己心爱的女人遭受欺负。
“心儿的身分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更何况,我自己出身贫寒,当年若不是义父、义母收养我,如今我还是个流离失所的孤儿呢!”
听见他这番为了保护宁心儿而不惜自贬的话,杜韵梅悻悻然地说:“王爷情况不同,怎么能和“其他人”相提并论呢?”
“好了,韵梅。”杜师棋怕惹恼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