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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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照在容锦精致如描似绘的五官,清丽宛若一瓣莲花的脸上,一抹狼戾不遮不掩就那样坦然的呈现在容启舒面前。
看惯京都名门淑女温婉若水的容启舒,对上这样的一张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抵心房,再随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
似乎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如同他憎恶容锦一般,容锦其实也在憎恨他!
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容启舒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给了容锦一抹皮笑肉不笑,冷声道:“行,明日辰时我们出发回京都。”
话落,便欲起身离去。,耳边却响起容锦清清冷冷的声音。
“明天不行。”
容启舒身子一僵,朝容锦看去。
容锦却是看也不看容启舒一眼,一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盏,一边说道:“明天我娘要下葬。”
容启舒目光一瞥,落在了大堂里那具漆黑的棺材上,这样不贞不洁的人,原就该一张草席裹了扔进乱葬岗!现在却要风光下葬?!温润的眉眼间掠过一抹厌恶,怒声问道。
“那什么时候可以走?”
“依着我的意思,我是想守完我娘的头七的,不过……”容锦抬头对上容启舒因为隐忍怒意,几近扭曲的脸,笑了笑说道:“不过,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努力,是不是?所以,后天吧,后天辰时我们出发。”
容启舒点了点头,鼻孔里喘着粗气,转离走了出去。
想来,若不是因为有求容锦,依着他对容锦母女的憎恶加上容锦此刻的挑衅,他既便不将容芳华从棺材里拎起来鞭尸,也一定会砸了这个灵堂,让容芳华死都死得不安歇!
容启舒走后,容锦又在屋子里坐了会儿,稍倾,手里茶盏一扔,转身走了出去。
偌大的厅堂里,只有蓝楹坐在棺材边,一张纸一张纸的往火盆里扔着,见容锦走了出来,她抬头看了眼容锦,又继续往火盆里扔着纸钱。
容锦走了过去,在蓝楹身边跪了下来,取了一沓纸钱过来,跟着往火盆里扔。
这般约过了一刻钟。
眼见火盆里已经积满了纸灰,蓝楹停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容锦。
“容姑娘要去京都?”
容锦点了点头,放了手里的纸钱,拿了铜拨子将棺木前的两盏长明灯的灯芯拨了拨,灯光猝然一亮,照亮了她略略抿紧如刀锋一般的唇角!
“十三年前,辰王选妃,因为我娘幼时常随外祖母进宫给太后请安,与辰王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太后因为本来就喜欢我娘,又很是宠爱辰王爷,这样一来我娘嫁给辰王,已经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了!”
“因着,当时还有几位王爷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太后娘娘便打算把其它几位王爷的婚事也定下来,是故,京都三品以上大员家的女儿,都提前一日进了皇宫。”
蓝楹挑眉看向容锦。
容锦扯了扯唇角,抬眸迎向蓝楹,说道:“第二日,我娘醒来时,发现自已睡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是佳丽们住的霞绮楼。不但如此,她还发现自已身上满是欢爱后的痕迹,她一时间又惊又吓,惊慌失措的想要回咸若馆去。谁知道就在这时,宫里响起有刺客的声音,没等她回过神来,门已经被打开,侍卫闯了进来。”
“太后使了嬷嬷验身,结果验出我娘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太后震怒,辰王更是拔剑要当场杀了我娘!还是皇后娘娘当时提了一句,说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只太后盛怒之下,哪里肯给我娘解释的机会,宣了我外祖母进宫,让她把人领回去自行处置!”
说到这,容锦抬头看向蓝楹,扯了扯嘴角,说道:“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蓝楹点头。
后来,容芳华被除族逐京,辰王迎娶越国公府的大小姐王云桐,越国公府的世子则娶了长兴候府的庶女容芳菲!
“姑娘,是怀疑你娘当日之所以失贞,是被人有心陷害?”蓝楹问道。
“不是怀疑,是确定。”容锦看着蓝楹说道:“但凡一个阴谋,当时看不出所以然来,尘埃落定后,你只需看谁获利最大,谁就是那个阴谋主使者!蓝姨,你说这件事里,谁是最大的获利者?”
这还用问吗?
以容芳菲一个庶女的身份,却能嫁进国公府,可见,她在这里面起的作用了!
只是,蓝楹却是眉眸一转,淡淡说道:“容姑娘,我们少主她知道您的心思吗?”
饶是容锦活了两世,被蓝楹这样一问,她还是不由的便红了脸!
燕离可能不知道,从相遇的那刻起,他便成了她步步算计的猎物,可是,此刻蓝楹却是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
但,也只是一瞬,容锦便恢复了最初的自然,她对蓝楹笑了笑。
“蓝姨,我救了燕公子,这是事实!”
蓝楹点头。
没错,正因为如此,所以在知道自家少主是被算计后,她还是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
见蓝楹脸上并无怒色,反而很是淡然,容锦轻轻的吁了口气,这样就好,她还真怕蓝楹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你要进京,是想替你娘报仇,可是,你要对上的,一个是候府,一个是国公府!”蓝楹抬眸,上下打量容锦一番后,摇头道:“容姑娘,你可得好好思量一番,别到时,仇报不了,把自已给赔了进去。”
容锦扯了扯嘴角,蓝楹话里的意思,她自是明白。
明白过来的容锦,对蓝楹笑了笑,轻声说道:“蓝姨,你放心,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我自会为自已换来最大的筹码!”
14一丘之貉
蓝楹笑了笑。
刚才她从容锦和容启舒的只言片语中,已经猜到,容锦手里有一样东西,是容世子乃至整个长兴候府誓在必得的,以容锦的机智狠绝,自然会抓住这个时机,从这场交易里获得最大的利益!
“我相信你,不过……”蓝楹顿了顿,挑眉看向容锦。
“蓝姨有话尽管说。”
蓝楹翘了唇角,眉眼间掠过一抹狡黠,对容锦说道:“容姑娘,少主当日只吩咐我随你回容府,现在容姑娘你要进京,我想,我应该重新请示少主。”
容锦回以蓝楹一笑,说道:“理当如此,明日我娘出殡的时候,蓝姨可以去找少主。”
言下之意便是,今天晚上,还请你留下保护我的安危吧!
到也不怪容锦这样小心,现在是她虽然承认手里有容启舒想要的东西,但她拒绝将它交给容启舒,而且言语间还百般得罪了这个未来长兴候府的当家人!有道是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咬墙,世子急了会怎样呢?
显然,蓝楹很是明白容锦的担心,是故,她一笑之后,点头道:“一切听从姑娘的安排。”
容府东边咸若馆朝南的一处用来做客房的小院里。
容启舒正拧了眉头,负手在屋里踱着步子,耳边响起屋外侍候的小丫鬟的声音。
“大小姐来了。”
话声一落,便听到一道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世子在屋里吗?”
“回大小姐,世子在的,奴婢这就替您通报。”
容启舒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对站在阶沿下的面的容思荞说道:“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
容思荞屈膝福了一礼,“听下人说,大堂哥晚上没用什么东西,我做了碗鸡汤面送过来。”
话声方落,接过身后大丫鬟云香递来的大红描金漆海棠花的食盒,拾了裙摆款款上前。
因着同容锦不欢而散,容启舒,晚饭的时候确实没什么胃口,到不曾想,容思荞会放在心上,还做了鸡汤面送过来!
容启舒绷着的脸上有了一抹柔和的神色,他脚步微挪,迎了容思荞进屋。
容思荞打开食盒,端出用莲纹青花海碗装着的热气腾腾的面,抬头对容启舒说道:“堂哥来偿偿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容启舒看着青花海碗里一层红艳艳的辣子,不由凝眸朝容思荞看去,“你怎的知道我喜辣?”
容思荞掩嘴轻笑,取了筷子,拿帕子擦过递到容启舒手里,说道:“下人说适才用晚膳的时候,堂哥只吃了那道辣子鸡,旁的却是几乎不曾下筷,我想着,堂哥您应是爱吃辣的!”
这样的善解人意……容启舒那自从离开忘名轩好似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的胸口,莫名的便舒展了许多。
“堂哥您偿偿看,我娘常说我是个笨的,也就是这道鸡汤面还能拿出手。”容思荞笑吟吟的对容启舒说道。
原先还不觉得饿,但在看到这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后,容启舒忽然就觉得饿了。他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一刻钟后,容启舒放了手里的碗,接过容思荞适时递过来的茶盏,啜了口茶压下嘴里的油腻后,才开口说道:“汤汁鲜美醇香,面条筋道爽口,确实是能拿出手的一道好面!”
容思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堂哥,你可别被我骗了,我会的也就是这道面!”
容启舒淡淡一笑,放了手里的茶盏,看了灯光下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容思荞,“我们这样人家出身的女儿,既使什么都不会,嫁了人,那也是金奴银婢的使唤着,夫家也不敢怠慢!”
容思荞笑了说道:“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我娘说,技多不压身,哪家的爷娶媳妇是想当菩萨供着的!”
容启舒点了点头:“你娘说得也有道理。”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气氛便莫名的好了起来。
见气氛轻松下来,容思荞不由便一脸欲言又止的看向容启舒。
“怎么了?”容启舒迎了容思荞的目光,轻声问道:“是不是有话要说?”
“堂哥,芳华姑姑的事……”
容启舒才柔和下来的脸瞬间又凝起了霜冷,目光轻垂,稍倾,掀了唇角,淡淡道:“我会禀明祖父,这只是一个意外。”
“哎!”容思荞叹了口气,一脸茫然的说道:“堂哥,都说升米恩,斗米仇,当年芳华姑姑那样艰难的情况下,我爹和娘义无反顾的收留了她,这十几年,凡是我有的,从来就不缺锦儿一样!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恨我们!”
“她不只是恨你们,”容启舒唇角绽起一抹讥诮的笑,冷声说道:“她恨所有姓容的人!”
“为什么?”容思荞掩嘴,满脸惊讶状的问道:“她娘当年做出那样的事,要不是……”
容启舒摆手,打断容思荞的话,“你刚才不也说了升米恩,斗米仇。”
容思荞闻言,不由便默了默,良久无力的长叹了口气。
两人默然无语的坐了一会儿,容思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对容启舒,说道:“不早了,堂哥你早些歇息吧,不是说明日还要赶回京都吗?”
容启舒站了起来,“明日不走,后日再走。”
“嗯?”容思荞不解的朝容启舒看去。
容启舒默了一默后,说道:“容锦坚持要等她娘出殡后再随同我一道回京。”
容思荞点了点头,“这也是应该的,必竟那是她娘。”
容启舒冷冷的撇了撇嘴角。
“堂哥,叔祖父他怎的会突然就要接芳华姑姑和锦儿回京都?”
话落,见容启舒目光警觉的朝她看来,容思荞讪然一笑后,说道:“我就是觉得奇怪,才会问一句,堂哥不方便说的话,便不说。”
容启舒摇了摇头,对容思荞说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堂哥留步,你可别忘了这是在我自已家,我闭着眼睛也能回去。”容思荞语带打趣的说道。
容启舒笑了笑,陪着容思荞往外走,出了门槛,正相两相告辞时,容思荞却是步子一顿抬头对容启舒说道:“堂哥,我想跟你们一起去京都可以吗?”
15再施援手
“堂哥,我想跟你们一起去京都可以吗?”
容启舒怔了怔,似是没有想到容思荞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见容启舒怔在那,容思荞笑了笑,轻声说道:“堂哥要是觉得不方便,就当我没说。”
“思荞,不是我不同意,只是……”容启舒眼见容思荞垂下的眉眼间满是失落之色,不由自主的软了语气说道,“只是这次急着赶路,我只怕你身子吃不消。”
“锦儿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的。”容思荞猛的抬头,目光发亮的看着容启舒,“堂哥,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想很想去趟京都,你知道的,我年纪不小了,能去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容思荞跟容锦只相差一岁,她这样的年纪早就该开始说亲了,对外一直都是说袁氏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