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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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堆雪人堆得开心,承祜无意中的一扫视,却发现假山旁露出了一截衣摆。
“谁在那里?”他站直身子淡淡问道。而保成也放下了手中的雪,走到了承祜的身边,好奇的看向假山的那个方向。
跟在两人身后的贴身小太监很是有眼色的走了上前,把那个躲在假山后面的人带到了承祜两人的面前。
“保清?你怎么在这里?”承祜很是惊奇的问道。
保清,也就是后面会改名为胤禔的,他曾经的大哥,他现在的二弟。
清代有规矩,嫔以下的是不能亲自养孩子,而保清是康熙十一年出生的,当时的纳喇氏还只是没有品级的庶妃,所以直到康熙十六年进位为惠嫔,这段时间里保清满月之后就是在内务府大臣噶礼家养着的。
不过皇子六岁进学,所以承祜倒是和保清接触得多,或许是刚回宫住才一年多,保清总是有点怯懦,完全没有了后来张扬的模样。而保成则是完全没有见过这位兄长。
“大大阿哥,我我”保清低着头,小手紧紧的抓着两侧的衣服,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跟着你的奶娘和奴才呢?”见他这样,承祜不禁放柔了声音,安抚般拍了拍他的头,一派好哥哥的模样。
其实对于这个前世死对头的大哥,他早就没有了什么感觉,先不说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和个孩子计较实在丢脸,再者这位大哥实在是个将才,能把他拉拢过来也是很不错的,而且在上书房共同学习这么些日子,他对这个总是一脸儒幕问他功课的“弟弟”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我我觉得闷,想出来走走,但是嬷嬷们说风大,不让出来,所以我就从延熹宫偷偷溜出来了。”承祜温和的语气抚平了保清内心的不安,说话也利索了起来。
承祜心中明了,怕是太子刚痊愈,害怕小孩子乱跑冲撞了,被有心人拿捏说事,宫中的孩子就是这样从小就没多少自由,一举一动都要谨慎。
“小林子,你去延熹宫对惠嫔娘娘说一声,就说二阿哥课业上有疑问上来请教我了,一时匆忙就忘记了带人,让她不要担心,午膳也在毓庆宫那儿用了。”承祜对着一旁的小林子吩咐道,随即拉过他的小手,轻声道,“以后出门都要带着奴才,要不然会让你额娘担心的。去毓庆宫坐坐吧,让我考校一下你的功课可好?”
“谢谢大阿哥。”保清看着承祜温和的目光,笑着说,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而一旁从保清出现就一直没吭声的保成看着那笑容,不爽的眯起了眼睛。
“哥哥,他是谁?”为什么哥哥要那么温柔的和他说话,还拉他的手?不知道哥哥只能拉爷吗?还笑,长得又没有爷好看!!为什么要让他来毓庆宫啊?难道哥哥喜欢他?太子爷很有危机感的想道。
“保成,他是你的二哥,保清,这是你太子弟弟。”承祜连忙为两人介绍,想来没有了长子身份的保清应该不能像前世一样嚣张了,如果能让他和保成亲厚些,那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当然将来会如何是很难说的,但是却并不妨碍现在的感情投资。
“太子弟弟。”保清有点怯怯的道,这个弟弟的眼神好凶哦!他好像是第一次见他耶,额娘说要离这个太子远远的,看来是对的,可是他好像是和大阿哥一起住在毓庆宫的,好羡慕哦。
“二阿哥。”保成有点咬牙切齿的道,就你那样还想做爷的二哥,还想和爷抢哥哥?没门!
承祜有点奇怪保成的态度,难道还真的又像前世一样成死对头?话说是不是和保清八字不合呢?
耸了耸肩,他决定不予理会,现在两人年纪还小,先培养个几年再说,要真处不来就算,只要不演变成当年的不死不休就行。这样想着承祜就一手拉着一个向毓庆宫走去。
只是这一路上,太子爷都微微嘟起嘴,非常不爽的瞪着保清,特别是他被承祜握着的手,似乎是要瞪出一个洞来。
到回了毓庆宫,三人进了屋脱了披风洗了把脸,再叫人上了点心茶水,承祜便坐到桌子边,手里拿着一本论语,刚要询问保清这几天师傅们都讲了什么,一旁的保成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哥哥你顺便也考考我吧,他会的我肯定也会。”颇为得意的斜了一眼保清,太子爷很是骄傲。
承祜有点失笑,小孩子的竞争心理么?也好,有竞争才有进步。也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话何解?”
“我”保清刚开口就被保成给打断。
“我知道。”保成立刻解释了一遍,然后挑衅的看了看保清,让他无比郁闷。
“‘吾日三省吾身’接下来是什么?”
“我”
“我知道。”
一连好几个问题保成都抢了保清的回答,把他气得眼睛都红了,无比气愤的瞪向了保成,可惜这厮很是嚣张的扬起下巴,一脸不屑。
承祜看得想笑,缓缓开口,抛出了再一个问题,“‘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这句话何解?”
太子爷还想再抢答,然后猛然醒悟过来,这个哥哥没有教过啊!
“我知道我知道!!”保清马上叫道,极度害怕又被抢了问题,要是大阿哥真以为他笨得可以那就糟糕了!!
这回可扬眉吐气了,被压榨久了,保清也立刻挤眉弄眼的向太子爷挑衅回去,不会了吧不会了吧不会了吧!!哈哈哈哈哈!
太子爷鼓起了腮,极度愤怒的瞪了回去。给爷等着,这梁子是结下了!!!
适逢小林子来报午膳准备好了,承祜也就放下了书本,和两人去了饭厅。
午膳过后,惠嫔派人来接保清,但是这娃死活不想走,承祜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自己一会去书房看书,保成一个人呆着陪他也无聊,遂让他留了下来。
太子爷可就气得内伤,但是自家哥哥都发话了,他还能怎么着,这个二阿哥真是太讨厌了,居然占了爷和哥哥独处的时间!!
所以一进了书房,太子爷就在想该怎么整治这个家伙,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来毓庆宫。刚好看到桌上的围棋,太子爷不怀好意的笑了。
“会下棋不?和爷下一盘棋吧。”看把你杀个片甲不留的,以后还有没有脸来毓庆宫!!
“会,大阿哥教过我。”保清点了点头,拿起了棋子。
什么!!!居然和爷一样都是哥哥教的!!太气人了!!!不行,一定要打败他,让他知道即使是同一个人教的,也是爷聪明点厉害点!!!
宫人们都说太子弟弟很聪明,但是大阿哥一定更聪明点,如果用大阿哥教的棋赢了太子弟弟,大阿哥一定会觉得我很厉害的,嗯,一定会。
各怀心思的两人当即对起奕来,你来我往,一片腥风血雨咳咳,夸张了,两小孩一个六岁一个四岁,对于围棋都是知道个大概,明白点基础,能下出个所以然就有鬼了。
所以当承祜练完字,背完书,走过来一看棋盘上乱七八糟的棋子,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饿了吧,可要吃些点心?”承祜一手摸一个的头,笑着问。
杀红了眼的两人停下手来,感受着头顶温暖的掌心都很可爱的笑了起来,不过立刻又怒目相视,看得承祜哈哈大笑。
这样的感情也算好吧?对吧?
接近晚膳的时候,惠嫔又派了人来询问,这次承祜没有再留保清,只交代了他有时间就来毓庆宫玩便让人带了他回去。
一扭头就看见保成嘟着嘴,气鼓鼓的坐在坑上,一副‘我很生气,快来哄我的模样’。
承祜失笑,走过去揉了一把他的小脸,方说道:“怎么了?今天玩得不开心吗?”
“我不喜欢那个家伙。”保成扑到承祜的怀里,像小猪一样拱了拱,不满的道。
“什么那家伙。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承祜有点沉声道,宫里人多嘴杂,要是被康熙知道,一个不敬兄长的印象就形成了,那可不好。
保成见哥哥这样,更是生气,觉得哥哥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说他,心里委屈,眼眶就红了。
“怎么了?哥哥语气是重了点,但是也是为你好,要是皇阿玛知道了说你不敬兄长,那可是要罚的,明白么?”他最是舍不得这个孩子这样委委屈屈的样子,立刻放柔的声音安抚道。
“我的兄长就只有哥哥,那个家伙要和我抢哥哥,我讨厌他!!”保成咬着唇道。
承祜一怔,想来是小孩子的独占欲作祟,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开心,忍不住亲昵的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笑着说:“什么抢哥哥,哥哥永远都在保成身边,谁也抢不走。”但是保成终究会长大,娶妻生子继承皇位,只怕到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了,想到这里,承祜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真的?”保成轻声问道。
“真的。哥哥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那那我也会永远在哥哥身边的。”
谁又知道永远有多远呢?在保成看不到的地方,承祜无声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大人这么快就生出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了,那么往后太子爷成亲的时候不就要惆怅死?
☆、地动
从那天过后,保清来毓庆宫的时间的确多了很多,每次都是无视太子爷炙热的目光而直接往承祜面前凑,然后私底下不断的挑衅挑衅挑衅再挑衅。
今天在书房大阿哥说,今天在书房大阿哥被师傅赞了,今天在书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引得太子爷不只一次说也要去书房上学。
可惜无论这次太子爷如何撒娇耍赖,承祜怎么都不松口,甚至直言要是去直接求皇阿玛就以后也不要和他说话了。
威胁之重让太子爷无比哀怨。哥哥你是不是不再喜欢保成了?
有清一代,皇子六岁上书房,从此开始了从凌晨三点一直到晚上七点的长时间学习,其中的艰辛痛苦难以言说,所以承祜才不愿意让保成提早上学,更甚至他一直在计划怎么让康熙修改一下皇子学习的时间和课程。
承祜的用心保成并不清楚,只能每次遇到保清时都斗嘴一番,两人的感情也在这样的相处中‘突飞猛进’。
康熙十八年,这一年的夏天似乎特别的炎热,承祜下学回到毓庆宫,心中一阵烦躁。
其实因为那魂荡三百多年的时光和今生病弱的身体,承祜的脾气和性子可以说是温润如水,平稳如山,少有烦躁不耐的时候,而每当他烦躁不安就绝对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康熙十八年康熙十八年康熙十八年清军开始逐渐收复湖南、广西、贵州、四川等地,但是最后的云南却是要到康熙二十年底才收复,三藩之乱才真正的平定告终。
这虽然是大事,但是前世自己才五岁,根本算得上是与己无关的啊!那么还有什么?到底还有什么是与己有关的呢到底是什么
“哥哥,你怎么了?”保成进了屋看见眉头紧皱,脸色凝重的承祜,不禁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承祜扯扯嘴角想对保成笑笑,但是心却跳得飞快,看着保成黑亮的眼睛,想也没想就把他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无比的用力。
到底是怎么了,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快点想起来,快点快点快点!!!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保成也不管那抱得自己有点生痛的手臂,只埋头在哥哥的怀里闷闷问道。
“我”承祜慢慢松开保成,刚想开口,整个宫殿突然晃动起来,只听见远处一阵阵隆隆巨响,如同一道惊雷落了下来。一瞬间,头顶上簌簌落下灰尘,木柱发出被坳断的嘶哑呻吟。
康熙十八年七月庚申,京师地震!!!
他居然把这个给忘了!!!!他这个笨蛋!!!
承祜在心底咒骂自己,动作却是一点不慢,抱着保成就要往毓庆宫外冲。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房顶上的一柱横梁突然倒塌,他当机立断钻进了旁边的一个红木八仙桌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