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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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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手上的伤没事吧?”
  此时的我背对那牧,若说掩饰,完全可以不动声色的掩饰过去,但我还是猛的顿住身子,回头盯住他。相信如果景熠在场,一定可以在我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杀机。
  他竟然……在我身边安排了人么?
  很快我又推翻自己的猜测,这伤,连水陌都不曾看到。
  大概是我的表情实在难看了,那牧很快解释道:“我看到了。”
  我眯了眼睛,不大敢信他这句话。
  当时柳风诺冲那娅过去,我在那娅和景熠之间犹豫了一下才动作,待赶过去已然有些迟了,一步迟步步迟,搂住那娅旋身的时候便几乎是把手送到那刀下,自是没能避开,左手腕被刀锋划了一道血口。我当时一半因为心急担忧景熠,另一半恼怒自己失手被个无名之辈伤及,这才亮了暗夜下狠手。
  但那过程极快,那牧站得又远,怎么可能被他看到。
  “可能还是不可能,”那牧仿佛总能猜到我心里的问题,此时道,“端看是否留心。”
  左手微微动了动,那伤不重,回来我便自行包了,没惊动任何人,左右宫装阔袖,手腕常年隐在袖中,也不会有人瞧见。
  口中轻哼一声:“那种境况,陛下留心的地方还真是特别。”
  他闻言笑了笑,没理会我的揶揄。
  我想到他看见却不揭穿,留到此刻来言破,倒是与方才我对待他跟踪的心态做法如出一辙,相较起来,还些许被他扳回一城,不觉也是嘴角略弯。
  见我如此,那牧的笑容漾开来,依旧是那个温暖爽朗的模样,让我一时无言。
  “你的消息可准确么?”少顷他问我。
  “当然。”
  “我能否问消息的来源?”
  “不能。”
  他一顿:“可是你却敢让我在你们皇帝之前知晓,就不怕我擅自行动,坏了他的计划?”
  我淡淡的:“你会么?”
  他又笑起来:“我想我不能奢望你不知道我傍晚派了人跟你下山,虽然一到山下你就消失不见,但你能肯让人跟这一段,就是想告诉我你在插手,让我不要轻举妄动罢。”
  他这样说让我反而无法苛责,只道:“他自会有最好的安排。”
  “你便甘愿听他安排?”他很快问,仿佛早早就准备了这一句。
  面对着那牧又开始走样的腔调,我已经不再表露情绪:“陛下又要说什么?”
  “你看,”他如得了什么印证般,“一提到他,你便一脸防备。”
  顿一下他又道:“就如同在他面前提到你一般。”
  “陛下关心的事有些过多了。”我的声音冷下来,无名的不悦翻生。
  他扬眉:“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那又如何?”并没有正面否定他的说法,“如你所说,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问,那个所谓遗训,到底是什么内容?值得那些人不要命的大费周章。”
  我当然并没有探听那个遗训的兴趣,不过是不软不硬的将他一军,提醒他注意分寸。
  不料他却几乎没有犹豫的欣然开口:“是我父王临终前留下的,要我无论如何,善待那森。”
  我愣住。
  倒不全是因为那个他和景熠都讳莫如深的遗训被如此轻易的说出来,还因着这里头所包含的其他东西,比如那牧为何要告诉我,比如那森。
  我知道那森,在瓦刺的时候景熠提过,是那森与瓦刺的汗王合谋,想要杀掉那牧和那娅,再嫁祸给大夏朝,我也清楚的记得我当时的结论,那森想抢他哥哥那牧的王位。
  后来事件因景熠和我的介入而失败,一直到一多年以后那牧继位,没再听说过那森的消息,现在看来——
  “既然如此,”我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想来你没有做到。”
  “起初我也曾照做,”他淡然,仿佛在说一件极普通的事,只除了眼底浮起的一丝冰寒,“但后来发觉,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我垂眼:“怪不得。”
  “什么?”他问。
  “就是知道在这件事上你不会轻易妥协,所以那些人才会到这边来生事,当着整个大夏朝的面要你遵从遗训,以防你一时应允,日后再出尔反尔。”
  我意指他对其已故父王的食言,他怎么会听不出,却没有半句反驳,只略含轻笑的别开了眼。
  一会儿听他开口:“你也是懂政事的。”
  “并不,”我摇头,“只是江湖行事,大抵也是这些道理。”
  他点头,看着我突然道:“我打算今夜去洛虹山庄救人。”
  我听了一诧,没想到他真会如此打算,略皱了眉:“打草惊蛇,日后我可不保证还能提供这样一个名址。”
  “你果然是对我没半点信心,”他自嘲,朗然一笑,很快道,“我对那个山庄全然不熟,自也不能如此莽撞,但若有你一同前往,想来事半功倍。”
  忍不住嗤笑一下他的异想天开:“陛下还不如应了对方所需,成事可能还大些。”
  此人与景熠之间根本没有比较轻重的可能,他凭什么认为我会逆了景熠的意思帮他?
  “对于遗训,无论在北蒙还是此处,既然已经冒了天下之不韪,便绝无回头的余地,若瓦刺之变重演,必是三国灾祸。”
  “即使要赔上身边人的性命?”
  “帝王身边危险几何,”他盯着我,“我想你应该最能体会。”
  垂眼,我阻止自己去想若此刻被威胁让步的是景熠,他会如何。
  然而那牧真正想说的却不是这句,很快又听他道:“比如他虽然一直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却偏偏没有看到你受伤。”
  我抬眼:“他挪了精神去关注什么,关照谁,陛下此时这样说未免矫情。”
  “是,不光这一次,上一回也一样如此,丢下你,关照的是我,我从未否认你们救了我两次,”他坦然承认,随即指出,“但你也不能否认,他这样不光是为我,也为了他的天下。”
  点头,我笑笑:“在我还能为他做点什么的时候,我愿意爱他所爱。”
  “不管你是不是皇后?”
  “是。”
  “如我刚才所说,你们已经救了我两次,瓦刺那回更是绝处逢生,我欠下他如此大的人情,这在北蒙男儿心里,是决计不能坦然接受的,”少顷,他没有再追问什么,换了话题,“作为国王则忐忑更甚,盼着早早还了为好。”
  伴随着些许无奈:“要知道,救命之恩,他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来偿还。”
  “即使是天大的事?”我不免好奇,意有所指。
  “即使是天大的事。”
  他点头,面上有了凝重:“所以总是难免不安。”
  “怕他与你要天下么?”想到他之前言语不当,我故意一语惊人。
  不想他立时哈哈大笑,摇头:“他不会的。”
  接着如报复般,也毫不顾忌:“就如我不会与他要你,知道要来了也不是自己的。”
  在我面露凶光之前,他道:“我是真的很欣赏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念卿惜君前(四)

  冷哼一声,我不怒反笑:“你当真仗着身份有恃无恐么?”
  “你生气了。”
  他淡淡的一句似问且答,语气与景熠相似,神态却温和含笑:“以前对你说这种话的人,还有活着的么?”
  “是了,”很快他又兀自摇头,“连问你名字都可能性命不保,大抵你根本不会容许有人能把这种话说出口。”
  “可是现在呢?”那牧没有停,仿佛根本不想我答他什么,“他是皇帝,你是皇后,今天能有一个仗着身份有恃无恐的我 ,日后就会有下一个,再下一个,你要抛弃曾经光芒万丈的你,变成他身边应有的女子的模样,一如那个成妃,还有皇宫里的那一群。”
  “甚至我猜,他都不曾如我这般不知死活的明确表达过对你的欣赏,”接着,他重复了那个以前问过的问题,“你值得么?”
  我直直的看他,对于他多日来无休止的试探生了疑云,忽然决定好好的答他这个问题,于是手指微动,暗夜带着寒光出现在手上,须臾指向他的喉间。
  “从我七岁遇到他开始,就决定要跟在他身边,我爱他,可以为了他光芒万丈,也可以为了他朴素无华,从来就没有值得与不值得的问题,陛下听懂了么?”
  那牧瞄了一眼那剑锋,问:“我若再不罢休,会否血溅当场?”
  “不会,”换我冲他笑,撤回剑在手上轻巧把玩,“但可不保证日后陛下会否死于非命。”
  他盯着我手上的黛色光芒看了一会儿,大概如我所愿的想起了一些往日情景,又或者是想到了别的什么,到底笑了:“是,我懂了。”
  “不过,”转瞬他忽然道,“外头的形势,想必你都清楚,身为容成家的余孽,多少人容你不得,这个皇后恐怕做不了几天了。”
  那牧的话说得毫不客气:“这种事,强压不住,也强压不得,也就是因着我的来访,才拖到如今。”
  我皱眉:“所以呢?”
  “虽然你看起来并不在意,但他一意孤行,并有意要我还他人情。”
  “你知道,我自然是不愿意插手的,”他慢慢的将目光转回到我脸上,“但之前那个救命之恩的确已经拖得太久,再加上昨日之事,若再借助他去营救王后,恐怕我不答应也不行了。”
  顿一下,他添了一句:“仔细想想,这么多人情若是能一次还清,倒也划算。”
  我愣了一下,突然就懂了。
  片刻之前我还以剑相胁,问那牧听懂了没有,其实糊涂的一直都是我,从那娅被指使来告诉我外面的消息,到那牧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和接近挑衅的结论,他故意在我面前唐突失礼,言语相激,逼我表明心迹,最后告诉我,景熠为了我,要与他做一个并不划算的交易。
  我不知道是景熠去金陵找我回来的时候就预料到这一切,还是因着我的命不久矣而改变了计划,也不知道景熠具体想要那牧做些什么来改变现状,但能确定的是,那牧有一句话说得不假,这的确是一个无法扭转的局面,逼得景熠要挟人情以令他人援手。
  这已经不是一直以来的那个景熠,让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牧的那句,你们两人在各自的天地里都仿佛无所不能,碰到一起,不曾针锋,却两败俱伤。
  “为什么?”经久沉默之后,我这样问。
  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暴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那牧想要表达的和希望我替他做的事却并不相符,甚至在拆台一个他可以获利的局面,既然这个人的不简单已经超越了表象,那他就一定明白我在问什么。
  然而他却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一笑:“自己的王后,要别国皇帝去救,总是不怎么光彩。”
  我没有理会他言语中双关影射景熠,也没有反驳就算是我去,也一样是别国皇后,难道他就面上有光不成。
  我只是同样的笑一笑,抬眼:“走吧,我跟你去一趟。”
  与那牧一行十几人赶到蓟州的时候已是深夜,在一处半山,我指着不远处的大片宅院:“就是那里。”
  那牧看了有些迟疑,仿佛与他预想的情形不同,月色正明,洛虹山庄有着依旧宽大的轮廓,却几乎没有灯火,除了几乎看不清的少许昏暗光亮,只是一片死寂。
  我会意道:“这山庄原是一处武林世家,两年前中落,去年仅剩的传人也已搬离,空了许久,如今被逆党占据落脚,自然不可灯火招摇惹人怀疑。”
  他点头:“看来无论哪里都免不得盛极必衰。”
  我扯动嘴角哼笑一声,没说什么。
  他这时候挑了眉来看我:“你对这洛虹山庄如此熟悉,难不成是你灭了人家?”
  尽管心里怀疑他是明知故问,我却并未直接反驳,只道:“别说得如旁人一般,陛下就没想过对手为何选了此处落脚?”
  “哦?”
  “是我做的不假,”我这才答了他的问题,跟着,“当年我只道是一群狂妄之徒,狂妄到去惹不该惹的人,自寻了死路也是活该,后来才懂得,那是瓦刺早早布下的棋子,已经深入到咫尺便是京城,完成了要做的事,在适当的时机收回去了而已,让我每每都在懊恼,为何不曾深查。”
  萨乌洪潜入中原江湖多年,再以江湖纷争的方式退场,实在很难让人怀疑什么,更何况那时的我,只一心要进宫去站到景熠身边,又哪有什么深查的心思。
  那牧愣一愣,问我:“你是说……”
  “便是那个萨乌洪,”我指出这洛虹山庄与瓦刺和北蒙的间接关系,“陛下还认为是盛极必衰么?”
  “如此说来,”他沉默片刻,摇摇头,“倒是我们害了人家。”
  我没有问他口中的我们代表谁,只叮嘱他们原地等我,万不可轻举妄动,自己先靠近过去,提身跃进院墙。
  约一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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