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后妖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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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子当然知晓这碗药的用途,反正宫里不缺女人就是,使了个眼色,随侍的宫人会意,架住柳慧夫人,就要给她灌下去。
“不!”
柳慧夫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扎掉,一挥手将药碗打翻,溅了一地的药汁,发散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再去煎一碗。”小夏子吩咐,这会子可不能乱发善心,皇上是铁了心,没有立即将柳慧夫人处死,也算是念着情分,对她得起。
“夏公公,我求求你,让我再见皇上一面,否则我宁愿死也不会喝的。”柳慧夫人爬过来抱着小夏子的腿哭得妆容花乱,已然被逼入了绝境。
“夫人,你……”
“夏公公,你就发发善心,我肚子里毕竟是皇上的孩子,或许,皇上气消了,便不会这么对我了,夏公公,便让我再见皇上一面,我给你磕头了。”
小夏子哪里敢让皇上的女人给他磕头,赶紧将柳慧夫人扶起来,也奈何不得,长叹一声,“罢了,奴才便再去请示皇上一番,夫人你,好自为之。”
小夏子领着宫人离开,柳慧夫人才脱力的趴在了地上,咬破了唇,恨意弥漫,谁也不能动她的孩子,哪怕是皇上!
“我要见他,尽快。”
柳慧夫人没有等来李墨,松了一口气。
“娘娘,奴婢伺候你用膳。”
“本宫没胃口,退下。”
见面前的宫女仍然立在她面前,是个陌生面孔,不由恼怒,“本宫让你退下!”
“娘娘好大架子。”嘶哑恐怖的声音。
柳慧夫人愣了愣,明白过来,挥退一干宫人,又亲自关上殿门,保证万无一失,才疾步迈了过去。
“我同意你的计划。”
“哦?”宫女似乎惊讶,“怎么突然想通了?”
转念一想,依稀明白,道:“你推赫连真下悬崖,他便让你偿命?这又怪得了谁,我的属下便是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倒是你,自个儿沉不住气,明目张胆将致命的把柄留给别人,不怪江妃也要落井下石一番,我现在开始怀疑,你这样莽撞,做事不经过头脑是否值得我下大功夫扶持?”
柳慧夫人气闷,冷声道:“你可别忘了,如今这宫里可就只我怀有皇嗣,现当下,皇上必定因着太后的事无暇顾及许多,错过了这次机会,你若再想举事,哼,恐怕还没行动,就已经被皇上察觉了。”
“你肚子里是龙是凤还未知晓呢。”
“不,一定是皇子。”语气笃定。
半晌,宫女才赞叹的拍了拍手掌,“好,好,好,你若是早有这般决心气魄和手腕,又何至于被赫连真牵着鼻子走到如此地步。”
宫女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包东西,递给她,“未来的太后娘娘,此番成败全在你身上,你只需办好这桩事儿,其余交给我,可万不能一时心软,害人害己。”
柳慧夫人接过,握紧了拳头,皇上,这都是你逼我的!
***
李墨是过了三日才驾临了衍庆宫。
他稳稳的坐着,对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很是反感。
“说完了么,说完了就把药喝了,而后搬去冷宫,这是朕最大的容忍。”
他起身欲走,却被柳慧夫人抱住了腰身。
“放手。”
“皇上,求你放过臣妾的孩子,他还那么小,还未睁眼看看这个世界一眼,皇上,你是他的父皇啊,皇上,你摸摸,他有心跳的,皇上。”
“朕说放手。”
李墨蹙眉,如果柳慧夫人没有做出这等事,他是愿意接受这个孩子的,毕竟在这深宫里,孩子会是妃嫔们最好的保障,可是——
柳慧夫人被他甩开,凄惨一笑,质问:“皇上你究竟有没有心?你就这么爱她!你爱她,就要拿我作棋子,以此报复,现在我没用了,你便毫不犹豫的舍弃,皇上,你究竟拿我当什么?我今日这一切,都是你们逼的,我又何其无辜!为什么,为什么!”
李墨瞧着歇斯底里的女人摇摇欲坠,心里翻不起半点涟漪,她早已将他那点微末的怜惜挥霍殆尽。
“朕如何报复折磨她,是朕的事,其他的人,休想动她半分。”
他端过冒着热气的药碗,逼近她,声音清冷:“柳若,你最大的错便是对她动手。”
柳慧夫人早已心凉透底,望着面前俊如神祗的男人,眼泪滴进了药碗,溅起圈圈涟漪。
“皇上,你当真如此绝情么?”
男人没做声,只是将药碗又递进了几分。
柳慧夫人哈哈大笑,想起赫连真在宫外说的话,让皇上亲手弄掉她的孩子,可不就让赫连真说中了,当真好本事!
她跌跌撞撞冲到桌边,倒了两杯酒,因为悲愤,酒撒了不少。
她将酒杯端到李墨面前,哀哀道:“皇上,饮了此杯,咱们一刀两断,我自会喝掉药汁搬入冷宫,从此再不踏出一步,就当——就当我此生的情意错付了,下辈子,再也不要逢着你。”
李墨睨了她一眼,存着几分谨慎疑惑,却见着柳慧夫人一口饮尽,便停了心思作罢,仰头喝下。
酒杯碎地,柳慧夫人突然撞进他的胸膛,大哭,“皇上,臣妾最后求你,再宽限臣妾一天可好,就一天,臣妾还有好多话没有告诉皇儿。”
生怕李墨不信,举起手掌作发誓状,“臣妾发誓,就一天,一天成么?”
李墨眯了眯眼,见她盈盈泪光,可怜无助,嗯了一声,拂袖而去。
明天,最后的期限,最好不要耍花样。
***
外面发生了何事,躲在院子里养伤的赫连真是半点不知晓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得好好养着。
高尚虽然伤得重,却是比赫连真更早痊愈,这段日子,一直当牛做马伺候她,并且,乐意之极。
奈何昨晚接到了命令。
他站在门口立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站那儿干嘛呢?”赫连真啃苹果的手一顿,问他,“外面可有什么消息,比如,宫里急着寻找哀家?”
“没有。”高尚踏进来,老老实实摇头,不过倒是有一桩李墨将长公主昭告天下的事儿,想来没多大价值,便没有提起,似乎是为了证明可信度,又添了一句,“外面正常得很,倒是皇帝又封了个贵妃。”
咔嚓一声,赫连真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却是咽不下去,果真不要她了么?贵妃,如果是柳氏,她就——
一口吐出来,问:“是哪宫贵妃?”
“哪宫的倒不清楚,封号是元。”
“哦,她呀。”赫连真舒了一口气,又咔嚓咔嚓咬起了苹果。
高尚见她红艳艳的小嘴儿咬着苹果,咽了咽口水,颇有些难为情问道:“师父,当日我送你的玉佩……”
“恩?”赫连真看他,“想要拿回去?”
“不不不,当然不是。”高尚忙着摆手,凑过去,僵着脸笑呵呵,“就是能不能借我两天,就两天。”
赫连真狐疑的瞧了他一会儿,咬着苹果顾自思量,早先在荆州便提了一次她没注意,这番再提,她又不傻。
“师父?”
“啊?哦,玉佩啊,当时在荆州就掉了,一直没告诉你,你若真喜欢,为师宫里一大堆,你要多少有多少。”
她无辜的咬着苹果,无视男人一张石化的脸。
“你不相信我?”赫连真瞪了他一眼,道:“为师从来不说谎。”
嘶的一声,咬到了舌尖,果然,不能信口胡说,她偶尔是撒撒小谎,活跃氛围,但苍天可鉴,这桩事儿上她决计清白,那玉佩当真掉了,至于是在荆州还是宫里,她自个儿没多注意。
两人正沉默不语,院子里又多了来客。
男人负手一步一步走近,脸上扬着一贯的温润笑容,白色的锦衣衬得他俊如谪仙。
“娘娘躲在这里,让我同小六好找。”
高尚见着李湛,脸色一暗,便朝着赫连真道:“师父,我要走了,今日本是来告辞。”
“走?”
赫连真坐直了身子,也不再咬苹果了,手上沾了果汁,正准备往衣袖上抹,却见高尚熟练的掏出白色绢帕,替她一根根擦干净,动作温柔细心。
赫连真有些不舍,毕竟,她这徒儿的服侍还是很到位的。
“恩,走吧,走吧。”她挥挥手,毫不眷恋。
高尚心口微疼,终是低头离开,背影黯然。
☆、第八十八章 :东风折尽情脉脉(8)
待赫连真活蹦乱跳下了地,已是三月初,帝京解了冻,阳光暖暖普照大地,院子里蔷薇海棠也初绽花瓣,坐在秋千架上的女子仰头望天,日光在她身上洒下一层金黄,添了柔软,化了几分肃杀之气。
男人在屋子里瞧了她一会儿,一向微扬的嘴角敛了起来,薄唇紧抿,眉宇间染了几分愁绪,似在思量什么。
叹息一声,摇摇头,似是无奈,拿过披风,走了出去,替她披上。
“天虽然回暖,地气仍是寒的,你腿骨刚好,莫要贪了凉,日后可有得受。”
赫连真回神,一直仰着头脖子酸的厉害,摇了两下,咯咯作响。
末了,她笑意盈盈的看向李湛,好奇的问:“你们男人难不成都喜欢那种柔弱可怜楚楚动人的女子?”
若不然,何以在柳氏犯下如此大罪之后,李墨仍是力排众议晋封她为妃,甚至胡乱捏造凤章宫太后病危的谣言,目的何在,难不成这就迫不及待要清理左相一派势力么?
那个孽种已当七个月,想来这回李墨是铁了心同她断情绝义了。
当真个郎心如铁。
指尖捏着的花朵被揉成了花泥,李湛微微移开视线。
他伸手阖上她咧嘴的笑容,道:“娘娘,在我面前,做真实的你便好,还是——你一直在防备着我?”
赫连真掰开他的手,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腮帮子,有些讪讪扭开头,“我心头里的不痛快当真表现得如此明显?你父皇由来最佩服我的演技呢。”
李湛笑,知她故意绕开话题,亦不多言。
“娘娘若是不想回宫,不若同湛去济州,地方虽然比不得帝京繁华,倒也别是一番滋味。”提起这话头,李湛眸子里布满了流光,闪闪动人,“娘娘也当抽空去瞧瞧风雷军,如今的风雷军,可当刮目相待。”
“去济州?”虽然这块封地吸引不了她,但李湛口中的风雷军确实让她心口激动,“皇帝让你留在帝京养病,你这般离开,终是不妥。”
那个男人锱铢必较,只怕又要添些堵。
“这有何妨。”李湛微微一笑,“到底手足骨肉,皇上总不至于因着这般小事便捉拿问罪,娘娘放心且是,正好此番前去,逢着阿婉,一同回济州。”
赫连真脑子早已转了好几回,思索了利弊,若想江山稳固,这湛王终究是一大患,谋略风采不逊李墨半分,她最不忍见便是这两人血刃彼此,是以,湛王留在济州,她好歹能放心一二,至于,真正的原因,她心头微叹,离开便离开罢,总不能死乞白赖求着他,忍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墨——
李湛见她恍了神,思索片刻,突然道:“娘娘若是放不下便回宫罢,或许皇上宠爱柳妃有自己的因由,毕竟——虎毒不食子。”
短短三句话,在赫连真心底掀起了轩然大波,柳妃无权无势,宠爱,除了几分真情实意,她找不到别的托辞,是了,虎毒不食子,倒是没错!回宫?要她眼睁睁看着他们俩郎情妾意,喜获麟儿?她怕自个儿忍不住将那对母子弄死!
“回宫?哼!”她冷着脸,伸手抓了一把枝头的小花,扔在地上,狠狠的碾了碾,“除非天塌下来!”
看着气冲冲回了屋子的女子,李湛的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这么多年了,仍是半点刺激不得。
两人一大早动身,当赫连真认为一人一骑快马扬鞭时,眼前的一切让她嘴角微抽。
精致舒适的马车,里头五脏俱全,男人端坐在马车里,朝她款款而笑伸出了手,如沐春光,于是,一行大队人马便缓缓上了路。
她一动不动,捧着下巴瞅着眉目如画的男人托起袖子泡茶,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熟稔优雅,明明是普通的茶叶,硬是泡出了冉冉清香,再瞧瞧小几上摆放的几碟糕点,精致可口,卖相可观,她咽咽口水,忍不住问:“阿湛呐,你不会是将厨子也一路带着吧?”
“恩,此番匆忙,只带了七名厨子。”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男人将泡好的茶递给赫连真,笑道,“其中三名刚巧是曾经侍奉父皇的御厨,做的菜肴定合娘娘口味。”
赫连真呵呵两声,举杯正要一饮而尽,马车突然停下,泼了她满脸。
幸好吹凉了不少,她舔了舔嘴角的茶水,只这般想。
“可有烫着?”李湛敛了笑意,忙着替她擦拭,待确定她并无大碍,才扬声问,“怎么回事?”
“回王爷,是驸马爷。”
掀开帘子,只见毓秀俊雅的男人利落翻身下马,本是阴柔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