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侧·等皇的女人-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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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寂静,都看着来人,直到来人渐渐走入视线中,倾城的眉眼逐渐清晰。
正是当今皇后苏月。
众人一惊,瞎婆婆商慕毅脸色一变。
商慕炎猛烈地咳嗽起来。
苏月见状,思及蕊娘所言,心中一骇,急切道:“皇上,你没事吧?”
商慕炎连忙从袖中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另一手朝她轻抬,没有吭声,但他的意思她懂,他告诉她无碍。
她知道他在强撑,那她就给他节约时间、速战速决,遂转眸看向场中脸色发白的妇人:“婆婆怎么不回答本宫的问题?”
这厢,商慕炎的咳嗽也慢慢止住,身后的裴亮不动神色上前,偷偷递给他一方干净的锦巾,将他手中染血的锦巾接过,匿于袖中。
场中气氛凝重。
妇人紧紧盯着突然出现苏月,蓦地一笑,“月儿活着就好,婆婆正在为月儿讨回公道。”末了,也不等苏月做出反应,又对着景帝重重一叩首,道:“太上皇,月儿的确是北凉尊贵的公主,的确是太上皇的女儿,为了还其公道,草民斗胆,请月儿与太上皇滴血认亲。”
场下一片低低的哗然。
又是滴血认亲。
景帝没有吭声,妇人又急忙补充道:“虽然月儿平安回来了,但是,大家注意到没有,她身上穿的是什么?是大婚的喜袍!我北凉的皇后,怎会穿大婚的喜袍,说明其中定有隐情,请太上皇明鉴。”
众人纷纷看向场中的绝色女子。
女子可不就是一身大红喜袍,众人微微一想,又觉妇人所言并非无道理,这个中必定是有原因的。
景帝未开口,女子已是欣然点头:“好,滴血认亲便滴血认亲,本宫也很好奇自己的身份,还请太上皇成全。”
苏月一边说,一边召了殿侧的一位太监去取水。
不就是让血液不相容吗?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女还怕她不成,她已做好准备,让蕊娘去准备清油,等会儿只需加入她唤的这名太监去取的水中端过来便可。
清油加入水中,则任何血液,就算亲子,亦不溶。
太监正欲领命而去,商慕毅想起什么,蓦地喊住他,“等等!”末了,又转眸看向景帝:“以防奸人做手脚,父皇,儿臣提议,还是麻烦朝中的几个大人去帮取一碗清水来,这样公平公正,大家都无话可讲,父皇觉得呢?”
苏月抿了唇,袖中小手攥紧,商慕炎眸光微微一敛。
景帝便随便指了殿中几名臣子,几人领命而出。
不多时,便端了一碗清水回殿,苏月正暗自思忖着对策,手腕一重,已被瞎婆婆抓起,等她想将手抽回,对方已经用小刀将她的手指割开,殷红的血滴入清水中。
她吃痛地瞳孔一敛,收回手指放到唇边轻含,一个抬眸,就看到商慕炎正微蹙着眉心看着她,她又连忙若无其事地将手放开。
那边,景帝也滴了血在水中。
又是长时间的等待。
或许没有长时间,可是对于苏月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心中忐忑如焚,毕竟,毕竟,她真的是景帝的女儿啊。
再偷偷抬眼,看向商慕炎,只见其低垂着眉眼,不知心中意味,她想,他肯定也是担心的吧。
然,人生最奇妙的地方就是有太多的未知,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譬如现在。
几名端水的官员宣布:“皇后娘娘的血与太上皇的血并不相溶。”
众人一怔、商慕炎抬眸、苏月震惊。
瞎婆婆、商慕毅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高高悬起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下,苏月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滴血认亲果然不科学,亲子不相容啊,还是说,她其实根本不是……
她被自己的想法震到。
“如今,五王爷和婆婆还有什么话讲?你们妖。言。惑。众、诬蔑圣上,先说朕非皇室血脉,后又说皇后被朕所杀,结果呢?结果没有一条是真的,你们到底居心何在?”
商慕炎大手重重落在身前的案上,震得案身一晃。
众人大惊,妇人和商慕毅脸色一变。
苏月蓦地意识到什么,快步上前,伸手朝商慕毅脸上一抓。
商慕毅骤不及防,等反应过来想伸臂去挡,苏月已经将他脸上的面皮揭下。
另一个男人的脸赫现。
不是五王爷商慕毅,而是失踪多时状元郎、前御史台的林子墨。
众人惊呼。
难怪一直针对天子呢,原来不是真的五王爷。
可是,这个人不是跟太子合谋造反、被朝廷通缉、却一直潜逃在外吗?怎么会乔装成五王爷上朝?
也是,不乔装成别人,他又如何进得了宫?怕是早已被禁卫拿下。
那真正的五王爷呢?
大家还没来得及细想,骤闻商慕炎沉冷的声音响起:“来人,将这个逆贼给朕抓起来。”
林子墨一听急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是儿臣,儿臣是父皇的寒儿啊。”
【311】看你还往哪里逃【大结局】
林子墨一听急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是儿臣,儿臣是父皇的寒儿啊。爱耨朾碣”
寒儿?!
所有景帝的儿子当中,只有四王爷叫商慕寒。
可是,商慕寒不是已经死了吗?
林子墨是商慕寒轹?
众人惊错。
景帝亦是露出错愕的表情:“你是寒儿?”
分明林子墨醣。
“是!父皇,千真万确,儿臣正是寒儿啊!”林子墨急急地说着,蓦地又想起什么,“父皇如若不信,大可以召母妃前来一问,母妃早就知道是儿臣,还有,还有,这里,父皇知道的,儿臣的肋骨边上有根附骨的,父皇你看……。”
他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朝服脱下,将中衣和里衣一拉,毫不顾忌形象地露出自己的胸膛。
果然肋骨一侧凸起,那形状。。。。。。
景帝瞳孔一敛,拢了眉心:“那你作何这个样子?又是林子墨的脸,又是老五的脸。”
“都是因为他!”商慕寒骤然伸手一指,直直指向商慕炎。
众人一骇,景帝愕然。
“到底怎么回事?”他沉眸,疑惑地问向商慕炎。
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落在这位少年天子的身上。
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有那么多好戏看?
苏月秀眉微蹙,转身召了一名太监,附在他耳边细语了两句,太监点头,离开。
上方,商慕炎面色淡然,倏尔唇角一勾,低低笑出声来:“四哥,你确定要朕将真相都讲出来吗?”
商慕寒脸色一白。
说实在的,原本他是做了充足准备的,他今日前来就是两个目的。
一个揭穿商慕炎赝品的身份,将他彻底弄死;另一个就是恢复自己四王爷的身份,从此光明正大。
他想好了,他的那些把柄抓在苏月的手上,而苏月不在北凉,只要没有把柄,他什么都不怕。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杀了回来,这让他措手不及,所以,他便想着,那就不提自己身份的事,就顶着老五的脸结束早朝好了,谁知又被这个女人看出了端倪,竟然将他的面具撕下。
林子墨的身份是逆贼,只有死路一条。横竖是个死,只有赌一把,他才说自己是商慕寒,或许这个身份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算他们有把柄在手,但是,他的父皇曾经是最疼爱他的,不是吗?
可是,如今被商慕炎一问,他的心里还是慌乱不堪起来。
抿了唇,他没有吭声。
商慕炎眸光兴味,睨了他片刻,眼梢轻掠,看向场下众人,徐徐开口。
“不知大家还记得四王府的那一场大火吗?”
众人一惊,那场大火惨烈,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
景帝亦是露出微愕的表情,转眸看向商慕炎,等着他继续。
“那日夜里,四哥约朕前去四王府,要跟朕做一笔交易。因为朕无意中得到了他的一些书信,他想要拿回那些书信,而朕的一个故人病了,需要血玲珑,他骗朕说,父皇已经将血玲珑给他了,他愿意用血玲珑跟朕交换书信。”
众人唏嘘、景帝沉眸、商慕寒眸光微闪。
什么叫无意中得到,分明有心为之,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然没有用。
商慕炎继续:“夜里,朕如时赴约了,可是四哥心怀鬼胎,竟然在茶水里下了迷。药,朕擅岐黄,且见上茶之人神色不对,察觉了出来,便假装昏了过去,四哥偷偷搜了朕的身,将书信拿了去,并纵火,且故意在火石边放了一枚二哥的令牌,做出是二哥纵火的迹象,然后,又用火将自己微微烧伤,装成从火里逃生的样子,如此一来不仅成功杀了朕,还嫁祸给了二哥,二哥当时是太子,四哥便一箭双雕,可是,另他没有想到的是,朕并没有被迷晕,在他准备逃跑的时候,朕拦住了他,并告诉他,他拿走的那些书信都是假的,真的朕已经交给了六扇门,且朕会告诉二哥,他想陷害他,四哥见事已败露,且没有退路,就穷凶极恶跟朕打了起来,打斗间,给朕扔了个烟雾,趁势逃脱了。”
“朕因为的确想要得到血玲珑,而自己八王爷的身份并不讨父皇喜爱,父皇肯定不会轻易给朕,于是,朕就戴着面具做成被大火烧伤的样子,假冒起了四哥。朕知道,四哥的书信还在朕的手上,陷害太子的证据也在朕的手上,还有帮他下。药的仆人朕也将其保护了起来,所以,他根本不敢贸然出现。至于他如何变了脸,又如何变成了林子墨,朕就不知道了。四哥,朕说的可有一句话是假?”
商慕炎转眸笑睨向商慕寒。
全场一片哗然。
原来大火以后的商慕寒其实是商慕炎,一些老臣联想起后来的一些事,恍然大悟。
难怪啊难怪。
难怪后来不久就发生了崖狐事件,景帝赐出血玲珑。
难怪先是老四娶了苏月,后来,老八又毫不在意她的二嫁之身也娶了她,原来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人啊。
那是三月三在柳溪镇的时候,做出老四跳下瀑布的假象,才结束这个身份的吧?
众人还在各种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商慕寒却尝试做着最后的挣扎、矢口否认,“你血口喷人,根本没有的事,父皇别听他一派胡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景帝沉声打断:“到底是一些什么书信,让你如此不择手段,要手足相残?”
商慕寒脸色一白,跌坐在自己的腿上。
商慕炎唇角一弯,抬眸望向苏月,“皇后,要不,就将那些书信拿出来,让诸位一睹四哥的风采?”
苏月眉眼一弯:“好!臣妾早已命人拿来,只等皇上发话呢。”
说完,她便朝方才被她遣去取信的那个小太监扬了扬手,小太监点头,走到殿前,将手中一叠信笺恭敬地呈给了景帝。
景帝迫不及待地拆开信笺,抖开,凝眸看过去。
全场静谧,一百多人俱声息全无。
只见景帝一封一封地拆,一封一封地看,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
到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将手中拆了的、没拆的尽数往商慕寒的方向一砸,“这就是我北凉的好皇子,助你成大业,你愿割城池、长进贡,你……”景帝显然很激动。众人一震,虽没看信中内容,不过,听其言也大概猜到几分。
通敌叛国的是么。
“枉我这些年如此看重你!”景帝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初,他都差点准备废太子、立这个儿子。
商慕炎自嘲地弯了弯唇,略略撇过眼。
商慕寒望着纷纷扬扬跌落在自己面前的那些白纸黑字,整个人就像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一般,眸子空洞地转,蓦地又似突然想起什么,嘶吼出声:“父皇,是儿臣不好,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跟边国谈这些通敌叛国的条件,但是,所幸,这一切并没有真的发生不是吗?儿臣甘愿受罚,甘愿接受一切惩罚,只要不杀儿臣,留儿臣一条性命。”
商慕寒声泪俱下。
景帝没有吭声,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见状,商慕寒眸光一闪,又伸手指向商慕炎:“儿臣不服气,儿臣真的不服气啊,凭什么他一个非皇室血统的人能坐我们商家的江山,而儿臣正宗的皇室出身,却要落得如此下场,凭什么?儿臣是有错,儿臣是罪该万死,可是,至少儿臣是父皇的亲骨肉,而他呢?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贱。种?”
“谁说当今圣上不是皇室血统?”门口骤然传来一道女子凌厉的声音。
众人一惊,纷纷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