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侍寝-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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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拂袖即走,因身子本就虚弱,加上生了这场气,不过走了两步,便觉得脚下虚浮。死命抓住朝云的手,强力支撑着,不肯在这些宫妃面前表露半丝。
朝云知道不好,扶我到旁边大石坐下,低声吩咐水香,“快去宣凤辇。”
没多大工夫,就见钱多带着凤辇急急而来。
朝云大喜,与水香合力将我搀了上去。
坐在凤辇里,我只觉得冷汗涔涔,浑身冰凉。看着自己身上包裹着的披风,又想起姚星薄如蝉翼的夏衫,更是心灰意冷。
到了绪宁宫,风太医正提着药箱候在大厅门口,见到我,忙上前请安,“微臣奉旨前来把脉,若娘娘再推脱,微臣脑袋恐怕不保,还望娘娘成全。”
我有气无力地笑,“要哀家成全你的脑袋不保?”
风太医吓得摇头,“微臣不敢。”
朝云取出丝帕覆在我腕上,风太医颤巍巍地伸出食指中指搭在脉间,良久才道:“娘娘气血亏损严重,最近可受过伤?”
“风太医取笑了,有谁吃了豹子胆,敢伤哀家?”
风太医不敢确定,再试一次,思索半天,开了个补血养气的方子,“娘娘先用着,臣过两日再来请脉。”
朝云谢过他,接了方子,出去遣人抓药。
掌灯时分,朝云来伺候我晚膳,道:“姚美人已到静心堂去了。临走前,风公公去看过她,让她安心待着,皇上会伺机接她回来。”看看我的脸色,问:“皇上当真会接她回来?”
我没回答,慢条斯理地用饭。
刘成煜是否接她,什么时候接,这要取决于姚谦年。姚谦年参奏李承志那日,就是姚星回宫之时。至于什么理由回,刘成煜足够聪明,绝不会为难。
吃罢饭,喝了药,就上床歇了。
躺在床上,脑中翻来覆去都是那阙词,“任君恣意怜”,是怎样恣意,又是如何怜惜?
更是意难平。
夜里做了个梦,梦里有淡淡香气,一双冰冷的手拂过我的脸颊,接着是低低叹息。叹息声里,几多无奈、几多怜爱。
我猛地掀起帘子,屋里空无一人,只有桌边的宫灯幽幽地亮着。
翻身下地瞧了瞧更漏,已是三更时分。
又到了该浇花的日子。
站在窗前,心里有些发虚。当初真不该一念之差将两粒草籽一并种下,倘若只一株草,或许就不会这样辛苦了。
熟门熟路地翻出剪刀,眼睛眨也不眨地划破手臂,看着血一滴一滴无声地落入土中。还生草枝叶抖动,最上面的两片绿色已褪尽,完全成了艳红。
正看得入神,忽觉一只手拍在我肩头,然后是嗔怨的喊声,“娘娘——”
我吓了一跳,剪刀“当啷”落地,险些刺到我的脚。惊慌地回头,只见朝云正面带愠色地盯着我。
我叹口气,将桌上的残茶浇在盆里,然后拿起早已备好的伤药与棉布递给朝云。
“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苦,可娘娘尽可以拿奴婢出气,何苦糟践自己。” 朝云一边包扎,一边流泪,“娘娘这样,喝再多的药也没有用。”
同样的话,刘成煜也讲过。
如今再次听到,心里说不清的酸楚,只轻声道:“等过了七月,我再不犯傻了,会好好养着。”
朝云擦擦眼泪,“娘娘能够想得开,何必等到七月,从现在就该好好调理。”
我很认真地看着她,“再让我任性半个月,以后再不了。”
第二日,朝云以我身体不好为由免了妃嫔们的请安。刘成煜却面沉如水地闯进了内室。
其时,我正歪在罗汉榻上看 《汧国夫人传》,他一把扯走书卷,握住我的手,“阿浅——”
我皱着眉,淡淡道:“皇上请松手,哀家……嫌脏。”
他微怔,下意识地松开手。
我掏出帕子,厌恶地擦了擦他碰过的地方,顺手将丝帕扔在地上。
他愤怒地盯着我,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皇上记着,以后切莫闯哀家内室,传出去于皇上威名有损,也影响先帝声誉。”笑一笑,问:“皇上找哀家何事?若是姚美人之事,就不必提了。”
刘成煜目中寒意凝聚,语调却仍是平静,“六月二十八是你生辰,我请了民间艺人替你贺寿。你想听什么戏,让他们先练着?”
“嗯……皇上记错了,哀家生辰并非六月二十八。皇上与宫妃一起热闹吧,哀家怕吵。”翻个身,拿过适才被他丢掉的书,继续看。眼角瞥见他脸色发青,甩袖而去。
我扬声道:“来人,打水进来擦地!”
就听见,外面传来他的叱责声,还有谁倒地的响声。不知是哪个倒霉,正撞在枪口上。
我瞧瞧黄历,今天六月十八,还有十天,我就该十七岁了。可我从来没在六月二十八这日过过生辰,在惜福镇时,爹总是在七月十六日央求顾婶帮我擀长寿面。
刘成煜,他根本就知道,我是沈家人!
再一想,我蓦然愣住,两年前,就是今天,刘成煜闯进了我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艳词乃胡乱拼凑而成~勿较真~~
除夕夜,祝大家新年快乐!
☆、65过生辰
刘成煜走后不久;又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姐姐;姚星去静心堂;还回来吗?”沈净笑得天真烂漫;可眼中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藏不住。
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奉佛清修,也不是什么大事,过一阵就回来了。”
沈净就有些失望;“她整天烟视媚行勾引皇上,姐姐应该罚她修行个三年五年才好。”张口就三五年;按刘成煜最近的表现;没准三个月就有了新宠,将姚美人忘记了,还用等上三五年?
我哑然失笑。
沈净小声地说:“昨晚张才人去我那里谈起这事;都说姚星活该;平常张狂成那样,也就得姐姐出手才能治治她。”突然眼波流转,红晕横生,“也不知皇上今晚找谁……”
上次已被皇上叱责过,她仍不死心。
我突然明白沈净的目的了,想必还是希望我从中说项。
可刘成煜宠幸谁是他自己的事,就是贤妃在世也管不了自己的儿子跟谁睡觉,何况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继母,更何况,我与他……
委婉地拒绝,“为了姚美人的事,皇上刚才跟我发了好大脾气。估计还要记恨一阵子。”
沈净低头想了想,“要不我就让爹上折子,皇上不是很多事都倚仗爹么?”
我劝她,“这是皇上的家务事,大臣不好干涉。”而且,皇上本就想找借口对付沈相,若闹起来,说不准会出什么乱子。
沈净却铁了心,“爹会想办法的。”
我无奈,只好笑笑。
待她走后,朝云叹口气,“二小姐真是薄情不懂事,明知娘娘生病,问候的话一句都没有,反而口口声声全是侍寝,一个女孩子家……好在娘娘不是外人,否则岂不被人嗤笑沈家家规不严。倘或夫人知道,估计能给气死。”
我想起沈清的话,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任她去吧。”
刘成煜乃一国之君,生得相貌堂堂,在众人面前又多是深情款款的姿态,沈净这般豆蔻年华的少女恋上他,是很正常的事。
她怕是没仔细想过,刘成煜选进宫的这些秀女,哪一个不是另有目的?
前朝与后宫,向来密不可分。皇上借恩宠妃嫔来提携跟控制世家与朝臣,达到稳固江山、平衡势力的目的;世家跟朝臣则通过妃嫔王妃来提高地位,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就如姚星,不正是刘成煜借以控制姚谦年的棋子?
凭心而论,我挺喜欢姚星的长相与性子,英姿飒爽,利落大气,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矫揉造作。尤其昨日,她倔强着问:“不过是闺阁戏语,有什么错?”这句话,深得我心。
于她而言,喜欢一个人,又想借纸鸢放飞自己的心愿,应是很平常的事。
可她忘了,这是后宫。后宫最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的,就是规矩。
女儿家,能写出那样的词,又不避讳被刘成煜看到,她该极喜欢他吧?
心烦意乱地扔下手里的书,走到窗边。
离着还生草开花的日子越近,我就越发忐忑,草算是种活了,可它能开花吗?若不开的话,我这三个月的血岂不平白浪费了,还连累朝云捱了好几次打。更重要的是,我给了刘成烨希望,不想让他再度失望。
前些天取回的布料,我早就裁剪好了,却因头晕,不能长久低头,每天只能缝一会就得休息。眼瞅着照这样的进度,估计年底也不见得能做完,只好请朝云闲暇时帮忙缝两针。
朝云抖开裁好的布,神色微变,“娘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偷偷缝制男子衣衫,若传出去,别人该怎么想?”
我平静地回答,“管他怎样想,反正哀家以前也曾与朝臣勾结过。”
朝云被堵得无话可说,悻悻地找出针线笸罗,纫上线。
日子一天天过去,六月二十四那天,我又浇了一次还生草,发现长出了两个绿色的小花苞,小拇指指腹那样大,顶端微微泛白。我暗松一口气。
这几天宫里喜气洋洋,热闹非凡。朝云说,皇上正大张旗鼓地为我的寿辰做准备,不但请了民间的戏班子,钟鼓司的太监也准备了杂耍、歌舞,大有挥金如土之势。
我猜想刘成煜如此大肆铺张,定有什么目的。
果然,二十七那日,他下了朝连衣服没顾得上换就赶到绪宁宫,“明日是太后寿诞,朕派人将姚美人接回来给太后磕头?”
这才走了半个月,就惦记着接回来。
在座的十多位妃嫔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在我脸上。
我浅浅笑着,“哀家才十七岁,当不得如此大的场面。姚美人清修要紧,就不必打扰她了,也省得折了哀家的寿。”
刘成煜迅速地睃我一眼,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座下,有人舒了口气,声音虽轻,却甚是突兀。
她们,应该大多数不希望姚星回来吧。
送走她们,朝云忍不住笑,“娘娘整天倚老卖老,今日又说才十七岁,你没看见张才人她们几个新来的,惊得半天没合上嘴。”
我斜睨着她,“哀家是太后、皇上的母后、小王爷的祖母,何来倚老卖老之说?而且,哀家本来就是十七岁,又没讹人,难道说不得?”
朝云一边收拾杯盏,一边说:“娘娘这么多天没给皇上好脸色,听风公公说,景泰殿的宫人天天提心吊胆的。”
“让你去打听事,尽扯这些不相干的。”
朝云笑道:“打听清楚了,李承志已到大名府,还有五六日就能进京。陪他进京的是以前在纤云宫当差的那个虎卫头领。”
秦宇?!
我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了。
六月二十八,是沈相的生辰,亦是我的生辰。十七年前的今天,我出生在白水书院,也是同一天,我的娘还有田家上下近百口人都丧生大火。
本能地,我对这个日子有些排斥。
可这一天还是到来了,而且来得热烈隆重,不同凡响。
朝云兴奋地说:“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花园里的花几乎全开了,比去年沈相生辰那日都繁华。好些人说,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同一天开这么多的花……娘娘,咱们也去御花园逛逛?”
我耳朵听着她的话,却半点没往心里去。我的眼里只有窗台上的那两株还生草——它们也开花了。
雪白的花瓣,点缀着不规则的红斑,就仿似鲜血滴在皑皑白雪上,红白分明,极为刺眼。再加上自下而上,由绿及红的叶子,整株草很是诡异。
朝云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吃了一惊,好半天才道:“奴婢觉着这花有点吓人……娘娘闻到没,这花有腥气。摆在屋里不吉利,还是搬出去吧?”
我急忙拦住她,“先放着,回头送给六殿下……反正他也看不见。”
朝云嘀咕道:“六殿下看不见,鼻子可好使。”言外之意,刘成烨也不见得喜欢这花。
我便笑,“我送给他,他敢不收么?”
一上午,贺寿送礼的人往来不绝,我躲在内室替刘成烨赶制衣衫,一概没见,只将朝云累得够呛,“娘娘,奴婢赔笑笑了近两个时辰,腮帮子都酸了。”
我转着酸了的脖颈道:“吃过晌午你就歇着,往桃华堂听戏去吧。”
朝云伸手帮我揉着,犹豫道:“皇上花这么大心思给您祝寿,您一点面子都不给?早上免了请安,唱戏又不去,那晚上的寿宴呢?”
“不去,干坐着傻笑,我嫌累……晚上早早摆饭,吃过饭往玉清宫给六殿下送花。”吃过晚饭去,是我早就打算好了的。
贤妃说过,花泥敷目要四五个时辰才好,晚上敷上去,正好睡上一觉就可以了。
见到我,刘成烨很意外,“今天不是太后生辰,没去赴宴?”
我笑着说:“人多怕吵,所以来扰你清静。”让钱多将花盆抱进来,“哀家也不是白来,还带了礼,哀家亲自养得花开了。”
刘成烨脸色骤然一变,强作平静道:“多谢太后。”
我朝朝云使个眼色,她很快带着其他宫人下去了。屋里只留我与刘成烨以及江离三人。
刘成烨不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