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衣刺客-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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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周谨听不懂的,别人也是一头雾水!”
看着周谨远去的背影,貌似深藏不露的王哈儿心中却是一阵嘀咕。这六把藏刀的典故他如何会知晓?即便是自己问,那老东西只怕也懒得讲,至于周谨和自己的丈人公之间打的哑谜,就更是让王哈儿困惑不已。王哈儿暗下决心,就是那老东西横竖不说,自己也需安排人手去打听打听,最少那“问怯”宝刀的来历,好歹要知道一二,免得来日有人问起,说错了丢人!
回转身形,王哈儿暂时放下周谨的事,老东西交待的事情都已做完,现下就剩下这两个惹祸的生番需要好好打发一下。
牵来一匹看上去较为稳当的坐骑,王哈儿不顾谢观星的婉拒,亲自搀扶其人上马,这“感人”的一幕,让在场的几名影卫唏嘘不已,至于那个泪流满面的方胜,诸位还是别想了,这厮已经找回了往日的自己,此刻正抹着眼泪暗暗赞叹,这总领大人当真做得好戏!
牵着谢观星马头的缰绳,王哈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递到了谢观星手中。
“谢兄弟,这回魂丹乃是王某祖传之物,对疗伤颇有神效,你且服下一粒,再歇上两日,王某包你三日后龙精虎猛,健步如飞!”
影卫总领王哈儿的这番举动,让谢观星颇感意外,要说其人一点触动也无,那是谎话,可要说谢观星铭感五内,生逢知己,这好像也说不过去。毕竟几番折腾,让谢观星多少存了些戒心,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谢观星懂。所以谢观星做出了一件令王哈儿大感意外的事,其人打开了那小盒,直接取出一粒丹药就吞了下去。
王哈儿的眼角不经意间抽动了一下,他很不喜欢谢观星这等做法,他更愿意看到其人眼中的犹豫,就像自己当年将同样的丹药赠与张小四时一样。
在王哈儿看来,没有戒心,或者说太过正直轻率的属下反倒最不好打交道,当一个人睿智如他王哈儿时,所要面对的,最好还是有些城府之人,这样做起事说起话,就简单了许多,可要是个个都和这谢观星一样,王哈儿觉得,自己的这个影卫总领还是别做算了!
如今的王哈儿,考虑问题的模式早就发生了变化。事发初始,王哈儿恨不能将这两个惹祸的主儿千刀万剐,所以这才给张小四下了“沿途留意,若二人不肯返回,可临机处置”的口谕。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护住这二人,原因很简单,有人给他王哈儿捎了话,这谢观星的命,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至于原因,你王哈儿有胆子就问。
王哈儿身后是有靠山,但是这靠山只有自己活着才会有用,所以王哈儿立刻给自己找到了两个合适的理由。
其一,谢方二人虽不是影卫,却是刑讯司总捕衙门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就是他王哈儿的属下。保住二人,也就是保住了自己的面子,同时更昭示了他王哈儿已将刑讯司和总捕衙门视作了自己的禁脔。其二,刘半山迟迟未能捕获,这谢观星也就成了自己最后的诱饵。虽说连王哈儿自己都不相信那刘半山会傻到留在京都,其后再傻到去找谢观星谈论交情,可谁能断定,亲手杀掉两个忠心耿耿属下的刘半山是不是已经疯了。而那些监房内被拼凑起来的碎纸,让王哈儿多少有些相信,这刘半山的出逃,和这个谢观星有些关联。
很快王哈儿就会发觉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这或许是一个巧合,又或许是冥冥中的安排,可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王哈儿无疑是命运的宠儿,因为,对于皇城内的某人而言,这谢方二人确实立了大功。只不过这大功不是因为查出了老君村的隐秘,而是因为经过这翻折腾,让那个“某人”,摸清楚了道门的底线。
就在王哈儿一行返回京都,老君村内的火光也渐渐连成一片之时,寂静了许久的隐月宗大殿外的某处阴暗角落忽然传出了微弱声音。
“师兄,师父他老人家可是老糊涂了,就由着这些人肆意妄为?”
“小六,不是师兄我说你,你倒是懂得个鸟,师父他老人家高瞻远瞩,目光如炬,岂会没有安排?那姓张的理户不好好写书,非要卷入宗室之争,留着何用?师父他老人家这是顺天应人,大道存真,真假难辨,总之是高明无比,非你我这样的小人物可以揣测。”
“师兄,若是如此,那当日我们去冯成府中又是做甚?你莫不是被师父罚面壁罚的傻了?”
“小六,你倒懂个鸟,你师兄我到今日才明白师父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只是不便说给你听,至于面壁,那是师父他老人家对你师兄我的历练,以师父他老人家的英明神武,仪表堂堂会看不出你师兄我道根深种?面壁?除了师父他老人家和你师兄我,这百多年了,你可有听过第三人?”
“那倒也是!”
“就是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我,好歹要苦苦心智,像你们这样的水准,想要去面壁,只怕再等二十年也没有机会!所以说吗,师父他老人家大智若愚,道心。”
某人的话还没能说完,大殿内却是传出一声叱喝。
“三德,少拍马屁!三更之后,自上问心石历练,明日子时方可下石,若少了一个时辰,再面壁十年!”
(本章不好写,拖了一日构思,见谅!)
卷三 一粒青豆 第31章 玄丝做礼
若依着影卫总领王哈儿的意思,刑讯司的刑房总库是个很好的地方,总有些损坏的刑具需要有人备案、修缮、清洁。更重要的是,不论谁进了刑房总库,那他这辈子多半也就被钉在了此处,因为刑讯司的刑房,什么时侯也不会闲着。
王哈儿能有这样的打算也在情理之中,那潜入刑讯司给自己捎话的人虽本领高强,却走得是江湖上的路子,自己虽然看不出这中间的水深水浅,却也不能由着谢方二人再给自己添麻烦。既然老君村这等地方都能让二人逃过一劫,那便是其人还有气运,倒不如先寻个地方闲置起来,好好窝上一阵。若是其后再有人拦阻,正好探探这二人身后背景来处!
不过,王哈儿的打算终究没有落到实处。那个可能的背景,也将王哈儿吓得半死,一道来自当今圣上的旨意,彻底将王哈儿搞得有些糊涂。
“影卫总领王哈儿公忠体国,清心秉正,善辨英才。朕思其功,感其德,明其志,皆堪栋梁,今加封殿先行走,忠信勇武将军,以彰其行,钦此。”
这等旨意,若没了“善辨英才”四字,那便通顺了许多,可定要加上这么一句,又不予以特指,他王哈儿着实想不通。
这圣上到底要他王哈儿如何?给这二人加官吗?
王哈儿决定到仁厚街柱国将军府走一趟。这谢方二人要是当今圣上埋在自己身边的“暗桩”,旨意中何需说得如此明白,若是“明桩”,那五柳巷离刑讯司是不是有些太远?虽说依着张小四所言,其人确有人暗中保护,可张小四的言语未必可信,那陈小虎明明密告自己,若非张小四阻止,早已取了谢观星的性命。
两日后,躺在家中养伤的谢观星得到了来自己刑讯司的褒奖,其人与方胜虽官阶不变,却得了天大的实惠,除了五柳巷;积德巷,诸子巷,织机坊,三成街,都纳入了二人的管辖范围,另赏银各六百两,增派公人一十四名补足官衙空缺,并赐赤鹰红翎,巡案无阻,沿街走马。
看着摆放于床前桌案上的七百两官银,谢观星百感交集,那纱帽上多出的赤鹰红翎并没有让他产生多大的兴趣,可这七百两官银却可以了却他一桩心事。自己父母的坟冢,终于可以迁入京都官家墓所,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用领着柳如烟偷偷摸摸跑去永宁河边祭扫。
对于自己丈夫的夙愿,柳如烟心中明明白白,虽说其人有心让谢观星用这些银子上下打点,以便换上个清闲点的差使安生度日,可真当其人看到谢观星眼中流露出的那份欣慰,柳如烟就有些张不开口。
前段时日出现在自己府第周围的陌生面孔,着实让柳如烟提心吊胆的渡过了几个不眠之夜,而两日前,自己丈夫胸前染血被人搀扶着送回家中,更是让柳如烟的心,如同被无数利刃同时穿过。就在柳如烟支开前来帮忙的店铺伙计,流着眼泪亲手为谢观星熬煮伤药时,她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那些拿命换来的银子,对她一个寻常女子又有多大用处?只要平安,这体面的日子不过也罢!这官家的职司不做也罢!和谢观星一起重回诸子巷,去开个大一些的脂粉店,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伤势已经恢复大半的谢观星如何看不出柳如烟眼中的焦虑,可是谢观星舍不得当下的差使,更何况这刑讯司的职司也不是想不做就能不做。做过影卫的他,要想重回五柳巷去过寻常百姓的日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轻抚柳如烟略显苍白的脸颊,谢观星犹豫半晌后方缓缓说道:“如烟,过两日就将我爹娘的坟冢迁了吧!我这里你莫要太过担心,左右为夫日后小心些便是。你也看到了,如今为夫虽因职司所限,需护着一街一坊三巷的平安,可衙门内业已添置了人手,若有事端,总能分担一二。”
谢观星的话没能说完,自家大门上的门环就被人叩响,一名脂粉店的伙计匆匆忙忙跑来传话,门外有五柳巷海月楼掌柜韩璋前来拜访。
韩璋的到访,让深知其人来历的柳如烟感到有些紧张,这些江湖人物若是和自己丈夫扯上关联,终究不是什么妥当的事。可其人当日在五柳巷安排人手照顾自己却是事实,若是借口推托,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谢观星对这韩璋的印象倒是不错,其人虽心狠手辣,可在五柳巷官衙出事之后,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其人确也护住了一方平安,若是没了此人,那些往来的闲汉地痞,盗贼武人,仅凭自己和方胜几人,只怕真就收拢不住。
招呼柳如烟在正堂安排茶点,谢观星开始穿戴官衣纱帽,那王哈儿的丹药确实有些奇效,若非柳如烟阻止,又替谢观星在方胜那里告假,谢观星早已返回五柳巷的官衙公干,今日韩璋的到来,正好给了谢观星下床活动活动的由头。
出乎谢观星预料的是,韩璋此行居然带来了一名“精通医道”的老者,而韩璋其人,却在寒暄片刻之后,连正堂都没有进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倒是那名老者,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进到正堂,寻了个上手的位置,端端正正的坐了上去。
谢观星对这老者的行径并不感到意外,但凡有些本事的奇人大多性情古怪,既是能被韩璋请来,想必多少有些真本事,可是其人张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谢观星火冒三丈。
“你这婆姨长的不错,若是放在海月楼,比那些个头牌却是强过太多!”
谢观星见过不少狂妄之人,但是狂到如此境界的倒是第一次见,不过出于对一个医者的尊重,谢观星忍下了这口气,认真施礼后,谢观星开口说道:“敢问恩客从何而来?小可伤势已无大碍,若老先生为医病而来,倒是大可不必,不知老先生诊金几何?小可这就安排内子送来!”
那老头儿听到谢观星这般言语,眉头一皱,将手中的茶盏在案上重重一搁后说道:“怎地总捕大人看不上老朽的医术?那倒也是!老朽这多年,倒是医过不少衣冠禽兽,只不过但凡经了老夫的手,这些人都上敢着前往阎罗殿寻那催命判官。”
谢观星闻言心头一震,双眼掠向了门外,那柳如烟此刻正忙着旁的事情,倒是不在近前。
微微松了口气,谢观星的左手悄悄摸向了自己的右腕,可是那老者眼力极佳,当下就有了反应。
“红菱的玄丝,你还是妥当收着,就当老夫赠给你的礼物。老夫早就替你治过了病,只是你不知晓罢了!说起来老夫一生杀人无数,却从未救过什么人,你也算是个特例。若是你休了自己那婆姨,今日便送你一番造化。可要是你不知恩吐报,我总需为自己的孩儿讨个公道!”
谢观星虽被这番话说得有些诧异,可那根割下老君村理户张福脚掌的细丝来自何处,他可是清清楚楚。而那个蓝衣女子红菱是什么身份,谢观星更是明明白白,此人既是那蓝衣女子的父亲,那其人身份不言而喻,多半也是一名江湖上的杀手。
盯住那老者双眼,谢观星收回了自己的左手,自己当下的状况很难应对真正的高手,而柳如烟的安危,也让谢观星放弃了当下动手的打算。
“听老先生所言,那叫红菱的女子此刻应该不在刑讯司吧?不知老先生要如何讨还公道,又想送谢某什么样的造化?”
那老者冷笑一下后,用手轻触案上的茶盏,随即说道:“不知道此种造化,总捕大人看得上否?”
谢观星未见其人有何特别动作,大惑不解之下,望向了其人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