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侧·等皇的女人-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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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不对,哪里不对!
浑浑噩噩地走到门口,她突然顿住脚步,蓦地转过身直直往回走。
打帘而入。
尸体已经从头到脚被盖上了白布。
苏月躬身,伸手捏住白布,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陡然用力一掀,女子的脸便这样咧咧跃入眼帘。
人皮面具已经被仵作撕下,果然是年轻女子的脸。
女子眼睛暴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只是那眉、那眼……。
不,不是!
明明不是!
眼前又浮现出昨夜,女子在她面前撕下面具的样子,那眉眼轻轻笑开的样子,女子说,对,我就是八爷的女人!
不是这个!
苏月身子一晃,后退了两步,碰到了临时拉起的布帘,布帘哗啦一声跌落在地。
她脸色苍白地看着委顿在地上的帘子,突然想到一个词。
金蝉脱壳!
再回头看看地上的女子,顿时,手足一片冰冷。
******************
苏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大堂的?也不知道怎样跪在了商慕炎和展超旁边。
只知道,大堂里的灯很亮,明晃晃的,直刺眼睛,耳边嘈杂,景帝似乎一直在说话。
除了景帝,还有很多人在说,一会儿商慕炎,一会儿展超,一会儿王五,好像三王爷商慕展也说了话。
好像有人生气,有人震怒,有人力争,有人求饶。
脑中血光、耳朵嗡鸣,她没听清楚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只隐约听到好像是,她安全了,她被洗清了嫌疑,她是被慕容侯栽赃的,慕容侯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然后,见景帝亲查、事情败露、无处遁形,所以畏罪自杀了,自杀时,她想要毁掉一切证据,所以选择了纵火,没想到大火被禁卫们扑灭,展超他们就发现了没有被大火烧毁的证据,一盒崭新的胭脂,几封深藏的书信。
胭脂与遗落在凶案现场的一模一样,出自同一品。
而那几封书信,好像基本上都是匿名举报信,举报的内容无独有偶,都是说三王爷商慕展私自控制了所有的盐道,暗地里收取盐商的贿赂,盐商便将这些加注在老百姓身上,哄抬盐的价格。只有一封是三王爷商慕展写给慕容侯的,信上说,王五是他的人,必要时可用他。
这几封信如平地惊雷,将在场的所有人炸懵,包括三王爷商慕展自己。
众人恍悟,原来如此!
原来,慕容侯是商慕展的人!
原来,王五也是商慕展的人!
原来,那个被杀的男人所说的秘密,是商慕展控制盐道一事!
原来,早有人举报,不过被慕容侯压下来了而已。
在景帝暴跳如雷地让禁卫将商慕展带下去的时候,商慕展也癫狂了,死活不承认,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的确控制了盐道,他的确收取了贿赂,王五也的确是他的人,但是,慕容侯不是啊,慕容侯不是他的人,他也从来没有写过什么信给慕容侯。
然而,没用,没有人相信他!
特别是当王五终于承 受'TXT小说下载:。。'不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承认自己是他的人之后,所有人也更加肯定了他就是那幕后之人无疑。
而且,那封信,明明不是他写的,却又明明是他的笔迹。
他觉得自己堕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找不出出口,也不知道挖井陷害他的的人是谁。
随着商慕展被禁卫强行带走,一场闹剧也落下帷幕。
哦,不对,是一场闹剧结束,另一场闹剧又开始。
苏月记得,景帝紧接着就算她的帐。
说,虽然她不是凶手,虽然她洗清了嫌疑,但是,她女扮男装、欺君瞒上却是事实。
还说,历朝历代,欺君者都是死罪,轻者自己一人死,重者诛九族!
苏月就听着,浑浑噩噩地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辩解,也不求情。
倒是边上的商慕炎和展超一直在替她说话,说些什么,她也没大听清楚,只记得,商慕炎好像一直在拿孩子说事儿,说她的腹中怀着他的孩子,请求景帝看在皇室血脉的份上,原谅她这次;而展超却一直在强调这些年以来她的丰功伟绩,以及为国为民所作出的贡献,也请求景帝看在她从未做过对不起六扇门、对不起北凉的事,能够开恩放过她这次。
后来,她记得所有六扇门的人都跪下了。
但是,景帝的态度还是很坚决。
严惩不贷!
最后,展超拿出了一张明黄圣旨,她听到展超跟景帝说,当日皇上说可以满足臣一个愿望,臣说没有,皇上便赐了这空白圣旨给臣,说日后想到了,可以自己填上去,那么今日,臣就用这道圣旨保苏桑一命,不知皇上允许不允许。
景帝说,朕觉得那圣旨上如果写入,即日开始,展超为六扇门门主更为合适。
不,展超摇头,也从未有过的坚决,他说,比起门主那个虚位,臣更希望苏桑能好好活着。
于是,她再次安全了。
于是,另一场闹剧也就这样结束。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一个儿子商慕展气得不轻的缘故,景帝竟然忘了另一个儿子商慕炎的罪,也没去追究他私自越狱的责任。
不仅如此,最后的最后,他还说,既然苏桑怀了老八的孩子,那朕便将苏桑赐予老八,但因其无父无母、身份特殊,所以也不能做为正妃,那就嫁入八王府做个侧王妃吧!
然后,还吩咐边上的高盛,让钦天监尽快挑个黄道吉日,把事儿给办了,还说,这府中有个女主人,老八的性子指不定也可收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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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六扇门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头顶星空斑驳,深蓝色天幕如锦如缎。
苏月任由商慕炎牵着她的手,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地走着。
随着众人一起拾阶而下的时候,身后传来禁卫的声音,“对不起,借过,借过!”众人纷纷退至两旁,苏月亦是被商慕炎拉着顿在边上。
是两个禁卫抬着担架出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人,白布从头蒙到脚。
是慕容侯!
苏月蹙眉,眼前又掠过女子暴睁的眼,她尖叫一声,一头扎进商慕炎的怀里。
VIP章节 【146】能看看你真实的样子吗?
担架上躺着一个人,白布从头蒙到脚。殢殩獍晓
是慕容侯!
苏月蹙眉,眼前又掠过女子暴睁的眼,她尖叫一声,一头扎进商慕炎的怀里。
男人身子微微一僵,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顿了顿,伸出手臂将她裹住。
依旧是熟悉的松香入鼻,不知为何,她第一次嗅到了凉薄的味道,她将脸埋在他胸口,身子微微颤抖着,只想着等抬着慕容侯的担架过去缡。
眼前不停地晃动着两双眼睛,一双暴睁着,一双轻轻笑开。
“怎么了?”男人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问。
她惊惧不堪,而他的声音听起来却隐隐夹着一丝惊喜,似乎她的举措愉悦了他钔。
她没有吭声。
禁卫们抬着担架走远,往六扇门后面的一座山而去,估计是去掩埋。
文武百官和王爷们从相拥的两人身边经过,都会投来一瞥,只是各人眉眼,各种眼光。
太子商慕仁更是顿住脚步,一双狭长的凤眸噙着笑意,意味深长,“恭喜八弟,贺喜八弟,终于要成家立业了!”
苏月怔了怔,她自是识得出是商慕仁的声音,便干脆在商慕炎的怀里埋首不抬,商慕炎弯唇,亦是绝艳一笑,“多谢二哥关心!”
“不,”商慕仁笑着摇头,“就是平日里为兄对你这个弟弟关心得太少了,不然,作为哥哥,竟然还不知道弟弟的歧黄之术竟有如此之高。”
今日苏桑先兆滑胎,太医医女过来,却被这个弟弟拒之门外,而他自己开了一个药方,被太医称之为奇方,这件事早就传开了,当时他们的那个父皇很震惊,他也很震惊。
“不知八弟的歧黄之术师承何处?”
商慕炎依旧勾着唇角,浅浅而笑,“二哥言重了,不过闲来无事,翻看了一些医书,皮毛而已,何来师承?”
见他如此,商慕仁便也不勉强,只笑着摇头感叹,“看来,人还真是不可貌相,就像老三,平时多实诚的一个人,谁会想到他会做出控制盐道的事情来,对吧?”
他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着商慕炎,似是想要从商慕炎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商慕炎依旧只是笑了笑,没有吭声。
见两人,一人不理不睬,一人话不投机,商慕仁有些无趣,只得讪讪笑道:“如此,我便先告辞了,改日去八王府喝二位的喜酒。”
“定当恭候!”商慕炎浅笑颔首。
听得商慕仁的脚步声拾阶而下,渐行渐远,苏月才在男人的怀里抬起头,淡漠地拂开他的手臂,抽身而出,也默默地往石阶下面走。
商慕炎怔了怔,眉心微拢,拾步跟上。
“师爷!”
一声男人的低唤来自身后。
苏月和商慕炎都顿住脚步回头。
是展超!
一身暗红色的捕快服站在六扇门的门口,腰夹长剑、玉树临风,只是较往常的清冷,更多了几分凝重。
他看着苏月,“能跟师爷说几句话吗?”
苏月怔了怔。
商慕炎眸色微微一冷,转过头看向苏月,苏月亦是轻抬了眼梢,淡淡朝他看过来。
对,淡淡、轻睇,眸光透薄得厉害。
商慕炎垂眸弯了弯唇,径直拾阶而下,经过苏月的身边时,轻声道:“我在马车上等你!”
苏月一怔,还没有做出反应,身边人已是白衣如雪动,快步下了石阶。
苏月愣了愣,不意他会如此,按照他那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强势霸道的性子,她以为他会拒绝展超,或者说杵在这里一起,竟都没有。
微微怔忡间,展超已经缓步行至跟前,“师爷……”
“还是叫我苏桑吧!”
苏月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
“嗯!”展超亦是弯唇点了点头,眸光凝落在她的脸上,“苏桑。”
好别扭的称呼!
苏月便看着他笑。
展超有些窘迫,脸色微微一红,将目光从她脸上掠开,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人已走光,忽然轻声道:“能看看你真实的样子吗?”
他站在上一个台阶,她站在下一个台阶,因为他微微倾身的动作,温热的气息就打在她的头顶,很干净、很阳光的味道。
苏月一怔,愕然抬起头,看着他。
他竟也知道她戴着假面。
见她如此,展超以为她不愿,垂眸一笑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我……。我只是想……想……。”
他低垂着眉眼,局促得有些语无伦次,话还没有说完,骤然听得“嗞啦”一声细响,苏月已是抬手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皮。
当低垂的视线触及到苏月手中薄如蝉翼的面具时,展超浑身一震,愕然抬眸。
入眼是一张绝艳的脸。
眉如黛、眸如月、葱鼻如玉、樱唇似丹。
分明倾城之姿。
只是,他并不陌生。
原来是她!
苏月!
原四王府侧王妃苏月!
曾经因为跟南轩太子私奔一案来过六扇门,甚至还被关过六扇门的大牢,前段时间,她跟八王爷商慕炎在柳溪镇,还是他跟慕容侯去将他们带了回来。
难怪啊,难怪!
难怪苏桑师爷经常出远门……。
难怪商慕炎对她……
难怪她怀着商慕炎的骨肉……
“是不是吓到你了?”
苏月弯唇,自嘲地笑。
“没有……。”展超怔怔摇头。
目光所及是她那微微扬着小脸,水眸看着他,眸光映着门口檐子下的烛火,盈盈跳动的光亮,仿佛聚集了这天下所有璀璨的光华,那般耀眼。
心中砰然一动,他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直到苏月又快速地将手中面具戴在脸上,他才有些难为情地回过神来。
自从知道她是女人,自从知道她戴着假面,他经常在想,她的面具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他知道方才的要求并不好,但是,他终究敌不过心中的那一份企盼,所以,他还是提出来了,他本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却不想,她竟然这般坦然地给他看了。
这个举措对她来说,有多顾忌有多难,他知道。
所以,他,心跳踉跄!
他想,即使,他没有走进她的心里,没有成为她心头之人,不能成为四王爷商慕寒,也不能成为八王爷商慕炎,但是,至少,他是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