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改嫁记-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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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驸马两个人互相看不过去,但是孩子还是生了两个。她只要驸马不来她眼前晃惹她生气,她才不管他有多少妾侍呢。反正她不高兴了一句杖毙,连个向官府说她肆意杖杀奴婢的人都没有。
可是侄子可是连二娘的边都不碰,想到这里,长公主只觉得脑仁子疼。这种事情她还真是没遇见过!放在长安权贵人家,也不是没有和嫡妻处不来的,但是像这种的,还真是……
说宠妾灭妻吧……东宫里的女子也不多,正经名分的妾才三个,都是天子送来孕育皇孙用的。打头的那个还是世家出身……
手指不断揉着眉心,长公主嘴角都抿起来。
杨良媛清河长公主也见过几次,世家出来的女儿都是循规滔距的,里头要说厉害的不是没有,但是大多数都是讲究礼仪死板的那种。那会她瞧着杨良媛上来给她和女儿行礼,动作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要是换个身份,清河长公主或许会觉得这个小娘子不错,但是一想到是皇太子的正四品良媛,她简直是头疼的不得了。
天家和平常人家向来不同,长公主早就知道。别人家里闹腾着宠妾灭妻那是败坏一族的名声,但是在天家不过是成王败寇,废了皇后换另外一个上。时间一长除去那些自认为怀才不遇的文人拿着那些废后的名头来自喻之外,也没人记得这回事了。
瞧着那杨氏生的不错,也颇有进退。六郎喜欢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事……要怎么和阿兄说……
清河长公主这些年和兄长和平常人家的兄妹一样,甚至她还更得意一些,但是嘛……在儿子这方面,长公主还不觉得兄长会帮着儿媳来压制自己一直宝贝的太子。况且两人新婚的时候,二娘还伤过人命。
这些事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大事,落到皇帝眼里那就完全落了个不是。段皇后当年莫说杖毙奴婢,甚至对那些嫔御都是和和气气,也不会说重话,深得内宫上下的爱戴。前头的太子妃也是进退有礼,这个儿媳一进门就这样,难免会被拿来和段皇后比较,而比较一番得出的结论自然是不用说了。
想起那个嫂子,清河放松自己,说起来她还真的佩服段皇后,十四岁嫁进来二十多年人前人后的全是赞誉,不管圣人在那些年轻小嫔御那里流连多久终究会回到妻子那里去。脾气不好发怒要杀人也是段皇后前去劝阻,别人都吓得瑟瑟发抖,只有段皇后几乎是固执的温柔劝他。
这样的妻子看着挺好,但是要二娘也去学,清河长公主觉得太心疼了。
清河长公主到了甘露殿,此时皇帝却没心思见妹妹,这会他和徐耀正在吵架。段晟抓了几个说皇室坏话的事情没能瞒过徐耀,于是找上来要皇帝别真的将这些世家子整治的太厉害了。
皇帝被他的话弄得一肚子火,几乎是快要指着徐耀的鼻子吼,“那你怎么不去和寒门联姻!巴巴的贴上去让那些破落户笑话,啊?!”
徐耀出身寒门,想要和世家联姻,提高一下脸面。结果是无一例外脸面都被这些没落世家给扇了。甚至有世家明确表示,寒门他们不考虑!还有些直接开出半个长安的价。这些皇帝都是当笑话看得,这会他直接用来骂人了。
“难道陛下想要大臣都和寒门结亲吗?”徐耀莫名其妙的看着皇帝。
皇帝被气得咬牙,“你这个田舍汉!”说罢立刻从御座上起来满脸怒容的走到后殿去了。
“清河?”皇帝见着妹妹在那里,蹙起眉头。
清河长公主见着皇帝怒容未消,原本想要和皇帝提一提萧珩和自家女儿的事情,看到皇帝眼里摇荡的怒火,她还是立刻选择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不去触动皇帝的霉头。
皇帝对维护自家姓氏是坚决到底,世家经过三百年的战乱,哪里还省下什么实权,一半以上嫡支全部死光,只留下旁支。而且皇帝相当看不上世家子的那些作风,他还听说过有世家子硬生生把马认作狮子活活吓死的!这种没用东西留着干什么!
皇帝不打算真的听从徐耀的话放人回家来个狗屁的以德服人,皇帝早年征战天下早就知道最大的就是铁骑和环首刀,世家的那些什么美德全是屁话,世家自己还杀自家人不亦乐乎呢!
立即这事被交代到大理寺去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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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湄跪坐在殿中,瞧着襄阳公主在试穿新衣,新衣是少府送来的狐裘。狐裘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襄阳公主穿上那件狐裘,在那面巨大的铜镜面前左右照了又照,她转头看了看窦湄,“阿窦,怎么样?”
襄阳公主十三岁了,自从来了天葵之后,身子开始一个劲的向上窜,小脸白里通红的很。长大之后,身体上面自然也和过去有些不一样,公主不太喜欢把这事告知殿中女官,偷偷得和窦湄说,窦湄也和她说一些女人的事情。如此一来,两人倒是走的更近一些。
“嗯,很好呢。”窦湄点点头,这狐裘的确是相当衬公主的肤色。
襄阳公主听了在铜镜面前快乐的转了个圈,殿内点着松木,不仅芬芳而且暖气逼人,不一会儿鼻子上便沁出一层的小汗珠,宫人上前替公主将狐裘脱下来,襄阳公主脱下狐裘,已经有宫人摆上了茵蓐。公主脚上只是穿着锦绣的足袜,厚厚的地衣踩上去软软的,相当的舒适。
“这是阿兄上回秋猎的时候猎到的白狐。”襄阳公主兴冲冲的说道。
秋季代表的肃杀,死刑多在秋后执行。同时行猎也多在此时开始,一群贵族子弟兴冲冲的围猎什么的。
“下次儿也去!”襄阳公主说道,“老是在太极宫呆着好没意思。”
“那贵主可要多和太子殿下说说话。”窦湄打趣道。
“阿兄好忙呢。”说起萧珩襄阳公主有些丧气,萧珩做了两年的太子,被皇帝教导政事,颇为忙碌。到妹妹这里走动也少了许多。
“太子殿下为国事繁忙,这是好事呐。”窦湄劝道,说着她从宫人手里接过一只鎏金碗,鎏金碗里是酸酪。
“贵主。”窦湄将手中酸酪递给襄阳公主。
公主接过才要喝,那边宫人软糯的声音传来,“殿下。”
宫中能被称作殿下的只有皇后和太子,公主立刻将手里的鎏金碗放下。
“阿兄来了。”
窦湄面上不作声色,她拿起放在一旁的长柄宫扇,将宫扇挡在脸前,站起来,就这么挡着脸行礼。
“阿猗。”萧珩看着喜笑颜开的妹妹,笑着揉揉襄阳公主的发髻。
“啊呀,阿兄莫乱动儿的头!”公主立刻跳开,躲过兄长的手。
“妾拜见殿下。”
这会萧珩才像是看到窦湄似的,他笑道,“才人不必多礼。”
“阿兄,最近怎么了,耶耶老是很生气。”公主令宫人摆上茵蓐问道。
最近皇帝的脸经常是黑的,甘露殿里服侍的宫人也有几个触动了皇帝的霉头被处罚了。公主那会遇见,心有不忍便说情救下那个小宫人。
“是因为有人惹耶耶生气。”萧珩说道。
“是谁?”公主眨了眨眼睛问道,她转了转眼眸,“是徐相公吗?”徐耀和皇帝是经常吵一起的,要是他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徐相公也有,最多的是因为新氏族志不满的没落世家子弟。”萧珩话说着,视线似是无意的在那边持着宫扇挡住面容的窦湄。
“他们怎么了?”公主问道,她想了想,“难道是对新氏族志不满么?”
“正是,这些没落的世家对朝廷所出氏族志不满,说天家的坏话。”萧珩道。
公主的眉头立刻就竖起来,“这些人真目无朝廷!氏族志乃朝廷按照郡上收上来的谱志编的,他们已经是没落了,难道就不能让道给兴起的家族?正是讨厌!”说着公主看向窦湄,“阿窦,你说对不对?”
窦湄对这些天的重大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也知道氏族志这回事情。
她想了想说,“这么做是很对的。那些世家不少已经败落,与国家社稷并无多少益处。”窦湄算起来也是寒门出身,自己父亲有从龙之功,到头来还是被那些败落了的世家看不起。
“对啊,没有益处,还敢有怨言,欠打!”公主道。
萧珩笑了会,他看向窦湄,“孤想起上回有卷古简,还没放回书房内,待会要麻烦才人了。”
窦湄手中的宫扇微微向上,遮住了上扬的唇角。
长安的冬日里,最美的莫过于灞桥风雪。灞桥风雪景象美,可是宫中外面站一会,脚趾都要冻僵了。
窦湄坐在室内,那边是萧珩。
书房里放着许多两晋时候流传下来的竹简和书卷,萧珩当年读书虽然比不上二哥,但是在众人面前,他是十足的好学。他九岁的时候,能将孝经背的滚瓜烂熟,皇帝问他的时候对答如流,比两个兄长都要好出许多。
书房里静悄悄的,窦湄只是在整理手里的书卷,那边萧珩好像只是在看书。
两个碳盆里的炭火燃的十足,书房内都有几分热了。窦湄抬起袖子轻轻擦拭到额头上的汗珠。她放下笔起身来,对萧珩行礼走到书架中。过了一会,萧珩抬抬头,书房内并没有闲杂人等,他起身来宽大的袍袖随着他走动的步伐微微摆动。
穿过几排书架,见着窦湄站立在一个隐秘书架的最深处,他没有半点犹豫就走了进去。
窦湄早就听出了他的足音,待到他走到她的身后。她手里拿着一卷书简,回首对着他灿然一笑。
萧珩垂首一笑,他的额头抵在窦湄的额头上。
“最近圣人和徐相公很生气,”窦湄轻轻说道,她说出来之后,飞快的瞟了一眼然后又有些丧气的靠在他肩头上,“这你也知道。”
她想帮他,身为才人服侍在皇帝身边,想要知道点现状再简单不过。
“卿卿不必做这些。”萧珩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当初在争夺太子位最关键的时候,是她对他说了那句话,不然他也不会立刻下定决心将二哥这个隐藏的祸害除掉。虽然说,本来他想过要怎么将萧璜给弄掉,但是窦湄的那句话立刻就让他付诸行动。
“圣人最近好像身体有些不好……”窦湄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嗅着他的味道说道,“夜里常常睡不着。”
萧珩眼眸一冷,他不自觉的勒紧了她的腰。
窦湄呼吸紧促了一下,“我没侍寝,侍寝的是张才人,她私下偷偷对我说的。”她抿了下嘴唇,“圣人已经忘了我了。珩郎……”
“阿湄。”萧珩在她耳畔唤出她的名字,闭上眼抱紧她。
作者有话要说: 唔……要创造喵喵促进感情的坏境啊……
☆、进士
萧珩垂下头在她耳畔道,“日后这些事不必你去做,自然有人来的。”
窦湄闻言有些吃惊,她如秋水般的眸子眨了眨,而后抬起头来看他。
萧珩十分有耐心的和她解释,“我如今已经是太子,剩下的事情不过是熟悉政事,其他的事情在明面上,例如拉拢朝臣,这种事情是做不得的,但凡人君都不会容忍。何况是偷偷打听天子的御体安康是否。”
窦湄并不笨,她也读过史书,知道天子都忌讳这个。她一听就明白了过来,“那么……”萧珩说的到时候会有人来做,难道是等到天子身体真的有什么,恐怕也会有近旁服侍的人想要讨好储君愿意透露点消息的。
萧珩见着她已经想通,唇边露出点滴的笑意。他低下头啄啄她的额头。
窦湄经常性的在书房上值,而皇帝也有意无意的想要太子多读些书,知道以前的事情。于是对皇太子在书房找书看的事情也是默许,这样一来,倒是成全了窦湄和萧珩两个。
萧珩见着怀中女子眉目婉约气息如兰,不禁就有些心猿意马。他搂住她的腰的手不禁向下滑了些。窦湄呼吸一窒,她立刻涨红了脸,悄声说道,“不准在这里。”除去上回那次不成的,窦湄十分不愿意。这里毕竟是看书的地方,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那……下次换个地方。”萧珩嘴角挑起一抹笑,他垂下头故意挑逗她。窦湄被弄得有些气息混乱,弱弱的又加了个条件,“也不许在贵主那里。”
两个人上回成事就是在那里,窦湄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到襄阳公主宫殿外走动,一次还好,公主那会还不懂人事,分不清楚什么叫做男女鱼水之欢。但是如今公主也长大,也不是过去的无知幼女,她是生怕公主会瞧出什么来。
“我们会长长久久,又岂是在这朝朝暮暮呢?”窦湄说道。
“偏偏我就是在这朝朝暮暮中挂念你。你这句话当真可没良心。”萧珩说着调笑道,在外头他是孝子是大臣里头勤于政事的皇太子。这是他们想看到的,他自然是非常尽心的让他们满意。不过在窦湄面前,他才是能不用去考虑太多。
“谁说我没良心?”窦湄娇嗔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