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买路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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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边儿看她俨然一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有要事,别劳我动”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好,我马上就给你打水。”
清洗后,花花趴在窗檐上晒太阳,晒干的毛发清爽地拂动在微风间,点点阳光沾上自己的触须,身体间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舒展开了……半眯着眼,花花这一天的心情实在是好极了。
可是,享受了这暖阳微风一阵,她有点饿了。
这容边儿给她出去拿干鱼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她刚转头,一个布袋猛地套上了她的脑袋,她连喊叫都来不及,就被人紧紧地捂着带了出去。
容边儿走到厨房门口,问过厨师后拿了一下干鱼片,正好碰见了本门的弟子有些兴奋地聚集在一起,见她走过,一个师兄招手道:“小师妹,这边。”
“小师妹,今天晚上是灯笼节,你去不去?”
提到灯笼节容边儿的颜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地就恢复了过来。那个师兄以为她不知道,便解释道:“灯笼节是我们当初的影国特有的节日。到了八月十五这一天,每对未婚的适龄女子都可以拿着灯笼寻找自己的命中人。”
有些好奇的师姐师妹忙插嘴:“哎,哎,怎么找啊?”这些是兄妹们都正是花样年华,对于这样的话题总是特别的感兴趣。
那个师兄扬起下巴说:“在易国只有一家灯笼作坊,生产整个易城的所有灯笼,而且这些灯笼都只有一对,内里会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姓名住址,以红穗和绿穗区分男女。能够在灯笼节上茫茫人海中能够碰到唯一的一对,若是有意,便可互换灯笼,核对八字之后,男方就可派人上门提亲。”
“哇。”一些师妹们惊叹起来,眼神里都有些好奇和向往。那个师兄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把眼神落在了容边儿身上,“师妹,你要去参加吗?现在的灯笼还有得卖。”
容边儿怔了怔,很快的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去。”
“还有卖吗?在哪里买啊?”
师兄看着容边儿,眼神里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立刻又打起精神说:“师妹,难得出来一趟,不玩玩怎么行呢?最近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出去放松放松也好啊。”
“大师兄!”
韩修正从他们身边走过,听到喊声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大师兄,晚上有很好玩的灯笼节,你要不要一起去?”
韩修摇了摇头。
“诶,想都不用想,大师兄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二师兄还差不多!那这样,你先告诉我,那灯笼哪里有得卖,好不好?师兄,师兄……”
师姐师妹们缠着师兄说,师兄也暂时忘却了很容边儿的话题。
“那关乎自己姻缘的灯笼当然是自己偷偷地去买的啊。作坊里只贩卖这贴的糊纸,诚心的人要亲手把它糊在灯笼上去……”
容边儿低下头。
风把发丝吹在她的脸上,她伸手掠过,模模糊糊地记起,自己十六岁那年的灯笼节,她遇见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第7章 第七章
大概也是这样一个秋暖花开的日子,那年温暖的天气似乎持续了很久,以至于每次想起来,回忆里都似乎有着桂花淡淡的香味。
很少有人了解到以前的她是怎么样的,有时候连她自己想起来也觉得诧异。
十五岁那年,刚刚成人的时候,她逃了一次婚。
对象是当时易国最有权势的三皇子易水湛。
那个时候宇净还没有一统天下。易国,影国和沙国三足鼎立,隐隐有互相侵犯的趋势,却为彼此牵横制约。其中,以杨语情生长的易国实力最为强大,军事和经济均是佼佼。而影国一直积弱,沙国则是强横的蛮族。
当时的三皇子易水湛便是易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自己的大姐杨语怡为了一个三王妃这个位置与其他大家闺秀几乎可以用费尽心思,头破血流来形容。
杨语情的父亲是易国的尚书,生有四个貌美如花的女儿。
大小姐杨语怡,正方所出,精明大度。二小姐便是这杨语情,三小姐是体弱的杨语惜,四小姐名为杨语悦,年纪还尚小。
三皇子是当时易国皇帝最喜 欢'炫。书。网'也最宠爱的一个儿子,传言他不仅英俊非凡,而且才识卓越。
治水、赈灾,亲自带兵打仗……都让他在民间声明良好,隐隐有着代长他两岁,却毫无建树的太子之势。
三皇子年满十七岁,皇后要为他娶亲的消息一传来,整个易国的豪门闺秀都轰动了,各大臣把握住各个时机邀请三皇子“过府一叙”,而常常会发生各种“偶遇”和“碰巧”。
杨语情的大姐杨语怡也一样。
她琴技超凡,在易国声名远扬,曾在父亲杨明的寿宴上演奏,赢得满堂喝彩,当时的三皇子易水湛眼中隐隐也露出欣赏之色。
杨语怡的胜算本是很大,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三皇子妃的桂冠落在了自己的妹妹的头上。
而当时的杨语情却过于意气,竟然在圣旨下达后不久,借一次上山拜佛的机会逃走,流落影国——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在后来才能碰见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
灯笼节……
容边儿满怀心事的走回房间里,居然没有记起今天晚上就是灯笼节,是她流落影国之后和易水湛第一次相见的日子……
花花不见了。
容边儿放下篮子,环顾四周,“花花,花花。”
没有回应,或是出去了吧。
花花一向都这样。
容边儿没有太在意,有小弟子过来喊容边儿吃饭,容边儿便跟着他下了楼。客栈的大厅里坐满了人,可以从服饰上分辨出不同的门派,围成一桌,就好像各色形形色色的彩环一样。
容边儿坐到容荣旁边,容荣说道:“好了,开饭吧。”
一双双筷子都迫不及待地伸向了菜盘,堂中熙熙攘攘嘻嘻扰扰,却大多只是碗筷碰撞和小二忙活着跑来跑去的声音。
未有多久,慕扬也来了。
他是从家里赶过来的,没有穿本门的弟子服,换了一身贵公子华府的人,显得丰采深俊,风度翩翩。若是没有露出那特有的温和的微笑,恐怕都不会有弟子敢去上前认他。
“二师兄,这边!”慕扬含笑走过来,行礼道:“师傅。”
容荣点点头,“吃饭了没有?一起坐下来吃吧。”
慕扬坐下。慕扬只是回家暂住了几天,可小师弟师妹们都好像很想他似的,忙忙问他一些家里的情况,慕扬都一一回应了。
慕扬应付完师弟师妹们之后,向容荣问道:“师傅,我听说最近这里不太平静。”
容荣点点头,放下筷子,捋着胡子,“是啊,这里常常有女子失踪。”
“那师傅——”
容荣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不碍事,各大掌门都在这里,那贼子猖狂不了多久,你不用担心。”慕扬本想再次邀请师傅回家暂住,见师傅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叮嘱道:“师傅和各位师弟师妹们还是小心为上,出了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众人点了点头。他见气氛一时凝重,问道:“大家来和城住得还习惯吗?”
“嗯!”十四岁的小师弟师弟兴奋地举起手,“和城又大又漂亮,真想一辈子住在这里!”
慕扬微微一笑,看各位小师弟和小师妹的眼神都有种兄长般的包容,“那你们可要多玩玩。”
“哎,二师兄,今天晚上有个灯笼节是吗?”从他一进来就想问这个问题的七师妹终于问出了口,毕竟他们都是小城镇来的,人生地不熟,问从小长在这里的慕扬会更好些。
“是。你们想去吗?”
“可是我们没有灯笼。”坐在慕扬旁边的七师妹语气有些失落,今天中午那家灯笼坊就已经关门了。
灯笼节是一年一度的盛事,从年头灯笼坊就会让画师在隐秘的地方画灯笼围纸,在五月份就会陆续出售围纸。
围纸是一张白纸,以上面灯笼坊的特殊印记区分男女。环形中为日只能出售给男子,环形中为月出售给女子。买来后糊在灯笼架上,用水或酒洒过之后便会显出里面的图案。
或是龙鸟鱼凤,或是梅兰竹菊,或是诗词歌赋。
永远只有特殊的男女一对,过往的灯笼或是回收,或是焚毁,绝不会出现单一的灯笼。
“我可以帮你们拿到。”慕扬说。灯笼坊其实是大和天下的特殊产业,只此一家,所有的收益也都全部上缴国库,自然是由官员背后管理。
慕扬的父亲是当朝大官,比一些平明百姓更有便利。
“真的吗?二师兄,你太好了!”七师妹兴奋得晃着慕扬的手。
“我也要,我也要!”几个小师妹也争先恐后地“预定”。
慕扬连连答应后,看着今日异常沉默地容边儿:“师妹,你要不要也拿一个?”
容边儿愣了一下,很快地摇摇头,“谢谢,我不用。”
慕扬饶有深意地看着她,“师妹,难得来一次和城,为什么不出去玩玩呢?晚上也一起出去吧。”还没等容边儿开口拒绝,容荣也说道:“边儿,你就随着众师兄妹看看。”对于容边儿最近大为反常的举动,容荣还是有些担心,“散散心。”
其余人叫道:“是啊,小师妹,你也一起去啊。”
“去吧去吧。”
“人多热闹一点。”
……
“……那好吧。”容边儿勉为其难地说,实在拒绝不了这么多人,她又微微笑了笑,“只是我不用灯笼了。”
师兄妹们都心里明白,她不用灯笼,怕是为了大师兄吧。
大家饶有默契地略过话题,“嗯,嗯,嗯,你去就可以了。到时候一定会很好玩的……”
而此时的容边儿却不知道,另一边的花花正在遭受着残酷的折磨,而且已经顺带把不来救她的假容边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花花被绑在一个木桩上,双手双脚都被毛绳捆着拉开,这样的姿势让她感到很不安全。
果然面前的人动了动,转动着在火架上的鱼,“你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黑衣男子说,望着花花的眼神凌厉如同刀锋,紫得几乎发黑的嘴唇带出一抹笑意。
花花浑身有些发愣,喵喵呜了几声。把她抓来的不是胡真真,因为胡真真还没有那武功走一只带有武功的异常灵敏的猫后不被发现,这个人是——真正的采花贼!
但是花花很不明白,他为什么抓自己过来?以前自己貌美如花或许有可能,但是现在……花花呜了呜作出了可怜的样子,提醒他自己只是一只猫。
男子笑了笑,拿过烤着的鱼在鼻尖旁闻了闻。
很香。
花花眼神盯着那鱼,宝珠般的瞳孔里亮着光,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不会也把自己也烤了吧!天哪!这可不行,该死的杨语晴,你还不过来!
花花在心里破口大骂。
黑衣男子似乎看出来了,眼里闪过一丝奇异,伸手抹了抹花花脖子上的毛发,“奇 怪http://。,你这一只猫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情绪?”而且昨天晚上,他潜入胡真真的房间,欲把胡真真掳走时,无意中看见这只猫在写字。
它完全没有发现他。只一心一意地在胡真真的衣服上撒尿,然后到处找墨汁,找不到的时候还从隔壁房间偷了一罐来,甚至看着睡梦中的胡真真的眼神都带着奸计得逞的笑意……
这只猫实在是太奇 怪http://。了。
他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很细滑。确如毒蛇盘在脖子边一样的冷,花花缩了缩脖子,黑衣男子的长发披散开来,身上有种很奇特的香味。
黑衣男子又放开手,哈哈大笑。
“把你带回去给师傅研究,他老人家一定会开心得不得了。妙极!妙极!”他拍了拍掌,眼里又闪过一丝戾色,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只是一闪而过。
“什么妙极啊!”一道轻佻声音从身后传来,花花转不过头去看,但是如同听到天籁似的,几乎都要感激涕零,热泪盈眶了。
“黑崖子,好 久:http://。不见了。”云子传坐在破破烂烂的窗台上,咬着一根细草跳下来。
黑衣男子站起身来,“云子传,你还跟着我。”
云子传笑着走近,摸了摸鼻子,“不敢不敢,嘿嘿,路过而已。”看了看花花,“哟,烤全猫呢!兴致不错。”
花花一头黑线,但念着可能是唯一的救星,姑且忍了。
“你追了我几千里,难道还不烦吗?”黑衣男子复又坐下。
“嘿,你烦吗?你要是烦了,就把含丹珠拿来。咱们两不相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