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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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很矛盾呢,一方面他想把我拉回正途,消了我对你起的那惊世骇俗的念想,一方面却又舍不得放开这掌控我的利器。况且他知道你的身体不会再有子嗣,其实娶不娶妻都无关紧要的,他或许只是害怕我忍耐不住把你拖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到时候我们兄弟真真密不可分,手头掌控的势力足以拿下他这片江山呐。”
承祜沉默了,其实康熙的心思他也隐隐猜到几分,所以他也一直在等康熙给他再指福晋,为的只是告诉康熙,他喜欢的还是女人。
“保成,你可曾想过早点登上那个位置?”他其实想了很久,为什么重生了还是要按照既定的步调走?难道真的要等康熙百年之后?提前改朝换代不行么?
胤礽低笑了一下,伸出手环上他的肩,头在他的颈侧蹭了蹭,痒痒的让承祜忍不住缩了缩肩,笑骂了一句。
“还不是时候。”他亲了亲他的脸颊道,“皇阿玛十四岁亲政,掌控了整个国家快三十年了,你我入朝堂也不过数年,底蕴上是无法比的。你一直都很清醒,怎么今天说出这样的傻话?”
承祜微微昂去头靠在他的肩上,完全下意识的动作让胤礽的唇舌落下更加方便,两人即使床弟间的事情这些年来都是一掌可数,但是私底下的亲昵小动作却已经无比的熟悉,对方的一个贴近,然后就能自然的做出反应配合。
“你在怕什么呢?”不慢不紧的舔吻落在跳动的脉搏,这个人的味道一直让他百尝不厌,每一次碰触都想将他整个人吞进肚子里,完全揉进骨血之中。
“我怕夜长梦多,皇阿玛在位越长,越到后来就越会把儿子们当敌人,而你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他闭了闭眼,久远的记忆被翻开,那人冰冷仇视的目光历历在目。
“现在还不至于,皇阿玛也才刚过不惑之年,什么预兆都没有就贸然行动,那可是无把握的仗啊。”胤礽啃啃啮啮得十分开心,难为他还能抽出心神来给承祜分析。
其实承祜明白,只是因为没有了噶尔丹,也就没有了康熙命皇太子坐镇京师代理朝政,没有了各成年皇子分别管理各旗大营从父出征,也更就没有后来的论功行赏分封皇子,他不知道历史会怎么样走,这份未知让他不安,所以想在那夺嫡之战的帷幕拉开前先下手为强。
人偶尔会不坚定一下,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在身边提醒。
脑袋清醒过来,承祜也舒了心,刚一动作却发现某人不安分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衣襟的盘扣伸了进去。
“太子爷,你出来够久了,该回宫去了。”承祜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胤礽低头深深的一吻给镇压了。
所以说心不在焉的时候不要让人亲亲抱抱啊。。。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的状态过去了,会努力继续的~~~
话说给承祜指嫡妻,又想又不想的,好矛盾,是有个人选了,但是可能会有点那个雷,大家发散思维猜猜看?
☆、郭络罗氏
康熙三十三年十一月初三,温僖贵妃病逝。
本来,这一年贵妃的身体就不怎么好,但是自康熙二十年被册贵妃后,其一直执掌宫务,今年选秀又为四位阿哥指了婚,加之是太子大婚,万万马虎不得,事事亲力亲为怕有一点错处被拿捏到,这样一操劳无疑于雪上加霜,终究是没熬过去。
贵妃这突然撒手人寰,原本准备婚礼事宜的礼部和内务府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不过死者为大,一应喜庆事宜都先放到一边去了。紫禁城处处哀戚,无人敢大声说笑,平白透着顾压抑沉闷。康熙三十三年的冬天就在这样的氛围下悄然过去。
康熙三十四年五月,上巡畿甸,阅新堤及海口运道,建海神庙。
皇帝离开了紫禁城,后宫那些争奇斗艳也就消停了下来,今年的夏天也特别的炎热,动辄都能出一身汗,更让人懒懒的不想动弹。
宜妃在自个儿宫中斜躺在凉床上,一旁小宫女轻轻摇着纨扇,微凉的轻风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她掩口打了个呵欠,秀丽的脸上慢慢的慵懒风情,美艳非常。正想着要不进内间躺会,却见大宫女锦宁从外头进来,行礼道:“娘娘,肜秀格格已经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宜妃精神一震,连忙直起身子道:“快让她进来。”
少顷,一名宫装少女踩着花盆底,袅袅生姿地走了过来。
“见过娘娘。”
“不用多礼,快过来,让我好生瞧瞧!”宜妃笑道,朝少女招手。
肜秀一笑,走了过去,在宜妃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依偎着她,神色亲昵,“肜秀可想姑姑了。”
肜秀的父亲郭络罗?明尚,算起来是宜妃的堂哥。只是她的父母早逝,自幼为外祖安亲王抚育,身份高贵,被视为掌上明珠,加之几个年长的舅舅也对她宠爱有加,所以即使在王府那般书香气息里长大,性格却较少典雅贤淑之风,反倒是满洲女子豪爽大气,泼辣强悍的性格十分的突出。
“想我却不见你常常进宫来看我,该打。”宜妃手指一戳她脑门,笑骂道。
“谁不知道皇上看重娘娘,肜秀可不敢随便递牌子进宫叨扰娘娘。”肜秀打趣道。
这话不假,温僖贵妃去了,宫中一后一皇贵妃两贵妃的位置皆悬空,四妃之中当算宜妃最得圣宠,虽说康熙让四妃共同管理宫务,但是其他三人却也隐隐的以其马首是瞻。
所以宜妃听了肜秀的话心里也暗暗自得,不过还是说了她几句,却崩不住笑了,两人笑作一团,过了一会儿方才进入正题。
“去年大选,你借故装病躲了过去,我纵着你,可下次大选你都十七了,可就不能再任性胡来了。”对于这个脾气极对自己胃口的外甥女宜妃也是宠爱非常,况且她私下里也叫人看过前年大选时适龄娶妻的八旗子弟宗室贵胄,却没几个能入眼的,便也睁只眼闭只眼的帮着肜秀圆了场。
肜秀闻言满不在乎的道,“那些八旗子弟,个个纨绔,稍微好点的,府里都是妾室或通房丫头一大堆,嫁那样的丈夫我倒宁愿做个老姑娘了。”
宜妃皱眉看着她,“你这般身份可由不得你胡来,这种话在我这里说说就好了,到了外面可要慎言。”
肜秀见宜妃神情严肃,笑道:“姑姑就放心吧,我岂是不知轻重的人,只不过去年适龄的八旗子弟宗室之家实在没几个能看入眼的,要不然姑姑你也不会愿意帮我躲过大选了。”
宜妃拿她没办法,只得笑骂道:“亏你说得出口,真不知道你这样的性子将来要什么样的夫婿才能压得住。”
肜秀撒娇耍赖的拱了拱宜妃,逗得她娇笑不已,随后使了个眼色,宜妃笑容微微一顿,对着屋里站着的宫女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退下吧。”
待屋里只剩两人时,宜妃似笑非笑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进宫来所为何事?”
肜秀性情不同于一般女子,被打趣也无半点羞赧也无,落落大方道:“姑姑,其实肜秀真还有看上的男子。”
宜妃奇道:“谁?”
“理郡王。”
宜妃被吓了一大跳,“这怎么会是理郡王?你跟他年龄差了十年有多,他还有一个快六岁大的儿子,以你的家世端端正正做个嫡福晋,怎么也好过去做一个继室吧?”
肜秀对于宜妃的反应并没有太大诧异,她安抚的拍了拍宜妃的手,眉宇间有着不符年龄的睿智,“姑姑,稍安勿躁,听我细细为你道来。”
宜妃住了口,她一向知道这个外甥女是胸有丘壑的,那泼辣的表象下还有着一颗细腻的心,这也许是少年失去双亲的孩子所共有的特点吧。
“姑姑,你可还记得康熙二十四年,外祖被议降爵,后来未成,仅罚俸三年,但是宗人府正还有议政王大臣都被革了。后二十八年外祖去世,一年后有人旧事重提,蕴端舅舅就被革了郡王职。圣上对于外祖一脉定是存着安抚之意的,要不是再上一次的大选我年龄太小,早就被指婚以示恩宠了。”
宜妃有些复杂的看着她,叹了口气,“肜秀,女人对于朝堂上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为好,政治这东西一旦沾上,可就再不能全身而退,很容易粉身碎骨的。”
肜秀抿了抿唇,“姑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存心打听这朝堂事情,只不过从小养在外祖跟前,他与舅舅们商议事情也总是以为我小而不忌讳,你是知道我博闻强记的。况且外祖去世后,舅舅们也忙着,太太她可不怎么喜欢我的,所以除了我自个,还有谁能为我筹谋?”
宜妃沉默了,肜秀的母亲并非岳乐嫡夫人所出,而且其母一直受宠得被嫡夫人视为眼中钉,所以新仇旧恨的,加之岳乐又那么喜欢肜秀,嫡夫人还真不待见她。
“那怎么就是理郡王?若真如你所说皇上对安亲王一脉有安抚之意,把你指给阿哥的机会很大,怎么就想做继室?”宜妃对于承祜鳏夫的身份还是很在意。
“姑姑,舅舅们里面最有出息的都是太太所出,认真算起来和理郡王太子爷都有着血缘关系,外祖死后还被降爵了,多少看得出皇上于这一脉有隙,但具体是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纵观各位阿哥,最得圣宠的除了太子就是理郡王了,更何况他还与太子无比亲厚,只怕将来圣上百年之后,那份荣宠依旧是长久不衰的。况且要真说起来,我还不一定高攀得上呢。”
宜妃觉得她说得也有理,“理郡王他多年没有续弦,只怕心中对着故去的福晋旧情难忘,即便你真进门了,也怕是要费一番心力,而且他还有个都能当你弟弟的儿子。我瞧着八阿哥也是个不错的,下一次大选也该给他指婚了。虽说母家身份低,但是与直贝勒四阿哥一向交好,行事也沉稳,看起来也可托付,年岁与你也差不多。再者以你的家世,嫁与八阿哥,在丈夫面前说话的分量会足一些,若是理郡王,那真不是你能拿捏驾驭得了的。”
肜秀搅了搅手帕,美丽的脸庞难得泛起了一丝羞赧,“姑姑,我就喜欢理郡王那般深情之人。不怕你笑话,我特意去打听过,他娶嫡福晋之前可是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的,这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娇妻过门后,除了福晋怀孕期间纳了福晋的两个陪嫁丫头外,一直都没有纳妾,更别说丧妻后这么些年后院都干净得不行。姑姑,你知道我性子烈,最不喜和别人分享丈夫,理郡王他实在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宜妃看了看她,其实要真攀上理郡王这门亲也的确是好的,但是能不能成还真的是一个未知之数,瞧着圣上的态度,理郡王这门姻亲可不是吹吹枕头风就能行的。
“我尽量帮帮你就是了,但是肜秀,素闻理郡王喜爱的是温婉的女子,难道过门之后你原因压抑自己的性子?”
“不,姑姑,原来的嫡福晋听说也是贤淑静美的女子,我若模仿终究只是个替身,倒不如将性子显露出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的截然不同,反倒能让他另眼相看呢。”男人都免不了被新鲜吸引,无论人还是物。
宜妃知道她是认定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又说说笑笑了好一会,肜秀才打道回府。
承祜并不知道自己的桃花这般旺盛,对于福晋一事他一向秉承既来之则安之的做法,况且他从来没有想过兄弟们的指婚会出现偏差。
六月,太子大婚。太子是储君,无论婚事的仪式和流程皆无比的繁复,比得上康熙当年大婚了。
承祜一直看着,脸上倒是一派属于兄长的喜悦,康熙觑见心里也松了口气。
其实他这神色倒真不是作伪,对于胤礽成亲这一件事他从来没有半分抵触之感,所以当年那孩子那般伤心忧郁的模样他其实并不太理解。在他看来娶妻生子是必须要做的事情,特别是身为天家子那更是不可能逃避,妻妾更多的代表了势力筹码,反而并不单纯看成是人。
无论怎么样,太子有了太子妃,很多事情也就能更加方便的进行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就是五六七各自的婚礼,内务府和礼部表示实在太忙碌了,众阿哥表示吃喜酒都能把人吃圆了一圈。
康熙三十四年就在为数不少的婚宴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