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后妖娆-第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赫连锦愣了,只觉眼眶湿热,倒是老老实实不敢再乱动。
“墨。”赫连真拉着男人的衣袖,恳求道:“我没有求过你一件事,只这一桩,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放过小锦,放过他好不好。”
男人薄唇紧抿,很是为难,左相叛国,其罪诛九族犹不解恨,而赫连锦竟仍然同邺齐贼子勾结,其心可诛,当处以极刑,然而,她竟然能用同生共死来威胁他……
见男人半天不语,赫连真有些心冷,急切道:“小锦这孩子单纯,对你的江山不会构成任何威胁,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把他送到瓦剌,或者塞北去,永不踏回大黎一步。”她几乎要哭了,咬唇颤声道:“若是咱们的情分不够格,那么我为你所做的呢?难道不足以抵他一命吗?”
李墨闻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拉得更长,他捉住她的手腕,不虞道:“赫连,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若是我存心要他的命,你认为赫连锦还能有命等着你来?只要你开口,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只是因为是你,不需要添加外在的条件。”
“真的么?”她看着他的眼睛,虽然喜悦,却带着怀疑。
李墨蹙眉,正声道:“朕九五之尊,自是一言九鼎。”
说罢,看向后头严阵以待的侍卫们,高声道:“收起弓箭,放他们走!”
“是。”整齐划一的动作,服从帝王之令。
连池目光闪过冷光,本想劝谏一二,到底止住了,眼神同侍卫里某一人交汇,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赫连真见李墨果真言出必行,高兴极了,忙朝着赫连锦喊道:“小锦,你看见没有,皇上放过你们了,看见没有……”
她已经欢喜的挣开李墨,抬脚准备向悬崖边上的两人走去。
是什么破风而来,擦过她的身边,划断了她的发丝?她只呆呆的定住了脚步,愣愣的看着松懈下来的赫连锦被一支羽箭射中心口,利刃没入身体的声音,噗嗤,那般的清楚,射/出得箭矢带着力道将赫连锦逼得退后两步,而后整个人迅速掉下了崖底,没/入了江水里,湍急的江水拍打着岸边,卷起浪花,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动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哪怕是李墨。
泪水朦胧了双眼,赫连真张了张口,无力的跌坐在雪地里,目光涣散,明明前一刻李墨还答应过她,会为她做任何事,会放过她唯一的弟弟,会放过的呀。
可是,那支羽箭,带着银色的光,不留半点情面的刺、进了小锦的胸膛,血迹染红了他的锦衣,她的脑子里还在一遍遍回放着赫连锦诧异痛苦的表情。
小锦……
“谁?谁放的箭!给朕滚出来!”李墨大怒,转身瞧着一个个低下头的侍卫们,竟无一人站出来。
他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有多严重,她明明说过,同生共死……
这会子清理谁已经没有意义,赫连锦已经死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是他的侍卫放的箭,他难辞其咎,甚至,百口莫辩。
他走到失去知觉的女人面前,蹲下身,看着她那双迷蒙的双眼,抱歉道:“赫连,不是我,你要信我,我说过会放了他,就不会食言,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给你个交代。”
信?她还要如何相信?凶手?交代?赫连真冷冷一笑,谁能赔得了她小锦的性命!谁又还给她一个活生生唤她阿姐的赫连锦!要如何交代,才能将赫连锦换回来!
没了,什么都没了……
李墨见她目光逐渐发冷,心头警铃大响,着急道:“赫连,你同我说说话,你骂我,或是打我,但是不能不信我,赫连……”
他牵起赫连真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抽,被赫连真一下子抽了回来。
她推开他,一字一句仿佛天寒地冻,“李墨,咱们完了!”
赫连真跑向悬崖,寒风将她宽大的衣袖裙摆吹起来呼呼作响,她像一只翩跹的蝴蝶似乎要展翅而去。
这一动作,吓坏了李墨,赶紧奔过去将她拦住,死死的抱住她,喝道:“赫连,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小锦……”赫连真大哭出声,被李墨勒得紧紧的,动弹不了半分,“放开我,放开我!你还我的小锦来,小锦……阿姐对不住你……”
她喊得声嘶力竭,眼泪不断的淌下来,滴在李墨冰冷的手背上,仿如铁烙。
“小锦……”声音突然顿住,怀里的女子费力的咳嗽起来,没有了帕子的掩饰,口中溢出的鲜血洒在了男人的衣袖上,好似朵朵红梅,开在这寒意陡峭的冬日。
“赫连!”李墨大惊失色,双目被那点点红梅刺得生疼,赫连真却已软倒下去,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
她意识浑浑噩噩,眼皮子太累,根本睁不开,只听见身边有脚步声来来往往,有人低声商谈的话语断断续续,战战兢兢。
太医说了什么,而后便是一阵诡异的沉寂,随后砰地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被劈得四分五裂。
满屋子的声音恐惧的喊着‘皇上恕罪’,咚咚的磕头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男人下了什么命令,唤了御林军,一屋子的尖叫挣扎求饶愈发大声了,过了一阵,待全部脚步声离去,房间再次死寂一般的安静了下来。
一只略带薄茧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脸,细细的描绘着她的眉眼,那般的爱怜与轻柔,大手离开了脸颊,到了她的平坦的腹部,停留下来,没有再动。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生自古有情痴(1)
华丽的凤床上,女子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涣散已久的目光逐渐聚拢,她的手轻轻移至腹部,心里悲凉一片,偏巧在这个节骨眼,她和他再次有了骨肉,他的身上背负着小锦的性命,要如何来原谅与释然?
门口有了响声,青禾端了热水进来,一眼便看到那双黯淡无光的美眸,高兴道:“娘娘,你总算是醒过来了。”这都昏睡了两天两夜了,初初见着赫连真被李墨从莫思崖抱下来,满脸是血,又昏死过去,可将她吓坏了。
赫连真“恩”了一声,伸手,青禾便将她搀扶起来,体贴的在身后加了一个头枕。
“太医怎么说?”她虽然醒了,仍是有气无力,精气神也不大好,太医替她诊治过,而那人也大动干戈,处置了一干人等,莫非是诊出了她的蛊毒,知道她活不过这个月底,被李墨恼怒?
青禾闻言,默了默,咬咬唇,谨慎的开口道:“太医说娘娘的脉象极为奇怪,身子骨太弱,又……又有孕在身。”看了看赫连真的表情,见她没有多少诧异,继续道:“这一胎恐怕是极为难保……”
赫连真蹙眉,只是这样吗?还是因为怀孕暂时掩盖住了蛊毒的症状?
“沈太医……,也是如此看法么?”她不信,以沈老太医的医术会诊治不出来,早前不就有所怀疑么?
青禾道:“众位太医,看法皆一致。”
她以为赫连真是在忌讳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为了赫连真好,她硬着头皮劝谏道:“娘娘,这胎……,太医说过了,很难保住,又对母体伤害极大,不如……”
这个孩子是邺齐留给娘娘,留给皇上,留给大黎的莫大耻辱,是断断不能留的,皇上在意太后,不敢私下决定,只要劝住太后,让她舍弃这个孩子,不但朝纲稳定,且又保住了太后的性命,免其被流言蜚语群臣进谏所扰,这才是最好的办法,虽然皇上封住了消息,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危机四伏的后宫之中。
青禾希冀的眼神在赫连真的冷若冰霜下渐渐散去,连忙跪地告罪:“奴婢该死,妄自替娘娘做主,奴婢知错。”
她咚咚的磕了几个头,赫连真才淡淡开口道:“青禾,哀家信任你,平日大小事务皆让你做了三分的主,这次,却也宽容不得你,你给哀家听好了,哀家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哀家的命,别再让哀家发现你对这孩子有半点不轨的心思,哪怕以替哀家打算之名。”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对青禾不留情面的处置,却半点没有心软:“跪到外面去,将你这满身的不轨心思散干净了再来伺候。”
“是。”青禾再次磕了一个头,才起身出了殿门,跪在白雪覆盖的院子里,心头却一点点沉了下去,倒不是为了赫连真的呵斥,而是,她家主子太过在乎这个孩子,只怕这桩事会掀起滔天巨浪了……
***
流华宫。
雉奴提笔写了几个字,娟秀小楷,这原也是一双主子的手,只是现如今,布满干茧与伤痕,变得恐怖难堪。
皇上将那贱人亲自抱回凤章宫,又传了御医看诊,可后来么,听说这些个御医宫人的,了无踪迹,值得寻思。
是什么让皇上如此避讳不及,要做到这个地步……阴沉着的脸,突然浮上一抹诡异的笑容,算算时候,距离赫连真在邺齐的丑事,时间正合适……
叔叔和侄女儿么?
不知道全天下都知道咱们太后娘娘有了身孕,还是邺齐野种,面对动荡的天下朝野,皇上该如何自处?皇上可是已经灭了赫连真的满门,连带最后的赫连锦也没有放过,这次,太后肚子里的野种自然难逃一死,她倒要瞪大眼睛瞧瞧,这莫大的血海深仇,两人还能不能继续相爱无悔下去!
赫连真,你的报应快到了,可别怪她,走漏的消息,不是她雉奴,而是江贵妃的流华宫……
***
李墨对赫连真怀孕一事,自是耿耿于怀,却也拿不出一个章程来,心中苦闷,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听着下面朝臣的上奏争议,揉了揉额头,好不容易耐心听完,却见御史大夫出了行列,一番弹劾,惊得他坐立不安。
“皇上,太后深宫妇人,却妄自出宫落入邺齐敌手,替大黎招揽了耻辱不说,现下竟是珠胎暗结,臣以为,太后当以死谢罪,才足以平民愤。”
李墨紧紧的握住扶手,面上青筋毕露,这些个大臣对他和赫连的事情不会不知道,动不了他,竟然拿赫连开刀,好啊,这桩事他明明将所有人都处置干净了,竟然还有漏网之鱼,才引此大患,这相应的后果就不知道这些诛心的贼子能不能承担了……
御史大夫话音一落,文臣武将几乎泰半上前附议,要求严惩。
“混账!”李玄本来点着头在打瞌睡,突闻刺眼,激得浑身一哆嗦,平和的眉眼立马山雨欲来之势,怒道:“我母后深宫妇人?邺齐势如破竹夺下我大黎半壁江山之时,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在干嘛?可是皮甲上阵杀敌退兵了?若非我母后足智多谋,屡出奇计,逼退司马钰绫五十万大军,你以为你们还能好好的站在这朝堂戳她脊梁骨?若非我母后大义为国,潜进邺齐做内应,你以为拿下邺齐江山会如此顺利?我母后遭此厄劫你们非但不自醒反而落井下石,大黎万代的江山社稷竟是靠我母后来维系,你们枉为男儿,又有何面目在这里大放厥词!再敢让本王听见半句侮辱母后的言论……”他抖出手里的佩剑,如阎罗般冷声道:“别怪我刀剑无眼!”
御史大夫被唬得胡子一抖一抖的,落不下脸来,气呼呼道:“玄王你太过放肆,怎敢在大殿之上挥剑威胁臣等,若是太后真有此本事,那就更留不得,此时能颠覆邺齐,来日是不是也能灭了我大黎,且太后长相妩媚不端,行为轻浮放/荡,又坐实不贞不洁之名,只怕是先皇在世,定是头一个将太后抄家灭族!”
“老匹夫!该死!”
李玄红了眼,没有半分犹豫,提剑上前,干净利落的砍下了御史大夫的脑袋,血溅当场,那滚落在地的脑袋上,一双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惊得众臣失色不语,甚至有胆小之人吓得双腿发抖。
有大臣反应过来,忙求救的朝李墨道:“皇上,玄王竟敢在朝堂上滥杀忠臣,罪不可赦,请皇上明断!”
李墨铁青着脸,在大臣希冀的目光下开口道:“玄王此作为,深合朕意,此等忘恩负义,不明是非之徒,当处以极刑,传朕旨意,御史大夫冒犯太后,罪不可赦,家眷奴仆皆流放千里,永世不得回朝,另,太后为国鞠躬尽瘁,劳苦功高,没有太后,便没有大黎如今,特封宏德圣母皇太后,谁人再敢参奏亦或是污蔑太后,诛灭三族,以儆效尤!”
这一串的旨意将众臣定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特别是以连池为最,没想到,皇上竟然被那个女人迷惑心智到如此地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哪怕以他性命相抵,他也是要扳倒太后的。
满朝寂静,隐在武将里的齐善突然站出来,跪拜在地,大呼:“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宏德圣母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了他的带头作用,其余臣子再不甘心,亦是不敢违逆帝王的旨意,如今天下大定,朝堂整顿肃然,就算众臣依附连相,可远远没有根深蒂固之态,是以,帝王威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