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有恶女-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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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处堆着许多石头,还被衰草所掩盖并不显眼。大家走出来,才看到这里竟然出了京城,不远处就是通惠河,从这里可以坐船使可南下,或者往东往西,谁知道会逃到哪里!
端木看了眼四王爷,他的脸色十分凝重。毕竟穆英也曾是一国之君,如果不能抓到他,那坐在这个位置上始终是不能安心的。
望着河岸边荒凉的草地树丛,劲风吹过衣袖飘扬,四王爷回头看着褚阁老,说:“这件事只有今天咱们四人知晓,万不能传到第五个人耳中,至于追查穆英下落的任务就交给两位了,务必要把他抓回来!”
“微臣遵命!”褚阁老和湄生垂头行礼。
湄生偷偷看了一眼褚阁老,不禁佩服他的见识。
那天夜晚,他问老师,为何还要帮一个对咱们来讲有危险的人?
褚阁老说:“湄生啊,其实先帝这么多儿孙中,最像他的就是四王爷,他与先帝一样,会成为另人敬畏的君王。不过他也和先帝一样,多疑心狠,我们即便能帮他打下京师,他也不见得把我们引为心腹,没准还被他‘鸟尽弓藏’。但是,如果穆英没有死,就算他坐稳了皇位也依然不会安心。他害怕穆英会随时举兵杀回来,所以他会重用咱们。懂得制衡之道,才能成为一个真正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人!你想成为权臣,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宣布穆英“自焚于禁宫”的消息后,钦天监选好黄道吉日,辽王穆恪登基称帝。然而他面临的仍然是困难重重,广西蛮瑶攻占了四省,他派手下虎将谭奉臣和智将陈禹带兵南下平定匪乱,直到半年后才把蛮瑶彻底制服。
而女真,鞑靼、瓦剌三部因支持皇帝登基有功,不但赏赐了无数的奇珍异宝,还商定了划分土地给三部放牧耕种,汉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强占。而且还定下“借粮条款”,就是在三部发生灾荒时,朝廷会以租借的形式给他们提供援助,以后再慢慢偿还。至此,蒙兀百姓才真正过上平安的生活,不再受欺负骚扰。
而王保保和萧赫风在辽王占领了京城,宣告一个时代的结束后,急忙到定国公府去救纳失里。
萧赫扬没想到萧赫风还活着,当他看到萧赫风出现在他面前,差点吓晕,以为见到了鬼。萧赫风见定国公府已颓败得不成样子,而且萧赫扬这个混蛋竟然让他娘住柴房,吃剩饭,那个颜氏完全是心理变态,以折磨纳失里为乐!
看着骨瘦如柴的母亲,萧赫风不禁眯起眼睛,抽出手中长剑指向萧赫扬……这时虚弱的纳失里却阻挡道:“风儿,住手!”
“娘,他们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不恨吗?这个正妻并不是你想要的,而是皇帝指派,你也是受害者,他们凭什么如此对你!试问你当主母时从未亏待过他们母子,凡我所有他们兄弟都有,连家政外事都交给颜氏,你不过占了个虚名,何曾加害过他们一星半点?他们却处处要害我,想置我于死地,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还留他干什么?”
纳失里那双被折磨的失去光采的蓝眸涌出泪水,她轻声说:“他是定国公仅剩的儿子……你不能杀他!”
提起定国公萧琰,萧赫风手中的剑一松,他深吸一口气,猛的一扬手,萧赫扬惨叫一声,只见他的右手被削去了两根手指。
萧赫风扶起母亲,冷冷看着颜氏和萧赫扬说:“这是感谢你们‘照顾’我娘的一点回报!”
他带着纳失里上了马车,纳失里登上车才发现车中还藏着一个人。
那人见她,红着脸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没事吧?”
纳失里看着他的面孔,惊讶的说不说话来,泪水涌出眼眶,分离二十多年,再相见恍若隔世。他老了,脸上多了胡须,不过那股豪气依然在,只是见了她还一如少年般青涩害羞。
看着他的肩膀上也缠着绷带,纳失里伸手轻轻摸着他的肩,说:“你怎么受伤了?”
“没……没事,我向来身体好,这点小伤不碍事。”他抬起头看着她的脸说:“你瘦了,一定受了不省委曲吧?都怪我,如果当时我能早点发现,阻止你……”
纳失里捂住他的嘴,轻声说:“不要再说,一切都过去了!我只觉得像是做梦,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与你相见,!”
“纳失里……”他笨拙地用手给她拭泪,却惹得她哭得更厉害了。
骑上马背上的萧赫风听着母亲的哭声,不禁扬起唇,他知道,这哭泣是喜悦的,因为相逢。
善后工作自然要交给辽军,鞑靼、瓦剌、女真部队都出城驻扎。
萧赫风带着母亲回到自己的营地,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谨惜,让她见见自己的母亲,结果却得知谨惜被陌生人带走的消息。
萧赫卫一脚狠狠踹倒卫士,骂道:“没经过我的允许,你竟然敢让人把她带走?”
卫士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大汗饶命!小的本来也不同意,是蒲 小 姐自愿与那个走的,还说是熟人故友相请,晚上就会回来。小的怎么敢阻拦蒲 小 姐,只好……只好放行。”
“熟人故友?”萧赫风挑了挑眉,他在京师哪有熟人?除非是……
他掀起轿帘,对王保保说:“你们先下车休息,我去把那不省心的丫头抓回来!”说完跳上马背飞奔入城。
233 入宫
一池春水被风吹皱,堤岸边的杨柳低垂千丝万缕娉婷而立。
一个青衣少年半隐在柳荫中,那俊逸的衣姿却更让人想一窥其貌。
引路的使者冲谨惜轻施一礼,悄然而退。
谨惜不知这是谁家的花园,也许是哪位王公的,四王爷信手拈来赏给了湄生。她抬头,望着湄生,那芝兰玉树般俊美的面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湄生开口道:“蒲大人和你的丫头们我已安排好了,他们仍然在京郊庄子上。很安全,你放心。不过目前形势未明,等一切都平稳了,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听到父亲的消息谨惜也很高兴,不过她知道目前她不能去见父亲,毕竟萧赫风的事情还没结束,等一切平安后,她也许会接父亲等人北上,到蒙兀草原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她轻声说道:“多谢你了湄生!”
湄生却凝着眉望着谨惜,目光中尽是幽怨,说:“为什么宁可选取一个粗鄙的蒙兀人都不选我?难道在你心中我就如此不值得相信吗?”
谨惜知道,他一定是从四王爷那里得到了消息,她不可能把他当成男子,在她心中他仍是那个她最想帮助最想保护的孩子。
谨惜平静的开口道:“湄生,萧赫风没死,他就是那个乃颜汗!”
“你说什么?萧世子……没死?!”这个消息如睛空霹雳震得他目瞪口呆。
谨惜点点头,把萧赫风的经历简单讲了一遍,湄生站在那里,面色越发苍白,他的手紧紧攥着衣袖。
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也许他可以超越,可他却永远不能超越那个人在谨惜心中的地位。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无法追赶上的!如果真的要怨,大概只有一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谁让他比她小了整整三岁,他永远不能赶上在最好的年岁遇上最对的人。他的情花开的太早,最爱的那人却与他擦肩而过……
谨惜能看出他眼中的挣扎,他所经历的太多,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所不应该承受的。大概她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这份温暖让他留恋。他还不懂什么是爱,所以才会在懵懂的年纪认定自己是她的最爱。不管怎么样,她都感谢湄生为她所做的一切。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把他紧紧握着的拳头展开,放上一颗莲子糖,说:“觉得心里苦就吃颗糖吧,人生就是如此,如果事事如意,又怎么能磨炼出一位出色的权臣呢?”
她明白他的志向,他的梦想就是站得比任何人都高,不再被人瞧不起!
“萧赫风那家伙如果知道我离开营地,又会发飚了,我得早点回去,你就不要送了。四王爷的为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如果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可以写信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的。还有……实在太累的时候,就去游历一下山河,不要被名利所累,也许在游历中,你会发现人生不一定追逐到权力就是最幸福的事。“提起萧赫风,她的眼中腻满了笑意,让湄生的心沉到了谷里。
见湄生垂头不语,谨惜叹了口气:“不要恨我太久噢,不然我真会伤心的!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会让你更伤心,所以我还是先回去,过一段时间再和你联系。“
她刚转身欲行,却被湄生从后面抱住。他紧紧的把她拥在怀中,声音哽噎的说:“我……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一滴泪水落在谨惜的颈间,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说:“湄生,你也是我很珍视的人,我不希望你难过。可是我也不能欺骗你,我的心早就给了那家伙了!”
许久,湄生放开手。谨惜回过头,却只看到他转过身去,他不愿让她看到哭泣的样子。低声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让她得到幸福!我明白这个道理,谨惜,我希望你能永远幸福下去。不过说好了,如果有一天他不能让你幸福,我……我就会把你抢回来,不管你同不同意!”
“好,拉勾勾!”谨惜微笑着说。
他依然不愿转过身,伸出一只手指说:“不许反悔!”
最后谨惜也没有看到他哭泣的样子,这个倔强的孩子,大概不愿意把最难看的样子,展现在她面前。
谨惜在侍者的陪同下上了马车,马车刚刚走出鼓楼大街,迎面却被一队人马拦住。
驾车的人喝道:“前方是什么人拦路?此乃新封的吏部陆侍郎的车驾!”
那个亮出牙牌,竟然是皇宫禁卫,他说:“轿中可是蒲谨惜蒲女官?皇上有令,宣蒲女官觐见!”
一队人马不由分说围了上来,把那马夫丢下马车,驾着车直奔皇宫而去。谨惜在轿内分明听见,可是她也不能说别的,毕竟四王爷如今已是皇帝,她不可违抗皇命。
马车到了皇宫门前,门口已有太监在等待,谨惜跟着他进了大内。这也是谨惜第一次进皇宫,她不由得四处张望。这里可比辽王府雄伟华丽多了!
不一时,来到一处巍峨殿宇,太监躬身对谨惜说:“蒲女官请稍等,待咱家前去通传。”
几个穿着宫装的娇美女子手托金盘从玉阶上走来,谨惜微微垂下头……她穿着一身蒙兀旧袍,头发只梳成两条辫子,看上去格外邋遢!
那位太监正好出来,大声宣布道:“皇上有旨,宣蒲女官觑见!”
谨惜低着头随那太监走进殿内,再次见到四王爷……不,应该改称为皇上。谨惜觉得他变化很大!只见他头戴翼善冠,身穿盘领窄袖,两肩绣有金盘龙纹样的明黄色龙袍,更显得威仪出众。不过他的眼中为何目光却更冷了?得到了天下,他不是最大的赢家么?
身边那太监咳了一声,谨惜才知道自己失仪了。忙跪在地上行三叩九拜大礼,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他的声音清清冷冷。
谨惜站起来,只见那几个宫女鱼贯而入,把那金盘放在龙案之上,轻轻打开,里面是各式蜜饯和糕点。
他挥挥手,所有人都退出大殿,皇上亲自斟了杯茶,对她说:“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蜜饯,京城的蜜饯也是很有名的,你尝尝看。”
“多谢皇上赏赐,民女……”还没等谨惜说完,只见他不悦的拧起眉头打断说:“你是我的女官,不要在我面前自称民女二字,我还没准许你离开呢!”
谨惜从他脸上看出了彷徨无措,这个看似无比强大的男人,其实心中也有恐惧!他要面对的压力比当辽王时更大,因为他的皇位不是正当得来而是从他皇侄手中抢来。他怕全国上下有人反对,他怕后世人会唾弃他,所以他要比他父皇做的更出色才能压制住别人的言论。
她当然理解他会如此急躁,她微微一笑,说:“皇上也忘记了,应该自称为‘朕’吧?”
“在你面前,我永远不会那个字。”他深深地看着她。
谨惜拈起一片杏脯,放在口中吃了起来,说道:“嗯,味道的确好吃!不愧是宫里的御膳房所制。”
看着她并没有拘谨,而是像平常一样对他,他似乎松了口气,表情也柔和了许多,不过因为经常皱眉,眉间那两道痕迹却不能再消失了。
他也拿起一枚香果脯放在口中嚼着,忍不住说:“你怎么喜欢这甜腻腻的东西?”
“因为小时候总也吃不到,每次生了病娘才会给我一两颗,所以我就觉得蜜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谨惜看着他,说道:“可是,当你随时随地可以无限制的吃时,倒不觉得它有什么神奇了。皇上,得到天下也一样吧?你曾经那么渴望得到它,可是真正登上皇位才觉得,它是世界上最大的负担。可是,不要忘记,这毕竟是你曾经的梦想,只要努力去喜欢它,其实它也没那么讨厌!皇上,你是非常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