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了别来找我-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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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娘照娘醒醒”万青的呼唤声忽地又近了,似在耳旁,声音里充满了焦急担忧。
“我没事”温照心中一暖,下意识地回应,忽觉得眼皮似乎能动了,她心中大喜。忙不迭地想要睁开眼,却在这时,火海中,突然升起四个金色大字。
“吾名道藏。”
道藏,活鱼?温照一惊,放弃了睁眼,仔细盯着那四个字看,她知道。这必然是活鱼又要告诉她什么。
四个金色大字不停地闪动。变化出各种形状,然而速度却是奇快无比,温照根本还来不及看清一个形状,它就又变化了,直到变化出上百种不同的形状以后,它才慢慢缓了下来。让她勉强看清了最后几个形状。
依然是彼岸花,但与上次出现的彼岸花不同的是,这一朵彼岸花居然在凋谢。花瓣一片片地落下,只剩下花蕊,然后生出了叶。
花落。叶生,这是什么意思?
温照茫然,别的花都是先长叶子再开花,这彼岸花倒是奇怪,居然是先开花。后长叶子,生长规律颠倒了,这代表什么?
代表乾坤倒置,阴阳倒转?呃这个范围是不是太大了,乾坤倒置,阴阳倒转,岂不是说阴间变成了阳世,阳世变成了阴间,这岂不是很荒谬。
换个角度再想想,彼岸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这是何等的绝决,若非恨极,又怎会永世不相见但这也说不通啊,自己又没什么仇人,总不能是指那个陈大虎恨极了她,要跟她不共戴天啊。呃说到陈大虎,她现在是活着,还是已经变成了陈大虎的补品?
这是个问题温照一下子岔了思绪,好一会儿才又拉回来,眼下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既然她能听到万青的声音,明显是获救了,至于是怎么救回来的,一会儿睁眼就能知道了,关键是,活鱼到底是想向她表达什么?
猜谜什么的最可恨了!
对了,有花有叶,怎么没有果?温照忽地想起了彼岸花的果实,若说花、叶是因,那么果实,就是果,佛家有因果之说,眼前的彼岸花,却只有因,而没果。这就又产生了一个问题,花、叶所代表的因是指什么?而果又是什么?
据说彼岸花的果实能使人忘记现世的一切,即为遗忘,遗忘是果,那么相对应的因,就应该是眼前所经历的一切,可是花、叶之因又是颠倒的,也就是说,她眼下所经历的一切,也是颠倒的。
温照这么想着,忽地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了,颠倒的,难道是说,她根本就没有被陈大虎追杀?又或者其实是她在追杀陈大虎?这个解释又不通了,唔应该还是从因果来解释,她是因为九姐儿的事,才去了长宁坊,然后才被陈大虎追杀,若是颠倒过来,就是九姐儿根本就没有事,所以她没有去长宁坊,所以她也没有被陈大虎追杀,之前经历的事情,就跟那次似真似幻的经历一样,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只是梦一场,还是噩梦一场。
“难道连紫衫也是假的?”
她喃喃自语,如果用以上的因果倒转来解释,那么紫衫这个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因为他和这场因果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他出现了呢?而且在他出现之前,活鱼还特别提醒她。
所以紫衫应该很关键,甚至有可能他才是她这场诡异遭遇的起因。
“倒是有些意思了呢”
温照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碰触到了谜底的一角。现在再回过头去想,如果紫衫真的是关键人物,那么其实活鱼一早就已经提醒她了,也就是说,在她掉下黄泉的那一刻,活鱼就已经识破了,只是这条破鱼爱卖关子,跟她沟通不良,她在那里瞎猜了半天,结果紫衫跟它没半点关系,不是它的前身,也不是它的仇人,而是跟她有关系。
于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紫衫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让她遭遇这一场?
望着眼前的彼岸花海,温照突然有了某种觉悟,说不定,对方是冲着这片花海,不,准确地说,是冲着隐藏在花海中的地藏王菩萨道场而来。
她好像碰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眼前的彼岸花海蓦然消散,她心中一震,然后耳边“照娘”的呼声变得越发地清楚,努力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万青那张充满担忧的面容。
“照娘,你终于醒了”
万青见她眼皮眨动,瞬间欢喜之极。
“相公”温照动了动手脚,发现并没有想象中全身无力地情形出现,于是自床上坐了起来,望着万青欢喜的面容,她亦不由得微笑,“让相公担心了,妾身无事。”
确实无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掌心中的纹路清晰可见,这是她跟着狐九公子修炼了近半年的成果,可是之前她分明记得自己被陈六儿从后背刺了一剑,穿心而过,又把固阴镇元对佩给了九姐儿保命,没有固阴镇元对佩的加持,体内阴气大量流逝,已经伤到了她的根本,就连魂身也退化到最初的模样,甚至还不如她刚到阴间时。
那场遭遇,似真似幻,完全让人无法分辨。但是她知道,那不是假的,尽管她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可是身上的固阴镇元对佩,真的不在了呢,所以还是有证据的。
“照娘,出了什么事?我回来就看到你昏倒在院中,怎么叫都叫不醒”
温照想了想,道:“遇到一些事情,我一会儿与你说,相公,你先告诉我,打听到九姐儿的消息了么?”
“嗯,打听到了,是下面办事的鬼差失误,丢失了她的状纸,前日召她去城隍,并非为了审理,而是让她补上状纸,因一时没寻着讼师,所以她在长兴坊耽误了一晚上,今日已回来了,方才我回来时,经过黄泉边,看到她在那里涤荡衣裳,放心吧,如今那份状纸我已呈给城隍爷过目,不日将会审理,一定会还九姐儿一个公道。”
果然,漏洞都添补上了呢,温照对紫衫越发地好奇了,真是滴水不漏,可惜,他终究还是忘了把固阴镇元对佩放还她的身上。
“相公,妾身今次又遇上怪事了呢。”
温照把她今日经历的事情一一说了,听得万青大惊,怔愣了半晌,才觉得稀奇古怪之极,正要再追问仔细,院门却被人敲响。
“万贤弟在么家?”是李明之的声音。
万青心中一动,道:“那人托辞前来探访明之兄,兴许明之兄知道他的来历。”顾不得再追问温照细节,连忙就去应门。
李明之一脸喜色,笑着进来,道:“今日家中来客,愚兄特来邀请贤弟作陪,温娘子可在家中?还需烦请她帮忙操持席面。”
海氏还在坐月子,李明之要待客,她自然无法出面操持,所以就过来邀请万青和温照了。
这正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万青连忙便问道:“明之兄,客人可是身着紫袍,亦姓紫?”
李明之一愣,奇道:“万贤弟,愚兄与你相识日久,竟不知你还有这等未卜先知的本事。”
万青倒抽一口冷气,那个紫衫竟然真的与李明之相识,而且还毫不避忌地、大大方方地出现了,他心中警惕之意大起,总觉得这莫名出现的男人,对自家妻子不怀好意。
“明之兄,照娘身子不适,恐不能操持席面,还是让齐嫂子操持吧。”他不愿温照去见那紫衫,因此开口便推脱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不可说
“啊,这可真不巧,齐嫂子的手艺可不如温娘子也罢,只能将就了。”李明之不疑有他,又提高嗓门道,“温娘子,你身子不适,在家好生休养,万贤弟我可先借用一会儿。”
温照早就听到他们的话,本想就此去会一会紫衫,看看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究竟是敌是友,但听到万青的话,顿时便明白他的心思,一时不好拂他的意,只得缩回已经踏出房门的脚,一转身进了万青的房间,将那支“金刚大楷”取了出来,然后紧赶几步,在万青跟着李明之出门之前,把“金刚大楷”插进他的后腰带里。
“莫要吃太多的酒,明儿你还要去城隍司。”
她细细叮嘱,万青明了她的心意,悄悄地握了握她的手,表示他会小心,面上自是连连应诺,倒是把李明之给逗乐了,道:“温娘子,我请万贤弟做陪客吃酒,又不是舞文弄墨,你给他带上这么支大笔做什么?”
温照笑了笑,道:“这是相公吃饭的家伙,自是到哪儿都该带着。”一句话轻轻带过,又瞪起眼睛教训李明之,“虽说来者是客,但海姐姐还在月子中,最受不得惊扰,以后有客来,能拒的就拒了,不能拒的,也告个罪就是,以后补上酒宴,哪有像你这样,又是找人操持席面,又是拉人做陪客。”
李明之顿时满脸讪讪,拉了万青就走,出了门,忍不住嘀咕一句“娘子厉害”,万青若不是怀了心事,还真要乐着了。
“明之兄,你那位朋友。可也是世家子?”长乐坊离长春坊不过一条长街的距离,走来虽只消片刻,但万青还是忍不住,开始打听紫衫的来历。
李明之哈哈一笑,道:“贤弟,你不会未卜先知么,难道不再占一卦?”在他看来,万青能猜出来客姓紫。还是身穿紫袍。八成是见过紫衫了。
万青可没有笑出来的心思,道:“明之兄说笑了,只是先前听人提起,有一身着紫袍之人在打听你家的住处,这才有所猜测而已。想来明之兄与他必是极为交好,小弟一向佩服明之兄。能与明之兄为友者,必也非常人也。”
李明之先是大笑,笑了一会儿才一正神色。对万青道:“贤弟,你一向心思细腻,愚兄也就不瞒你了。紫兄并非世家子,却也非常人也,他的身份恕愚兄未得应允不能直言,但其人胸有沟壑,更兼雄才大略。与之结交,有若伴青山同行,与明月共醉,怡然在心,再有,贤弟你是亦是有志之人,若想前途坦荡,好好把握机会。”
万青神色一变,听出了李明之话中的深意,那个紫袍男子,虽然不是世家子,但他也一定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当不上胸有沟壑、雄才大略的评价,普通人更不可能让李明之说出“若想前途坦荡,好好把握机会”这样的话,难道这个紫衫,亦是官道中人,甚至能主宰他的前途命运。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要故意接近照娘?
深深的疑虑自万青的心中升起,照娘的那些遭遇,诡异莫名,她究竟卷进了什么事中?一丝不安缠绕不去,轻轻地抚着插在腰后的“金刚大楷”,他的心突然安定了,这半年来,照娘修炼勤奋,他又何尝懈怠过,白日里没有时间,他便利用夜里,他想要的,并不仅仅只是不会被照娘抛下,他更想伸出双手,保护她。
也许他现在还不够强大,但那份想要保护的心,却从没有变过,无论如何,他都会挡在她的前面,不管紫衫用意何在,总要先过他这一关。
带着决然的心情,万青终于见到了那个身穿紫袍的男人。乍看,很无害,白白净净,斯斯文文,面带微笑,一身的书卷气,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万贤弟,这一杯我敬你,今日能结识万书判,是紫某的荣幸。”
紫衫很健谈,也有些自来熟,酒过三巡,就已经亲热地与万青称兄道弟,而且他见识广博,这一点跟李明之相似,显然也是游历过阴间的,万青虽心有戒备,但在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之前,自然不好跟他撕破脸,不管怎么说,李明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就算要跟紫衫摊牌,也要在出了李家的大门之后。
“哪里,能与紫兄共饮,是小弟的荣幸才是,听紫兄一番谈论,令小弟大开眼界,长了许多见识,这一杯,原应小弟敬紫兄。”
万青客客气气,虽仍有些生疏戒备,但除开这些,紫衫也确实有让人敬服之处,李明之所言不错,这真是一等一的人物,他心中也很难真的生出恶感来。
紫衫一笑,举杯一饮而尽,目光流转间,便落在了万青腰后的那支“金刚大楷”上,又道:“万贤弟,你这支铁笔倒甚是有趣,不知可否一观?”
万青心念一动,取过笔来,置于桌上,笑应道:“此笔得来也是巧合,原是鬼市中一支铁管,原想做导水之用,待到购回家中,清洗过后,才知竟是一支笔管,管身甚是沉重,小弟便有意使它练字,于是又配了笔头,练习已有半载,自觉笔力长进不少。”
李明之坐于他的右手侧,顺手就把铁笔接过,先是掂了掂,又凌空挥舞几下,露出意外神色,道:“果然沉重,以此笔书写,怕是写不了几个字,腕便要酸麻了,万贤弟能坚持练习半载,毅力不小啊。”
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