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衣刺客-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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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一口浊气,紫芯睁开了微闭的双眼于心中暗暗想到。
“师尊说过,俗世之人,命由已作,相由心生,一入化境,则无我无命,无相无形。如此说来,四哥他应该没有修炼道法,可他为何会对武闻道的那本离幻诀这般感兴趣?莫不是有人同样遇到了修炼的瓶颈?若真是这样,只怕当下还是要好好想想那书中的文字。哪怕能记起一半,或许就可以帮到四哥!”
念及此处,这紫芯下了床榻,从案头取过了纸笔,想了半晌,却只在纸上写出了三个字,然而当紫芯看清楚自己写得那三个字,其人便似中风一般哭嚎起来。
“怎地又是你,你这阴魂不散的东西,可是想让我死!”
一番摔打之后,这紫芯一屁股坐回了床榻之上,桌案上的物什被其撇得到处都是,可独独那张书写着文字的纸张,却依旧完完整整躺在桌案之上。
死死盯住了那张纸,紫芯自言自语道:“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我一定把你变成太监,让你日日为紫芯端水洗脚。”
随着这个念头出现,暴怒中的紫芯无来由打了一个寒战,困扰她许多时日的古怪搔痒再次从脚底向全身蔓延开来。
缓缓躺倒在床榻上的紫芯,终于有些抑制不住,开始不停扭动自己道袍下骄人的身躯。那紧紧咬住的双唇间,也在不经意间,透出一声声勾人魂魄的呻吟。
阳光穿过窗棂投射到了那张纸上,三个娟秀的小字愈发显得清晰,那书写的不是什么离幻诀,而是一个人的名字:谢观星。
卷七 一场豪赌 第6章 迷陀花之局
谢府的庭院内,种植着一些在京都寻常百姓家中很难见到的奇花异草,说起这些花草,即便是安平王单勉见到,也会在啧啧称奇之后询问来历。而每到这种时候,谢观星多少会想起一个人。因为正是这个人,在柳如烟想要将荒废多年的后花园改成菜地时,一棵一棵将这些隐匿于杂草从中的“值钱物什”移植到了此处。
谢观星非常清楚,一个腿脚不灵便的女子想要在近一人高的杂草中移出一棵花苗该有多难,可他没有阻止,也没有答应柳如烟的要求雇用人手充做助力,他就是想看看这灵仙儿的心性如何?说到底,谢观星从骨子里瞧不上这些来自妓馆的女子。所以他想要看看灵仙儿能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做成一件事。
但灵仙儿真的做到了,不仅如此,几乎所有灵仙儿能够涉及的事情都被她处理的井井有条,可即便如此,灵仙儿还是要面对一些来自谢府中的冷眼,这其中也包括那个她此生的贵人,谢观星。
“看不出你还有这等的兴致,这些花草价值可是不菲,你又是从何处得来?”
像所有来过谢府的贵客一般,酒过半酣,他们一定会问起这个相同且无聊的问题。
对于刘半山的询问,谢观星还是要硬着头皮回答。
“购置此处宅院时,那后花园业已荒废多年,如烟想要将那里改成菜地,无意中倒是发现了内里残存的这些花草。”
看了一眼还在紫藤架下闲聊的柳如烟和红菱二人,刘半山淡淡一笑。
“你那个妾室不错,莫要太过冷淡了。能将花草侍侯成这般模样,想必是心思细腻之人,当日于济世坊与如烟一起询问方子来历,便只有她看出了些许端疑却是不做任何声张,若非有为师暗示,只怕那方子又被她从陆掌柜手中要了回去!”
刘半山的话让谢观星暗暗心惊,这倒不是对林仙儿藏而不露的心性有了什么新的认识,林仙儿越是如此,他谢观星就越不喜欢。谢观星此刻惊讶的是刘半山怎会出现在那里?既然当下没有认出,想必是易了容,一个易了容的刘半山守在一个寻常药店掌柜身后,这中间肯定有问题。而这个问题,很有可能与自己的那个方子有关。
“大人既是出现在济世坊,可是为了这迷陀丸一事?”
对于谢观星不愿开口称呼自己为师,这一点刘半山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看得出,谢观星不愿开口叫自己师父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个“李老蔫”,因为此人一直和自己不对付。也因为他刘半山一直不愿意告诉谢观星,那个李老蔫应该已经死在落仙湖的实情。
也许他应该让李老蔫活着,永远活在谢观星的心中,那样的人,即便是他刘半山亦会感到佩服。
“此事你莫要问得太多,可想好了要不要到我身边来?”
这个问题刘半山进入谢府后已经连问了两次,可凭借着当年对刘半山的了解,谢观星知道,这不过是一种试探。刘半山刻意如此,或许只是想看到他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的样子,随后再借题发挥好好教导他谢观星一番。
可谢观星不喜欢逆着自己的心性做事,所以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端起酒盏,而这,完全可以说明很多事情。
就像谢观星知道他刘半山的行事风格一样,谢观星的沉默也在刘半山预料之中,刘半山比任何人都清楚谢观星会如何选择,同时也唯有这一选择能让刘半山确信,谢观星还是原来的那个谢观星,还是和自己那个死去的儿子一般心性。
既然谢观星没变,刘半山也就懒得罗嗦,他直接提出了两个要求,并且如同面对自己当年的那个儿子一样,无需去刻意解释。
“你且帮我做两件事,其一,这迷陀丸的方子便烂在你心里,莫要再往外传,你那夫人和妾室也就算了,可若是还有人知道,无论是谁?我都会杀了他!其二,十日后,会有几人前往落仙湖观鱼亭,其中有一人身穿黑色斗篷,无论你用何种方法,一定要杀了此人。他不死,你我会死,如烟会死,你的家人也都会死!”
。
当日头渐渐西落,晚霞将整个谢府映照的好似被披上了一层红色的薄纱,谢府的凉亭下,就只剩下了谢观星一人在喝着闷酒。
不知是为什么,谢观星答应了刘半山的这两个要求,这也许只是因为刘半山最后说的一段话。
“你可以选择做与不做,你不做,我会安排人手送你一家前往石母山,那里的百人尉肖七原是我的旧部,可我不敢确定,他又能护得了你多久?你能活到今日,为师一直以为是自己布的局在起作用,可今日看来,那些真正护着你的人却不是为师,不过,从你将这方子交到我手中的那一刻起,无论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你我师徒就已经绑到了一起,那些护着你的人现在自身难保,只怕再也顾不上你。你是个聪明人,不妨去查查那迷陀花的特性,若是能看出些端倪,也不枉为师专门走这一趟!”
谢观星以为自己知道刘半山想做什么?至于迷陀花的真正特性,谢观星也以为自己知道。可是真当刘半山魁梧的身影于场院某处角落消失,谢观星却开始后悔。谢观星不认为刘半山已经知道了那个张小四拿命换来的秘密,至少现在还不知道。刘半山此举,最大的可能,无非是想用迷陀丸钳制武山与昌余,可涉川人是人,武山人是人,昌余人同样是人,人与人之间又有什么区别?谢观星一直不愿意对刘半山说出那个秘密,究其原因是不愿看到官家对道门展开杀戮,可依着刘半山打算,又会死多少人?以道门弟子的本事,打不过,逃总还是可以逃的,而自己轻易便做出的那个承诺,却会害死多少人,和这些百姓相比,道门会死多少人此刻倒还算个屁!谢观星可是从红菱那里听说,这涉川地界之内,百姓田中自是荒芜,而属于道门的青苗,却依旧是绿油油的一片。
不过,谢观星的挣扎也只在于此,可也许有人注意到了,谢观星并没有后悔答应刘半山杀人一事,但你应该感到惊奇吗?
被阴谋与杀戮包裹着的刘半山,他想要杀的人怎会是个简单人物?而此人的双手若是没有沾染过血污,又如何能入得刘半山的法眼。更何况刘半山为什么一定要谢观星动手?不正是因为京都赫赫有名的风雷剑圣郝进勇也死在了谢观星刀下。很多时侯,道理就是这样,莫要以为简单,就觉得无用!
可是谢观星或许忽略了一件事,这场粮荒与那个秘密之间的必然联系。
如果这秘密被隐瞒了数百年,那么为什么就不可以继续隐瞒下去,难到布局的人只是想通过这场粮荒改朝换代,若如此,何需迷陀丸?可若是布局之人想凭借那个秘密消除某些来自道门的助力,直接张扬开来即可,为什么一定要选在这么个特定时刻。更有甚者,为什么无论涉川亦或昌余武山,他们的律法上数百年了一直沿用着那条莫名奇妙的规矩,百姓不得私存粮种,春耕所用粮种,必须来自官库?
谢观星很烦,而看着自己的夫君在凉亭下独自喝着闷酒的封红菱同样很烦,她不喜欢刘半山,更讨厌谢观星当下的状况。
有什么事情会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如果不是被柳如烟拉住,红菱很想冲过去给自己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两脚。
“如烟,你确定这个时候该由着他去吗?”
封红菱握住柳如烟臂膀的手指微微用了力。可即便是感到有些吃痛,柳如烟还是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
很多时侯,谢府中的一些人会怀疑柳如烟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她的一些行止,总会让人生出些许意外,这就像你正准备往熬煮的米汤中放入些许青豆,却当下遭到柳如烟的拦阻。
“莫要放青豆,我那主家他不喜欢!”
而你刚刚将青豆捞出,那柳如烟又会在一侧喃喃自语道:“他不喜欢青豆吗?我怎么会知道?”
似这样的事,几乎每日都在谢府中发生,可每当柳如烟流露出一点对过往的记忆,这对于红菱和林仙儿来说,都是一种沉重打击。因为谢观星若是有所察觉,那么其人颜面上难以抑制的欣喜便显而易见,更有甚者,晚间的留宿,也必是在柳如烟房中。
当然,也许对于林仙儿来说,独守空房也算不了什么,左右她已然习惯了,可对于红菱,这却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所以,寻找医馆为柳如烟医治失忆,红菱表现的比任何人都上心,其实她的目地只有一个,唯有治好了柳如烟,才能去讨要所谓的公平!
不过今日的状况倒是没让红菱生出旁的想法,红菱清楚,柳如烟对于谢观星的了解,应该远远超过自己,如果柳如烟说谢观星此刻很烦,莫要去打扰,那她红菱最好还是不要去自找麻烦。
黄昏时分,林仙儿的回返,终于让紫藤架下的等待告一段落。而简单的一问一答,往往会改变了很多事情。
“仙儿见过主家和两位姐姐!”
“你既然喜欢花草,可知道迷陀花?”
“京都附近倒是极为少见,只是仙儿祖籍丹霞山,那里多产此物,倒是识得。”
“可知此花有何特别之处?”
“仙儿少时,常见有人采摘此花入药,若说特别之处,仙儿只觉得这迷陀花不似此界之物。”
“够了,你且先回房等着,待我见过方兄后再去寻你!”
谢观星的心忽然猛烈的跳动了几下,那个自己认为的“特别”,一个出身妓馆的女子怎会知晓?可是她既然说出这等话语,一定还有一些事情自己并不清楚,可要不要继续问下去,谢观星却产生了犹豫。
烦躁,让谢观星想要宣泄,所以即便他已经看出一些事情,却还是准备直接进了封红菱的寝室歇息,因为或许只有红菱,才能扛住他有如疾风暴雨般的冲击。可是灵仙儿的言语,让谢观星改了主意,他要先到方胜那里去一趟,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对方胜说些什么?
京都的琐事还在发生,它不会因夜晚的到来而停止。谢府的这场宣泄原本该在红菱的半推半就与柳如烟含泪默默离开中缓缓进入状况。然而只因为灵仙儿的一段话,这场宣泄就可能就莫名奇妙的更换了地方。且不论灵仙儿的寝室今夜会否沐浴在春风之中,而谢观星又能否在这场春风中排解掉内心的苦闷,这一切都不会干扰到另一个人,亦或是另一场宣泄。
就在京都郊外一处残破庙宇中,那场宣泄早已进入了尾声。
卷七 一场豪赌 第7章 破庙
靠坐在破庙的一角的五龙参将成怀素此刻身无片缕,健硕而匀称的躯体上遍布着一道道扭曲的疤痕,可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其人暗褐色的皮肤与那张略显白净的脸就仿佛来自不同的世界,如果一定要找到些共性,那就只剩下一些或混浊、或晶莹的汗珠在悄无声息的淌落。
许是真的累了,成怀素的一对赤足张的极开,这也许是多年军旅生涯骑马所养成的习惯,可是他显然忘了该用什么物什遮挡一下自己的身体,而这一失误,让其人胯下的一累大物在篝火的映照下更显得无比狰狞。
漠然看着那具匍匐在自己身前、同样**着的瘦弱身躯,成怀素的双眼斜斜瞥向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