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岂敢把我弃:王爷恋上下堂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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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光华无限,姹紫嫣红,就如盛放之至的桃花。
门口更是有许多穿着大胆鲜艳的女子,袒胸露背,莹白的肌肤在月色下闪着诱人的光,笑语嫣然,环佩叮当,脂粉香气半里外都闻得到。门扉上悬一块金字招牌,精美风流的书法写着:如花坊。
眉儿蹙了蹙眉,看来刚才那几个男人不怀好意,把自己搞到青楼来了。
不过,青楼就青楼吧,至少,青楼也是有酒喝的,而且一定是上等佳酿,她懒得再走了,这十二岁而且没有怎么出过门的身体也累得不行了。
她掂了掂袖中的银子,跨进了大门。
后妈都不怕,难道我怕青楼?
二皇子萧榭,最近有些郁闷。
自打他那日化身为兔儿爷玉郎,跟着凌云去见了那位河东狮吼的大小姐之后,他便不失时机地向父皇禀报,说自己与那位大小姐言语不合,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
父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高深莫测地眼光看着他,嘴角透出一个微笑:“阿榭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看法了。”
萧榭揣摩不出父皇的意思,只得颔首道:“皇儿觉得成亲还是一生的大事,若是太草率,恐怕也对不起那位小姐。”
“说的也是。”皇帝很快转换了别的话题,似乎风轻云淡,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即使聪颖如萧榭,了解父皇如萧榭,依旧是无法看透这位帝王。有的时候他说的每一句话轻描淡写,却好似隐藏了无数的风起云涌,波澜万顷。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的面上依旧永远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这微笑有适度的可亲,却有适度的距离,即使他是二皇子,依旧不敢太过亲近。自己这位原本并不是嫡子,却奇妙地执掌了一国大权的父皇有多少秘密,自己是不知道的?例如说,自己的母妃,那位当年一舞倾国的绝世美人,究竟是怎么去世的?例如说,故太后究竟是自杀,还是被毒杀?例如说,为何后宫深处有一座遗世独立的小楼,那里的主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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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疑问,连皇后娘娘都不敢问。
皇后是个怎样的人,自己无比清楚:出身名门、端庄仁厚、心计深沉明明在心里排斥自己,害怕自己夺嫡,却在任何方面都做得滴水不漏,识得大体,甚至连每次给自己和太子萧楠的赏赐都没有半点儿偏私。
但即使是皇后娘娘这样,又能看透父皇的心么未必父皇一切都只为自己考虑,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影响萧榭嘴角微弯,眼光流转——看来这个宫廷里,还会发生不少有趣的事情呢。
他很是期待。
“啊对了,阿榭,今日天气晴好,你就和阿楠去赏红叶,做些诗赋回来吧”父皇出声示意。
一边的皇后忙颔首微笑道:“皇上这提议甚好,太子最近忙于打猎,疏懒了学业,正好让他有所自觉,榭儿,你尽力发挥,不许偏私。”
她耳边的珊瑚珠坠子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摇动,有些触目惊心。
皇后自然是知道太子的文才比起萧榭来说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也没有隐藏这些的意图——她很清楚皇帝的心理:文才武略其实都是次要的,文有辅政大臣,武有护国大将军,一个太子需要的,只是忠心,对父皇无条件的忠心,仅此而已。
她的萧楠别的没有,然而最听父皇的话。
想到此,她快意地弯了弯嘴角。
萧榭忙笑道:“母后说笑了,阿榭最近也疏懒学业,天天和凌云在街市徘徊,怕是这一次连完整的诗句都做不出了。”
皇帝表情没有什么变化:“那就去吧。”
自然,这一次赛诗又是自己大获胜利。
翩翩少年郎君一身白袍一骑白马,逆风而行,在满山红叶中美得惊心动魄。
朱唇轻吐“红叶黄花自一川”之句,寥寥数字,便已风流绝世。
那一刻,他在萧楠的眼中迅速地捕捉到一丝怨恨的光芒。
然而很快,萧楠就恢复了常态,呵呵笑着过来揽住他的臂膀:“还是皇弟厉害,皇兄我啊,就不是作诗这块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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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萧榭知道,这团和气不可能和气太久,皇后和太子迟早有一天不会对他这么温柔的。
这还不是最令他烦扰之事他原本就无心争这个帝位,何况,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绝不会落到任人宰割的境地。
令他最烦恼的,是自从那一次去林府之后没多久,他就再也没能与那梦中的姑娘相见了。
不论他辗转反侧到三更,还是天一黑便早早入睡,那姑娘似乎铁了心,再也不愿和他在梦里相见。
君问归期未有期这令他无比失落,原本以为在下一个梦里他就能够看清姑娘的脸,从而满天下去寻找她,总能寻找到,殊不知这一下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难道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一场梦?难道世上原本没有这个姑娘?
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感觉这世上其他女子都是庸俗脂粉,只有她是特别的?
江凌云见萧榭最近神色略有些憔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也似乎飘荡着淡淡的阴霾,疑惑地问道:“徒儿,你最近是咋了?”
“没什么。”萧榭岂能跟江凌云这种头脑简单粗神经之人说梦里姑娘那种奇妙的感觉,一定会被这个只知温香软玉抱满怀的少将给笑话到死。
“不用娶那个母老虎了,难道你不高兴?”江凌云疑惑地挑起眉,呲牙咧嘴恶劣地笑道,“啊哈哈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上那个母老虎了,我说乖徒儿,你这品味实在太奇怪了,为师简直要笑死大石小石砸锅盖哈哈哈哈”
“胡说什么。”萧榭没心情跟他开玩笑,站起身来,潇洒地披上翠鸟羽毛的裘袍,黑发耀眼,整个人在阳光之下显露出无以伦比的风流倜傥姿态,“我要出门,你请自便。”
“去哪?今日可是中秋。”江凌云怔了怔,“难道中秋佳节你还要去如花坊看那些姑娘们?”
“圣人说得好,愚者千虑,亦有一得——你说对了,我正要去如花坊。”萧榭眨了眨眼,“凌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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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是很想去”江凌云捶胸顿足,“可是,我家那老头子不让啊,他对我下了三个月的禁足令,声称要是我再去青楼,就扣掉我全部的月俸!你要知道银子可是公子我的命啊我可不像你,皇帝家里银子使不完”
“好了好了,别废话,不去就算。”萧榭唤人牵过马儿来,动作利落地纵身一跃,稳稳坐在马背上,马儿全身雪白,和他白衣几乎浑然一体,整个人好似阳光照射的雪山晶莹。
江凌云被煞到了,喃喃道:“我说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干嘛,有时还真让我觉得是个妖孽。”
“你想死么?”萧榭面色不动,挥了挥马鞭,登时鞭下虎虎生风,饶是江凌云乃武将出身,却也没能避得过这一鞭。
眼看鞭子的尖端就快要把江凌云的鼻子点住,江凌云大叫一声:“喂,你自己长得那么俊俏还要毁我的容,你个你个坏心肠的”
“你那个容,不毁也罢。”萧榭生生收住了鞭子,将鞭尖拢回手里,凤目盯着他邪恶一笑,驾着马儿就要离去。
“你皇帝老爹难道中秋设宴不让你去?”江凌云这才想起这点不对。
“本王告病了——我不去,很多人会很高兴的,本王乐得成全。”萧榭回头挑起嘴角,风将他的黑发猎猎吹起,好像一面旗帜,眼中翻滚暗涌,“特别是某些想要表现一番的人”
说完,他毅然回转过头,策马扬鞭,往前方疾驰过去!
身姿矫健,比起一等武将亦不遑多让!
江凌云在尘埃里打了个喷嚏,嘴里喃喃道:“唉,这日子还怎么过哟,这人长得那么俊俏,武功也不比我差,还会做甚么诗一年不如一年哟”
林眉儿一进如花坊的大堂,便有好几位姑娘立即粘了上来,她们眼睛何等毒,一看就知道眉儿虽然衣着普通,可那通身的气派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少爷,何况这小公子面如冠玉,清秀中带着一丝媚气,真是上品资质,这些青楼姑娘们平时服侍的大多是一些肥得流油或者猪头猪脑的富商,这会儿真是捡了个宝,岂有放过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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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儿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却丝毫不见惊慌失措,淡淡地推开姑娘们,顾盼生辉笑道:“姑娘们,这儿可有酒喝?”
“酒?我们如花坊的酒自然是天下一流的。”一位体态婀娜,容颜娇媚的女子上来,她将身子正好扭成一个适当的角度,在眉儿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绯色薄纱下那呼之欲出的酥胸,眉儿有些惊到了,心想自己别说十二岁,就是二十岁的时候也不见得能长成这样的CUP,忙带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公子可愿随莺儿去包厢喝酒?”那位莺儿见到这小公子羞答答地低头,浑没想到个中缘由,只当是这小公子第一次来吟风弄月眠花宿柳害羞了,忙紧紧地贴住眉儿,娇声道:“公子可愿随莺儿去包厢喝酒?莺儿一定会好好伺候公子,保管公子你喝的尽兴,玩得满意,度过一个难忘之夜”
眉儿一听不好,这敢情是要以喝酒之名,行OOXX之事,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啊她赶忙淡淡一笑,顺势摆脱了莺儿滑腻的身躯,眼光再瞟了一眼她的酥胸,唉,真是好线条,真鸡肚啊
“莺儿姑娘,本公子不想去包厢,也不想请姑娘作陪,有大堂么?公子就想在大堂里坐坐喝酒,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莺儿一愣,一般来这如花坊的人哪有不想温香软玉的?要求不进包厢的只有一种可能——没有银子。
她鄙夷地瞟了眉儿一眼,却发现眉儿也飞快地瞥了她的酥胸一眼,她立刻心知肚明了——这个公子有心风月无边,却无钱付账——她忙冷笑道:“公子若是不进包厢,不知来此干什么呢?这里又不是酒肆,若是银子没带够,下次带够了再来!”
眉儿苦笑,自己只是不想OOXX;却变成没有银子了,这些姑娘们也忒势利了些。她深深呼吸一口,将袖中那块银两取出,在桌上狠狠一拍,粗声粗气道:“谁说小爷没银子?!小爷不过今天烦闷,不想姑娘作陪,这锭银子不知够不够付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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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愣住了,眼看这银子至少也有七八两,点个红牌姑娘都不成问题了,这位爷却还真是不解风情,难道自己的领子开得还不够低么?然而想归想,却也不敢得罪了客人,忙娇笑道:“公子,莺儿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了来,莺儿给您指个地方,可以坐着喝酒的。”
随之,莺儿就带着眉儿进了大堂。
大堂原本是每逢有表演的时候供客人们观赏喝酒嗑瓜子用得,但一般情况下人很少——那是自然的,客人们都去房子里坐拥莺莺燕燕去了,谁还在大堂里呆着?
是以这大约有五十平方米,装修得富丽堂皇,灯火闪耀,帘幕幽静,垂长长丝绦的厅堂,竟然只有眉儿一个人。
来往穿梭的姑娘们经过这貌美小公子身边,都不禁多看了几眼,有的还暗自叹息多么俊美的一位小公子啊,怎么就不叫姑娘呢,难道有问题?!
眉儿能感受到那些沉甸甸、火辣辣、软绵绵的目光,然而她也不在意。
自斟自饮的感觉真是好啊,这如花坊想必也是京都首屈一指的青楼,连酒具都很精致,那酒更是醇香无比,一入口便知道是好酒,香气袭人,她特意叫了最呛最辣的一种酒,就是想尽情地麻醉自己。
热辣的酒液顺着她的喉管暖了她的胃,她这会儿才觉得十分暖和,有着被宠爱的感觉。
思绪又转到在山上那孤寂的黄昏,万家灯火,唯有自己孤零零地坐着,门内就是亲生母亲,然而她却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
她有苦衷,这世上会有什么苦衷,让一个母亲都不愿意与自己的亲生孩儿见面?
她暗自叹息一声,一个希望破灭的时候带来的痛楚,总是怀有这个希望时候那种欢喜的好几倍。
酒盅里液体清亮,她又狠狠地倒了一口。
她不怕喝醉她知道一般的酒是喝不醉自己的。在现代的时候最先进的研究就指出,其实喝醉是一种心理本能,而非肉体反应。她就属于那种心理最为坚韧和极端的人,一般的酒千杯不醉。
逼良为娼1
灯光将她的剪影勾勒得很美,却很寥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抬起头来,却发现斜对面,多了一个人。
她不可置信地眨眨眼,难道在这中秋佳节,除了她,还有一个难过的人,也要独自在青楼大堂里饮酒?
她不免多看了那人几眼——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白衣,黑发掩住了半边脸,然而即使如此,依旧可以看出他极其清雅精致的侧面,那琥珀色的眸光,真是如同夜空里的繁星一般明亮。
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