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穿越电子书 > 臣尽欢 >

第27章

臣尽欢-第27章

小说: 臣尽欢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九有刹那的怔忡,定定看着他,口里没头没尾蹦出几个字来:“你是谁?”

    赵宣眼角浮起一丝笑纹,似乎对她的问题感到好奇,反问道:“殿下还不知道奴才的名字么?”

    “……”阿九拿另一只手扶了扶额,微微摇头。掌印公公的大名如雷贯耳,如今又提督东厂,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觉得不对劲,这个赵宣,和白日里阴柔妖媚的督主压根儿不像一个人,倒很像是、很像是……

    一个名字从心底浮出来,在双唇之间呼之欲出,她霎时大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后连连退了几步,“哐当”一声撞翻了殿中央的香鼎。沉香屑洒了一地,原本清雅的香味霎时变得浓郁,她抬起缠着白布的右手,蹙眉凛眸,声音出口却有些发颤,道:“说,你到底是谁?”

    他瞥一眼地上洒落的香木屑子,换上一脸的不明所以,也跟着从宝椅上起来朝她走近,“殿下这是做什么?”

    “别过来!”见他上前,她连忙踉跄着往后退,纤细的食指指着他,冷声叱道:“你到底是谁?将你的面具摘下来!”

    “奴才惶恐——”赵宣朝她深深揖下去,埋着头沉声道:“奴才不敢欺瞒殿下,数年前太庙走水,奴才的脸被落下的横梁烫伤,狰狞可怖,面具一除恐令殿下受惊。”

    这套说法在阿九这里已经行不通了,她仍旧坚持,端起了帝姬的驾子命令道:“本宫令你即刻摘下面具,公公想抗旨么?”

    赵宣面上浮起几丝无奈,沉默一阵儿才朝她应个是,这才动手去取兽首面具。阿九喉头一阵吞咽,屏息凝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的指尖修长而白净,捏着面具下端微微一抬,将它给摘了下来。

    黑压压的穹窿滑过一道闪电,风雨交加中将那张脸打得惨白一片。赵宣没有说谎,那确实是一张丑陋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脸,两边脸颊的皮肉拧作一团,呈现出一种扭曲而狰狞的状貌。

    阿九只看了一眼便别过了头,霎时大感窘迫,支吾了一阵儿才道:“真是对不住,是我误会公公了,你别介怀……”

    自打那夜遇见过那怪人,她就开始变得神神叨叨的,如今这疑神疑鬼的症状愈发严重,直接揭人伤疤了!她觉得愧怍,赵宣那张脸烧成那样,想必是这辈子也不愿让旁人看见的,也不知他会怎么想,恐怕早在心里恨死她了吧!

    赵宣将面具重新覆在脸上,朝她揖手见个礼,道:“殿下既然对奴才心存疑虑,自然得看个分明。奴才不敢介怀,只是担心吓着了殿下。”

    如此说来倒是个忠心耿耿的人,被她揭了伤疤踩了痛脚,反倒来担心有没有吓着她。阿九更加感到不自在,干咳了两声摆摆手,别过脸说:“并没有。天色不早了,公公还得去跟长姐复命,我就不留公公多坐了,你请吧。”

    这道痛处显然戳得深,赵宣这回倒是没再多言,径自朝她见了个礼退了出去。阿九颓然地在椅子里跌坐下去,垂了眸子端详一阵儿自己的手,暗道那个掌印不愧是专门伺候人的,这伤口包得可真惊喜,比金玉那丫头的手艺耐看多了。

    阿九这头正思忖,金玉便从外头打起帘子走了进来,一脸狐疑地朝她走过去,边道:“殿下,方才我打了几个喷嚏,您说是不是有人在念我什么不好啊?”

    她闻言心头发虚,只悻悻一笑,朝金玉说:“哪儿听来的说法,外头又是雷又是雨,我看你是着凉了,多添些衣裳就不打喷嚏了。”

    “是么?”金玉挠了挠脑门儿,也没再深思,垂下眼瞄见一地的香屑子,不禁呀了一声,连忙蹲下来收拾,一面朝阿九道:“殿下,方才老远儿就听见您的声音了,您是不是和赵公公吵起来了啊?”

    她略皱眉,不假思索地否认:“乱说什么,我和赵公公有什么可吵的。”

    “奴婢想也是,您这样的性子,除非逼急了,否则能和谁争得起来呢。”金玉将香鼎扶起来摆正,复立起身来扑扑手,又回过头看她,问:“赵公公这么晚来找您有什么事啊?”

    “是欣荣让他来给我送了些玉露膏来。”她将桌上的药瓶子递给金玉,面露几分疲态,撑着额吩咐,“将东西收起来,我有乏了。”

    金玉将玉露膏收好后过来扶她,托了她的手臂,小心翼翼避开伤处往里间走,道:“乏了就歇下吧,殿下,您明儿一大早还得去慈宁宫见老祖宗,精神头儿可得养足了。”

    *******

    雨后初晴,天清气朗,霞光照亮白云千丛,洋洋洒洒在重楼高瓦上铺陈开。枝头柳梢还凝着雨珠,跟太阳底下一照,不消片刻便没了踪迹。

    梳妆妥帖后约莫辰时,阿九扶了金玉的手从宫门口出来,钰浅早命人备好了车辇外头等候,辇前立侍的宫人见了她,纷纷躬身拜礼,复打起帘子伺候她入辇。

    撤了杌子,钰浅复撩起窗帘看向她,沉声道:“殿下,您头回去跟老祖宗请安,奴婢有些话要告诉你。”

    她眸光一动,道:“你说。”

    钰浅朝四下望一眼,这才凑上去压低了声音道:“合宫里都知道,老祖宗不喜欢良妃娘娘,您是良妃娘娘的亲闺女,难保不受牵累——殿下,奴婢就是想提醒您,谨言慎行,千万别惹热太后不爽心。”

    不喜欢良妃?阿九有些诧异,却也没有深问,只是点点头说好,“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

    万岁爷的两个孩子都不算出类拔萃,倒是难得这位帝姬生了副玲珑心肠。钰浅颔首,这才将窗帘子放了下来,侧目吩咐驾辕的内监,道:“去慈宁宫。”

    金玉瘪了瘪嘴,不甚情愿地朝钰浅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道:“姑姑,你跟殿下神神秘秘的,说了些什么啊?”

    钰浅侧目看了她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道:“若我没记错,你是相爷送入宫伺候殿下的吧,不该打听的东西就别打听,难道这个规矩你不明白?”

    金玉一愣,登时不高兴地别过脸,口里咕哝着:“只是问问而已嘛,这么凶做什么?”

    钰浅朝她一睨,言语间带着几丝讽刺的意味,道:“真不明白大人怎么会让你在殿下身边伺候,除了给殿下添麻烦,根本一无是处。”

    “……”这女人说话也忒过分了吧!金玉气得一滞,口里“你”了好几声也没挤出半句话,最后愤愤地甩了甩袖子,“姑姑怎么这样说话,我哪里一无是处了?”

    两个姑娘争执不下,不知不觉却已经到了慈宁宫门口。金玉不再搭理钰浅,哼了声儿便兀自过去打帘子伺候阿九下辇。

    晨间的微风拂过衣裙,她立在朱红的宫门前稍稍顿足,定定心神,复又提步上前。到了宫门前有宫人过来请安,复入内传话。阿九立在原地等了会子,见远处景泰门那方徐徐走来一行人,日光下她微微眯眼去看,却见最前头的少年锦衣华服,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背着手洋洋地踱过来,清秀俊朗,很是眼熟。

    阿九蹙眉一阵回忆,脸色登时沉了下去——她当是谁,原来是曾经在相府里灌她罗浮春的大皇子。

    显然的,那头皇子也瞧见了她。元成挑高了眉,面上露出几分惊喜的神态,连忙紧着步子上前拦住她去路,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遭,讶然道:“是你?你不是老师府上的丫鬟么,怎么进宫了?”

    这话一出,一众宫人都有几分尴尬,元成身边儿随侍的太监连忙凑过来,朝他压低了声音附耳道:“殿下,这是欣和帝姬,前儿才被相爷找着给送回来呢!”

    元成错愕至极,只觉像记闷棍打在脑门儿上似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定定瞧着她不可置信道:“你是我姐?”

    阿九懒得和他多说,只是微微颔首,是时那名进去传话的嬷嬷已经出来了,伸手一比恭敬道:“殿下随奴婢来。”

    “有劳嬷嬷。”她含笑一点头,步子微动绕过元成朝里头去了。

    皇子怔忡,看着她的背影半晌回不过神儿。这玩笑可开大了,惦念这么久的丫头居然是他亲姐姐,他还轻薄过她,真是混账!岂不是要天打五雷轰遭天谴么!

    元成悔不当初,正懊恼得厉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面往回走一面问身旁的太监,道:“对了,听说老师今儿一大早就进宫了?”

    小尹子应个是,朝慈宁宫那方抬了抬下颔,道:“就在里头给老祖宗誊经书呢。” 



31|4。13|||家

    慈宁宫门前有一东西向狭长的宽广空地,两端分别是永康左门、永康右门,南侧为长信门。慈宁门位于北侧,内有高台甬道与正殿慈宁宫相通。院内东西两侧为廊庑,折向南与慈宁门相接,北向直抵大佛堂之东西耳房。前院东西庑正中各开一门,东曰徽音左门,西曰徽音右门。

    正殿慈宁宫居中,前后出廊,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面阔七间,当中五间各开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两梢间为砖砌坎墙,各开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窗。殿前出月台,正面出三阶,左右各出一阶,台上陈鎏金铜香炉四座。东西两山设卡墙,开垂花门,以通后院。

    前头有宫人引路,阿九提了裙摆跟在后面徐徐而行,跨过门槛,隐约听见里头有人说话,模糊不甚真切。她心头感到古怪,这大清早的,太后宫里难道还有别人?

    如是一想,不由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嬷嬷,老祖宗宫里还有旁人么?”

    “回殿下,”秦嬷嬷回过头来朝她勾起个笑容,恭谨道:“今儿是浴佛节,历来四月初八相爷都会入宫替老祖宗誊抄经书。”

    听见里头的人是谢景臣,阿九在那一瞬间居然生出了掉头就走的念头。然而也只是想想罢了,人都到了慈宁宫大门口,再想打道回府是不能够的。不过倒是很新鲜,她歪了歪头,难怪他总是念珠不离手,原来也是个吃斋念佛的主。还会入宫给太后誊抄经书,还很虔诚嘛。

    她想了想,又道:“每年都如此么?”

    秦嬷嬷脸上挂着丝慈霭的笑容,“有四个年头了。老祖宗眼睛不大好,经书上的梵文字儿又小又密,只能请人代笔。为着这茬儿,大家选了好些字迹清秀的宫人嫔妃,可老祖宗都不可意,最后没个奈何,只能找上谢相。”嬷嬷说着稍稍一停,右手往前一托,躬身道:“老祖宗就在里头,帝姬请。”

    阿九进了殿门,抬眼一望便瞧见了坐在上首的太后,微合着眸子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打坐念经,因连忙垂了眸子朝她恭恭敬敬地跪拜,道:“欣和给老祖宗请安。”

    听见声音,葛太后掀起眼帘朝地上的人看了眼,唇角往两旁一牵勾起丝笑容,温声道:“欣和来了啊,地上凉,赶紧起来吧。”

    她应个谢,这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微垂着眸子立在原处。葛太后笑容可掬,收起念珠朝她伸手,柔声道:“来,丫头,到老祖宗这儿来。”

    这话一出,听得阿九心下皱眉。来慈宁宫前,钰浅分明说过太后不待见良妃,照理说不该对自己这样和蔼可亲。那丫头在紫禁城里的时日不短了,应当所言不假,这可着实有些奇怪了。

    侧目一觑,太后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两只手还悬在半空,指上的玳瑁镂空护甲似乎能反光。这个节骨眼儿上,似乎也没得她选择的余地了。阿九定定神,暗自呼出一口气,堆起满面的笑容走上前。

    葛太后两手拉着她将人带到跟前儿,瞧见她右手的绷布时皱了皱眉,惊讶道:“这手怎么了?”

    “回太后,”阿九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日渐精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道:“昨儿欣和不慎打碎了宫里的花瓶儿,被碎片给割了道口子。”

    太后眉头皱得更紧,呵责道:“怎么这样不小心呢。来,让哀家好好看看。”说着眸子在她面上细细打量,眼底透出几分满意的神态来,赞叹道:“瞧瞧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儿,长得可真美。”

    被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瞧,阿九有些不自在,太后含笑端详她半晌,又换上副疑惑的口吻,道,“不过倒是奇怪了,这孩子怎么既不像你皇父,也不像你母妃呢?”

    此言一出,偌大的正殿中霎时鸦雀无声。

    阿九眸光微闪,背上的冷汗涔涔冒出来,几乎将身上的小衫打湿。葛太后不像个简单的人物,心思也难以揣摩,她说这话,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若是有意……莫非自己有什么破绽让她看出来了么?

    她这厢正惶惶然,立时在旁边的一个嬷嬷却笑嘻嘻地开了口,朝太后道:“老祖宗,常言道隔代亲么,照奴婢说啊,帝姬生得这样貌美,倒是同您年轻时候有几分相像,这不是随了您么?”

    听了这话,葛太后面上的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