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衣刺客-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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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王双眼寒光一闪,随即冷笑一声说道:“当真是如此,倒是本王愚钝了!”
方胜被这一声冷笑笑得头皮有些发麻,他隐隐觉得这笑声并非是冲着谢观星去的,可京都内的官员哪个不知?这燕儿笑岂是说放就能放得,即便谢观星急切之下胡言乱语,好歹也是个不错的借口,倒是冷笑个甚?
一直等到安平王府中的从人关闭房门,而其它人等,除了值守也都被谢观星“请回”各自房中歇息,方胜见左右无人,这才对着谢观星小声问道:“谢兄,到底出了何事?怎地为兄我总觉得事情蹊跷,莫非谢兄有事情瞒着方胜?”
谢观星没有多言,而是拉着方胜走向了单勉所在房舍的隔壁,那里是衙门内最大的一处房间。
没有用这最宽敞的房间安置安平王,方胜同样觉得有些不解,但是当谢观星叩动门环,而那房间的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一条缝,挤进房间的方胜忽然觉得手脚有些发凉,这房内的烛火被人刻意遮掩,内里多少有些阴暗,可即使是再弱的烛火,也同样能反射出那锋刃的光芒。
卷四 缘起噬仙铃 第18章 九品铃官
守在门后的是杨波、李敢雷杰三人,而官衙内的其它公人则手持兵刃站在这三人的身后,即使是仵作徐吉利,也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两把菜刀,像模像样的提在了手中。
看到谢观星进来,杨波李敢二人凑近了谢观星小声问道:“大人,都按您吩咐的安置好了,只是兄弟们不解,即是要做了准备,因何放了禁军的病患入衙?大人此举可是想让兄弟们擒住这些病患以做要挟?”
谢观星闻得此言微微笑道:“难得你等心思活泛与本捕头想到了一处,本捕头正有此意,久无动静,王爷那里已生出悔意,只怕不待天明就会离开,本捕与安平王爷多少有些私交,不欲为难,故而出此下策!”
那杨波李敢二人貌似恍然大悟,二人喃喃念叨两句,面带困惑退回到了一众公人之中。
原本还觉得这谢观星藏着掖着,必定是另有玄妙的方胜,鼻子都差点被这番话气歪。一个个眉来眼去了这许久,怎么看都好像有了些默契,哪晓得事到临头,会是当下这个光景。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方胜暗暗腹诽道:“你谢观星和安平王爷有没有私交,我方胜如何会不知?拿此种言语搪塞,真当衙内的一众部众都是傻子?你那私交,可能还比不得一只蛐蛐!”
许是看到了徐吉利提在手中的那两把菜刀,谢观星面色一沉,上前低声说道:“徐仵作当真好手段,使得这等物事,若是今日无事,你倒让兄弟们如何咽得下口中的饭菜?”
言罢,谢观星又向前走了两步,似是想接过徐吉利手中的那两把菜刀。
可就在徐吉利准备开口申辩之时,谢观星的左手已反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刀柄,那勿悔钢刀有如一条滑入泥塘的鳝鱼,悄无声息的就撞向了徐吉利的胸腹,徐吉林原本就不是武人,如何能耐得住这一击,“哦”得一声就被撞得蜷缩起了身体,随即向着地上跪倒。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徐吉利身边的公人纷纷后撤,下意识的举动立刻让人群中闪出了一道空隙。谢观星见一击得手,半分停顿也无,钢刀继续前抽,脚尖只是轻轻一拧,身形便如狸猫一般绕到了徐吉利的身后。
随着谢观星一个旋腕,那钢刀“勿悔”的锋刃,已稳稳的压在了某人的脖颈之上。
房中众人被谢观星这般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可是真当他们看清了那被钢刀压住脖颈的公人,这惊异立刻就变成了发自心底的震撼。
那被钢刀及颈的并非仵作徐吉利,而是另外一名身穿捕手服饰的公人。细细辨识之下,众人纷纷对望摇头,这名公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
还有一件事,众人也没有料到,即便谢观星不出刀,这名公人似乎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因为此人右臂已然被李敢牢牢按住。至于为什么会和徐吉林一样的跪在地上,却是因为捕手杨波,在其人从徐吉利身后退开之时,对着他的腿弯狠狠的、跺了一脚。
“大人,要不要封口?”杨波用刀鞘在那名公人的喉头奋力一压之后,轻声问道。
“不必,绑上便是!”
捕手杨波李敢的捆绑之术乃是谢观星亲授,不过片刻,便将这名一语不发的公人困了个结结实实。
坐在雷杰递过来的一把椅子上,谢观星对着这名公人问道:“既然能混进官衙藏得这久,想必这官衙中的状况多少知道一些,谢某来历自当知晓,影卫三十一刑讯手法供你选择,你是自己说还是谢某逼你说?”
那名公人打扮的汉子偏头看了谢观星一眼,低头不语,捕手雷杰见状,当即抽出一条细绳绷在了其人口中。
谢观星看了身边的方胜一眼,缓缓说道:“事急从权,只怕要上些手段!”
那方胜知道谢观星的意思,未曾备案便擅自用刑,若是来人有些旁的来历,只怕终究会引来祸端。
沉思半晌,方胜点了点头。左右自己就是个背锅的命,若不担得些大风险,何来得天大际遇?
谢观星见方胜默许,当下不再罗嗦,其人从腰间抽出了一枚暗青色的钢针,似随手一抖,便斜斜插入了那名汉子的腰间。
没人知道谢观星这一针刺得是不是某处穴道,但是不过片刻,那名被按住的汉子便抖得好似筛糠,豆大的汉珠更是从发髻间淌落。
当整个房内渐渐腾起一丝腥臊之气,那汉子终于坚持不住,口中发出了一阵支吾之声。
撤去细绳和钢针,谢观星开口说道:“湿骨草之毒不取人命,可寻常人耐不过三针。看兄台的反应,若腰畔再挨上一针,只怕两月都锁不住窍穴,刑讯司内是个什么状况,兄台应当知晓,若是无人医制,就是不用刑,这双腿也会溃烂。解药现在此处,若是你说得明白,当下便给了你。”
看着谢观星手中的一粒褐色药丸,便是方胜也感到有些不寒而栗。与谢观星相识这久,方胜从未见其人用过如此阴狠的手法,此时再看到那根被谢观星捻在指尖的钢针,方胜的腿渐渐有些发软。
睿智的方胜再次有了一些明悟,他开始怀疑自己。若依着此刻的状况,那谢观星身后晃动着的,分明是刘半山的影子,若是涉川再出来一个刘半山?方胜自问,能不能做得一柄上好的刀鞘,还需找皇城内的某人去问问。
当然,如果方胜真能见到那个人,那么有没有机会张口,这还要讲个缘分!
也许是基于方胜的一丝怨念,皇城内的某人打了偌大一个喷嚏,可就是这一个喷嚏,当即让华阳宫偏殿外的一众内官跪倒一片。
轻轻推开自己胸前的那只纤纤玉手,涉川国主单悯翻身下了床榻。一旁跪着的两名宫女见状当即起身承上放在托盘内的衣物。也许是自家国主跨下的硕大物事让两名宫女看着有些眼晕,一抹羞红立时泛上了这二两名宫女的双颊。
见到这种异常的反应,单悯多少生出了几分兴趣,其人并不接过衣物,而是用手指探上了一名宫女的面颊并开口问道:“入宫多少时日了?”
那名颇有些姿色的宫女连忙手托衣物跪倒说道:“春草去年四月里入宫,到今日已经快一年。今夜寒冷,还请圣上披上衣物,春草若侍侯不周,还请圣上责罚!”
单悯看着这名在自己面前跪着的宫女,无来由的升起一丝厌烦,其人招了招手,立时便有两名内官猫腰小跑进来,作势便要拿人。
“在景阳宫给这宫人寻处宅院安置,两日后送她去安平王府!”
那宫女如何不明白此举何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伤悲。不过这等造化,却不知羡煞多少旁人,行不得房又如何?只要能脱得似海深宫,哪里不是一个上佳的去处?
迈步出了偏殿,廊柱后的某处阴暗中突然传出一声询问。
“圣上为何不下旨让安平王返回府第?若是那里真的出事,伤到了终是不妥!”
单勉对这声询问似乎没有多大兴趣,其人望着殿外稀疏的雨水说道:“朕总觉得对他不住,当日不过是不想他二人走得太近,哪晓得会生出如此事端,即是他要和那孩子混在一处,便由着他去,有些事,挡是挡不住的!”
阴暗中再次响起声音。
“那人所言未必是真,圣上莫要轻信。老臣尚在查寻此事,相信不日便能得到应征。”
“无所谓了,是与不是又有何用?由着自生自灭便是,若是当真有些造化,朕倒是乐见其成,左右这江山我单家也做了有些年头,即是想要,拿去便是!”
阴暗中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嘶哑。
“圣上怎可说出这等言语?若听天由命,来日如何面对历代先皇?老臣已然是死过一次的人,便是再死一次又何妨?若是这天偏听偏信,老臣便堵上他的耳朵,若是这地横生枝节,老臣便是拼上这口残牙也要为圣上拔去,还请圣上收回方才所言,老臣将死之人,受不得如此惊吓!”
听得这老者言语,单悯的面颊微微抽动了两下,随即开口问道:“那叫小武的捕头你是如何安置的?”
这老者见单悯如此询问,明显松了口气,其人咳嗽两声后说道:“老臣已让他前往登云海,若是能寻回三斤棘果种子,便给他在东府州找个挚守做做!”
“如此甚好,既是道门中人,又藏得这深,总需有些本事,若能活着回来,总会有些用处!”不过修道你觉得其人所言是否属实?那物事当真就在那孩子手中?”
“若依着老臣所见,其人即是回返官衙,那物事只怕未必会随身携带,应该是藏在了某处。老臣业已差人查过,其人只往来于官衙与自家宅院之间,老臣擅断,只怕是托付给了家人!老臣已安排人手布控,此物应当未曾落入旁人之手!”
看了看远处漆黑的天空,涉川国主单悯揉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似自言自语说道:“许久未曾出去走动过了,也许江湖中人早就忘了那个叫‘吉言’的铃官,修道你说,朕是不是该提醒他们一下?”
卷四 缘起噬仙铃 第19章 方胜的宝贝
五柳巷官衙内,谢观星没有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因为一个死去的人,不会去在意刑讯司内有什么酷刑。
与方胜略带失望的表情不同,谢观星的面色多少有些难看。当那名扮做公人的汉子将一口黑血喷到了谢观星身上,谢观星当即发觉,自己真的是有些大意了!
人犯受刑不过自尽身亡,这对于一名做过影卫的总捕来说,当真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情。死,本就是最好的一种诱惑,而对于这种诱惑的掌控,恰恰是一个普通刑讯司官员能够被提拔成影卫的先决条件。
不过,事情也不能完全怪谢观星,这汉子死得确实蹊跷,若是从其人吐出的鲜血而观,色黑中带有凝块,分明是身中剧毒,可谢观星久经刑案,怎会没有一点防备?用刑之前,仅凭面颊肌肉状况,谢观星已然断定这汉子口中并无存毒腊丸,而其人双手业已被缚,又是从哪里获取的毒物?
略做思索,谢观星抬头望向捕手杨波,随即开口说道:“退下衣裤,验看腿弯!”
捕手杨波闻言大惑。从那汉子口中吐出的血块而观,便是自己这样的青衣捕手也知道人犯是死于中毒,既是中毒,窍穴必然渗血,再验看下体,岂非多此一举?更何况验看腿弯这等的部位,古往今来更是闻所未闻。杨波暗暗生起一些猜测,这总捕大人莫非是因人犯自尽失了颜面,便想随便找个事由开脱。
不过,想归想,以自己这等职司,杨波却也不敢妄言造次,即是总捕大人发了话,那自己照做便是。
褪下死者衣裤,映入眼帘的状况,即使是平白挨了一刀柄的仵作徐吉利也不得不心生敬佩,至于在场的其它公人,大多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汉子腿弯处业已溃烂,而其人褪下的衣裤内缝有一青布口袋,内里何物虽看不到样貌,但仅凭此物在袋中上下扭动的形态,当是一活物。
谢观星没有再让杨波撕开那口袋,其人大大咧咧的举止已然打消了谢观星心中疑虑,既然杨波并非死者同党,那狠狠蹬出的一脚只可能出于偶然。
当然,这偶然中一定有不偶然的地方,而这不偶然之处,也让谢观星的后背渐渐生出一丝寒意。
这装有毒物的口袋并不出奇,可这缝制口袋的位置就太过诡异,如此安排,分明是摸透了涉川刑捕从人的习惯,能想到这等主意的对手,若只是个死人当然不足为惧,可依着衙外禁军的反应,能使得如此手段的,只怕另有其人。
“王爷那边可有安置妥当?”谢观星按在椅子上的手指轻轻弹了几下之后,开口问道。
捕手李敢上前一步施礼说道:“已按着大人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