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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潜入明宫当丫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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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段,镜花水月都是空,皆为他人作嫁,这一句莫非是应证了她辛辛苦苦供贱男读研,却成就了他与小师妹的一桩好事么?这些日子来,她心绪渐渐平静,其实细细回想起来,她也不是那么喜http://。345wx。欢他,当日只是觉得他看起来也算顺眼,不是那么讨厌,以为这么恳切老实的人,便会安分守己细水长流下去,耐不住他苦苦的纠缠,终于与他成双入对,不想应了钱钟书的那句话,猴子没爬上树去时是看不见它有红屁股的,一旦爬的高了,便露了出来,专情这个词,在男人身上去寻觅,实在太难,她也可以理解他们日久生情,但不代表她可以接受背叛,在此事上讥讽她,真是可恨。最可气就是那句来处来,去时去,说了等于没说。何浅浅开始怀疑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故弄玄虚来捉弄她。

    铁门下的小窗口突然被拉开,吓了何浅浅一跳。一个小碗递进来,外面传来如意的声音:“太后特意瞩咐把药给姐姐端来,姐姐在调理身体,不能给耽误了。”

    何浅浅看着那一碗黑黑的液体,哭都哭不出来。

    。

卷一 第五十四章 送别(上)

    正月很快就过去,自从太后病好后,何浅浅的应酬一下就多了起来,经常会被请去喝茶赏花,仁寿宫里的常客除了孙贵妃外还有那个碍眼的朱瞻墡,每次见了都得费些口舌应对一番,每次都能惹得太后眉开眼笑,招何浅浅去解闷的次数就更频繁了些。

    除此外胡皇后和吴嫔不时也会去给太后请安,朱瞻基初登帝位,**并不是很充实,除却常见的这三人,还有五六个,地位都不是很高,都是选侍、才人之流,太后不喜人杂,何浅浅也就从未见过。吴嫔婉转得体,每次请安都十分尽心,但太后看她的样子总是不大愉悦,胡皇后虽然还是话不多,不过在太后面前,便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温良恭谨,两人相比自是吴嫔的姿态更讨人喜http://。345wx。欢,奇http://。345wx。怪的是太后总是偏怜胡皇后几分。兴许也带了些歉意,毕竟好好一个女孩弄进宫来,身为皇后,朱瞻基却从不曾给予雨露恩泽,一朵鲜花就这么凋败,总叫人不忍。

    撇开朱瞻墡不提,在仁寿宫里的日子何浅浅还是很开心,有得吃有得玩,春风一吹,御花园里的花一茬接一茬地开,你方唱罢我登场,梨花、海棠、樱花、玉兰……或妩媚或端庄,姹紫嫣红,入眼一片绚烂,让人目不暇接,成天对着这满园锦绣,宜人春色,又不用看朱瞻基脸色,何浅浅无拘无束,乐得自在,渐渐把安东尼奥也抛在脑后。

    一晃一个月过去,一日回宫,朱瞻基正在看一封信,把她叫住:“你过来。”

    何浅浅接过来一看,上面是歪歪扭扭的中文,用的是简体汉字,字迹颇有某人当年之风,东倒西歪难以辨认,何浅浅念道:“尊敬的皇帝陛下,你好!我欲在三月乘风归去……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朱瞻基淡淡地看她一眼:“你救的那个洋鬼子今日托韩拓把这封信交给我,春蚓秋蛇的,跟你的提案真是如出一辙。”

    何浅浅脸红,辩解道:“皇上,我教安东尼奥识字,也是为了弘扬我国文化。”

    朱瞻基冷哼了一声,何浅浅低头接着看,原来安东尼奥腿伤已愈,思乡心切,准备告辞回国,感谢皇上的好心照看,前面这些都不打紧,要紧的是最后一句,这厮不打算一个人回去,他请求朱瞻基让他带何浅浅一起走,何浅浅看到此处,脸色变了变。

    朱瞻基看似漫不经心道:“怎么你好像很舍不得?”

    何浅浅避开他探寻的目光,把信纸放在桌上:“皇上言重,舍得或舍不得,对于我都是奢侈,我只知安分做事,侍候好皇上。”

    朱瞻基静静地靠在椅背上,一时空气仿佛凝滞。

    “为何不敢看朕?”

    一只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何浅浅被迫与他对视。

    “你在想什么?”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你可知何谓私相授受?”

    一连三个问句。

    何浅浅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平静下的海面似乎蕴藏着风浪,“我虽教他习文,但自问一向遵从师道,并无逾礼之处。”

    朱瞻基冷冷一笑:“师道可曾教你与人拉手,眉目传情?”

    何浅浅身子僵了僵,果真耳目众多,再怎么小心着避嫌,那日安东尼奥的越礼终究是传到他耳里。“皇上,那不过是我摔跤,他拉我一把而已。”

    以她如此轻贱的身份,何苦偏与她过不去?究竟又是何人?

    “还敢狡辩?”朱瞻基眯起眼看她,“白纸黑字在眼前,如无私情,如何会求朕放你走?”

    声音突然凌厉起来,那双眼睛精光陡现,叫人不敢逼视。

    何浅浅无奈的笑:“皇上,我真的跟他不熟,我也不知道他哪根筋短路了。”她真的是无辜的。

    “你以为朕会相信?”手往下一滑,正好扣在她的颈上,轻轻一捏,血液的流动受制,何浅浅顿时有些晕眩。

    确实,他不相信,连她也不相信,这个神经短路的家伙会提出这么有创意的要求,原来上次他是认真的,也怪她一时大意,没有决绝地灭了当日的星星之火,让他以为有希望,形成今日燎原之势,还烧到她身上来了,小暧昧果然是玩不得。

    朱瞻基看着她表情变换,脸色愈加阴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何浅浅头昏脑胀,几乎背过气去,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大叔,拉个手会死呀?这都啥年代了,他拉我一把难不成我就得把手剁下来以示清白?信又不是我写的,你要看我不顺眼也不用找这种借口,咳咳……,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掐人脖子?”缺乏空气让大脑缺氧,没有多余的空间来跟他咬文嚼字地绕古文。

    朱瞻基把手放开,大量的空气涌入何浅浅肺部,何浅浅一边喘气一边瞪着朱瞻基,嘟囔:“每次都这么暴力,在这里当丫鬟真是苦命。”

    朱瞻基却微微地笑了,右手一伸,何浅浅以为他又要掐自己脖子,不想他托住了她的脸颊,“想要救你脱离苦海么?以你这种长相,也就朕勉强收了,以免祸害世人眼睛,又怎忍放到番邦去荼毒他人?”

    又微微一笑,“皮肤还不错。”

    何浅浅几乎气昏过去。

    朱瞻基闲闲地说:“你生气倒也有趣,教朕想起了一种动物。”

    顿了顿又道,“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算起来,也到了吃河豚的时候了。”

    手指轻轻滑过她气鼓鼓的腮帮,停留在她的下颚上,他凑近她,“味虽鲜美,却不是常人可以吃得。“

    朱瞻基登位以来,帝术日益精进,说话也越发有古人只说三分的味道,周旋起来很费精神。

    何浅浅左闪右闪却躲不开他的手,只好拿目光谴责,“河豚有毒,皇上还是吃些燕窝龙虾之类,最是滋补妥当。”

    与人拉手便是授受不亲,如此轻薄他人却是理所当然,也难怪,早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前鉴,何况他是皇上

    他粲然一笑,牙齿闪闪发光。忽然撒开手去,收敛了笑:“朕准他三日后离宫,你可知宫女擅自离宫有何下场?”

    何浅浅迎上他的目光:“我对番邦和惩罚都不感兴趣。”

    朱瞻基满意地点头:“如此甚好。”慢慢靠回椅上,“朕有些乏了,许久不曾听你唱曲,唱一支罢。”

卷一 第五十五章 送别(下)

    三月似乎向来都是离别的季节,烟花三月下扬州是古人的佳句,安东尼奥走的那天,也是一个杨花飞舞的日子,出得宫门来,满城柳丝如烟,杨花柳絮,漫天作雪飞。

    安东尼奥今日穿戴整齐,惹眼的头发也用帽子盖住,面容却显得憔悴,眼中有斑驳的血丝。

    何浅浅把一个包袱递给他,叮嘱道:“此去泉州,约有四五天路程,皇上已命人安排好船只,一路多加小心,这里面有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盘缠,或许用得上。”

    还有他给她的那把刀,她也一起放了进去。

    安东尼奥顺势拉住何浅浅的手,指端冰凉,有些颤抖,冰蓝色的眼睛深邃如海,“浅浅,你当真不和我走?”虽是问句却带着绝望的气息。

    何浅浅不着声色地把手抽走,“不要再胡闹,回国后好好做生意,不要再跑这么远了。”

    安东尼奥执着的眸里似乎有光线跳动,何浅浅别过身,不去看他。韩拓在一旁道:“安公子还是早些上路,别误了路上歇脚的时辰。”

    安东尼奥伸手扳住何浅浅的肩,“浅浅,你连再看我一眼都不肯么?至少,给我一个告别的拥抱。”

    这话是用英语说的。可是那眼神,那语气,不用懂英文大家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并不知他触犯了这个森严皇宫的禁忌,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也不知带累了他人。一再展示着他最后的温情。

    何浅浅很是头疼,诚恳道,“大叔,虽然我救了你,虽然有英雄救美或者是美女救英雄后一见钟情的故事,但是前提男女主角得是美女和英雄,咱俩这模样,还是算了吧,别赶那时尚,你好好回去,过你的日子。”

    安东尼奥长得蛮顺眼的是没错,可是对于自己这副皮相,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也一直没想明白这孩子哪根经搭错了,演的又是哪一出。

    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这话也不知安东尼奥听懂没有,或是听的半清不楚,眼神坚定地看着何浅浅,依旧深情款款,“浅浅在我心中,就是最美的。”

    这孩子又来了,每次都搞这么直白,何浅浅汗毛都竖了起来,再这么拖拖踏踏,纠缠不清下去,朱瞻基没准又给她扣个什么帽子,当下硬下心肠,用中文道:“我们就此别过,此去路途遥远,恕不能远送。”

    说罢退到韩拓身后。

    她可以想象安东尼奥沉下的心,原本没有希望的事,就该尽早绝望,于己于人,都是最好。只是那双湛蓝的眸,她却不能再看一眼,即便无心,始终做不得那么绝情。

    身后的马蹄声渐渐远了,何浅浅回过头来,恰好对上安东尼奥不住回望的目光,这一探似乎又给了他鼓励,远远地大声喊道,“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声音甚是嘹亮,引得路上的众人都把目光投过来。

    何浅浅头顶立马三道黑线,没事回首做什么,好容易解开的绳索又乱成一团,众目睽睽下只得僵着脸对着那个蓝色的身影挥了挥手。

    春风拂过,卷起团团簇簇的花絮,如烟如雾,路面上青石缝间,初春的草,浅浅的绿,正是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光,马蹄踏过,溅起片片碎叶,想必海的彼岸,也应是桃红柳绿,枝繁叶茂,天涯何处无芳草。

    安东尼奥在马上不住回头,然而还是渐行渐远了,突然有些感伤,此去经年,应是再不会有交集,从此宫中便少了一个清静的去处,不会再有人可以不带心机的聊天。朱瞻基质疑的眼神让她还是错过最后探视他的机会,虽然被恩准来送别,众多的耳目,该说的她都说了,不该说的他也说了,最后都是各散于天涯,说了不过是平添烦恼。

    一滴泪落下来,有些灼热,何浅浅迅速地擦去,韩拓不动声色道:“外边风大,姑娘也该回去了,别被灰尘迷了眼。”

    何浅浅抬头一笑:“正是呢,飞絮漫天,不小心进了眼睛,硌得慌。”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原来说的便是如此。

    恍惚记得初见时他绝望的眼神,还有学习汉语中她斥责他时温然的笑,他于她,好似料峭春寒中一杯薄酒,温暖却徒然,挡不得风亦御不了寒,而她之于他,也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远着便觉美好,一切皆成往事。他回他的葡萄牙,她继续混迹于皇宫,本是不相干的人,如此便是最好。

    。

卷一 第五十六章 尸毒丸(上)

    三月景色虽好,却依然寒意未消,朱瞻基身强体壮,为做节约的表率,率先停了屋里的供暖,没了火盆,何浅浅和如意晚上盖两条被子还是直打哆嗦,清照姐姐说的没错,乍然还寒,果然入睡困难。

    又连着下了几日春雨,屋里便有些湿意,被子盖起来又重又不保暖,何浅浅一并体会了杜甫前辈‘布衾多年冷似铁’的感受。

    这天终于放晴了,下午何浅浅坐在台阶下晒太阳,和如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春困秋乏,连日来没睡好,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忽然听得门口有人报:“太后驾到。”

    何浅浅和如意忙起身迎接,又听人报:“襄宪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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