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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温瑞安杀人者唐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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帧的后头劈了下去。刀光斩下时一片雪亮眩目,刀未至,刀风及,烛火终于顶受不住激风,
“噗”地熄灭了。
    这时外面暗器炸起火光未熄。
    室内已骤然一团黑暗。
    光听“嗖、嗖”连声,夹杂着刀风与叱喝,未久便完全归于沉寂。
    隔了一会,忽然有”卜卜”二声,黑暗里几下星火,打着了火石,点起了纸头,正是其
中一张撕下来的书页,着火的书页点着了烛火:点火的手,修长、镇定、骨节露。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唉声叹息道:“唉,我竟为了送走这三件暗器,毁了三页“老
子”在为圣人之徒,真是惭愧!无怪乎我一直得不到道了!”
    这时烛火渐渐亮了起来,从一点绿焰变作了火光。那点火的人道:“老人家无须伤心,
老子誊本“道德经”,在下也有一本,绝非伪作,老人家要不要参考一下?”
    朱国帧本来双目迟滞地看着渐盛的火光,此刻眼睛又变得如火舌一般地闪动着欢悦。
“你有正本“道德经”?”
    这时烛火已燃着了蕊,火光也告安定,点火的人又是一个蒙面人,不高不矮,但双眼自
有一种令人莫测高深的威势,这时除这蒙面人外,室内倒着五个人,五个都是蒙面人,其中
包括那互版身亡的两人,被断刃破喉杀死的蒙面人,以及在灭烛前的矮和高个子,五个人没
有一个是活的。
    这个蒙面人道:“老人家好快的身手,一出手便杀人。”
    朱国帧笑道:“死了也是要他们好,他们活着脆弱,死了更好,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
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蒙面人摇首道:“老子的‘死’,不是这个意思。”
    朱国帧凑前去问:“是什么意思?请教。”
    蒙面人道:“不敢当。老子经里‘死’的意思,是指僵硬的。没有活力。没有生命的东
西,所以愈强易败,愈柔反胜,这‘死’是与‘生’对立的,而‘天下莫柔于水,而故坚强
者莫之能胜’,所以反而‘坚强处下,柔弱处上’。‘死’是僵硬化的一种,‘生’才是好
的。要生得顺其自然,无为不争,反之,争锋逞强,舍后且先,方才是大死。”
    朱国帧“啊”了一声,一阵恍惚窈冥,顷刻一拍前额,喜极凑前:“今日幸得见先生,
多蒙指点,解我多日迷津。”又问:“何谓道?”
    蒙面人即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朱国帧搔掉几丝白发,苦恼地道:“道之为物,惟恍惟惚,但我实在参不透这所谓夷、
希、微的真义啊。”
    蒙面人笑道:“老人家问的是什么道?”
    朱国侦道:“当然是正道。”
    蒙面人笑着说:“真正的道,人见人殊,不可说的,说了就落言验,道是测不透。道不
尽的。”
    朱国帧“唉呀”叹道:“那又何谓天道?”
    蒙面人答:“天之道不争而善胜。”
    朱国帧想了一想又问:“何谓圣人之道?”
    蒙面人即答:“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朱国帧怔了半晌,哺哺苦思,恍如梦中,越来越迷糊,忽尔一醒问:“你是魏忠贤派来
杀我的?”
    蒙面人淡淡地道:“大辩若呐。”
    朱国帧一拍大腿,长叹道:“好!若你是刺客,是魏忠贤派你来的,故意使我迷昏糊
涂,再一举杀我。如你能真救我朝闻道而夕死,我也甘心。我明知中计,还是中计,我着实
给老子迷住了。不过要杀我,也不容易。”
    他指一指地上:“你最好还是不要出手,因为我不忍杀你。”趋前低声问道:“你可真
有老子真本?”
    蒙面人颔首道:“老子西出函谷关,留书五千言于关令尹喜,此真本天下唯我一人独
有。”
    朱国帧引脖喜道:“那么,可否供我一阅。”
    蒙面人笑道:“我带来就是为了给先生看。”说着便自怀襟里掏出一本以旧黄绢帛折成
的书,双手递给朱国帧。
    朱国帧接过之后,翻得几页,因书过于残旧,扉页粘在一起,他便用手指头点口水来掀
翻书页。过得一会,他“啊”了一声,顿足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都因伪本不录
之过。”这时蜡烛晃摇,火舌颤动,窗外风急,很难看清书上模糊的字体。
    朱国帧眼睛视物不清,便凑近细看,越看越是入迷,指案道:“咄!大道记兮,其可左
右!执大象,天下往通常无为而不为:要是朝廷不约制人民那么吃紧,才是好朝
廷”他时面抚髯,时而支颐,反复苦思,似忘了旁人存在。烛火明晃摇颤,他深埋入书
内,只见字影跳动。恰似一个个魔影跃出一般,而且墨迹隐现虹霓之彩,朱国帧微微一惊,
道:“我知道你是谁!”
    蒙面人一直静静观看朱国帧忽喜忽叹之苦读,此时即反问:“我既未除卞面罩,又还没
出手,老人家如何知道我是谁?”
    朱国帧眼不离书,大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当今刺客中,能挥刀断驰驹、横扫天
下的杀手,自得唐斩一人耳;因不知唐斩如何绝善为恶,投入魏忠贤旗下?”
    蒙面人连眼都不多眨一下,“人在世上,有哪几件事是自己作得主的,一个杀手,当知
如何才不被杀,才能活下去,趋炎赴势,在所难免。”
    朱国帧大笑点头,“痛快,答得好!”依然不抬目,问:“你自度不是我敌手?”
    唐斩恭答:“老人家未入宦前,是陕湘一带‘铁书大侠’,以书为神兵,天下莫为破
之;我唐斩的刀,斩不开老人家铁书的‘过千仞锋行万里路’八式。”
    朱国帧又点点头,烛火青焰映得脸色有些青白可怖,他道:“你颇有自知之明却又
为何来惹这趟浑水。”
    唐斩仍恭敬地道:“因在下自有对付老人家之法。”
    朱国帧一呆,道:“你用什么法子,斗得过我?你一进来,我就防着你了。”
    唐斩道:“我用计。”
    朱国帧一怔,遂而哈哈大笑道:“计?我怕你用不过我。”
    唐斩徐徐除下面罩,道:“我用毒。”
    朱国侦淡淡地道:“你在哪里下毒?”
    唐斩不答。
    朱国帧望着书本大笑不已,边趁隙道:“你以为我不知你在烛火点燃时洒下‘高山一把
青’的烈毒么?你藉烛火燃它时的无臭气味,来使我中毒,哪有这般便宜事!我早已闭
住了呼吸,待‘高山一把青’燃尽,才作正常吐纳。”
    唐斩端然道:“老人家果然名不虚传!”
    朱国帧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我一生好读书,正史即读,野史也读,武林秘史会记下
‘毒手药王’之女弟子程灵素以‘七心海棠’制之烛蕊施毒的传说,令人惊心动魄,后人为
生戒心,便多了防备。是故读书博,即阅历广,足可延寿活命,所以读书实吾之至乐也。”
    唐斩答:“是。”
    朱国侦又道:“你也不用沮丧。你第二度在书页上下的毒,诱我以唾液融解书扉粘合
处,而书页早已浸有‘黑崖断水’,口舌沾上了,自是非死不可;”
    唐斩仍答:“是。”
    朱国帧笑道:“你可不要失望,我用食指沾口水,却用中、无名指翻书,所以根本没有
沾在舌上。我见你送我真本“老子”,不忍杀你,为免你妄动,才告诉你这些。”
    唐斩肃然道:“多谢。”
    朱国帧眼睛低垂,注视书中,烛光映得他额前青筋跃动。“你又知不知道我何以知道你
书中浸毒?”
    唐斩老老实实摇首道:“不知。”
    朱国帧道:“读书能活人,这句话一点也不错。朱延禧好食,我却好读,还是我聪明。
书中岂止颜如玉、黄金屋而已?前人好心,早已把书页浸毒之法记于野史之中,曾听说过江
湖上有‘金蛇郎君’者,即以此在死后多年仍毒毙大敌,实是非凡智略。你跟人之后再用这
等手段,却是不入流了。”
    唐斩毕恭毕竟地道:“是。”
    朱国帧笑容一敛道:“既知,还不去?”
    唐斩即道:“老人家,你何以不转头看我?”
    朱国帧正要拧头,但脖子僵住,只见他额前、鼻梁、颈项尽是青筋浮动,静脉贪张凸
露,瞳孔张大,一片惶惧迷茫,脸容甘是可怖。
    半晌,朱国帧作不得声,他用尽办法,视线始终不能从书本里移目出来,只见书页上影
影绰绰,似如刀光剑影、魅影幢幢,他顿时大汗淋淋下,嘶声道:“你你用什么毒
计”
    唐斩沉静地问:“老人家可知道创‘若云薄漏日,日照雨滴则虹生’一说的公孙绰。”
    朱国帧讶惧道:“那是初唐“礼记注疏”里的话!”
    唐斩点头道:“是,他说了这句话后近四百五十年,的孙彦先和沈括才有‘虹乃雨中日
影’之说。”
    朱国帧尖声道:“你提他作甚?!”
    唐斩道:“孔颖达是通才,除文史皆有高深造诣外,其他方面,亦有精彩创制。这便是
他所传下来,以峨嵋山产之‘菩萨石’研制成墨粉之‘径天虹鲵书’以秘传之法写成,加上
浸过‘墨崖断水’的书页,和‘高山一把青’的烛光,合起来,偏生你又注目其中,不肯移
视,你这一双招子,便算是废了,只定在书中,而麻痹也全从你眼中的幻影,蚀人你身上各
处,你”唐斩一笑,冷冷加了后一句:“你已经麻木不仁任凭宰割了。”
    朱国帧这时才感觉到全身酥麻,而且死亡跟他全身肌肉的感觉如此贴近,仿佛他的心跳
就此停止,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把目光从书本里拔出来。
    唐斩叹息,徐徐站起,道:“老人家,我奉魏公公之命;不得不杀你。”
    他说着,看着脸发尽汗,惊骇莫已的朱国帧,缓缓的解下了刀鞘,徐徐的抽出了刀,带
着一串尖锐但又沙嘎难听铁器锯动的声音。
    “老人家魏公有命,你杀几人,便将你斩为几段,怨不得我,你今日并非死于
我手,而是因为食古不化。世局如此,还寻索什么大道呢”
    说着二指掐熄了烛火。室内登时一片黑暗,只闻“呛”地一声尖响,刀已全出鞘,接下
来便是五下急促尖锐的刀风之声
    
 

 




杀人者唐斩 
九、杀人的手法:荆花



    朱延禧与朱国帧同是阁臣,也因积件权阉,相逐罢官。朱国帧坚持不逃,好书如命;朱
延禧的好食也是天下知名的,但为人倒不似朱国帧腐迂。
    他逃到夏镇一带,炎夏热不可当,他腹饥若雷鸣,想找东西吃,见路边有人卖荠芋、饽
饽、米团和鱼酥羹,他都叫了一碗,付了碎钱,坐在大树下,便要好好的吃它一顿。
    他每样都尝了一点,沾在舌上,便摇摇头,置于地上,卖鱼酥羹的、卖饽饽的。卖荠芋
的、卖米团的,都顿觉奇怪,卖鱼酥羹的青年问:“老丈为何不吃?是嫌煮得不好么?”
    朱延禧看看地上落花,不经意似的道:“不是不好吃,而是吃死人。”
    青年吃了一惊,问:“吃了会死人?您老是说,有人下毒?!”
    其他几个卖东西的,也变了脸色,朱延禧道:“这米团的毒药,叫‘大象倒’,大象吃
了也倒了,人吃了,当然也起不来了;饽饽的汤里有毒,叫‘蚁缕糖’,好像一滴渗毒的糖
杀死数百十只蚂蚁一般,一只饽饽也足以杀死这么多的人;还有荠芋里没有毒,毒在碗上,
叫做‘一层光’,有道是‘~层光,吃了死清光’这三种毒,足够毒死三十三个人,却
用来毒我老朱,实承诸位瞧得起!”
    青年失声道:“毒?!都有毒!那我我的鱼羹呢?
    朱延禧淡淡道:“你的鱼羹倒没有毒。”说着眉头一皱道:“但是你靴底藏匕首,是啥
意思?!”
    一青年一怔,随即道:“是用来防身的。”
    朱延禧双眉一剔,冷笑道:“普通乡下人防身也有那么利的匕首?!”
    卖荠芋、卖饽饽、卖米团的三人一齐丢掉担挑,各自拔出兵器:比道:“既然事机败
露,动手吧!”
    朱延禧冷笑道:“我正肚饿,杀了你们吃鱼羹未迟!”随将肩膊横挂的弓,反手搭箭,
骂道:“我要动手了,树上的三人,也给我滚下来”!
    只听籁籁连响,三人自树上跃落,掠动繁花如雨点,有些还落到四碗食物里去。花落到
地上、碗中,都煞是好看。朱延禧笑道:“好花,可惜没酒,拿来送酒,风味必佳!”
    卖饽饽的喝道:“姓朱的,你好厉害,竟然识破我们用毒!”
    一个刚从树上跃落的东厂番子骂道:“你这狗耳朵鼻子,也嗅出你爷爷躲在树上凉快着
哩!”
    朱延禧怪眼一翻,箭已反手取了下来,真快如闪电,只要一霎眼间便只来得及看到他的
箭已扣在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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