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全职守护-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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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清醒了……”我对自己说。
　　
　　东果陀国，东果市，北贫城区，
　　颓圮，残垣，满目疮痍。再看，面前还是那般如同暴风雨吹袭后的景象，混乱一片。然而这里却没有暴风雨过后应有一贫如洗的碧空，反是沉沉的阴霾和挥之不去的腐臭。
　　一翕一动，都觉得自己吸入了上千亿个恶性病毒，加上令人耳根麻痹的嗡嗡声，我不禁厌恶的蹙眉。索性一挥手在身体周围做了一道真空带，隔离那些恼人的苍蝇。
　　真空带这技能很好用，可以将任何攻击卡在我所制造不完全真空的空气带，由于内外压强不一，有型物质会在一瞬间压缩成粉末，相当于半个防护罩。消耗念少，而且还容易掌握，这个小技能早在我最初会运风时便学会了。然而再好的东西也有缺点。
　　真空带有三大缺点。
　　一是双重隔离性质。使用时别人碰你就会在真空带中压缩成肉酱，同样的，你也碰不了别人。　
　　二是范围太小，仅限于自身周围。你想想看，要是把真空带练到如火纯青的地步，抬手一指，真空一放，所指之处粉身碎骨不复存在，多霸气啊。我曾经试着将其范围扩大，但事实永远都是骨感到只剩骨头的地步。输入的念只有小拇指那么多，真空带就是那般大。输入的念是全身拼了老命挤出来的，还是那般大。于是乎，咱放弃了。
　　三是真空带是真空的。这不是傻子再跟自己玩谜语，而是事实如此。真空是不能传播空气的。近乎于让我同外界隔离。这对我这个半吊子杀手来说，使用这个技能就是再拿自己的头当球玩。
　　可在此刻看来，这个缺点却是那么的完美——屏蔽各种公母蚊子发情声。
　　
　　我站在这里最高的垃圾堆上，向下眺望，远远就看见灰白雾下的别墅魅影，与这个被称之为“小流星街”的贫城区格格不入。
　　“这个洛朱还真是意外的嚣张啊，难道怕没有人知道他家有着宝藏吗？”我冷笑着说道。
　　运气风就想要去那里领教一下占卜世家的厉害之处，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应是这里见怪不怪的场景。
　　我嘴角微翘，抬手撤下了夹死几只倒霉苍蝇的真空带，运风到右手街道对面，悄声隐在残破楼体的阴影里，默默看着这一幕。
　　“喂，怪物，把吃的交出来！”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说道。衣服成缕贴在他身上，蕴满滋泥的脸上尽是孩子不应有的成熟。他身旁的几个男生亦是如此，脸上有着痞气，自我保护的一种。
　　“怎么？不交出来吗？你拿回去也不过是给你那个怪物老妈吃！”高个子说着又踢了一脚，语气甚是不屑。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穿过他们的缝隙看到中心那个瘦小的身影。
　　他也是那样的破旧衣物，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甚至已经化脓。但他根本就不管站成一圈的人是如何对他拳打脚踢，他仍是紧紧护着胸前的东西，紧咬下唇，不肯发出一丝呻吟。
　　“怪物！怪物……”其他的孩子也都模仿这高个子，不停踢着那个孩子。
　　我看着从他们缝隙间流出一行鲜血，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兴奋的冲动。
　　“他还是不交出来！老大怎么办？”
　　不可以……这恶魔……我紧抓着右臂，指节泛白。
　　“那就对他实行那个好了……”高个子笑的很邪恶，“既然他不交出来，那我们也能让这一家怪物吃到！”
　　要赶快离开这里才行……我对自己说。可是那个孩子……也不能就这样不管……
　　“可恶！”我低声唾骂，然后身影一闪。
　　
　　不过眨眼之间，还正在围成一圈的孩子因为拿不到他的食物，而秉着“自己拿不到的东西，他人也休想拿到”的真理，而往地上的孩子进行最后的仪式时，便觉得颈上一痛，晕了过去。
　　
　　那个孩子略带吃惊地看着我，右眼是一片混沌的白。而那令我有些癫狂的红色，正沿着他的脸颊流下。
　　我暗自忍下嗜血的冲动，却不可避免地闻到他身上散发难闻的尿骚味。斜看一眼，却只见那群躺在地上的小子尚未系好的拉链。
　　这帮孩子还真恶劣……我厌恶地别过头，但却不敢看面前这个男孩儿。
　　“他们现在只是晕了过去，一会儿就会醒来。”我淡淡道，转身便要离去。
　　“谢……谢……”他磕绊地开口，“为了报答……我想……告诉姐姐一件事……”
　　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盲眼男孩……怎么了？
　　他接受到我冰冷带有疑惑的视线不可避免地颤抖了一下，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坚定，说道：“姐姐，你是我见过身边缠绕白雾最浓的人。若不是用左眼看姐姐，我只能勉强看到一个人影……”说着，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摇摇头，“姐姐，你还不要信我说的话好了，虽然我知道你也不会信的……姐姐，谢谢你，我走了……”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有礼貌地鞠躬告别，然后紧抓怀中发霉馒头快速跑远的身影。
　　……姐姐，你是我见过身边缠绕白雾最浓的人……
　　我脑海中不断重复这句话。
　　他或许知道些什么，关于那个恶魔……
　　回神定睛却发现那瘦小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抬头远望，看到一轮沉沦的红，绚丽夺目。
　　近乎傍晚，这正是最好的下手时机，若是错过，我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上一天。我才不想与垃圾和苍蝇作陪，尽快完成任务才是我的本意。
　　想到此，提气运风不过一瞬，便向那在如血夕阳下更显鬼魅的别墅飞去。
　　至于那个孩子……在任务做完之后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七幕，Die　Or　DIE，卵，Loster。

　　冥寂无人的回廊，微浅的残月折射出一刃冷色。复古洛可可风格的装饰，繁复花饰，极致奢华。浓厚香气一圈圈萦绕在鼻尖，甜腻到令人反胃。反是窗外的凄凉风景让人神经一颤，忍不住蹙眉哀叹。
　　我的双眼半阖，一幅慵懒的模样，而轻快的脚步在夜的庇佑下飞快穿梭，没有带动一丝风，悄无声息。
　　大概摸清了这里构造，逃跑的路线亦清晰可指。现在只剩下猎杀目标——菲尔娜洛朱。
　　在我上猎人网站和通过其他渠道搜寻的资料来看，洛朱家族是这个世界在诺斯拉家族（妮翁的家族）之前的黑道第一家族，并且以精准占卜闻名，比起那个黑道大小姐妮翁要精准的多。之后因为不明原因金盆洗手了。
　　金盆洗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洛朱家族退出“江湖”之后，紧接着就把家邸迁到有“小流星街”之称的贫城区。
　　这里白日荒土漫漫，垃圾遍地，尤其夏日恶臭弥天，而夜里阴森恐怖，冷风阵阵，听闻还有鬼出没。究竟有什么好的呢？难道这里有什么宝藏么？
　　猎人网站的资料显示，幻影旅团也曾觊觎过这里，那份花费我高额费用的资料上说，他们的目的是洛朱家族代代传承的神秘占卜能力，但自从上次来袭搭上两个同伴的性命后，就对这里敬而远之，继而将目标指向妮翁。
　　然而我觉得团大不会因为个念能力而豁出全团，应该还有其他目的。这就更证实了我的猜想——这里也许有宝藏。
　　我现在却开始怀疑起传闻的真实性。我如此轻易就潜入这里，就算是防备差些，也不至于我就这样明晃晃来到洛朱家族继承人这里吧。或者是说……这一切是圈套？
　　
　　穿白衣的十七岁少女静坐在漆黑的钢琴旁边，背对着我，略是过肩的黑发在清冷月光粼粼闪熠。
　　她的呼吸频率只改变一拍，又恢复平稳安和。
　　竟然发现我了……吗？洛朱家族的继承人，菲尔娜果然名不虚传。
　　我隐隐兴奋，心中的恶魔微微颤动。
　　“你难道不好奇你为什么就如此轻易的来到这里吗？”她说。声音好似水滴打落琴弦之上，清脆悦耳。
　　我自黑暗中走出，脚步声却如同石沉大海，在偌大钢琴房匿迹。殊不知我的双眸早已犹如银狼逼近猎物时才有的凶猛贪婪目光。
　　“我现在只是知道我的目标是你。而你，会死。”我的声音特有的沙哑在这一刻变成追命的刀刃。
　　“我想……你会对我的长相很感兴趣。虽然我不知道原因。”她缓缓转过身，“因为我的占卜是这样告诉我的。而我现在很好奇……你的‘原因’。”
　　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我的呼吸停滞，我甚至能感觉到连心脏也静止了一拍。
　　所有的一切，都静止在月光下的那张脸上，连同时间。
　　
　　“嗯哼？我还真是很满意你的表情呢。”她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小朋友？如果我对你的答案很满意，你也许会成为从洛朱家族走出去的第三人，从这里走出去的第一个杀手。”她眯起双眼，瞳孔间的莹绿和明黄相映，说不出的诡异。
　　我迟迟才从诧异中醒来，在她临近我的那一霎，消失在浓香也掩不住的腐臭空气里。
　　“那如果我不想告诉你原因呢？”我略带嘲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钢琴房，从四面八方传到她的耳中。
　　她撇撇嘴，然后抬头，精准地将瞳孔聚焦在我身上，冰冷的异色双瞳令我有一刻的清醒，眼神中明显带有一丝不耐烦。
　　“真可惜，我还想找个小朋友陪我玩呢。看来这个愿望还是有些太奢侈了。”她抬手指向我，邪魅一笑，我所在的地方猛然塌陷。
　　我险险躲过，可迎面而来的却是泛着冷光的箭。身形一侧，擦伤右臂。
　　不及那只箭落地，漫天箭雨便出现在眼前。想要跳离箭雨的攻击范围，却发现乳白的地瓷砖不知何时变成了一谭沼泽，深陷其中。
　　我抬手一挥，真空带便在我周身成形，无数箭矢在真空带中粉碎。然后将风集中脚下，一瞬间脱离沼泽，悬浮在半空之中。
　　撤下真空带，箭的碎屑纷纷落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菲尔娜。而菲尔娜也带着赞赏的表情看着我，可那赞赏，却是对小丑精妙的杂技赞许，带着些许不屑。　
　　心中的那个恶魔蛊惑着我幻出风言，想要痛快淋漓地打一场。双眼隐隐作红。
　　谁知菲尔娜却笑了起来，笑的天真无邪，一扫之前的邪魅说道：“既然有贵客来访，那么我就让他展示一下能力吧。绝对，会很好玩。”
　　我缓缓操纵着风落地，面对这张我曾经顶了十六年的脸第一次有想发出感叹的冲动。
　　我第一次知道这张脸原来还可以有那么多的表情。
　　——她同我上辈子长相一模一样。
　　
　　踩着菲尔娜装作稚嫩的声音尾巴，我看到的只有那张清秀的脸和一双无神木然的双眼。
　　伊路米！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菲尔娜转身走向伊路米，依偎在他怀里，甜甜地笑了起来，挑逗着说道：“把她杀掉，我就会告诉你揍敌客家族今后的命运走向哦。”
　　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此刻却撒娇似的腻在伊路米的怀里……真是，很奇怪的感觉……
　　伊路米不着痕迹地避开，令菲尔娜自找无趣。
　　菲尔娜讪讪地直起腰，站在一旁，看向我的眼神愈发狠毒。
　　伊路米用那双没有焦距的双眼，看着我所在的地方，半响才开口说道：“不行，我不能杀她。”
　　“为什么不行？”菲尔娜疑惑地看向伊路米，然后沿着伊路米纤细白皙的手看到月光深处的我。
　　双耳的流苏耳环在月光下发出如水的光芒。
　　菲尔娜知道，那是揍敌客家族儿媳的证明。他们是一家人，不可能会动手。
　　菲尔娜的表情突然变得焦急慌张，一边抬起双手，双手间浮出变幻莫测水晶球，一边嘟囔着“不不不可能，我的占卜是不可能出错的！这个女孩的预言只有一句‘占卜师的面容是她的容颜’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菲尔娜的碎语随着水晶球浮现出的一行字而骤然停止。
　　我目光凝聚在那行字上，不由得笑出声来。
　　——该人无法显示。
　　难道这水晶球也晓得要赶时髦了么？
　　
　　菲尔娜颓然地坐在地上，双目空洞。
　　“我从来只相信我的占卜……可现在我连它也不能相信了……我究竟还能相信什么啊……”她说着，忍不住流下泪水，“到底……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相信的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伊路米呆看着窗外的凄凉风景，我收起风言，敛起笑容，哀伤地看着跪倒在那边的女子。
　　那张与我的前世相同的面容，却背负了与我不同的命运。
　　我苦笑。那我究竟应该相信什么呢……那段信春哥，挂柯南的日子毕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