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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大内改嫁记-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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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良媛楞了一下,而后从容起身。
  萧珩在崇文馆里看书,他最近新封了一个良媛,想必最近崔氏在管理宫务之余是比较无聊以至于没事就来他这里,干脆封了家世最出挑的,以免崔氏没事做。
  有事做了,就不会来烦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珩啊你真的好渣!
  提问:萧渣渣你就不怕后院里女人闹起来么?
  答曰:你觉得她们敢么?

  ☆、丁香

  东宫多了个世家出身的良媛,在宫中很算不上什么事情。皇帝宫中也还有几个出身世家的嫔御,废太子宫中的女子那才叫多,正经名位上的都不够封。萧珩这三个人只能算是毛毛雨。
  在甘露殿里,段晟亲自向皇帝说了在长安城酒肆里那里几个没落世家子弟对当今皇室姓氏的大不敬。
  皇帝坐在御座上嘿嘿冷笑,殿中空气冷凝的几乎就要和外头泼盐似的雪天一样,冷撤骨髓。
  “混迹于胡虏之中,呵呵,父死妻后母”皇帝盘腿胡坐在御座上,也不正坐,他脸上笑着,声音却是十足的叫人心寒。“三郎,这件事你亲自去查。”皇帝说道。
  “唯。”段晟低下头。
  “新氏族志出来,那些破落户肯定会有不满。”皇帝眯了眼,手指在凭几上敲击了几下,“必要时候……朕不介意杀一儆百。”
  皇帝对那些世家,羡慕有,看不上也有。当初在北朝的时候,北朝贵族对于南朝士族那一套派头倒是颇为欣赏,但是对于南朝重文轻武,世家子弟普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一直抱着鄙视态度,戏称南方士族为两脚羊。而南方士族对北朝也是没什么好话,但是面对北朝的铁骑,南朝士族一直处于瑟瑟发抖和打嘴仗的状态。
  “该抓的抓,这新年快到了。少几个魑魅魍魉,爆竹都能以往响些。”皇帝说道。如今世家已经远远不能和以前相比,经过战乱几百年的消磨,很多世家直接在战乱中被灭族,到了如今,皇帝大开科举,寒门子弟能通过制科等考试入朝做官,不必和魏晋九品中正那般,官职都为世家垄断,朝中重要职位基本都是和皇帝起兵的老功臣,朝中也有世家,但是皇帝安排到哪里去了呢……一般是东宫的弘文馆和藏书阁,发挥世家特长编书去了,编书编的好,皇帝也不会因此封他一个相公。至于从制科考上来,一开始也不会有很大出息,全部都是从小官作起,混个二三十年都不定能回到长安来。
  而且制科相当难考,每次进士制开考,长安里头要汇集几千学子,但是最终考上的不过寥寥数十人,而且里头大多数都是白头了,有个二十九的后生都觉得很稀奇。
  也有不通过进士制开始仕途的,例如门荫入仕,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世家子弟在这方面出来的更加的少。朝廷重职没几个世家出身担任。
  皇帝呵呵冷笑,这些世家看不起皇室姓氏,那他就要看看,是他们流传下来的姓氏硬,还是对皇室大不敬的罪名更能压死人。
  如果要说还有什么得势的士族,那么只有段晟为首的关陇段氏了。
  萧珩跪坐在皇帝下首,他在每逢议论政事的时候,总是很认真的倾听,被皇帝问道也能说出一些见解,而且井井有条。
  这让皇帝不禁老怀大慰。
  时正晚食,皇帝要放大舅子回去,不然遇见夜禁也不好了。当初卫王被关起来问罪的其中之一便是纵容府中人闯夜禁。
  晚食,皇帝留皇太子共用。
  这会上值的娇嫩小才人们也过来了,才人者,掌序燕寝,也该才人上来服侍。
  窦湄今日上值,她今日也没多少的装扮,只是在眉心贴了一枚花钿,眼角扫了些胭脂办成梅花妆的样子。和她上值的还有张孟,窦湄知道在这种场合,才人们一定是翻花样一样的装扮博得天子的青睐,好能够侍寝。她之前对侍寝这种事情就不怎么上心,和萧珩之后,更是躲避不及。而皇帝后宫美人如云,即使窦湄容貌出彩,也在皇帝眼里算不上多大的优点,渐渐的似乎也有忘了她的意思。
  对此窦湄求之不得。
  窦湄跪坐在侧,微微垂着头。她长得美貌,但不是才人里头最年轻的,因此那些后来的仗着些许的宠爱排挤她,她坐在那里,膳食也不会由她的手奉上皇帝的食案上。事实上,她的位置离皇帝太子的位置也比较远。皇帝看过来都看不到她。
  “寄奴知饭乎?”皇帝看着鎏金碗里晶莹喜人的饭粒问儿子。
  萧珩放下手中金箸,恭谨而坐道,“不知。”
  “凡稼穑艰难,皆出人力,不夺其时,常有此饭。”皇帝虽然是对儿子进行教诲,但是眼角眉梢里还是免不了和蔼慈祥。
  “儿受教。”萧珩面上的恭谨看着是发自内心,没有半点作伪。
  皇帝见此情形,心情又好了几分,连连让张淮将自己食案上的膳食给萧珩送去。
  这一顿膳用的还真是父慈子孝,看着人都想流泪。
  萧珩用完膳食,退避到侧殿去漱口净齿洗手。皇太子洗手所用的都是加了些许的蔷薇水,热气腾腾中,格外的芬芳。
  萧珩净手完毕后,在舌下含了一片丁香。刚刚用过荤腥,难免口中会有稍许的异味,含片丁香可以祛除味道。
  用完膳食之后,事情还没完。皇帝年岁已高,发鬓都已经花白,身体自然有些不好。饭食过后往往要用些汤药。太子仁孝,自然是要服侍父亲用完汤药之后,才会返回东宫。
  萧珩先是去看了父亲一会,而后转过来去看那边汤药准备的如何。
  窦湄此时坐在一间小侧室里,手里还扶在一只鎏金茶碾上,准备着要用到的茶末。
  萧珩进来的时候,窦湄完全没反应的。当她看见太子的那抹紫袍,差点就把手里的茶碾给扔开了。
  他越来越胆大了。
  萧珩眼角含着一抹笑意,他伸出食指轻轻抵在薄唇上示意她安静。
  窦湄见到相当配合的安静。他走了上去,弯下腰阖上双眼,吻上了夜间思念的双唇。窦湄轻轻一颤,而后也闭上了眼微微启开唇瓣,主动索求。
  丁香的馨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萧珩对窦湄的主动很是欣喜,他不禁更进一步。甚至勾着她的舌尖向他舌下探,获得更浓烈的芬芳。
  一吻过后,窦湄面色嫣红,似水秋眸里似有一圈圈的波纹荡开。
  萧珩见状,更是在她面颊上亲了又亲。
  窦湄笑了,笑容里带着些羞涩,她也学着萧珩的样子在他面颊上亲了亲,而后她持起他的手,将袖子推开露出手臂。她低头在萧珩手臂内侧吻了一下,牙齿咬起些许皮肉一吮,一个淡红的印子在她唇间出现,那痕迹上还留着淡淡的口脂。
  她将推起的袖子放下,抬头娇蛮蛮的望着萧珩。
  萧珩灿然一笑。低下头在她耳垂上一咬。
  两人终究是不能见光,只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厮磨。
  萧珩服侍父亲喝完药汤之后回到东宫,东宫内掌筵女史命宫人将正殿寝殿的被褥重新换过整理好了。
  皇太子回到东宫,太子妃领良媛迎接,萧珩只是应了声,对太子妃行礼之后,看了眼杨良媛。
  “良媛脸色不好,怎么了?”萧珩见到杨良媛面上施着厚厚的脂粉,胭脂用的格外多,显得有几分不自然。
  崔宏德闻言,眉头一皱。
  “妾……无事。”杨氏闻言,低下头道。
  “待会孤让司医替你看看。”萧珩说道。说罢,他向自己的寝殿走去。
  苏寿善亲自上前替萧珩解开圆领袍的钮绊,换上舒适的细麻衣。
  “明日叫司医给杨氏看看,对了,另外赐珠宝于杨氏。”毕竟和崔氏打交道,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唯唯。”苏寿善赶紧应了,想着这杨氏虽然早早封了良媛,但是实际上也没侍寝过,瞧着太子殿下的模样,对杨氏也没多上心。明日他叫自个养子去司藏那里说一声就行了。
  萧珩梳洗换衣过后就寝,宫人放下帷帐趋步退出。萧珩不习惯就寝的时候还有一堆人服侍,因此宫人们都会退避到帷帐之外,要是听到击掌声响,便会进去伺候。
  他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挂着的那只鎏金镂空花鸟纹香球,香球里飘溢的是上回他从妹妹襄阳公主那里要来的合香,这合香是窦湄参照着得来的世家方子配置的,芬芳格外的沁人心脾。他深深的嗅了一口,似乎就像正在闻着她衣襟发间的清香。他满足的翘起唇角,手指轻轻摩擦着嘴唇。
  太子妃一言不发的端坐在镜台前,她回想起太子回来时对那个杨良媛嘘寒问暖的样子,自己嫁他几年,也做了两年的太子妃。夫妻之间那是相敬如冰,太子似乎也从来不太在乎太子妃的想法,宫务与太子宫的事务是按照往例交给太子妃处置,其他的事情他就不让她跨步半分。太子正宫中的事也好,在弘文馆中读书的兄长也罢。太子妃是想要知道什么,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奋力的揉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她这些年来积压在心里的不满渐渐的多了起来。母亲清河长公主不能随时进宫来陪伴她,而且来了,也不能解开她着急的东西。每次长公主来,太子就跟随在天子左右,或者是和段相公等重臣商议朝政。她娘家没人在朝上担任重职,也没法知道太子在做什么。
  崔二娘这回是真的有些想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感情这回事,反正是有人甜蜜就有人失意。当然皇帝家里情况要复杂些,不过崔表姐对于萧珩来说娶了也没什么帮助,就是娶了个有世家名头的老婆。老婆家里没有人出任重要职位,还是需要他自己去拉拢的。貌似……不管怎么说起来,他还是好渣……

  ☆、透露

  最近天子被世家对于萧氏的不敬弄得心烦意燥,长安城里抓了几个没落的世家子。不过这件事情在长安里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天子决定来年二月开制科,本朝进士科明科等考试都是没有特定的时期,尤其是制科更是天子决定什么时候开那就什么时候考。长安城里收拾那些不听话的没落世家,又来一场制科,到时候估计也没哪个士子的心思放在那些被清算的世家身上,士子们千里迢迢孟冬就赶到长安是为了自家前程,可不是为了那几个破落户。
  人的本性就是自私,这点天子抓的比谁都准。
  清河长公主在车驾中推开车窗,看看朱雀大道上尚未扫干净的积雪。大路上来来回回不少的着羊皮袄骑着马的士人。今年崇仁坊的人比往年都要多,长安本地的士子到那些从地方上的乡贡举人,当真是“麻衣如雪,纷然满九衢”。
  清河长公主仔细看了一下那些士子,看着有些是长得不错,生的姿容俊朗,加上本是来长安参加制科,自然是自信满满精神焕发,那精气神看着就和长公主府中养着的面首完全就是两个样子。她笑了一下,拍手让外面骑着马的男装侍儿过来。
  “叫人看看那个小郎。”长公主吩咐道。
  “唯唯。”侍儿对女主人猎艳的事情也见怪不怪。长安里的公主十个里八个是这样,就是梁国公小公子尚的那位乐安公主也不安生,嫌弃驸马没本事也和姑姑姊姊们学起来,养几个面首在公主府里逍遥快活,按照惯例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和驸马是分开居住的。驸马没有公主的允许,莫说进公主府,恐怕连公主府外头的那圈土墙都摸不到。因此梁国公一家子对这种事情,只能是咬了一嘴的黄连往肚里吞,倒是大儿媳世家出身看不太下去,在家宴上稍微露出点不赞同,乐安公主当场就翻脸,说大儿媳以下犯上,要不是梁国公夫人好生劝着,公主说不定都能叫卫士来抄家。
  公主是君,驸马一家都是臣。所以长公主再怎么猎艳找年轻小郎寻欢作乐,驸马崔晤也只能忍。
  吩咐完侍儿,清河长公主关上车壁上的拉门,关中的孟冬冷呢。她朝手心哈了一口气,车里是很暖和的。她靠在身后的凭几上,想起自己待会还要去甘露殿见圣人,原本因为年轻郎君好起来的心情又稍微有些消散。
  她为了二娘可算是操碎了心,早年女儿看不上长安家的那些富贵子弟不愿意早早出嫁,她也顺着女儿的心意。到了女儿一眼看中嫡出的皇子,她也敢到甘露殿说动皇帝答应这桩婚事。后来事情好的出乎她的预料,大侄子被废了,被立为太子的是她嫡亲小侄子,二娘从赵王妃一跃成为太子妃。那段时间长公主府的阍室都挤满了人,马车都停不下要到土门内停。看着是风光无限好,可是这对小夫妻出的问题,可是让她头疼的很,她完全就没有遇到过,也不太怎么知道该怎么处置。
  她和驸马两个人互相看不过去,但是孩子还是生了两个。她只要驸马不来她眼前晃惹她生气,她才不管他有多少妾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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