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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翠峰双星-第76章

小说: 翠峰双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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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云蔚此刻已是悔恨交织,知落在这班人手中,必不容自己活命,他自侮今日为何这般贪功心炽,莫非是死星照命,阳数已尽,才会如此倒行逆施。
  这一切,都显得太晚了。
  他唯一死不瞑目的就是徐拜庭并未如传说的断臂那段真实。
  但事实上并不是传说,徐拜庭断臂之事乃千真万确,非但本门中人亲眼目睹,而且并曾在小瀛洲湖畔泥中取出。
  然而目击之下,令人淆惑难解
  半晌,金云蔚苦笑道:“徐拜庭,我们无非是在赌博命运,你不过幸运一点,走了一着胜棋而已。”
  徐拜庭望了他一眼,问道:“黑煞门总坛现在迁往富春江,究竟设在何处,金朋友如能说出,还可饶你一死。”
  金云蔚道:“真是欺人之谈!”说后,冷笑一声,面目一变仰身倒地,五官之内溢出丝丝黑血。
  徐拜庭见状不禁一怔。
  沈谦笑道:“他知道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何不死得壮烈些?”将金云蔚尸体弃置墙角后,与众人进入室内落坐。
  太极八掌淳于灵道:“少侠,黑煞门下渗透而入,老朽等早就获知,目前大敌还是匡瑞生及陆文达与一不知名的高手。
  他们一举一动都在严密监视中,韩姑娘最关注的也是他们,只等他们一到,即将展开一场惨酷激烈,毕生罕睹之生死凶搏”
  沈谦道:“凤凰谷主难道不亲自主持其事么?”
  淳于灵摇首道:“听韩姑娘口风中,隐示其父在修研一宗奇奥武功,韩姑娘也算是武林奇才,一切安排均明睿卓隽,老朽亦自愧逊太多”
  神丐奚子彤豪笑道:“淳于老弟,你是在为韩姑娘作说客么?”
  淳于灵赧然一笑,道:“为武林苍生计,不得不尔,淳于灵亦无心劝诸位与凤凰谷主沆瀣一气,但权衡利害,必须判断孰为之先,孰为之后。
  三国时,诸葛武侯联吴拒曹之计,也是为此,其实诸葛武侯不知两雄终不并立,将成心腹大害”
  说至此语音略顿,望了沈谦一眼,接道:“对方黑煞令主也为了要事不能主持,但对方除了匡瑞生以外,一双人物均是黑煞令主左右臂膀,武功卓绝过人,心智诡计尤高,故老朽不胜相忧。”
  奚子彤眨了眨眼,笑道:“老化子料事如神,淳于老弟定是韩姑娘授意而来。”
  淳于灵微笑道:“奚大侠错了,韩姑娘早就料到沈少侠要来看场热闹,淳于灵纵览武林大局,天外双煞骄妄自负,与群邪互相歧视,格格不入,终遭众怨所指,锻羽败名。
  黑煞令主秉心多疑,除少数心腹外,手下多存有朝不保夕,惴惴不安的感觉。
  其所以能维系着仅凭彼此监视及人质挟胁,使其手下不敢怀有二心,然却大违仁德恕道,他日必众叛亲离,赍起含恨身亡。
  是以淳于灵认为,目前最可怕的敌人就是凤凰谷主,其为人表面胸襟恢宏,度德载仁,故其手下乐为用之,虽然是迹近做作,却恰到好处。
  似他这种江湖巨擘,心辣手黑自不能免,但常令人死而无怨,其可怕处就在於此,能左右他之人即为其爱女”
  奚子彤忽噗嗤一笑,道:“有女似玉,吉士诱之,现在居然相反了。”
  隐有所指,众人心中都是雪亮明白,沈谦一张脸涨红到脖子根上,狠狠地瞪了奚子彤一眼。
  淳于灵哈哈大笑道:“兹姑娘虽负有绝世风华,但孤芳自赏,淳某从未见她对年轻男人稽示以颜色,就有也是奉命承意而已。
  嵩山后禹王台之行返来,竟一反常情,黛眉深锁,郁郁寡欢,与淳于灵言谈中涉及沈少侠,闪烁其词,分明是一见价心,情有独锺,只以少女矜持,羞於人言罢了。”
  沈谦微怒道:“淳于前辈越说越不像话了!”
  淳于灵哈哈大笑,倏又容颜一正道:“少侠,请勿以为老朽之言信口开河,无论少侠怎么想法,但为顾及武林苍生计,少侠总宜审慎从事。”
  说时面现微笑,接着又道:“数月之后就可眼见九宫山麓十步溅血,尸身横野的惨酷景象,双方自属伤亡不在少数,胜负亦难论。
  但望沈少侠隐护韩姑娘身侧,见危拯救,为他日化解艰险之局,裨益甚多。”
  奚子彤道:“淳于老弟竟欲撇开老化子两人么?”
  淳于灵正色道:“还是不去为妙。”
  奚子彤大笑道:“好好,老化子与徐兄在此批月抹风,对酒当歌,不管他人闲事,但我这沈老弟如少了一根汗毛,就唯你淳于灵是问。”
  淳于灵亦大笑道:“那是当然,万一沈少侠有甚差损,不要说你们二位,就是那韩姑娘也不能饶我,淳于灵为不使他们起疑,恕不能奉陪了。”
  说完略一抱拳,迈出门外,扶起金云蔚的尸体纵身上得屋面,只闪得一闪,便杳然无踪。
  这时,沈谦道:“时不与我,在下还是独自一人赶赴锁云崖下,觅出那刖足老人。”
  徐拜庭略一沉吟,说道:“淳于灵为人尚不失诚厚君子,说话必有道理,老弟独自前往还宜小心一二。”
  奚子彤道:“老弟,你不要结了新欢,忘了旧好,让老化子苦等。”
  沈谦面色一红,道:“神丐取笑了!”
  说时转身在榻上取起应用各物,背袱怀惴,收拾停妥,身形一动,穿窗射出,凌空疾翻疾掠屋面电飞而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九宫山麓,苍翠欲滴,绿草如茵。
  眺望山势,只见层峦叠嶂,云横夜岫,万树迎风,涛涌加潮。
  斜阳沉山,暮色蒙胧,山麓一片密青草原间丛草拂摇,寂无人踪。
  蓦地——
  远处只见三条身影疾如流星现出,似向九宫山而去。
  那片麓野杂有多处林树荆棘,阻碍视线,夜色苍茫中那三条人影倏隐倏现。
  不一刻,三人到得麓野中心之处,身形猛然刹住。
  繁稠星光下,隐隐可见那三人形貌,均是身着一身黑衣劲装捷服,胸前钉了两排白绣紧身密扣却高高隆起,显然胸心安有护胸软甲,环腰密排豹皮革囊。
  不言而知,内贮甚多歹毒暗器。
  三人一列横身立定,左侧一人浓眉大眼,虬髯若娟,骠悍雄伟,中立着鸥目虎吻,嘴角泛出阴笑。
  右首一人骨瘦如柴,转面四顾,足趾频频移动,表现出是一个心性多疑狡变的人物。
  六道寒电精芒游扫麓原。
  中首鸱目虎吻之人阴侧恻发出一声冷笑,道:“这片麓野倒是一个厮杀的好所在,只是少令主太过郑重其事,非但将我等总坛七十二地煞悉数拨来,而且左右文襄武机飞赶前来与少令主会合指示机宜。
  想一女娃儿有多大气候,令主此举似嫌舍本而逐末”
  在他说话时,一条魅影电疾落在三人身后不远的地方,只闪得一闪,身形倏地隐入草中。
  那人倏然住口,只觉身后草丛中“悉索”“悉索”微响,心中生疑,蓦然四顾,冷电目光投在草丛中。
  只见他手掌一翻,打出一支钢镖。
  “笃”的一声,钢镖穿草而入击实地面,却不见有何异状。
  骨瘦如柴的凶人冷笑道:“你是见了鬼不成?料不到你还较我多疑,十丈外风吹落叶都难逃我等耳目之下,怎有人潜伏近身不事前发觉之理。”
  鸱目虎吻凶人犹自未曾消释心中所疑,目上芒电仍流转不定。
  那骨瘦如柴之人竟似打开了话匣子,接道:“令主向来行事不会轻举妄动,如非事关重大怎会如此,你竟敢对令主率加微辞,传入令主耳中,哼哼!只怕你将吃不了兜着走。”
  虬髯若蝟之人忽低喝道:“你胡说什么?此时此地尚有斗口嘴的余暇么?少令主与九宫山贱婢定下十日之约,尚有五日即将届期。
  我等三人奉命来此窥察地形及侦出锁云崖座落何处,限后日拂晓之前回报,如有贻误,你我三人可吃罪不起,走吧!”
  声犹未落,已自穿空而起。
  二匪党急忙跟出,电奔星射而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夜色苍茫,风声荡谷啸林。
  麓野中,似隐有一种肃杀气氛蕴含其内。
  三怪人远去之后,草丛中沈谦缓缓的立起,右手抓着一条长约四五尺之巨蛇。
  方才隐入草中时,凑巧足踏蛇腰,此蛇负痛见首张牙猛啮沈谦小褪。
  沈谦警觉灵敏,五指飞攫在七寸上,不由带起“悉索”之音。
  那鸦目虎吻凶人是黑煞令主手下七十二地煞能手中之翘楚,耳目异常敏锐,竟然为他察觉,镖出如风,认位奇准。
  不料却被沈谦指力撞歪,他未曾料到而已。
  沈谦所以隐藏身形者,为防韩姑娘手下发现难免搏斗,相见之下不好下阶。
  这时,沈谦算准这黑煞门中三人一踏进九宫山,即面临绝境死地,游目四望了一眼,丢掉手中死蛇,矮身向三人身后追去。
  且说三凶虽然自恃武功高强,一进入九宫山,即见危崖险峦,古木蔽空,不时随风送来一声凄森的枭鸣,震人心弦。
  他们也颤颤兢兢各自掣出兵刃,眼内凶芒流转掠去。
  蓦然一声冷笑飘了过来。
  笑声阴寒澈骨,使人不由胆颤心栗。
  那鸱目虎吻之人不禁一怔,喝问道:“尊驾鬼祟行藏做什么?九宫山之人难道却是见人不得的么?”
  立即随风传来阴沉语声道:“身临死地尚不自知,还敢口齿尖刻阴损,九宫山向不容外人登临,来者必刖手断足,否则难逃一死!”
  鸱目虎吻之人目中暴涌杀机,冷笑道:“这话兄弟倒也相信,但江湖之内,强存弱亡,千百年来均是一成不变,虚声恫吓算什么,我们又不是三岁孩童,经你一言便自慑伏,还要见个真章才行。”
  语吾才落,陡从谷树丛中扬出宏亮大笑,裂石穿云,万山回鸣。
  三凶见状面色疾变。
  笑声一止,大喝传出道:“这叫做不见棺材不流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九宫山不死无名之鬼,请留下万儿来!”
  鸱目虎吻之人心中微凛,冷笑道:“俺乃地灭星章谷。”
  骨瘦如柴者接道:“地刑星仇天杰。”
  虬髯若蝟者道:“地绝星巩沧。”
  “原来是黑煞门七十二地煞,只你们三人来么?太少了!”
  地灭星章谷冷笑一声道:“尊驾无须大言不惭,兄弟三人既敢来此就有不惧之心,如今实话实说,兄弟三人来此就是奉命求见姑娘。”
  树林中传来一声冷笑,接道:“你们要见我家姑娘并不难,先断一臂再说。”
  巩沧不禁火冒,倏地翻掌朝出声方向劈出一掌。
  轰地一声大响,一株径尺大树应掌而断,枝叶溅飞如雨,哗啦一响向后倒下去,声嚣一片。
  冷笑声又扬出道:“掌力确是雄厚,难怪如此骄妄,不过九宫山中高过你们能耐之人如车载斗量,不可计较,你们要送死老夫自不能拦阻,让老夫旗花通报,看看我们姑娘是否接见你们。”
  只见飕地一支红焰穿林冲霄而起,半空中连珠爆响,呼地教开一蓬红色栗雨,宛如璎珞倒垂,奇景夺目。
  须臾,那暗中发话之人又道:“东南向山巅已悬亮九盏红灯,姑娘已允接见,你们可循灯寻上锁云崖上,但步步杀机弥陷,只瞧三位有无造化活着登上锁云崖了。”
  章谷冷笑一声,望了同伴一眼,高喝道:“九宫山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们走!”
  抬头望去,果见东南方向,远处峯头一字悬着九盏红灯,蒙胧黯淡,只是九个红点闪荡不定。
  三凶身形疾展,朝东南方向掠去。
  巩沧正行之间,猛觉一股汹涌潜力由左侧疾掠而出,不禁左掌迅翻疾迎劈去。
  两股掌力一接,巩沧只觉腑骨剧痛如裂,气血翻逆。
  他不由哼得一声,身形往右一个踉舱,如非身后跟来地刑星仇天杰眼明手快一把捞住,几乎捧下山涧。
  暗中发话之人大笑道:“七十二地煞能耐也不过如此,尚敢来此丢人现眼。”语声远曳顿杳。
  巩沧气得面色青白,三凶至此已明白落入了凶危之境,必讨不了好处,说不定要丧生在九宫山了,但又不能抽身而退,及早回头。
  三人相视苦笑了笑,又自疾展身形掠去。
  那锁云崖上九盏红灯虽然可见,却距离遥远,需翻过七座峯头。
  在三凶登上第六座峯顶之际!
  突闻有人喝了声:“打!”
  锐啸破空之声大作,电疾刮转陪器如雨涌袭三凶而至。
  夜沉月黑,虽有星光闪烁,却不能瞥清。
  尤其是三凶立身之处正在危崖之上,不禁搞得手忙脚乱,丑掌抡转如电,将蝟集袭来暗器磕飞。
  黑夜之间,甚难一一并顾,三凶肩背之上纷纷被打中三数支不等,只痛得紧咬牙关暗哼
  但雨集蝟涌而来的暗器迭如浪潮叠波袭夹,有增无已。
  三凶拼力避磕,约莫一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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