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by半袖春风(穿越,温情,搞笑,he)-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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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说他并不恨那个老头,那时候要不是他收留他,他真的没地方去。而且他对我也不算太坏,他说,作为一个只有肉体交易的陌生人而言,他做得比某些很亲近的人都好很多呢。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眼里流露出一点忧伤。
我没有多问,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有故事的人。谁没有几个深藏在心灵深处、不想对别人说起的故事呢?独自出走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伤痕累累呢?
在小千家住的这几天,我过得很愉快。小千整理家务很在行,照顾人很周到,性格随和大方又容易相处,而且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施恩惠,接受他的好意没有什么压力和负担。所以虽然还是没有工作,我也不是太着急。
白天到各个地方去碰碰运气,晚上有时候就到小千工作的俱乐部去玩。上班时的小千通常穿得很性感,我笑他不安好心,他说这是老板要求的,客人喜欢。当然了,无袖的黑色丝绸衬衫和紧身裤穿在肤色白皙的小千透出的色情意味,哪个客人不喜欢?
不过小千确实也是俱乐部的一大特色,每天为了他来的人也不少。我坐在吧台边上,看他在里面忙忙碌碌,来和他调情的人还真不少。不过小千并不把他们当回事,笑骂几句就把他们晾在一边。也有来和我搭讪的,小千就会替我挡一下,说:“去,别惹我朋友,人家是直男,是我领来陪我说话的。”
每当我听到这句话就隐约觉得不安,我还没有告诉过小千我的性取向。到了这里,无意识中就把这个事情瞒了起来,并不是我无法面对自己的性取向,而是我不想再和任何男人有什么交往。既然我和景枫不能再有什么交集,那就让他成为最后一个吧。我不会让别人取代他的位置的。
可是我知道我不应该瞒着小千。他那么坦诚,我却处处遮掩。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了,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可是,我都已经错过机会了呀。第一次他说我是直男时我就应该告诉他的现在怎么说得出口呢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许建昌的事情,不行,我不能做这种我最憎恨的事。我不能欺骗小千。一定得告诉他。
一次我们吃饭的时候,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小千”
“嗯?”他没抬头,继续吃着。
“其实我不是直男”
“我知道啊。”
我大异,“你怎么知道的?”
小千抬起头笑了:“在同志酒吧混了这么多年,这点本事还没有了?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那,那你怎么还和他们说我是直男?”
他眨眨眼睛说:“我知道你不说一定有你的理由。既然你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会揭穿你。”
这个丁小千,真是心细如发呀。不过,我是真的很感动。
不久后我就找到了一份工作,给一位律师做助手。虽然薪水微薄,可是也能减轻一点小千的负担了。
有时候小千会带个人回来,然后隔壁就开始热闹起来。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景枫,想起我们曾经相拥的日子。说实在的,这么长时间过去,我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可是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是的,我害怕了。一个和我朝夕相处的人,他一直在欺骗我,我却浑然不知。那么,从前那些体贴温存,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知道我的不辞而别对不起很多人,父母、崔伯父崔伯母、幺桃、七月、九月,我知道我让他们担心,可是我实在无法面对一个我全心全意爱着他,但是他却不能全心全意爱着我的人。
这天小千晚上上班,我一个人在家。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大雨,一个惊雷把我从梦中惊醒。看着窗外的闪电,突然记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年我还小吧?应该还不到十岁。那时候我们还都是穷人,两家人挤在一套漏水的两居室筒子楼里。小时候我一直很胆小,怕虫子,怕狗,怕能打架的高个子同学,什么都怕,连打雷都怕。
那天晚上大人们都不在家,只有我和景枫两个人,他在东屋,我在西屋。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雷声把我惊醒了。我特别害怕,就哭着大喊,哥,哥。景枫在东屋听见了我的喊声,赶紧跑了过来,站在门口问,怎么了?
当时他下身穿着一条短裤,上身穿着一件满是窟窿的白背心;身材还是少年的瘦削。
这个场景一直深深刻在我头脑里。
我说,我害怕。他就把我抱在怀里,让我的头贴在他的还不怎么宽阔的胸膛,说,小夜不怕,哥在这呢。那天晚上,我枕着他的胳膊睡了一夜,任凭外面下多大的雨,打多响的雷,我依然睡得很安稳。
现在的我不再惧怕那些东西,可是我也失去了很多东西。
我和他相恋的日子,当然幸福,但我更喜欢我们小时候的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那种快乐是无需担心的,因为你知道他正爱着你,就是知道,并没有原因。
我又想起了那首我喜欢的《Yesterday》:Yesterday; love was such an easy game to play / Now I need a place to hide away /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现在的我只能躲藏起来,去默默怀念昨日了。
“你这套拼图好漂亮,”小千惊叹道,“纯木头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那当然,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了。而且拼完了还是幅名画。”我得意地说。
虽然从家里出来时没带什么东西,但这个《星空下的咖啡馆》我还是带上了。
“你一个大男生,喜欢玩拼图?”小千的眼神颇有些不屑。
我根本不在乎他的不屑,景枫老早就讽刺过我了。“从小我就喜欢,”我说,“当我不想思考某件事情却又很难不想的时候,拼图就会帮上忙了。它可以让人专心致志很长时间。”
“那你现在不想想什么事情?”心思缜密的丁小千果然还是那么机灵。
“案子呗。明天就是我第一个独立做的案子的开堂审理了。”
“都准备好了?”
“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明天就开堂了,弄得我现在心神不定。”
“那你确实应该放松放松,再想对你没好处。”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我们几乎要把拼图拼完了。
“怎么少了一块?”拼到最后时小千问我。
我几乎都忘了。一直以为它是完整的。是了,这是我和景枫在一起之前,有一次我和他生气,就把拼图不小心扔出了窗外,结果有一块就再也没找回来。可是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也就渐渐忘了这件事。
原来它一直是有缺憾的,只是我没注意到而已。
“我不小心弄丢了一块。”我回答他说。
第一个案子很成功,我在事务所的同事们给我举行了庆功会。晚上挺晚才回到家,本以为小千上班去了,没想到他还在家里,还做了一桌子菜。
“我请假了,”一见我回来他就笑着说,“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成功啊。所以特地请了个假和你好好庆祝一下。”
我一下子把他抱离地面:“丁小千,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虽然刚刚才和同事们喝了不少,可是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再加上和小千总有说不完的话,于是又喝了很多。我们俩都有点醉了,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
“何夜。何夜,哎,你别睡呀。你说天上的星星怎么那么多?”小千在边上推我。
“你傻呀,”我转过身拍拍他的脸,“咱们这是在屋里。在、屋、里,懂不懂?屋里怎么能有星星呢?”
“我又没说屋里,我说的是天上,你才傻呢。”小千白皙的小脸上透出点微红,双唇水润,看起来特别诱人。
“没事说天上干什么呀?你肯定是喝多了。”
“我没有,是你喝多了。你看你脸都红了,”小千支起上半身,用一只手摸我的脸:“可热了,像发烧了似的。”
突然他觉出了点什么,抚摸我脸的手停下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他的眼睛仿佛具有磁性,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一下子就吻上了我的唇,热烈又缠绵。他的双唇又软又柔,我根本无力抵抗。他的舌头像一条灵活的蛇,不安分的四处游走,每到一处都会点燃一炬激情。我们热烈的亲吻着、喘息着,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身体。他把一只手伸进我的上衣,我配合地脱掉,他顺着我的脖子一路吻下去,然后解我的裤扣。我喘息着等待着,目光在房间内漫无目的游荡,却突然落到了一个东西上面。
昨天摆好的拼图。中间明显的一块缺口。
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我一把推开他。
“怎么了?”小千爬了上来,“有什么问题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
他盯着我的眼睛,“你不喜欢我?”
我摇头,当然不是。
“我不好看?”
我又摇摇头,怎么可能。
小千轻轻一笑,从我身上翻身下来:“从实招来吧,何夜,你到底为谁守身如玉。”
这么一激灵,我们俩的酒也都醒得差不多了。我就把和景枫的事大概给他讲了一遍,只是没说他的名字。小千听完很是感慨。
“其实你也有点感情用事。不过既然是感情上的事嘛,感情用事也是理所应当。这么说,你就是因为这个离开家的?”
我点点头。
“不打算回去了?”
“不打算了。”
“何必这么要面子呢?”
“不是面子,”我说,“在他面前我又没有面子都无所谓。只是如果他真的不能爱我,我即使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隔了一会儿,他对我说:“既然你都告诉我离家的原因了,我也告诉你吧。”
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他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了,只是怕勾起他的伤心事。
“我是C市人,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爸爸是C市的市长。他这个人一向爱面子,我很小的时候就逼我读书,希望我能给他争点气。可惜我偏偏不爱读书,我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一直想做演员。我爸为此很生气,因此我们的关系一直不好。
后来我长大了一些,发现了一点我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我喜欢男孩,我是同性恋。一开始我爸爸不知道,但是有一天被他发现了。他暴跳如雷,说我这个儿子太丢人,作为一个市长怎么能有这么道德败坏的儿子。他还说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当时我的恋人是我爸的秘书,我们非常相爱,他曾说过为了我一切都可以放弃。可是在我对他说‘我爸要跟我断绝关系,我们一起离开’的时候,他却对我说,他不能为了无数次爱情中的一次就放弃仕途。我当时气得发疯,一怒之下就一个人走了。”
“小千,”我拉过他的手,“和你受的伤害比起来,我这根本不算什么。说这些一定让你心里很难受吧?”
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现在我早就不在乎了。他们也都有他们自己的难处。身为一个市长,有个同性恋的儿子,肯定会遭人耻笑吧。而市长的秘书,事业正如日中天,哪个男人会为了爱情放弃事业呢?我理解他们,现在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知道了他的过去,很多事情也都解释通了。比如,他为什么要帮助我这样一个陌生人。比如,他为什么从来不求助于任何人,包括生活中的小事。
可是,如果真是像他说的那样,他以前又为什么讳莫如深?为什么混迹于酒吧舞馆夜夜笙歌?为什么从来只是一夜激情,不肯谈一次认真的恋爱?小千,你的伤痕真的抚平了吗?
习惯了的日子过得像流水一样快,转眼间,我到S市已经快两年了。现在每天上班,晚上回家和小千吃晚饭,然后小千上班我留在家里,有时候倒他工作的俱乐部玩玩,回家睡觉,第二天早上下晚班的小千把我叫醒,一起吃了早饭,我再去上班,他在家睡觉。这样的日子是那样的平静,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和景枫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否真的存在过。
星期一一上班,张静就对我说:“小何,今天有个大的,我留给你了。”
张静在我刚到事务所时曾经带过我,给过我不少帮助。现在她也很照顾我。我笑着问她:“张姐,这个大的我能啃得动么?”
“肯定没问题,”她把案子的材料递给我,“你小子其实什么也不差,现在就是少点名气。这个案子你要是干好了,肯定就红了。”
我谢过她,翻开材料就看起来。
刚打开第一页,“崔氏集团”四个字就把我死死的抓住了。
我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大脑瞬间停止运作。
我曾以为我已经把他忘了。我以为他已经渐渐远去。我以为曾经的刻骨铭心肝肠寸断都会在时间中一点点消逝,再尖锐的痛苦与欢乐都会被记忆打磨得没有棱角。
可是当我看到这四个字,当我发现我和他被这张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