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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重生之嫡女传记-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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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现在暂居的民房前扔臭鸡蛋和砖头,更有甚者破口大骂,大晚上甚至会有人朝他们院子里头泼粪水!

一离开大学士府,张家上上下下都没了下人伺候,衣服得自己洗,饭得自己做,脏兮兮的环境也得自己打扫……当然,张员外是不做的,做这些的,都是他的结发妻子陈氏。

啥?你问他那两个姨娘?那两人都是他年轻时看上,用了某些不光彩手段抢来的,这些年来,她们跟着他,就是想过好日子,谁知道张家越来越走下坡路,她们不仅没能如愿以偿,甚至连傍身的银子都被当时还活着的大徐氏给搜刮走了!原本两人都咬着牙,想要跟着张员外再试试看,谁知道这日子是越过越穷、越过越穷……这下没办法了,两个姨娘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张员外生得丑陋且脑满肠肥,又没了家产,她们傻呀,继续留在张家,给人唾骂,让人给泼粪水?

于是在一个夜里,两人商量着,卷走了张家剩下的最后一点点银子,趁夜跑了。连带着一起离开的还有张紫苏,她也想跟姨娘走,不想跟张员外一起过这样的苦日子。

张灵芝也想走,可她走不了。魏怀民派了官兵日夜看守于她,姨娘们跟张紫苏能逃走,也是魏怀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谁叫他也不是很喜欢张员外呢?

当然了,你若指控他是公报私仇,那魏怀民是不承认的。

张家就只剩下了张员外、秦氏还有张灵芝。

所有的活儿都落到了秦氏一个人身上,张员外素来不干活儿,即便是家中一贫如洗,他仍然要过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甚至他还会嫌弃秦氏动作慢,做饭不好吃,衣服洗不干净等等等等,直把秦氏气得直掉眼泪。

张员外可不会心疼,他只想他那好久没见的老相好,秦氏都一把年纪,早已是人老珠黄,哪里比得上青楼里风情万种的美人呢?

可惜家里一点银子都没了,甚至连点能变卖的首饰都没有。唯一剩下的铜钱也都被秦氏牢牢地把着,她还要靠这些来买菜买米活命,现在大白天她都不敢出门去买菜,因为只要她一出家门,走到大街上,就有无数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甚至有些菜农见是她,便连一根葱都不愿意卖!她只能趁着夜色,去买些价钱便宜却卖相不好的,只有这样,才能靠着这一点点钱活下去。

自打张正书死了之后,秦氏似乎慢慢地看开了。没了儿子,她这辈子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除了张员外,她再也没有旁的亲人了,娘家远在千里,又不富裕,再说了,她又哪里还有能力回去呢?远隔万水千山,秦氏觉得,自己怕是死都要死在这燕凉城里了。

可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张员外是个懒虫,什么都不愿意做。张灵芝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更别说是做活儿了。以前还有她的姨娘帮忙,现在只剩下张灵芝,她就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关在房里,除了饭点,基本上不出来。

秦氏恨死了这两个没脑子的东西!他们竟然害死了徐氏!若是徐氏未死,迄今为止,他们都仍然住在大学士府里!虽然仍不能攒多少银子,可至少吃穿不愁,而且有人伺候!想要什么基本都能得到!现在可好,莫说是银子,就连吃饭都快要成问题了!

凭什么就得她伺候这两个人?!她的书儿是怎么死的,那死老头当真以为她没看出什么来?!只是当时婆婆还活着,张家又面临危机,秦氏才没说什么,可现在,她心底全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那曾经与她耳鬓厮磨的枕畔人,如今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杀人凶手。说出去都没人信,一个父亲,杀死了自己的独子,就为了讨一个女人欢心!多新鲜哪!这就是张员外做出的事!

过了几日,有人敲门,秦氏小心翼翼地贴住门缝,厉声问:“是谁!”

那门外是个声音甜美的少女:“是张夫人吗?奴婢是青王妃身边的丫鬟,奴婢叫做青奴,王妃知道张夫人过得不好,是以叫奴婢来送些银子。”

这若是在往日,秦氏必定不会轻易相信对方,并且开门,可是她已经穷怕了,她这几天连一块肉都没有吃过,炒菜的时候,连盐和油都不敢多放,因为张家没多少钱了!

如今贺莲房派人送银子,真可谓是雪中送炭呀!

开门,一个清秀,笑起来很好看的青衣少女站在门口,门外还三三两两围着些百姓。秦氏下意识瑟缩了下,又想起那泼了满院子的臭气熏天的粪水。刚要请青奴进来,青奴便笑嘻嘻地道:“张夫人,奴婢就不进去了,公主说,虽然老夫人之死可能是张员外或是张小姐所为,但两家毕竟还是亲戚,且迄今为止,魏大人也未能查明到底是何人所为。所以,便暂且将恩怨放在一边,又说张夫人无辜,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因而命奴婢送些银子来,好解夫人燃眉之急。这是一百两银子,您收下,奴婢还要去给公主回话呢!”

周遭的百姓听了,纷纷议论起来,都说贺莲房真是个心善的,又说着张家人不是个好东西,还说张夫人的确可怜,什么都不知道,却被丈夫跟庶女给害了……听得张夫人眼眶发红,她心底何尝不是这么觉得的!

当年嫁入张家,虽然秦家不如张家富裕,却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富商之家,年轻时候,她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是张员外百般追求,她才答应嫁给他,这些年来,她几乎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张家有钱的时候,中馈全在大徐氏手中把持着,就连要匹布做新衣,她这个夫人都得请示过大徐氏,待到大徐氏首肯了才可以!后来儿子死了,张家没落,张员外却仍然到处惹麻烦,这跟秦氏想象中的生活完全不一样!当年,之所以答应嫁给张员外,就是因为其表现的风度翩翩,喜欢作诗与读书,这正好对了秦氏的胃口。所以,一开始嫁入张家却没能掌权,秦氏根本就不在意。反正那些铜臭之物她也不喜欢,只要能跟丈夫夫唱妇随,她就很开心了。

没想到张员外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个良人,婚前的一切才华风度,竟都是他故意演出来的!

可那又怎样呢?她已经嫁了他,就万万没有反悔的道理。可内心深处,秦氏是感到委屈的。她觉得屈得慌、憋得慌,本来,她不应该过这种日子的!当时即便是嫁个普通人,也不至于今天沦落到这般田地!

青奴见她不接,便扬高了声音提醒道:“张夫人?”

秦氏回神,忙接过青奴手上用红布掩住的托盘吗,青奴笑嘻嘻地对她福了福身,转身便离去了,秦氏立刻反身回家,将门利落的锁上,否则,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粪水泼来呢?她可不想再一个人在夜里偷偷清洗臭味熏天的门板了!

将银子捧入屋中,这屋子是她跟附近百姓租来的,独门独院,那百姓事先不知道她是张家人,事后知道了便嚷嚷着要反悔,不肯把房子租给他们,幸好秦氏当时留了个心眼儿,与那家百姓订了份租契,表明要租个一年整,否则此刻,她们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东屋是她跟张员外睡的,西屋跟北屋本来是张紫苏张灵芝跟两个姨娘的房间,如今就只剩下张灵芝一人住在西屋,北屋已经结了蜘蛛网了。

将银子细细藏好,里三层外三层地塞到衣柜的最底层,上头又压上了自己所有的衣服——说是所有,其实也就两三件,而且全是粗布麻衣。在大学士府的时候,他们的日子用不到银子,贺茉回也死死地掐着,用度什么的都给,就是不给银子,也不给他们去换成银子。离开大学士府的时候,贺茉回也没拦着他们将衣服什么的收走——毕竟已经是送给张家人的。

出了大学士府,秦氏便将这些东西都当掉了,作为一年的租金给了农户家,又买了米粮和菜,然后就所剩无几了。眼看明儿个就要揭不开锅没想到今日,贺莲房竟如此心善,命人送来了银子!

与此同时,贺兰潜跟贺茉回齐齐站在贺莲房面前,满脸乌云地瞪着敬爱的大姐!

 第188章 覆水难收,夫君凉薄

是夜,聒噪的夏蝉在屋外的树梢上叫的人心神不宁;本就炎热不堪;再加上那一阵又一阵没完没了的叫声,着实是令人感到厌烦。秦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张员外因她的翻身被惊醒了,不耐地道:“我说;都什么时辰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你不想睡;这别人还想睡呢!”说完;也跟着翻了个身,把脸朝里,用背对着秦氏。

很快鼾声又起,秦氏听着那打雷般的鼾声;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如果不是张家已经没落至此,他们必须住在这样简陋的民宅内,张员外怕是不会跟她共睡一床的。以前他就轮流跟两个貌美的姨娘过夜,一个月也难得来几次,还都得在注重规矩的大徐氏威逼利诱之下。秦氏多年来孤枕一人;也习惯了;如今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她反而觉得有些奇怪。

张员外的睡相不好,而且爱打呼,跟他睡在一张床上,秦氏自己始终难以入眠。她不敢再翻身,怕吵醒张员外,便轻手轻脚地起了身,从张员外身上跨过去,没想到张员外突然哼了一声,秦氏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给吓醒了,顿时僵住,一动不敢动,好一会儿,确定张员外并没有醒,这才松了口气,起身穿了写字,下了床。

夏日的夜晚仍然闷热,是以秦氏穿的很少,只在身上披了件薄褂子。她走到屋檐下,望着那满天繁星,半晌,突然感到眼眶发酸。待字闺中时,她曾经幻想过自己日后会嫁个什么样的人,会生多少个儿女,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可如今这情况,却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想要的,全部都没有得到,反而变得穷困潦倒,就连唯一的独子都没能保住。

一想到自己那可怜的短命的儿子,秦氏便眼眶发酸,心口疼痛。她止不住眼泪,望着老天,心中只想着,若是当真有神仙在,他们怎么忍心这样对待她可怜的书儿呢?她的书儿不该如此年轻便死了呀!

“书儿,你这狠心的孩子,去了这么久,怎地连梦,都不给为娘的托一个呢?”秦氏仰望星空,怔怔地问。“你可知道,现在家中变成了什么光景?若是你还活着,为娘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呀!”

“呜呜呜……”

她不敢哭的太大声,所以表现的非常压抑,她一直在叫着张正书的名字,在屋檐下整整站了一夜也没能睡着。张正书所有的书本她都还留着,笔墨纸砚也舍不得丢掉,就好像下一秒,她的儿子就会出现一样。

这样的夜,从张家被大学士府逐出来之后,秦氏便一直这样过了。她整夜的睡不着觉,没日没夜的想念死去的张正书,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白天还有那么多的活计要做,她累得短短几天,鬓边便已经生出了华发。秦氏觉得自己老得很了,她越来越没有心思去伺候张员外,去应付他的挑剔,有时候她甚至会恨张员外,如果不是他贪恋女色,她的书儿怎么会英年早逝?!

正在悲伤流泪间,突然,秦氏似乎听到了什么异样的声音!

她浑身一凛,顿时毛骨悚然!这样的夜里,怎么会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难道、难道是耗子?!想到自家仓库里那为数不多的米粮,秦氏也顾不得伤心和害怕了,连忙拔腿跑了过去,刚踏进去一只脚,还没来得及点灯,便听见极其熟悉的一道嗓音唤她:“娘。”

秦氏愣住了!

那声音是这么的熟悉!她听了十几年,决不会有错!可她的儿子早已被埋入地下长眠,断然是不可能再出现在她面前的!“你、你是谁!?”

“娘,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男子的声音带着苍凉,但却空洞的吓人。就好像,此刻出现的,并不是活人……

秦氏打了个寒颤,突然惊喜交加地问道:“书儿,书儿,是书儿吗?!是不是书儿?你回来看娘了?娘是不是在做梦?!”

“娘,我死的好冤屈呀……”鬼声带了哭腔,那么可怜、那么不甘,“我本来不会这么早就死的,我还没有考取功名,还没来得及孝顺娘,娘……原谅孩儿不孝,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不,不,我的好书儿,你、你还能回来看娘,娘已经很开心了!”黑暗中,秦氏一个劲儿地点头,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娘就是想你,想的都快受不了了!书儿,你出来见见娘吧,好不好?”

“不行的,娘,我如今没有身体,只有魂魄,您莫要点灯,您一点灯,我便不能在这里待了。”

“好、好好好,娘、娘不点灯,书儿,你所有的东西娘都还为你留着,好书儿,你以后常常回来看看娘好不好?娘真的很想你、很想你。”

“娘,你过得好吗?”

秦氏一窒,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半晌,她抖动着唇瓣道:“傻孩子,问这些做什么呢?好与不好,又有什么重要?”

“我死的好冤枉呀,娘,你为何不帮我报仇?”张正书声音凄厉。“难道娘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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