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多绝色-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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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其实也就是含蓄地表达想让她晚上来他房间),她怎么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本以为他开窍了,谁知,照旧……
看她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撒娇的举动,了尘柔和了脸庞,眼神的波澜慢慢沉淀,语气却多了一丝沉重,“妤,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嗯?”夏妤心不在焉地抬起头,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发丝。
“是小白的事。”
手上的动作一顿,夏妤沉默半响,忽然抬头,脸上是僵硬的微笑,“好好的,提他做什么?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话音刚落,匆忙地裹着衣裳。
“他出事了!”了尘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与她的慌忙的相比,他的安静得出奇,眼睛如审视一般看着她愈见慌乱的举动。
“下次再这么扫兴,以后别想再跟我过夜!”夏妤没有停止动作,只是穿衣服的手颤得厉害,声音也冷了。眼角瞥见了尘还要开口,她顾不得没穿好的外衣,从床上蹦下,圾了鞋子就往外跑,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妤!”
手腕被人拉住,了尘担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还有什么事!”夏妤一把甩开他的手,回过头大吼,眼睛却泛红了。
了尘一顿,眼里闪过一抹受伤,很快又掩饰过去,缓缓蹲下身,在她的怒视中把她落下的一只绣花鞋小心地穿好,然后站起,笑容依旧温温润润,“这下不会着凉了,很晚了,再不去,阿熙该睡了。”
夏妤站在原地,脸上的愤怒一点点褪去,只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了尘见她不动,叹了口气,拉过她冰凉的小手往门外走去。
开门的吱呀声似把她惊醒了,他指骨分明的手指还停驻在漆红的门扉上。
看着他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掌,想着他刚刚为她穿鞋的一幕,夏妤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手臂一张,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嗓音哽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发脾气,实在是……这么久了,我强迫自己把他忘掉,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种日子,为什么要来揭开这道伤疤,为什么……”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泪水透过衣裳润湿了他的肌肤,他只觉得那处皮肤火烫而疼痛,禁不住转过身,紧紧回抱,安抚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嗓音如叹息一般,“我只是怕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我现在过的很好,很幸福,你们都在我身边,这就够了,真的够了!”她的声音很大,与其说是说服对方,更像是要说服自己,眼泪却更加汹涌。
“所以,他死了也没关系么……”
他的声音像风一样轻,透着一股难言的悲伤叹惋,看着她的眼神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那么温柔,那么包容。
夏妤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连心脏都冻住了,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抓着了尘的手臂,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了尘幽幽叹了口气,眼睛望向门外的夜空,目光深远而哀伤,“他的本命星,陨了……”
夏妤如遭电击,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栽了下去。
卷三;第一百四十八章 接你回家
“他的本命星,陨了……”
闻言,夏妤如遭电击,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栽了下去。
再次醒来,屋子里静的出奇,夏妤缓缓睁开眼睛,迷茫的眼珠微微转了转,在看到坐在床榻边静静守着他的了尘时,眼神一凛,猛地坐起身子。
迅猛的动作使她产生一阵晕眩,了尘眼疾手快地扶住,让她安靠在自己怀中,手掌有意无意地拍着她的肩背,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动作十分温柔。
夏妤却似没感觉到一般,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抬头紧张地看向了尘,声音也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小白没事,他一定好好的活着……
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并没有改变事实,了尘轻拍她肩膀的手微微一顿,淡然温和的眉目一下变得忧虑,薄唇紧抿,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上次他在鬼谷便隐约觉得不妙,特地回去找了一趟师父,得到的只是“天机难测,顺其自然”八字箴言,心下却越发不安。见大家其乐融融,又怕危言耸听,打破这份平静。直到近日见原初白的本命星陨落,才证实了心中猜想。
夏妤的脸色一下子煞白,抓住他衣襟的手慢慢松开,双手环膝,脸埋在臂弯里,身子蜷缩成一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内心的无助恐慌。
熟悉的手掌覆上她的肩膀,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奇迹般地安抚了她内心的狂躁,颤抖的身体停了下来,却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为什么……”脑袋又往臂弯里缩了缩,带着哽咽的嗓音沙哑破碎,却不知在问自己还是问旁人,一触即碎的脆弱让人怜惜。
他明明离开了,他明明可以自由地生活,为什么要自取灭亡……
了尘的嗓音温和依旧,宽容中带着看透一切的超脱,“失去了救赎,怎能不陨……”
夏妤浑身一震,心底那道故意忽视的伤口倏然撕裂开,越来越大,直到吞噬她假装的坚强,泪水渐渐模糊眼睛,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犹如寒风中即将凋零的蒿草,只要那风再迅猛一些,就能将她整个吞噬。
救赎,救赎,她是他的救赎么!为什么她只觉得自己是他的灾难呢……如果没有遇见她,他或许还在安眠,不染尘俗,与世无争,又或许和楚孤轩井河不犯,总之不应该是这样的命运。
是她的错,是她害了他,都是她,是她……
铺天盖地的自责淹没了她,眸子渐渐灰暗,突然涌来的孤独冰冷仿佛要将她尘封,亦如当初失去孩子的绝望,她只想封闭自己的意识,逃避难以接受的现实……
“去吧,把他找回来,是生是死,他总归是等着你的……”
温柔如泉的嗓音再次传来,似一道披荆斩棘的剑光,将她灰暗的世界劈出一道亮光,她缓缓抬头,将视线落回到那张温暖如阳光般的容颜。
“找他?”呆滞的目光微微转动,眸子里燃起的亮光一下子又寂灭了,“他一定很恨我……”一个首先放手的人,有何资格再回头……
“爱人之心,宽广如海,我只知,他在等你……”
“等我?”眼里的亮光再次集聚,带笑的泪眼泛着一丝期盼以及甜蜜,“他爱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他不爱她,便不会生不如死,
他不爱她,便不会放弃自己,
他不爱她,便不会死了也不让她知道。
把他找回来吧!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蛊惑她,无论是死是活,把他找回来,就算是一具没有温度的身体,她也要把他带回来……
“了尘,我要去找他。”坚决的语气,倔强的脸庞,配上她眼角的泪珠,是那么的动人,坚韧。
……
今日大厅上的气氛显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容熙坐在上首,手上的茶端了半响仍没喝过一口,每次他心情不好,茶便只端不喝。他的对坐是夏衍,平素都在后院静养,更何况在一起开家庭会议,今日竟也来了。小九匆匆关了药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低垂的眼眸里跳动的幽光显示了他的不安。萧鸿彦一早就把手中的活计交给手下,坐在靠容熙下手坐把牙齿磨得格格响。
“说吧,她去哪儿了?”先开口的是容剪秋,询问的对象是从出现在大厅起便一直沉默的了尘。
夏妤每日早晨都要和大伙儿打个照面,今日都晌午了,连个影儿也没见着,太不寻常。昨晚,她似乎奔了了尘屋子。
了尘依旧淡定从容,缓缓扫视一周,最终将视线定在容熙身上,微笑着开口,“过番时日便是中秋佳节,妤说给大家个惊喜,又惧离别,于是便差我给诸位告个假。”
话语温润如常,眼底却涌起一股难以察觉的无奈,什么时候,他已开始习惯帮那人撒谎了,就不知事情捅开,又如何自处,眼下,是万万不能被揭穿的……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萧鸿彦第一个不信,那女人没心没肺,会那么用心?
“说吧,丫头干什么勾当去了,劳你这么遮着掩着。”容剪秋一挑眉目,斜眼看向了尘,认准了夏妤是做亏心事了。
“夏姐姐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小九一脸担忧。
夏衍看了看了尘,俊眉微蹙,视线穿过大堂看向屋外,思绪却不知飘向何方,眼里忧思甚重。
容熙呷了一口端了半天的冷茶,淡淡的苦涩让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缓缓扫视一周,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霎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容熙却把视线投向了尘,不咸不淡地开口,“她什么时候回来。”
“既然是为中秋做准备,自然是在之前回来,少则半月,多则一月。”面对容熙那双清醒睿智的眼眸,料是了尘也不由心下微凛,稍稍移开视线,面色已有几分不自在。
但愿妤能早些回来,再晚些,只怕罩不住了。
容熙眼眸微闪,却似没发现了尘的异常,站起身,淡淡说道:“既然如此,大家便散了吧!”
看似不经意的语气,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小九首先回神,起身去搀夏衍。夏衍倒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了尘,对容熙微微一笑,任小九搀着他进入后院。
萧鸿彦第一个不依,“噌噌噌”走到容熙身边,撅着嘴道:“容哥哥,这事儿有猫腻,你怎么就不管了呢?要我看——”
“这月的账本(。。)整 理好了?”容熙一句不咸不淡地话语堵得萧鸿彦哑口无言,咬咬牙,愤愤然地离去了。
账本账本,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月他尽想着找那女人麻烦,根本还没弄完么!
霎时,大厅里只剩下容熙和容剪秋了,容剪秋起身走到他对面坐下,从方才就拉下的俊脸越发阴沉了,语气很是不满,“熙,你信?”
“不信又能如何,她想出去,捆着绑着,也要想法子去的。这段日子闷坏了她,出去散散心也好,了尘虽然宠她,也是个有分寸的。”话语里几多无奈,却又温宠无比。
“可是——”
“茶凉了。”
容剪秋还想再说,却见对方一副端茶送客的姿态,不由得怒从心起,一掌拍在身侧的梨花方桌上。
上好的梨花木漆红方桌应声而裂,坍落在地,碎成几片,溅起一阵细尘。
容熙眼也未眨,皱眉淡淡道:“上月新置的新桌,纹银十两,月销里扣。”
酒楼刚刚起步,资金尚未回笼,确实要——勤俭持家!某人动不动就毁东西的习惯,也确实需要训训!
“你你你——”容剪秋指着容熙,脸孔气的通红。
鉴于创业阶段,资金匮乏,家里每人每月的开销都是定量的,夏妤是个三不管,金钱自然是容熙管。以自己的奢侈,那两银子塞牙缝都不够,如今还要克扣?不过,心疼银子是小,驳了面子是大,兄弟间耍个性子用得着算那么清?摆明了是想包庇那臭丫头!平日里无法无天也就算了,现在连人也不见了,自个儿憋屈,没想容熙还纵容,他怎能不气?
“老子不管了!你们就惯着吧,等她捅了大娄子,有你们后悔的!”见容熙仍然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容剪秋气急,连这等粗俗自称都在不知不觉间吼了出来,话音一落,人也如风过一般没了踪影。
容熙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幽幽叹了口气。丫头不就是用来惯,用来宠的?只要她开心,让一让又何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却不知道,今日这一举动,也有让他悔青肠子的一天。那时,天大地大,所爱之人下落不明犹如人间蒸发,让他不止一次痛恨自己的溺爱以及疏忽……
走过一片人烟稀少的树林,地面开阔,高大的山岩下,高约一丈的洞口孤零零地敞着,里面黝黑似怪兽之口,颇有几分阴森诡谲。夏妤站在十步开外,迈出的脚步不由顿住了。
是这里吗?了尘所说,往西千里的手机山。她在山里转了三天,只发现这个可疑之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要找的人就在里面,此时却望而却步。
怕么,怕的吧!怕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怕对上阴冷邪佞的楚孤轩,怕自己踏出这一步,以后再无颜面对容熙他们。
只是,已经到了这里,这段日子没睡过一天好觉,吃好一顿饭食,就是为了这一刻。
是死是活,总要见上一见,他,可还在等她……
脚像灌了铅,步履沉重而缓慢,终究走了进去。甬道狭窄幽深,一段暗黑之后,前方渐渐显出一点亮光,她的心不由跳快几分。
有光,就是有人。他还,活着么……
这一认知让她忐忑的心一下子跳的飞快,心里的雀跃化作脚力,她飞快地奔跑起来。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