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强宠-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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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寒风走到门外,冷声吩咐道:“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踏入这里!”
苏墨不免冷笑,他这是临行了也要将她幽禁吗?
一阵哀伤滑过苍白的脸庞。
尉迟寒风走了没有多久,黄太医就来了,她手上的伤都会由他亲自来换药。
黄太医小心翼翼的清理着伤口,清理完后,神情极为小心的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器,打开后,一阵清香弥漫了屋内,他将里面的粉末铺撒在了苏墨的手指上,顿时,苏墨的手指传来一阵清凉,原本的疼痛也渐渐减轻,手指仿佛也有了些许的知觉。
黄太医上好药末后,重新将苏墨的每个手指固定,这次,更加的小心。
“太医,上了这个药末,好像没有那么疼了”苏墨突然感叹起中药的效力,刚刚那个粉末,竟是有着镇痛的效果。
黄太医一笑,缓缓说道:“那是因为老朽刚刚给姑娘用了祁芸花的花蕊所拈出的粉末,此花世间难求,不止是因为它不易生长和存活,更加因为它极为难采摘”
“那岂不是很珍贵?”苏墨疑惑,按常理,如此珍贵的东西,应该都是贡品一类,或者是皇宫内的珍藏。
想着,不免想起那日尉迟寒月对黄太医的话,嘴角不免勾出一抹淡笑。
“此花是当年药王谷谷主慕无天下棋输给先帝的,皇宫内,一共只有两朵!”太医忆起当年的情形,继续说道:“当年,先帝极为珍视,一般都不允许用来捻药,也只有在皇上幼时跌断了腿骨时,方才用掉一朵此花对续骨有着神奇的疗效!”
听着,苏墨蹙着眉头,如此宝贝的东西,怎么可能拿来给她用?
听黄太医言下之意,此刻,她用的应该是仅存的那朵寒月是如何为她求得皇上出让的?
“苏姑娘在疑惑”黄太医看出苏墨的心思,悠悠的说着,“其实,老朽也很疑惑,今日,皇上下了圣旨给太医院,苏姑娘的手用祁芸花治!其实姑娘的手,除了祁芸花,也断然没有可能痊愈的”
“是寒月去求的皇上吗?”苏墨问道。
黄太医摇摇头,小心的将瓷瓶放好,方才说道:“本来老朽也以为是二少爷求的,可是,听闻小路子公公说,是王爷用金令换取的!”
短短的几句,深深的敲击着苏墨的心,她凝视着黄太医,见他坚定的点点头,突然,心里失了方寸,竟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
苏墨和黎王的事情,黄太医自㊣(12)是多少知道的,他也觉得奇怪,黎王突然不知道为何贬了王妃,现如今却因为她的手,用那仅次于皇上圣旨的金令交换,值得吗?
“姑娘,你先修养着,老朽明日在来换药,此药的效力非凡,只需要三次,定当痊愈!”说着,黄太医微微示意,在小单的陪同下,离开了北小院。
为什么在伤害了她之后,却来她我好!
苏墨双眼空洞的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右手,脸上一片哀戚!
重新来过谈何容易?
他们真的有机会重新来过吗?
抛开之前的种种?
孩子,紫菱
038
出征前夕事端起
~
是夜,盛夏里,白日的灼热在此刻得到缓解,丝丝的风轻轻吹拂,让人压抑的心情仿佛也得到了一丝的缓解。
苏墨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右手,经由黄太医上药后,手指竟是未曾疼过,那所谓的祁芸花,她未曾听过,也不了解,可是,光从那药效来看,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
那人用金令换取她的手不废值得吗?
如此做又能如何呢?
正想着,听闻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苏墨抬起头看去,只见夜冷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夜冷眸光低垂的看了眼苏墨的手,淡漠的脸上闪过一抹欣慰,他将盒子递给一旁站着的小单,说道:“以前的那个珠子还在墨园没有拿出,这里是王爷向皇上讨要的,虽然不及那颗大,用来照明应该也是足够的!”
苏墨蹙了眉头,缓缓站起来,眸光扫了眼小单打开的盒子,果见里面有一颗比先前那颗小了一些的夜明珠,随着盒子打开,在月光下发着薄薄的光晕。
“王爷还是记着姑娘怕黑的!”小双笑着说道:“奴婢给姑娘放到屋里去”
说着,和小单二人双双向屋内走去。
“王爷其实是关心你的!”夜冷缓缓说道。
苏墨淡漠的勾了勾唇角,未曾说话。
夜冷看着她憔悴的神情,心生不忍,静静的说道:“五日后,我会随着王爷一同去边关,如果一切顺利,大概一两个月就会回来!”
苏墨微微蹙眉,虽然知道打战不是儿戏,可是,也不知道会用如此久!
夜冷将苏墨眸中那稍纵即逝的神情看的真切,久久的,方才问道:“王爷凯旋而归之时你可愿放下过往的一切?就当未曾发生过”
苏墨缓缓抬了眸子,怔怔的看着夜冷,印象里的他,淡漠且冷酷,眼中只有尉迟寒风,他的生命就仿佛是尉迟寒风的影子一般。
但是,为何此刻她感觉到眼前的人有些无奈何的悲恸?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如何当没有发生过?”苏墨反问,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伤痛。
夜冷微微蹙了眉头,不想说过多关于王爷的事情,他不能,也不可以去讨论!
他深深的倪了眼苏墨后转身离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脚步,微侧了头,缓缓说道:“如果这战无法顺利拿下梓国王爷将会放你自由你心里是希望自由?还是此战拿下梓国?”
苏墨拧眉看向夜冷在月光下那孤傲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听他如此问,她反射性的不愿意去正视这个问题,就如同白日尉迟寒风说过后,她未曾去考虑他话里的意思一般。
等了会儿,夜冷见苏墨没有回答,拉回微侧的脸,平静的看着前方的门扉处,淡然的说道:“也许你是希望寻求自由!”
她和王爷一样,他总以为在背后能够看懂他们,却不然,她和王爷他从来不懂,每每以为自己懂了,却发现,他们在他眼里仿佛一直笼罩着一层迷雾。
夜冷轻轻一叹,夜色下,他眼中笼罩了不为人知的沉沉哀叹,只听他缓缓说道:“你的自由如果是用王爷的命来换,你还希望自由吗?”
说完,夜冷没有等苏墨回答,只是嘴角带着一抹复杂的情绪,跨着步子,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北小院。
苏墨整个身子僵在那里,目光一直看着刚刚夜冷站着的地方,久久的,眸光都未曾拉回,脑子里突然慌乱成一团,无法去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苏墨方才拉回眸光,缓缓的垂下,看着那被包扎的右手,脑海里想起尉迟寒风白日里说话的神情
他说:如果没有顺利拿下梓国他就放她自由
此行很凶险吗?
当年十五岁的他能在那样的颓势下打了胜仗,难道此次会更加的凶险?
想着,苏墨的心不由得抽痛着!
她真的希望自己的自由是用他的命来换吗?
不不
苏墨的眼中突然氤氲了一层水雾,渐渐的,凝聚成了水滴,滴落在固定手指的小木板上,晕染开来
一连三日,苏墨除了小单和小双之外,唯一见过的人就是定时来给她换药的黄太医,她的活动范围也只有北小院那一方天地,现在,那颗老槐树成了她每日必定呆着许久的地方。
此刻的苏墨,一脸的淡漠,静静的喝着茶。
那个祁芸花真的很神奇,果然如黄太医所说,三日必然痊愈,手上的夹板已经去掉,手指也能小幅度的活动,没有了疼痛,只有着创伤后的麻痒,她知道,那是伤口见好的过程
想着,脑海里不免又想起那晚夜冷说的话,算算日子,那人再有两日就要出征了
寒风阁内,尉迟寒风正和尉迟寒月对弈着,二人落子平和,你来我往,竟是不加思考。
但是,渐渐的,尉迟寒月举棋不定,直到最后含笑的摇摇头,道:“本以为得到玄天大师的真传,却依旧无法赢大哥”
尉迟寒风薄唇轻扬,慵懒的啜了口茶,缓缓说道:“这几日身体可好?”
尉迟寒月点点头,垂眸侍弄着竹笛上的穗子,温润的说道:“大哥此行有几分把握?”
听他如此问,尉迟寒风嘴角挂着他那千篇一律的邪笑,说道:“此战非比寻常,需要我和赵翌配合的天衣无缝,期间稍有差池,都将是无穷的变数!”
“我相信大哥的能力,必然会还东黎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尉迟寒月说着,脸上难掩崇拜的光彩。
尉迟寒风并不反驳什么,非要他对此次前去有多少把握,他也只有五成的保证,他不想寒月为他担心!
“大哥走后,就打算一直幽禁着她吗?”尉迟寒月突然问道。
尉迟寒风知道他指的是苏墨,狭长的眸子微微凝了下,方才缓缓说道:“如果我回来,我们必将痴缠终生,如果回不来,我自会放她自由!”
尉迟寒月蹙了眉头,他从来不认为此战能对大哥造成阻碍,换言之,大哥就是要禁锢苏墨一生!
“这对她不公平”尉迟寒月缓声说道。
“她的事情你不要过问,我自有分寸!”尉迟寒风逃避问题,微冷了声音的说道。
公平他是东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黎王,他说的话就是公平!
尉迟寒月苦笑,大哥对苏苏的占有欲好强烈,强烈到不能有人干涉其中!
“我想见见她!”尉迟寒月缓缓说道,眼中有着期待,因为是大哥,他选择退让,不止因为他是大哥,更加因为他给不了苏墨将来。
看着自己的胞弟,尉迟寒风有着愧疚,微微点头。
来到北小院,尉迟寒月竟然有些犹豫,有些害怕,亦有着深深的愧疚。
“唉”尉迟寒月纠结的一叹,往北小院内踏去。
“奴才参见二少爷!”守门的侍从恭敬的行礼,见尉迟寒月要进去,急忙说道:“二少爷,您不能进去,王爷交代了,除了给姑娘换药的御医可以进入,剩下的一概人等都不许进入。”
尉迟寒月一愣,暗骂自己失神,竟然忘记了拿大哥给自己的令牌,“我可以进了吗?”
“二少爷请!”侍从看了令牌,让出大门让尉迟寒月走入。
苏墨静静的坐在树下的凉椅上,双目失神的看着远方,看着她那平静的表情,尉迟寒月有些不忍心打扰。
也许是被人注视的久了,自会有感应,苏墨收回目光,缓缓的向尉迟寒月的方向看去
“寒月!”嘴角微微一勾,苏墨嘴角的那抹笑淡雅而又绚丽,犹如雨后初绽的茉莉花。
尉迟寒月笑着向前,小单急忙搬了凳子,他在苏墨对面坐下,眸光扫过她的手,手指上的皮肉已经渐渐愈合,看的出,并未曾影响到手骨。
祁芸花的疗效果然非同凡响!尉迟寒月心中不免赞叹一声。
大哥将金令还给皇上,就只为换得可以续骨的奇药,尉迟寒月突然内心闪过一丝嫉妒和凄凉,大哥的爱好深!
“看到你的手无事,我就心安了!”
苏墨反射性的倪了下手,突然,问道:“寒月,你说河灯的愿望真的能实现吗?”
“”尉迟寒月不明白,为何苏墨突然想起来问起这个,遂说道:“人都是有信念的,信则灵,因为那托付着我们内心的希望!”
苏墨不免有些自嘲的一笑,想不到她此刻竟是希望那个真的可以托载心中所愿,她暗自一叹,继而询问道:“能给我编只蚱蜢吗?”
看着苏墨那隐藏的哀愁和苦涩,尉迟寒月内心一叹,但是,嘴角始终有着淡淡柔和的笑意,他缓缓点点头,走到墙角处,找了几根较为长的青草,半蹲在地上,认真的编着
苏墨看着尉迟寒月那修长的手指,认真的表情,心中有那么一刻,希望此时这个人是
呵!
苏墨自嘲的一笑,终究她无法做到决绝,她恨他但却不希望他死!
一只翠绿的草蚱蜢出现在苏墨的眼睑,绿幽幽的,真的犹如真实的一样。
“谢谢!”
尉迟寒月淡笑的摇头,看出苏墨那干涩的笑意下所隐藏的淡淡愁云。
苏墨怔怔的看着那只蚱蜢,缓缓说道:“寒月,你说爱上了一个人,会因为他做了伤害自己的事情,而恨他吗?”
“不会!”尉迟寒月肯定的回答,他看着苏墨那平静的脸,缓缓说道:“爱恨本就是一念之间,如果爱的深,则无从恨起。一旦真的恨了那说明心以破碎,则无法去爱!”
苏墨拧眉,一时间对尉迟寒月的话有些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