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国之城-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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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低年级就离家出走的,就是这个小女生吗?呵呵,长得不错,未来很有发展的样子。”
望月似乎乐在其中,但我笑不出来。织田和他挤在一起,仔细端详照片。
“总觉得似乎见过这个小女生。”
我点点头。
2
在稻越与丸尾的带领下返回贵宾室,发现推车上已经备好了早餐。虽然免除了禁餐之罚,但这却像是施舍诱饵一样。当然,我先泡上一杯咖啡。
“江神学长,刚才有发现线索吗?除了臼井局长说织田与麻里亚一定会回来之外,好像有什么事很满意的样子。”
“没有。”部长将烟盒塞回胸前口袋里,“听到那两个人要回来怎么可能满意?不是这件事。虽然没发现什么线索,但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递上咖啡问道。
“由良在说弘冈杀了两人后自杀一事时,臼井显得很紧张,这里面大有文章。虽然不确定真相在何处,但不就确定了协会的人员并非是一伙的,他们说话口径并不一致。其实,要套好招应该办得到才对。”
“喔,原来还有这回事呀!”
我咬了一大口吐司面包。
“高兴一下吧!有栖川,这可是希望呀!无论嫌犯是谁,他都是孤立的。协会似乎真的想要揭露真相。”
“难道不可能是局长与督察他们说好要演的一出戏吗?或者是因为才发现子母泽的尸体,所以还没来得及套好招?”
“故意演出那场戏没意义。发现尸体后没时间套招?如果没时间的话,由良就保持静默,什么都不说岂非更好?虽然她说‘以后会注意的’表示反省,但那毕竟是她脱口而出的臆测之词,由此可以得知,他们并未颁布有关搜出嫌犯的箝制令。”
原来如此,学长是这么想的啊!
“换句话说,他们并无企图在说法上套招的意思。”
“那也奇怪了,他们为何不让我们这些知悉命案的局外人放出〈城堡〉呢?关于这一点,倒是非常团结而又坚守原则,他们这样的双重标准真的很怪!还真是个谜。”
这个问题就先暂且不管。
“当学长同意由良的推测时,我真的吓了一跳。难道就如臼井局长所言,学长是为了要结束此案,好让〈城堡〉大门洞开,所以才顺势说的?”
“当然。”学长回道,“弘冈杀了子母泽之后自杀?那只是猜猜而已,虽然我不知道子母泽是否比弘冈还先死。”
这说法太令人讶异了!子母泽尊人的死亡推估时间是在昨夜,而弘冈繁弥则是在今天早上六点半左右不是吗?时间的前后顺序,就像小鸡与大鸡一样明确。
“不要用那么哀怨的眼神看我。我脑袋很清楚,由于未做更进一步的细节检视,所以我才说两人的死亡时间未明。”
“难道是怀疑佐佐木医师?或许多少会有一些误差,但很明显的是,子母泽已经死亡多时了。”
“别误会了,我怀疑的是弘冈的死亡时间。”
“啊?”愈来愈糊涂了,“不是有听到枪声吗?如果那不是枪声,那会是什么?”
“只能说疑似枪声,也许是爆竹的声音。这个地方有很多类似的东西。”
“这样的说法有何根据?”
“认为那不是枪声的想法是合乎逻辑的。弘冈死后不是全身僵直吗?虽然你半途杀出了强直性尸僵的说法……”
等一等!
“有异议吗?当时江神学长什么话也没说不是吗?”
“因为我在观察协会那些人的反应,每个人的表情似乎都相信。”
“难道不是强直性尸僵……?”
“我不是检察官,因此也无法确定,但我有不同的看法。头部遭到枪击,为何全身会僵硬?莫非我们听到的不是枪声?会有此质疑,或许是因为我亲自触摸过弘冈的遗体。如果是你触摸,大概也会觉得奇怪。遗体是冰冷的。”
“那会是……浸泡在水里?”
“这是为了说服自己的解释吧!冰冷、全身僵硬,不禁让人怀疑是否才刚死亡不久。遗体之所以在水池中,可能是嫌犯为了掩饰遗体的温度耍弄的小技俩,手枪掉到水池里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是掉在地面上,被发现枪身没什么温度,难免会启人疑窦。”
“也就是说……嫌犯在杀死弘冈之后,把现场佯装成自杀?”
“如此的推断,证据尚嫌不足。如果后院有爆竹残渣的话,就比较有自信,但实际上并没有时间调查。由于协会未通报警方,导致想要判断正确的死亡时间变得很困难,这的确令人懊悔,时间无法倒回头了——其实,还有其他得以判断为伪装自杀之处,知道是什么吗?”
我隐约可以猜得到。
“该不会是……阻挡通往后院那扇门的水泥空心砖?”
“答对了。若弘冈之死为他杀,那些水泥空心砖就是嫌犯堆上去的。费那么大工夫的理由是——”
“为了多延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正是如此。”
这让我想起得意洋洋的小学生,对老师的问题提出正确答案时的情绪。在任何时代,旁人的肯定总是能让人高兴的。
“凶嫌在夜间杀害弘冈,然后泡在水池里,同时备妥定时式的爆竹——我不清楚那是什么样子的东西。这么做的目的是,可以制造不在场证明吧!不过,就只是让爆竹在黎明时分砰的一声爆炸,仍有不安的疑虑。万一附近有其他人可以在一分钟之内,赶到水池边抱起遗体的话,就会发觉才跌入水池中的遗体也未免太冰冷了。因此,必须再下一番工夫,所以很可能就是在门后叠起一堆水泥空心砖。如此一来,当臼井与丸尾他们在使尽力气直到打开门扇时,就可以多争取一些时间,同时掩饰遗体冰冷的问题,死后僵直的问题也可迎刃而解。嫌犯到底有无强直性尸僵这方面的法医学常识还是个疑问,但只要多争取十五分钟的遗体延后发现时间,尸体就可能开始僵硬了,或许嫌犯也有此打算。而且,堆在门后的水泥空心砖,也可以给人有后院变成密室的印象,可说是一石二鸟之计。你知道那个地方并非密室什么的吧?”
“知道,堆起水泥空心砖之后,就可能当成阶梯爬上塔去,然后再搭电梯下到馆内来。”
塔的高度约四十公尺,是一般大楼的十几层楼高,要想爬上去的话,需要时间与体力,但半夜黑暗中四下无人,所以也没必要太着急,可以慢慢来。
“如果为了完全犯罪,会这么做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万一这种情况属实,可以导论出怎样的嫌犯面貌呢?
“这么一来……反过来说,可疑的人就是在枪声响起时,有不在场证明的人!而且这个人有足够的体力堆起水泥空心砖——但这样的条件,不就每个人都可能了?”
搬动种有长春藤的大酒桶盆栽需要有相当的力气,但一块水泥空心砖并没那么重,就算是女子纤弱的手,也可能在门前堆成一道障碍。
“调查一下谁在六点半有不在场证明,嫌犯就在其中。”
“如果可以藉此锁定特定嫌犯,那就容易多了,不过……”
江神在第二片土司上涂抹奶油。虽然还是很不高兴,但这里的奶油还相当美味,回去时可要好好记住这品牌。
“我说有栖川啊!这个推理是以假造枪声为基础而成立的,就像在沙滩上盖的城堡一样不稳固。因为定时式的爆竹到底如何使用,这一点尚未成立,因此完全不具说服力。人通常不会对自己闪现的灵感觉得有何不安,反而很自豪,这一点是必须注意的地方。”
“如果能找到定时式爆竹的痕迹就好了,那就尽快去调查吧!再慢吞吞的话,就让嫌犯有毁迹灭证的机会了。”
“尽快去调查?能去调查吗?你我现在都是被囚之身,可能已经太迟了。”
“应该告诉那个墨镜大爷一声,但只有告诉他还不可靠,另外也必须告知吹雪局长,反正先告诉他们就对了。”
“不行也得行!”
江神半站起身,弯着腰喝光咖啡。
电梯前,丸尾摆出椅子阵势,只是眼前并非圣洞,而是在走廊下执行看守任务。一见到我们,立刻站了起来。
“各位不可以走出房间,请回去。”
协会严格要求我们必须禁闭在自己房间里,因此到现在都还没与椿先生、荒木先生接触过。尽管如此,在走廊上闲晃也会惹他们不高兴。
“我们想看一看后院,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获得许可,那我有一项请求。”
看来也只有江神能说出这番话来,但丸尾却一脸冷淡地拒绝了,还把我们全都赶进房间里,就像驱赶小猫小狗一样。
我们边后退边继续拜托。
电梯都已经上来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稻越草介,这里每一个人都很尽职。
“我想还是转达给你们比较好。”稻越劈头便说。
江神立刻问:“时机正好,是想告诉我们说房间里装了窃听器?”
“什么意思?”
“没事,不是这件事就好。你想告诉我们什么?”
“关于你们的同伴望月周平先生。”
终于找到了?我以为望月如果玩捉迷藏的话,一定会太认真而躲到不知去向,但现在竟然已经玩完了。
“他在哪儿?”
我露出苦笑追问,但不知这个年轻老板为何瞪我,似乎他们面子已经挂不住了!
“逃走了。”
3
是小镇?还是街村?这都无所谓。
我喜欢描述人物来自不可思议小乡镇的小说,尤其更喜欢的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来的不可思议小乡镇,在阅读的同时:心nc会悸动异常,甚至呼吸紊乱、身体发热。夜晚,若躺在床上想起时,会因无法从梦境中脱离返回现实世界而感到惊惶恐怖;在放学返家途中,沿途依旧如常的景色,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替换成其他景象,更是造成内心的不安而不知如何是好。如今,那种快乐的恐怖感觉又突然从记忆深处浮现,可以暗自自得其乐,但是——我现在真的被囚禁在这样的小乡镇里吗?
金石源三还是没有回来。由于无法决定接下来如何行动,因此我抛出了前面这个话题。
“喔,这样啊!原来我对不可思议的小乡镇也不行。”望月显得很有兴趣,“在这不可思议的〈街村〉聊不可思议的小乡镇也是一乐,有哪一部小说给了麻里亚深刻的体验?”
“我想,还是筒井康隆的《绿魔之町》吧!”
“是你左思右想的最爱吧?此刻聊这个话题最适合了!”
织田没读过这本书,因此两人就概略介绍。主角武夫是个中学生。与同年级的同学被关进地下室,好不容易有机会钻出气窗脱离地下室,但小镇的样貌却变得很诡异。任何人包括父母弟妹,都表示“不知道”武夫这个人。无法进入家门的武夫,只好在广场上的下水道中过了一夜。隔天,上学时发现教室没有他的座位,想到市公所取得身分证明,但户籍簿里武夫这个名字却已消失了。到此,故事已经很吓人了,但真正的惊悚才正要开始。不得已返回自宅的他,目睹母亲皮肤转变成绿色怪物的过程,于是跑到派出所寻求协助。然而,在里面打瞌睡的员警,竟然也变得跟母亲一样。醒来的员警笑说:“呃……我看……我是不是见过你……”
“整个小镇都变得怪怪的,四处逃窜时,他遇到了担任宇宙物理学助教授而且正派的大哥哥,这才知道一切似乎都是外星人侵略地球的结果,很像杰克·芬尼(Jack Finney,科幻及惊悚小说家)的‘盗尸人(The Body Snatchers)’故事情节。”
“就是后来改编拍成电影的‘魔花变体人’吧?那故事还真恐怖呀!”织田回应。
“是很恐怖。后来,他与大哥哥想尽办法要逃出小镇,无奈却已四面楚歌,到处都是敌人,因此无处可逃,结果最后被带进太空船里面……后面的部分就自己去读——望月,对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
“密谍六号(The Prisoner,七〇年代的英国谍报电视影集),是英国的连续剧吧?我租了片子看过,后来由汤玛仕·M。狄旭(Thomas Michael Disch,美国科幻作家,1940…2008)将该影集小说化。”
“你说的是那个吗?很多人疯狂迷上的那出影集?根本就是不合逻辑的科幻冒险谍报惊悚片!”
织田表示不知道,因此望月又补充说明。隶属情报单位的男主角递出辞呈后返家时,房间里遭人喷满了催眠瓦斯,于是被绑架到一处不知名的村子。戏剧中,每一次当男主角醒来时,就会有一个谜样的声音告诉他:“你是六号,任务是为我们蒐集情报。”而男主角则会大喊:“不要叫我号码,我是自由的人类!”然后每一集的剧情才从此展开。村里每个人的表情都有点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