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有恶女-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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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惜侧头想了想,似乎应该没什么理由再生气了。虽然萧赫风可恶,可他道歉态度还算诚恳,而且自己也捉弄过他……
想到这里,谨惜说:“你吃什么?我请。”
萧赫风摇摇头,说:“每次吃饭都遇到不好的事,干脆今天无事,我教你骑马吧”
谨惜不由得皱起眉头,说:“我干嘛要学骑马?这大冷天的……”
“北方人都善骑,京中女子十有六七都会骑马,宫中还有女官的骑卫,每年都举办女子马球赛,很是精彩呢等你到了京中再学岂不晚了?”他眼中光彩熠熠,看上去格外惑人。
谨惜很是疑惑,随父亲回京述职也不必非要骑马……转念才想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说:“我才不要学呢”
正文 143骑术
143骑术
“你身子弱,应该学习点骑射锻炼身体。再说日后有何急事,牵过马就能跑,难道还等着雇辆车不成?算我救你了,还不行吗?”萧赫风一副软磨硬泡的样子,倒好像是求她教自己骑射一般。
“真没见过你这样好为人师的”谨惜抱怨了一句,不过终究还是被他所说的打动了,万一以后有事就可以自己骑马去。
而且父亲现在不算太忙,休息的时间长了,他在家时自己很难脱身。如果跟父亲挑明自己想学骑马,那样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到郊外去练马,然后回来时顺道去惜墨斋处理事情也有了借口。
萧赫风见谨惜同意了,不由得笑得美目流光。谨惜觉得这个家伙如果不开口,老实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上去很赏心悦目的。
他说:“那我先牵马到西城门那里等你,西郊外那片空地很适合练马。”
谨惜点点头,看着他如一只灵巧的豹子,蹿上围墙消失掉,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一时映雪醒来,见谨惜早已穿戴整齐,才揉了揉眼,说:“我怎么睡过头了?”
谨惜没有应声,转而说道:“去给我打热水净脸吧。”
和父亲一同用过早饭,今日恰逢初六,每到三六九日便是衙门放告的日子。放告日这天,衙门发头梆、打开大门后,皂隶就在大门两侧树起“放告”牌,起诉的人们早就在照壁前等候,见了出放告牌,就到东侧排队。
待发二梆后就被皂隶领到大堂院落内等待,县令升堂后,跪在月台下的起诉人就依次从东阶上月台,将状纸递交给坐在长桌后的刑房书吏,到月台中间给县令叩头后,再从西阶下来,仍旧跪下。刑房书吏将状纸逐一登记,等到全部收齐,再交给值堂长随。值堂呈上县令。县令会逐张翻阅,并逐个传唤起诉人上月台问话……
刚开始谨惜还挺好奇,和三个丫头经常偷偷去听。可时间长了,才发现,原来打官司的多半没什么大案,不是张家占了李家的地,就是王家丢了牲口怀疑是赵家偷的,还有就是因为悔婚退亲之类的小事打官司。
老百姓的生活如此,哪个地方也不会天天发生大案等着县官处理,所以听惯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谨惜和三个丫头都懒得再去听了。
见父亲去前面坐堂问案,谨惜就忙找衣服要出门——反正知道父亲这一大天都不会有时间回内宅休息。毕竟现在农闲,老百姓都有时间来县里打官司,所以放告这天父亲的公务会格外繁忙。
既然要学骑马,自然不能穿长袍大袖的衣服。可她也没有什么骑射服啊……正在踌躇之间,守后门的冯婆子却进来回话,手中捧得正是她给萧赫风包衣服的那个包袱皮。
谨惜打开看时,竟然是一件非常眼熟的宝蓝色袴褶。这件衣服正是那年萧赫风与她第一次冲突时,她被陆循带到外书房换上的那件。织金团花,琵琶紧袖,下摆打着马面细褶,正适合骑马。
不过……这件明显不是萧赫风能穿得上的衣服,怎么会随他到了渔容?谨惜不由得皱紧眉头,心中不知为何,却多了一缕惆怅。如果他不是世子……也许他们的关系能不同?
她把长长的秀发束好,戴上风兜。穿着那身略显华丽的袴褶,足登白麂皮靴子,抹口鸦绿罗纳绣狮子。更衬得面如桃花,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炯炯有神。再过了年就十五了,裉了青涩的谨惜更添风韵,尖尖的下巴,纤细的腰身越来越有女儿态,恐怕再用男装掩饰也掩不过去了。
燕喜穿着小厮的衣服跟在身边,趁着明朗的晨光,两人逶迤来到西城门。只萧赫风正牵着马站在城门口与守城门的大高个子闲谈,俩人颇为熟络的样子。
萧赫风看到谨惜穿着他的衣服,不由得嘴角得意扬起,一副十分喜悦的表情。他对大高个子拱了拱手,就牵着马向谨惜走来。
远远的,大高个子也认出谨惜就是上次被萧赫风“抢劫”的少年,不由得眼光灼灼,眼睛跟探照灯一般扫向他们。
谨惜冲他微微点点头,他倒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忙冲她深施一礼。
随萧赫风出城,冬季的城外更显荒凉萧索,远处的一片树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草甸上枯黄的草被残雪覆盖,更添寒意,谨惜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燕喜灵巧,忙把手中的大毛披风给谨惜披上。
萧赫风用手拢着辔头,冲谨惜伸出手:“来,我教你骑马。”
到了近前,谨惜倒有些打退堂鼓了,看着那匹高大的黑马心中不免胆怯。
萧赫风这个厚脸皮的根本不管还有燕喜在旁边,上前抓住谨惜,把她抱到马背上。她一声惊呼,脸早已红了起来……
燕喜不禁抿嘴偷笑,她大概早已认定谨惜与萧赫风是两情相悦的关系了。
萧赫风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插着她纤巧的小靴子,帮她把脚踩在马镫中。教导说:“坐好,挺直身子,双脚踩住马镫……放松点,不要紧张。你这么紧张追风也会感觉到,它也会跟着紧张的。”
萧赫风把缰绳递给谨惜,又从腰间又抽出根长索,把缰绳套在马嚼子上,用来控制马的速度。他说:“马跑起来时会有起伏感,你要随着它节奏起伏这样才能达到人马合一的境地,要不跑一会就会把自己颠得吐了。”
“我……害怕……”谨惜坐在马背上,心中不由得紧张,她想抓住萧赫风的手,却没想到他突然在追风的后臀拍了一下,追风嘶鸣一声缓缓跑了起来。
谨惜咬着唇紧紧抓住缰绳,不知道是不是追风太过聪明,知道背上驮的是个新手,跑起来格外慢。过了一会谨惜渐渐适应了马跑起时那种颠簸感,还能随着它的起伏而动,这种新奇有趣的感觉可是闷在闺房不能体会的,难怪京城闺秀都喜欢骑马,这大概是贵族女子唯一能借以放纵自己心情的一项活动了
“马感不错嘛已经知道怎么跟马匹配合才能不被颠得五脏六腑直翻个了”萧赫风牵着绳子,让追风一直绕着自己跑圈,这样他比较方便控制马的速度。
跑了约有半个时辰,谨惜只觉得攥着缰绳的手心都是汗水。而那匹五明马的鼻孔和嘴周围的毛都被喷出的冷气凝成白霜,看上去像是变成了白嘴巴。
骑马这项活动也要量力而行,第一次不能太久,否则第二天会爬不起来的。谨惜拍了拍追风缎子般光亮的皮毛,说:“谢谢了”
追风扬了扬脖子,咴咴的叫了两声,惹得谨惜抿嘴微笑。
萧赫风拢着马,眼中只有谨惜那灿如朝霞的笑容。他说:“明天,还来练么?”
“明天?”谨惜愣了一下,说:“明天你不是要回鲤鱼湾吗?”
他的手捋着追风长长的鬃毛,微睨着谨惜道:“我骑马过来不过一个时辰,如果你出得来,我还在这里等你,如何?”
这个家伙原来是有预谋的……难怪要教她学骑马,原来他想天天都来见她谨惜紧皱起眉头,抿唇不语……不过她还真的很想学骑马,才学了一会已经上瘾了。这个家伙真是太了解人心了,就知道她放不下
谨惜想了想说道:“今天晚上我得回去跟父亲说一声,如果他同意我学骑马,会派人教我,到时就不必麻烦萧世子了”
“不知道跟臭棋蒌子下棋,会越下越臭吗?名师出高徒,我可是京城骑术最手的禁卫之一放着这样的名师不投,跟那些人能学出什么骑术?”萧赫风恼了,气哼哼的说道。
燕喜也忍不住一语双关的说:“就是啊,世子一片真心,不要浪费了”
“还不知道父亲同不同意呢,且说这么多干什么”谨惜扭过头去。
回到府中,直到撑灯时分父亲才回到内宅。看他的样子真是很疲劳,丫头们端上饭菜,父女俩人边吃边谈。
谨惜说出想学骑马的想法,蒲啸原凝眉不语,似乎不太愿意,谨惜忙说:“女儿知道父亲案牍劳神,不过女儿保证一定不让父亲担心。女儿身子一向单弱,所以想学骑马能强身健体又能多会一项本事。而且有魏泽钊跟着也不能出什么事……”
看着女儿一脸期待,蒲啸原沉思了半晌,才点头答应,说:“那明天我让你钟叔给你买匹老实点的母马,练习时千万别伤着,知道吗?”
谨惜笑盈盈地给父亲加菜,说道:“还是父亲最疼女儿”
蒲啸原无奈的摇摇头,说:“你呀,胆子越来越大,我只怕把你惯坏了,以后只怕无人敢聘嫁”
谨惜顽皮的吐了吐舌头……
蒲啸原吃过晚饭又去刑房与司吏韩景看卷棕,相处日久,渔容县内的所有书吏衙役都已了解了老爷的秉性脾气。
而蒲啸原也逐渐摸清了身边的人的清浊,像那个老谋深算的杨德全就是个祸害,许多事情细究之下都有他的存在,蒲啸原也格外防备于他。
正文 144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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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名义上是主薄,可蒲啸原却把张德全架空了,有事直接派手下的书吏衙役办,不让他从中插手。而典吏杨勘则是个无能的草包,上次派他到辽东“解胖袄”丢失了两车军服,所以回来后被蒲啸原报到东泽府,直接解职回家。
蒲啸原处理向来雷厉风行,经过一番整治,渔容县衙内风气为之一新,手下的书吏衙役,门子长随都收敛多了,也不敢随意欺压百姓收授贿赂,也不敢欺瞒上官,随意弄权了。
翌日钟实果然给她选了一匹老实的雌马,不过细心的谨惜却发现钟叔的右手似乎有些抬不起来。
她不由得担忧地问起他手臂的伤因何而来……钟实却只是笑笑,说:“多谢大小姐关心,不过是撞到了,没什么大不了。”
谨惜知道钟叔的脾气,他若不想说的事,就算撬开他的嘴都不会说。不过心中不知怎么的,却升起一丝不宁……钟叔这个月有七天不在府中,向父亲告了假说要探望一个朋友,回来后却伤了手臂……
“钟叔,”谨惜轻声唤道。仔细看那饱经风霜的面孔露出疲惫的倦容,她不由心疼,说道:“钟叔,你从小看着我长大,这么多年我和父亲也从未把你当下人看待,我们是一家人。如果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扛,有我们呢……”
钟实听了不由得心中一暖,满是茧子的大手微微伸出,像小时那样,摸了摸谨惜的头,说:“大小姐长大了,知道心疼钟叔……钟叔很欣慰。大小姐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若不是手臂摔伤,我就亲自教大小姐骑马了趁着天色尚好,快去城外骑一会吧。”
他把缰绳递到谨惜心中,谨惜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愿让自己为他担忧,遂笑着说:“那我去城外骑马了,钟叔也去医馆瞧病吧”
出了城,远远的看到空旷的荒野中,立着一个玄袍少年,牵着那匹墨亮的骏马立在一片荒草枯林之间,若不是烈烈寒风吹动着他的斗篷,还以为他化为一尊雕像了呢。
谨惜紧走几步到了跟前,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说:“伤刚好就来吹冷风,你还真以为自己死不了呢?”
他的剑眉微挑,灿若星辰的蓝眸溢满了喜悦……这个臭丫头就是喜欢闹别扭,明明担心他却非要做出这副神情。
他解下腰间的皮囊,说道:“我有这个”
上等的烈酒入喉若烧,他早已习惯恶劣的天气了,比起北方天气的凛冽,这里的冬天简直就是太过柔和了。
谨惜与萧赫风说话,魏泽钊和燕喜就站在不远处等候。魏泽钊早就是小姐的“心腹”了,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说出去的,毕竟他妹妹还在谨惜手中呢,生死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萧赫风要扶谨惜上马,她却拒绝了,说:“我自己来”
她手攀马鞍,用力向马背上爬,虽然动作有点笨拙,可还是爬了上去。萧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