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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江山不若三千弦-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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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扇影,剑光,弦舞,如绚烂烟火,交织错杂。
  毕竟泠河与息赢风不曾合作,二人配合毫无默契屡屡失误,反倒是夏倾鸾越战越勇,久未挥动的赤情终于找回了曾经的感觉,华丽赤芒愈发紧密刁钻,难以防御。
  “愣着干什么!人都死了吗?”又一次被仿若恶鬼的弦吟压制,息赢风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泠河为夏倾鸾猛然凌厉百倍的攻势所震慑,竟忘了自己手下还有无数待命教众,一声呼喝,又数十道森森人影自附近跃出,向中央红衣厉色的女子包围过去。
  以魔为名,以杀为度,滔天罪孽,何畏浴血重生?
  一日后,当沈禹卿率众人赶到昆嵛山主峰时,沿路血雾仍未散去,浓烈的腥气令人作呕。
  “如此深重的戾气,怕是要化身为魔入阿鼻之路了。”邵晋侯掩着口鼻一脸嫌恶。
  沈禹卿没有回话,脸上铁青之色愈浓。
  一个人拼杀到这种程度,以红弦的实力定然已是强弩之末,如果不能尽早汇合恐怕凶多吉少。然而苍山茫茫,被俘的离教子弟与医娘又不肯说出红弦所去的具体位置,要如何在偌大的山中寻找?
  心急如焚的天市堂副堂主并不知道,这时候他与要寻找的人相距不过半座山峰距离,只是岭高石险,茂林丛生,远处可闻鬼哭的修罗场竟连半点声音都未传到此地。
  “血迹四处都是,很难追踪寻找。沈堂主,接下来要往哪边走?”
  回头看一眼捆缚在马背上的女人,依旧古古怪怪地笑着,不发一语。指望她良心发现是不可能了,时间紧迫,只能分路行事。
  “九河,鬼影,你们各带一队人马向两边搜去,少丞留在原地,阁主不知何时会到——看好她,还不到她死的时候。”落马扶刀,沈禹卿冷冷目光落在云衣容身上,“若是红弦堂主有何差池,我会让你看见什么才是地狱,什么才叫生不如死。”
  干裂的唇没有半丝血色,原本娇柔静美的医女枯槁如白骨,哑然失笑:“地狱是有她在的地方;生不如死,是看她活于人世。”
  “红弦堂主对你信赖有加,还曾为你忤逆阁主决定险些丧命,如此恩情不思敬谢反要恩将仇报,云衣容,你好毒的心。”
  “我毒?”冷笑声带着凄厉,近乎扭曲的容颜刻满报复后的快感,“她害我家破人亡失身失心,我要她一辈子求不得爱不得,有何过错?沈禹卿,你别把自己撇得干净,当初若没有你帮忙卢瀚海如何能陷害她入水牢?是我勾结的燕,是我把她的消息传给息赢风,也是我与泠河暗中串通引她入昆嵛山,那又怎样?我就是要她死,我要红弦永远不能跟他在一起!”
  妒鬼般若,丑陋阴暗,眼前近乎疯狂的女子早已舍弃人道,沦为鬼怪。
  沈禹卿自然明白云衣容口中的“他”是指谁,也早知道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身边几人惊讶目光中他看得到自己的下场。
  曾经他对红弦造成的伤害不可弥补,若是阁主要他以性命相偿亦没有半句怨言,只是,都等到红弦活着回来之后吧,不然这漫长寂寥的一生,谁还能陪那位人中之龙并肩走到最后?
  “我会为做过的事负责,但不是现在。也许黄泉路上我还要与你同行,云姑娘,你我皆为一人铸下大错,如今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淡然长衣背影萧索,似乎,已经有了某种觉悟。
第四十七章   止杀又落修罗道
六道有鬼神,其名曰修罗。
嗜杀,貌美,执念强而善战,为战神,为杀人之非人、非神、非鬼。
  负责看守涣岚洞的少年不过才十五岁,在教中排辈最低,所以那些拼杀啊战斗啊从来都与他无缘,他也乐得守在山口前抱着粗重的大剑逍遥自在,或许,他才是离教之中最为清闲的人。
  这里安静了很久很久,久到当通至洞口的青苔石阶传来脚步声时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百无聊赖地遮额望去,隐约一袭婀娜红衣正向这边走来,身形极好看。今天怎么会是女子来送食物呢?他疑惑,却仍露出天真笑容迎接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时刻。
  只要有吃的就好,能活下去就好,娘这样告诉他。
  他却不知,此生再没有如此幸福的机会了。
  及至那袭红衣走近看得清楚,少年登时魂飞魄散——那并非婀娜的红衣美人,而是从头到脚都被血染红,指间还滴着殷红之色的鬼姬,目光冷绝如极寒之潭,毫无生气。
  “血狱龙池,是这里?”那恶鬼的声音却极为好听,他痴痴点头。
  山巅风大,吹起甜腥味道浓烈的红纱时也撩落了半遮面纱,随着不定的流风卷落山下。
  好漂亮的人,好可怕的鬼。
  那是一个无名少年最后的念想,转瞬后,他也成了这一日数百名殒命的离教教徒之一,甚至连举剑反击的机会都未曾有过。
  杀戮是一种毒,越是艳烈便越容易上瘾,尤其是入了魔障后更难停止。夏倾鸾知道很多人都是无辜的,他们只是麻木地奉命向前冲,或者为了亲人,或者为了自己,或者为了所谓的信仰,又或者只不过是为了下一顿饱饭。
  可是阻挡她的人都要死,谁都不能改变这个规律。
  她是红弦,破月阁太微堂堂主,四海之内令无数人闻之色变的杀手,江湖第一杀。
  昆嵛山那几日的惨烈无人能够描绘,曾经在离忧谷破月阁阁主创造了介于神魔之间的传奇,一双手一把剑染红整潭湖水,而后不久,总在他身后默默守护的女子再次让天地为之变色,一整座山峰满是残肢断骸,连云雾都成了绯色,生灵恸哭。
  传说无涯老者为狐妖所生,他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自行摸索而成的韦家武功更非人间所有,而他的爱孙韦墨焰继承了那不该存于人世的恐怖,就连受他相传的红弦亦沾染了妖魔之道,化身修罗。
  这些都是很久之后在风平浪静的武林中、街头巷尾的闲谈里才有人兴致勃勃讨论的问题。
  涣岚洞,毫不起眼的洞口如同很多山野兽窟,险些被萋萋芳草埋没,然而通过漆黑狭窄的甬道后眼前豁然开朗,钟乳怪岩天垂地支,孱孱流水清泠作响,竟是一片洞天福地。
  夏倾鸾所站的位置处在一块巨大石台上,十丈见方,再往前走便是悬崖,下面佳木秀而繁阴,蓊蓊郁郁。又十余丈外与石台平行的位置是另一侧峭壁,突出的一块地域热气翻腾,却是一个天然溶池,里面水色橙黄近红,不停冒着气泡,往中央看去,一株碧翠略有些发白的草木自池面钻出,顶端一粒饱满的紫红果实,分外诱人。
  血狱龙池,龙芯果。
  夏倾鸾长长吐息,眼看救命之物就要到手,蓦然放松,浑身疼痛汹涌袭来。
  力战泠河与息赢风本就勉强,要不是那二人无法达成默契屡屡失误,她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占据上风。只是缠斗间仍是中了息赢风重重一掌,这会儿解开自行封锁的几处穴道,奔涌血气立刻翻腾如浪,内伤外伤一同发作。
  本想得了龙芯果下山后再解开穴道的,可是她的身体实在无法继续坚持,整整一日一夜的拼杀,且不说面对数百敌人体力已经耗竭,单是息赢风那一掌便近乎致命。现在只能放开穴道让淤血排出,否则,连下山都成为奢望。
  调息静坐,此处的安静全不似山下总带着似无实有的喧嚣吵杂,也许再过上个把时辰就能恢复大半了,只盼这段时间内不会有人闯入再掀混乱。
  渐渐,神识有些不太清楚。
  即便筋疲力尽也不该有这般困顿的,夏倾鸾强自定下心神,隐隐一股幽香掠过。
  猛地心里一沉。
  幻术,有人以香味为引在操纵幻术,不用问,目标是她无疑。
  宁静洞内弦光四起,巨大石台附近的花草树木纷纷断落掉入洞底,一声闷响,手掌大的陶罐摔得粉碎,香味登时弥散。
  “你还是这般警惕,红弦。”阴鸷的声音如丝如缕,在空旷的洞内回响,“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天不亡我,就是为了让我为卢堂主向你和韦墨焰复仇,有你人头为供,卢堂主泉下有知必会安心了。”
  倒落的树后,坐在木椅上的委顿身影如此熟悉,却彻底换了身份。
  曾经他们并肩作战,而今为生死之敌,世事无常。
  “少辅。”
  “别叫那个名字!”木椅上的男人忽地狂躁,“我是凌天,不是少辅!少辅已经死了,死了!”
他追逐的身影却死于效忠之人手下,武功尽废,被逐出阁,拼了命去维护的人竟然用这种结局来回报他。凌天无法接受,自己的前途就因为一个女人再无光明。
从韦墨焰视他为叛逆那天开始少辅就死了,剩下的,只有穷尽毕生宁愿抛弃自尊名誉投身敌营邪教的凌天,为了向破月阁中那二人复仇而活的凌天。
  一阵粗重的喘息后,精神明显已经癫狂的凌天又开始冷笑,嘶哑的冷笑:“如何,这里美吗?这可是我放弃一切尊严为你打造的棺椁。你不会死的,我要在你的身上种满花蛊,静静吊在最高的地方,看着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魂魄一点点被吞噬殆尽,连轮回往生都不能。不过别怕,我不会让你太孤单,用不了多久韦墨焰也会来陪你,他必须眼睁睁看着你开花,看着你凋谢,却不能说不能动,只能看着。他不是爱你爱到可以舍弃一切倾覆天下吗?好,我就把天下送给教主,换你们两个孤魂野鬼在此不生不死如何?红弦,夏倾鸾,这就是你们的报应!”
  “你疯了。”淡漠双眼中没有太多惊讶,世间疯魔之人太多太多,他不是第一个。
  然而,凌天的话让她的心里寸寸撕痛。
  已经残疾的凌天是个废人不足为惧,但从他身后传来的另一股气息极为可怕,阴寒,妖邪,仿佛是地狱里致命的怨气。
  夏倾鸾知道,这山洞,她是走不出去了。
  与他,此生终归无缘。
第四十八章   笛声妖冷曲勾魂
  沈禹卿带领一群人直向山上搜去,越是接近山峰,那血腥味道越是浓重,遍地残尸足以证明他正在接近要寻找的女人。
  “看来一路往上应该可以找到。金玉,你返回少丞那里把所有人都叫来,只留少丞等候阁主就好。”
  身后一人领命离去,沈禹卿长出口气,眉间焦急却不曾散落半点。
  还来得及吗?但愿他曾一心盼其死去的诅咒不要在此时应验,如果非要应验的话,那么落在他身上好了,所有会伤害到阁主身心的诅咒都由他一力承担,至死不悔。
  在金玉往回赶的时间里,四散寻找的人已经都回到了原点,除了一直向上行走被树木遮蔽的沈禹卿一行人外,刚刚分离不久九河他们便惊喜地看到了那袭熟悉的身影,冰冷,深沉,却令每一个破月阁子弟崇敬无比。
  最终他还是被紫袖说服,从距离齐鲁之地不远的中原边境一路风尘仆仆,竟然跟来自兰陵的这些部下在同一时间到了昆嵛山。
  “阁主,沈堂主带着人往上去了,但是我们还不能确定红弦堂主下落,她……她一直不肯说红弦堂主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九河为难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云衣容,能指引众人快速找到红弦的只有她,然而却没人能迫使她开口回答。
  冰冷目光并未像云衣容期待那般落在她身上,那个人,竟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愿。
  哑哑的笑声低响,满是自嘲和绝望:“别再白费力气了,她不可能活着回来,否则我的牺牲岂不是白费?”
  杀意瞬起,墨色长袖如飞,死死扼住了陷入魔怔的女子咽喉,五指狠狠收拢,却始终不曾与她的目光有半点接触。
  “对……杀了……我……”如此强烈的窒息让云衣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如此接近,怪的是,她一点恐惧都未曾触及。
  这样的结局不是很好吗?
  红弦一定会死,而且是如泠河答应她那般惨死,受尽苦痛折磨;韦墨焰注定要孤寂一生,这是他毁了她的心的代价。而她,历经风雨跌宕,最后死于他手中,这样的结局还不够好吗?
  冰冷苍白的手指抚上扼住脖颈的那只手,轻轻地,好像怕惊了他收手离去。
  那双许久都不曾有过光泽的眸中忽然水雾氤氲,无人能懂的笑容漫上薄而色淡如水的唇瓣,娇柔的身躯完全不反抗,只是贪婪地享受这一刻的满足。
  第一次,她能触碰到他。
  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红弦,你看不到真是太可惜了,你离他那么遥远,再无相见相伴的可能,而我却近在他眼前,可以望着他,触摸他,终于有一样东西我可以胜过你,是我拥有而你不能得到的。
  痴痴地看着那身冰冷玄色,早已忘记是什么味道的泪滴落在他手上,却唤不起半点回应。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读懂她的心思,云衣容自信再没有谁会比她更爱那个男人,从第一面见到起就已经注定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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