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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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凯归手里的杯子一顿,心里某个地方很不舒服:“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不等众人说话,已然告辞。
苗帆莫名其妙的看眼门扉:“他真没事吗?”怎么怪怪的?
顾事皱着眉,恐怕有事他没跟他们说。
……
皇家大婚在推迟了半个月后终于拉开了序幕,皇宫里张灯结彩,侍女太监们忙成一片,来来往往的嚒嚒们忙着(。3uww。)整 理东西,小宫女们天不亮就开始为公主打扮。
夏之安坐在嫣红的铜镜前,任宫女梳妆,一个月前,曲典墨问她觉的不甘吗?
那时候她才知道他并不像她一样期待这场婚事,那么她又何必告诉他,她的在乎。
从她被太后抱回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会嫁给曲家小少爷,她曾无数次期待过她的婚事,想过他的样子,她不敢说爱着未来的夫婿,但她期待着给他留下美好的印象,一心想着将来的生活,想不到等到的竟然是这句话!
她甘心吗!她当然不甘心!不甘心他竟然那样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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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顺提着灯笼跑来,欢快的在姐姐面前转了一圈,笑容如桌上的烛火活泼跳跃:“姐姐,好看吗,母后说我今天也可以穿红色?”
夏之安收起落寞的情绪,疼爱的看眼妹妹,夸赞道:“好看,小顺是咱们姐妹中最好看的一个。”
夏之顺嘟嘟嘴:“骗人,母后说姐姐最好看。”
夏之安摸摸她的头,母后是说她是最懂事的一个,懂事?她怎么能不懂事,当年太后圈禁诸位太妃和皇子皇女,她们能逃过一劫是母后法外开恩,她怎么能容许自己出了差错。
冬江端着果盘慌慌张张的走过来,见新娘子还没有上头饰着急道:“你们都愣着干嘛!皇上和太后等着公主去拜别,可别让那边等急了,顺公主您快过来别误了安公主的吉时。”
众位宫女闻言开始在安公主头上忙碌。
顺公主被冬江揪到一边玩耍,急急忙忙的去处理嫁妆装车的事。
……
朱砂与皇上已经坐在龙寝殿的正殿之上,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异常热闹。
徐天晴、曲典心、沈如叶坐在下面谁也不敢逾越:“恭喜太后、皇上,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太后盛装出席,慈眉善目的装束亦如她多年执政时一样威严,正统的太后装扮穿在身上显得她庄重和蔼。
夏之紫静静的坐在一旁陪着,对母后的装扮十分满意:“母后,是否把老太妃请来,太妃就这么一个女儿,或许她想送女儿一程。”
朱砂对儿子一笑:“我去派人问了,她说多年不曾出门不习惯出来,你能记挂她老人家,太妃一定很高兴。”
沈如叶微微俯身:“皇上仁孝天下皆知,太后好福气。”
朱砂点点头:“沈贵人也不错,本宫听冬江说你聪明伶俐将来一定能为皇上分忧解劳。”
夏之紫喝着茶,没了说话的兴趣。
朱砂看眼儿子心不在焉的行为,心里更加不悦,后宫的女子哪个不是万里挑一,论品貌论学识论心性栓住一个男人绰绰有余,他有什么好挑拣的!
夏之紫见母后眼光不善,垂下头一心喝茶,后宫的事他和母后没有共同的看法还不如不谈。
沈如叶落寞的坐回原位,从进来到现在皇上不曾看过她们一眼,是她们不堪入目还是皇子很宠爱那位孔七子。
曲典心镇定的喝茶偶尔与太后搭话,以她叔叔在朝中的地位即便没有皇上的宠爱她也有自己的地位:“太后洪福齐天,安公主下嫁曲家是曲家修来的福气。”
朱砂含笑的端着茶,慈祥的面容挂着宠爱天下苍生的气度,手里滴血的佛珠更衬托了她的佛性:“哪里,曲修正德才兼备为国解忧,本宫和皇上都铭记于心,安公主能嫁给曲修正是安公主的福分。”
曲典心微微俯身不敢托大:“太后谬赞,曲家的荣耀全是太后和皇上不嫌弃叔叔和爷爷得赐予,怎敢让太后夸奖。”
沈如叶绞着手里的帕子默不作声。
夏之紫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当没听见。
荣安尖利高亢的生硬突然从殿外传来——安公主到!——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殿外,火红的颜色瞬间充斥人的眼帘,一排排红色宫装的小丫头手捧着红色的灯笼或布匹花饰,恭敬地围着主子跪在大殿之上:“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才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公主沿着人群留出的空路走来,恭敬地叩拜,轻灵的声音带着皇家的威严:“儿臣今日来给母亲和皇弟告别,希望女儿将来能为母分忧为国尽忠,儿臣感念母后的养育之恩,心里万分留恋,女儿将来定也相夫教子,疼爱幼小孝敬公婆,请母后和皇弟兀念,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公主说完,再次叩上一拜。
荣安的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礼毕!起!吉时到恭送公主入轿!——
宫女太监纷纷叩离,迎着来时的路拖着长长的凤袍为公主盖上盖头,端送她走入另一种不熟悉的生活。
朱砂看着火红的喜袍从她眼前消失,原本火红色长廊顷刻间剩下孤零零的木桩,朱砂突然觉的有些伤感,小安陪伴在她身边多年,每天给她请安,傍晚为她诵经礼佛,如此懂事敏感的孩子嫁了,宫里少了个玲珑剔透的公主,宫外不知会不会多一对令人称道的夫妇。
夏之紫突然握住母后的手,安慰的看向她:“嫁娶是喜事,母后别让皇姐走的有负担。”
沈如叶、曲典心、徐天晴见状急忙看向太后,纷纷让她放宽心不要伤了心神。
夏之紫见母后越劝越有些不对,急忙站起来走过去担忧的看着她:“母后,不如儿臣陪你去后面坐坐。”
朱砂眼角忍不住想掉泪,别人越说她反而越觉的擅自决定女儿的姻缘太莽撞,就连昨日小安为她焚经时,她也没问她愿不愿意嫁,说到底还是她私心的希望懂事的小安能嫁给曲家的孩子。
朱砂起身跟着皇上走了。
夏之紫让母后半靠在自己肩上揽着她走远。
沈如叶、曲典心、徐天晴跪送,心里难免也有些伤怀,同样是出嫁,她们的爹娘何曾舍得,安公主怎么说也是正房又有皇家撑腰,能受什么委屈,而她们呢?一入宫门便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皇上不问时便连依靠也没了。
沈如叶凄凉的带头起身,谁不是带着梦想走入这里,可皇上的情爱何其淡薄,他可以宠爱一位不入流的七子也不懈看她们一眼,他对太后恭敬孝顺,对国事兢兢业业,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把心放在她们身上一些。
曲典心转身离开,看着皇上小心的把太后搀走,典心突然觉的她们就是无所谓的陪衬,皇上的目光里或许连那位七子也没有吧,他除了国事何曾在乎过后宫发生了什么。
徐天晴落寞的跟上,她连出嫁的程序都没有,母亲是否也因为她的离开而黯然伤神呢?
朱砂握着手里的珠子,雪白的丝帕上有些泪迹,她刚想问话,发现自己靠在紫儿身上,默不作声的离开,他又长高了:“你先去前面守着,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拿主意的人,本宫想在这里静一会。”
夏之紫见母后如此,确定她没事后拱手离开。
荣安小心的跟上,待转弯后小声开口:“母后疼爱安公主人尽皆知,如今安公主嫁了,太后难免伤怀,奴才这就去御书房,吩咐他们为太后准备些滋补的药品。”
夏之紫冷笑:“母后的儿女情长永远在最后一刻,她恐怕是哭她始终是夏国的太后而不是公主的生母。”
荣安闻言急忙缩回脖子,小心的看周围一眼,确定没人听见后才微微松口气,小声的斟酌道:“太后首先是太后其次才是母亲啊。”
夏之紫想,希望她永远记得她首先是太后!
安公主出嫁普天同庆,太后下旨,安公主仁德,在自己成亲之际依然感谢上苍的赐予,希望天下民安,特请太后懿旨希望免去边远贫瘠地区三年仆役,太后特批。
长长的送亲队伍慢慢的走出皇宫,第一批嫁妆行至京城中央大道时,最后一批嫁妆还在宫里排队等出发。
曲家迎亲的队伍也不逞多让,战马行至京城时,后尾还没出曲府,两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极尽奢侈和浮华,让太后的懿旨都变的有些讽刺。
可一个是皇家一个是曲家,如此规模之下两家还不过瘾,带着两条长龙游街甩尾,中途所到之处倾洒嫁妆和聘礼,待两家回家时剩下的寥寥无几。
京城顿时一片欢腾,捧着得(de)到的奇珍异宝笑的浑身发颤。
本是新娘子心伤时的无心之举,本事新郎官抗议的手段,却不知他们的‘洒散’行为,为以后夏国的人事变迁带来了深远的变化。
曲云飞对侄子迎娶谁没有兴趣,他在乎的是迎娶的人有没有用处,但他知道侄子是不是忠心太后不是他说了算,只希望将来曲典墨会看来公主的份上不要苛责太后的执政方式。
婚礼惊动了京城全部的官员,新一轮的状元和榜眼也赶来祝贺,此次秋试的含金量相当高,状元榜眼的价值不同凡响,不管他们出现在此刻的寓意如何,可身为文将得罪曲家等于自寻死路。
……
婚礼在祥和的氛围下落幕,张灯结彩的曲府虽不如奢华的皇宫但这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环绕也别有一翻意境。
傍晚,酒过三巡的人或走或留,因为是曲典墨成亲没人敢提闹洞房的事,苗帆等人喝的没劲了带着猪朋狗友离开。
曲云飞和曲忠告送朝廷命官。
余展带着夫人离席,月色下的京城街道安静宁然,余展牵着夫人的手没有坐轿子:“曲典墨成婚了,曲家的荣耀可谓盛极一时。”
夏小乐微微的笑着,她不懂国事不善文墨,论姿色也不漂亮,她安静地陪在相公身侧静静的聆听。
余展心里百感交集,曲家如此隆宠是好事还是坏事,纵然太后不会有想法,皇上呢?曲太督对皇上向来不敬,曲典墨是皇上的人,此次决定没有别的意思吗。
余展揽住夫人的肩淡淡的笑着:“夫人觉的曲少爷如何?”
夏小乐脸色微微泛红:“她们都说是万里挑一的灵性人?”
“你脸红什么?”
夏小乐的脸更红了:“臣妾觉的老爷才是最好的人。”
余展闻言愣了一下,嘴角随即展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曲典墨一杯一杯灌酒,新房里的人已经散去,曲典墨不理会床上坐着的人兀自喝酒。
安公主盖着盖头静静的坐着,身为夏国举足轻重的公主她知道什么是气度,小的时候她上面有很多姐姐,所有公主的头衔都轮不到她身上,母亲也不过是父亲不受宠的妃子中平常的一个,她是感激圈禁的,至少她成为了夏国的长公主,享受一切的荣宠和尊严,这份尊严不容许任何人亵渎也不允许她自己玷污。
曲典墨依然喝着,一瓶接着一瓶的灌,完了就派他的小厮去拿,他对安公主没有非分的想法,想到叔叔的大逆不道他更对安公主没有念想。
叔叔可以做到的就等于他能做到,若叔叔不在了曲家就是他当家,太后呢!太后是不是也会多看他一眼,是不是也会向宠信叔叔一样依赖自己。
曲典墨喝着,眼神已经迷离不清。
漆黑的云雾遮盖了天上的月亮,刚刚还如水的月色变的阴暗迷离。
安公主足足坐了两个时辰,除了酒杯的碰撞声她什么也听不见。安公主攥着手里的玉如意,这是临行前皇弟交到她手中的,她记得一切嘱咐,只是看来某人忘了。
安公主松开玉如意,自己掀开头上的盖头,掩住眼里所有女人的脆弱。
她没有看曲典墨,优雅的走到铜镜前,慢慢的拆头上的发饰,案台的烛光已经燃了一半,烛心发出兹兹的声响,安公主拿了剪刀减去一部分,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安公主拆完发饰,为自己梳洗,他有闲心坐到天亮她还没有心情陪呢。
曲典墨喝的迷迷糊糊,他看着铜镜前的身影摇摇晃晃。
安公主解下凤袍,安静的走到曲典墨的身边:“天色不早了你想睡书房随便。”说完态度自然的转身。
曲典墨突然拉住她,眼神早已没了焦距:“为什么?”为什么是叔叔,为什么对他们永远冷漠。
安公主微微蹙眉,神态与母后有几分相似,效仿太后是本能的行为,就连皇上都不能免俗。
曲典墨猛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