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改嫁记-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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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湄听见,保持着俯身的姿态,缓缓抬起头来,眼眸低垂着,视线望着的便是皇后美轮美奂的绣榻还有精美的宫装下摆。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
“唯唯。”窦湄听见榻上皇后出言,低垂着眼帘,微微抬起头,满脸都是一个宫人该有的样子。
崔宏德见下面跪着的女子抬起头来,她坐在榻上,那女子怯怯的抬眸,盛满水光的双眸光彩流动。那抬眸间的艳光一瞬间让她懵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容貌委实是艳光照人,也不怪圣人会看上她。
她瞅着那女子低垂着头,望上去姿态和平常宫人并无二样,心中微微的放心下来。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十分有野心的样子,也是,出身寒门,如今进宫都要靠她松一松手,还能怎么有野心呢。
“听说你曾经是先帝的嫔御?”崔宏德说道。她修剪整齐的长指甲轻轻的拍在手下的唐草纹隐囊上。
“回皇后殿下,是。”窦湄垂着头答道。
“你今年年岁几何?”窦湄听见榻上人发问。
“二十三了。”
听见窦湄的回答,皇后笑了笑。
“好吧。今日之后,你是我宫中的宫人。要谨守本分,知道吗?”崔皇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甲说道。
“谨遵皇后殿下之命。”窦湄拜下。
“下去吧。”皇后也无意再和一个小小宫人说话,她身子向后仰躺进隐囊里。
窦湄起身,面朝榻上的皇后趋步退出。看着倒是和真正的宫人没有什么区别。
皇后低下头,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今日帮着圣人将先帝嫔御给弄进宫,她心情不太好。不过见到本人,虽然说长得一副好容貌,但是人看着还算是老实。
果然如同阿娘所说,这么一个小女子怎么能和贵妃相提并论。
她想了想,终于觉得心情愉快了些。
窦湄虽然才来,但是干的活却不少,皇后的洗漱便是交给了她。领头的大宫女是一个面目平庸的人,不过她对窦湄非常友好,她对别的宫人都不假辞色,但是对窦湄说话都柔和了几分。
“待会是你服侍殿下灌足,记着,殿下并不喜欢按摩手法过轻了,稍微用点力气。殿下喜欢这个,心情也会好的。”这位名为招弟的大宫女对窦湄笑道。
“多谢指点。”窦湄轻声道,她手伸向自己的袖袋,掏出一只小金发针偷偷的塞给招弟。
招弟将窦湄递过来的那枚发针给推了回去,她望着窦湄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我帮窦娘子并不是为了这个。”
窦湄听见那句窦娘子,下意识的去看她。
“窦娘子收好,在这宫里,这些是能派上用场的,不要花费在我这里了。”说完招弟起身向外走去。
外头传来两个小宫人的声音,“姊姊安好。”
窦湄将发针收回袖中,弯腰去准备要给皇后盥足的热水。她从没做过这等活计,不过招弟已经叫人都准备好了。
到了时候,有宫人进来,“阿窦,你去给殿下洗足吧。”
窦湄应下,和几个捧巾帕和润肤脂膏的宫人一起前去服侍。
此时大长公主正在皇后殿内,她知晓今日是那个先帝嫔御以宫人身份再次进宫的日子。她也想过来瞧瞧,到底是如何的天香国色才能将自己侄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那女子如何?”大长公主手里托着一只鎏金高足杯问道。
“果然貌美,难怪六郎会喜欢。”皇后低头望着杯中的葡萄酒,深红的酒液在高脚酒杯中来回晃荡。她抿了一口。
“不喜欢也不会让你这个皇后将人弄进来了。”大长公主说道,“就盼着那个窦氏争气,把贵妃给弄失宠了。”
“那个窦氏看着倒是个老实人。”皇后想起窦湄那副恭谨样子轻笑一声,她看向大长公主,“阿娘要看看么?”
“二娘你都说老实了,我何必专门去看?”大长公主抿一口葡萄酒嗔怪的说道,那个窦氏的身份,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妾。妾在家里也只有比那些奴婢们好些了,在她们这些正经天潢贵胄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今日阿娘就别回公主府了,在这陪我一下。”皇后说道。
大长公主听了,面上有些微怔,“我留下来?”
皇后瞥了一眼母亲说道,“阿娘府上是不是又来了几个美人,怎么就在大内呆一宿都不愿意?”
大长公主府中还真的又进了一批美少年,都是教坊的美人,知情知趣唱个小曲跳舞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大长公主玩多了阳刚类型的美男,也想要尝尝阴柔美少年的滋味。如今正在热头上面,自然有些舍不开。
“二娘说的是什么话!”大长公主老脸一红,不过很快就遮掩了过去。
皇后看着母亲,到底是自己的阿娘,心里气一气也就过去了。
她见着天色已晚,便传人上来服侍,见到大长公主似乎有去侧殿休息的意思,连忙道,“阿娘就在这里陪我吧。”
大长公主听了,自然是从善如流。既然留下来陪女儿了,当然要陪的要彻底写。
窦湄捧着水盆走进来跪在皇后的面前。
大长公主见着今日这捧水的宫人面生,再一看长得美貌,心中便有些底了,这人怕就是那个窦氏了。
窦湄垂着头,已经有宫人将皇后襦裙下摆给提上来,女裤的裤腿给卷了上去。她将皇后双脚轻轻浸入水中。
其实之前来服侍皇后洗足的是另外一个宫人,而且此宫人精通医理按摩,而窦湄却不通此道。叫她来给自己洗脚,一是看看性情温不温顺,二是也是给自己出出气。能弄到她面前来,还不知道两人在一起多久了,光是想想就让人一肚子的火。
大长公主看着窦湄顺从的给女儿洗脚,而且女儿故意嗔怒一句,那窦氏也是低眉顺目的跪在那里,不见有一丝的不顺从。
看到这里,大长公主当真是从心底里笑了出来。如此甚好,甚好。
窦湄将崔宏德的脚从温水中捧出来,给她按摩穴位。她甚至连半道出家都算不上,根本没法和宫中专门学习给贵人按摩通气血的宫人。但是她给皇后按摩足底,皇后觉得倒是比往常都畅快些。
窦湄给皇后按摩完毕,正欲转身收拾器物离开,却听见皇后在榻上道,“等等。”
她垂下头,听候吩咐。只见皇后的玉足抬起来,脚趾抵在她的下巴上,窦湄顺着下巴上的力道抬起头,眸子低垂着。
这副恭顺的姿态得到了皇后的欢心,她轻笑一声,放下脚来。
窦湄将那只折边银盆端起,趋步退出殿外。她的指甲死死的抠住盆边,过了好一会又松了下来。
她记着进宫之前苏寿善给她说的话,想要在这宫里过好,不仅仅要的是珩郎对她的心意,更要皇后能够容得下她。
比起这个,方才受得又算是什么呢。
苏寿善的养子刘茅是个很机灵的,他和皇后宫中的几名内侍交好。这窦才人回到宫廷里几日,窦才人在皇后宫中过的如何知道的那是一清二楚。
萧珩要说对皇后完全放心也完全不是,皇后的性情他是知晓的,两人之间也并不是多相敬如宾,真要拿湄娘出气,他也来不及去拦。
皇后在后宫的权力还是十分大的。
萧珩听说窦湄在皇后宫中做服侍皇后的活,端茶递水自然不在话下,就是洗足之类的事也是窦湄亲自来。
听了这话,萧珩明显坐不住了。他把人放在皇后那里,只是方便将湄娘回宫,不是真给人让她使唤的。
他起身,“去皇后宫中。”
皇后得知圣人前来吃了一惊,自从圣人登基以来,从来就没进过皇后这宫殿。今日来了,反倒是有些稀奇,不过……她这几日葵水来了。
罢了,人在她这里看了几日,也该推出去为她做事。
“妾恭迎圣人。”皇后带着一众宫人盈盈下拜。窦湄也在随行的宫人中。
萧珩看着皇后,皇后平日里还是比较端庄,颇有世家女的风范。不过他自己曾经被皇后下过药,而且又大吵了一架。他从来不信那张端庄的表皮下是表里如一。
“起来吧。”他伸手去扶了皇后一把,众人前的该做的还是做全了。
两人进殿之后,皇后瞟了萧珩一眼,他来自己这里是为了什么,她大致也能猜的出来。她瞟了一眼身边的招弟。
招弟能从一个普通的宫人混到大宫女,是很有眼力的。
皇后那一瞟,招弟明了意思。向窦湄使眼色,窦湄悄悄退下替了奉水的宫人上前。
窦湄从帷帐那里走出,她才走出来,萧珩的眼睛便在她身上停滞不动了。
她将温汤恭谨的奉上退下。
皇后看着萧珩一路目送窦湄远去,心里扯了一下嘴角,她还是头一回见着他对哪个女子上心呢。
罢了,这会她要大度,要贤惠。只要能将贵妃上蹿下跳的给搞下去,松松手也不是什么事情。
“好久没上皇后这里,可否手谈一局?”萧珩笑道。
“好。”皇后手中团扇遮住脸笑。
棋盘很快被搬上来,两人布棋对阵,下过几盘,一个半时辰过去。棋局终了,萧珩也面露疲惫。
“圣人且去歇息。”皇后柔声道。而后看了一眼窦湄,这其中的意思,她也明了。窦湄默默的跟随在身后,一同去的还有招弟。
招弟送到殿门口停下来,听到传来要窦湄进去服侍的消息,转过身来对窦湄笑笑。
“窦娘子,去吧。”招弟轻声道。
窦湄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把人放表姐那里,萧珩渣渣不放心
☆、甘露殿
窦湄稍稍整理一下仪容,抬步走了进去。皇后身边的那个大宫女对她是在是和颜悦色的有些不太正常了,她也曾是后宫嫔御,宫人之间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若是说觉得自己前途非凡,向来巴结,也说不过去。招弟已经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自己再怎么有前途,不过也是需要仰仗皇后鼻息的嫔妃,身为中宫身旁得用的人,哪里需要来讨好她?
不过随着走入殿内,背后殿门沉沉合上之后,她的心思渐渐也不放在上面了。
殿内的乳香盈盈袅袅,将人的心思也一并勾了过去。一名内侍趋步走出来,他走过来见着窦湄,露出一个笑容来。
“窦娘子,圣人命娘子入内服侍。”
窦湄点点头走了进去。内殿帷帐落下,将里头遮的严实。
殿内原本应该有许多宫人内侍服侍,窦湄却发现,那里不过也就两名宫人站在那里。宫人将她来,将帷帐拉起,让她通过。
窦湄走进去,身后帷帐就被放下。
才一踏入,窦湄整个人就被凌空抱起来,她吓得差点惊叫。而后闻见熟悉的瑞脑龙香,她抬头看见萧珩的脸。
萧珩将窦湄一路抱上榻,他双目灼热双臂撑在她身侧,窦湄几乎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灼热气息。
他俯下来,轻轻亲吻她的额头。他伸手扯落拢在一旁的锦帐,锦帐落下隔绝一切外界对内的窥视,也吹皱了一池春水。
窦湄不自觉的揪住了身下的锦帛,她身子滚烫如同在滚烫的热汤中飘荡。神智也见见远去。
“今日你就随我回甘露殿。”萧珩低下头对侧躺在身侧的窦湄说道,他知晓自己从姊的那个性子不太好相处,原本以为照着她想要靠着湄娘来对付杨氏,怎么也不会亏待湄娘。没想到他还是想错了。
“殿下不会生气么?”窦湄翻过来,望着萧珩问道。
皇后是后宫之主,同样权力也十分大,处死一些宫人更是易如反掌。
“她哪里会生气?”萧珩轻笑,“她眼下巴不得将你送给我,好讨我欢喜。”
窦湄听见送这一字,皱了皱眉头。
萧珩持起她的手,那双手一如往日柔软白皙,但是想到刘茅说过的,皇后让她做洗脚婢做的事情,萧珩还是怒火中烧。窦湄出身功臣之家,即使现在家中还没有子弟将父辈的爵位继承下去,和宫中那些服役的甚至是没进来的宫奴婢有着天壤之别。
他吻了吻窦湄的指尖,而后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崔宏德望着自己面前的鎏金荷叶边碗,碗里是雪梨浆,光是闻着就觉得香甜。招弟拱手在在一旁。
“窦氏进去服侍圣人了?”崔宏德喝了几口雪梨浆,润了润喉咙开口说道。
“回禀娘子,是的。”招弟垂首答道。姿态再也恭谨不过。
崔宏德点了点头,她伸手揉了揉小腹,今日小日子来了当真难熬。
“娘子……”招弟似乎有些犹豫,她迟疑了一会终于开口问道,“娘子为何不多留窦氏在宫中一段时日,也好看清为人如何。”
这话听起来十足的为皇后着想,崔宏德笑了笑,她靠在柔软的隐囊上,“她出身就那样,还要靠着我松手给她一条活路,能怎样?圣人要她就给就是了,不给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